不安
顧一一心里正想著事,還煩躁著,就聽見一陣來電聲,皺著眉去摸自己手機(jī),可屏幕是黑的,沒有人打來,又去找許家文的手機(jī),想來是工作上的事,要不然也不會這么晚打來吧! 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連備注都沒有,顧一一不敢接,輕輕放在自己面前,無聊的看著它到時掛掉。 然后又出來一條信息,是這個號碼發(fā)過來的。 “你爸讓我們?nèi)タ纯椿榧?,你什么時候……” 顧一一木了很久,隨著屏幕熄滅,她才緩過神來,“婚紗…” * 許家文推門進(jìn)來,看著顧一一低垂著頭坐在床上,像是在發(fā)呆。 把藥放在茶幾上,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吃藥了?!?/br> 顧一一心里冷哼一聲,先罵了兩句解解恨,然后才抬頭看向他的方向,許家文看過來,一臉疑惑,“怎么了?” 顧一一很想走過去質(zhì)問他,但她好像又沒有那個資格,她沒有那個底氣。 看著許家文走過來,坐在自己身邊,體貼的關(guān)心她,顧一一卻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了,只直直的看著他,許家文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看向她面前自己的手機(jī),心臟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里,拿起手機(jī),看到上面的信息。 許家文深吸一口氣,“你要聽我解釋嗎?” 顧一一立馬抬眼看他,默了幾秒,才點頭道:“你說?!?/br> 許家文喉嚨咽了咽,快速的在心里打好草稿,可開口還是吞吞吐吐的道:“這…這是我…我爸,他給我介紹的一個女生,沒辦法,老爺子拗不過他,我也三十歲了,他著急,不過你放心,我們沒有感情的,只是逢場作戲…” “所以是假的嗎?” 許家文立馬點頭,他現(xiàn)在心里慌得很,真是和他以往的冷靜與不屑大相徑庭,“對,當(dāng)然是假的,我根本就不喜歡她?!?/br> “那結(jié)婚也是假的嗎?”顧一一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 許家文一時說不出話來了,結(jié)婚自然是真的,雖然不是現(xiàn)在,但也不遠(yuǎn)了。 顧一一冷笑著點點頭,許家文面對這樣的顧一一,實在是不知所措,很陌生的感覺。 她面上故作鎮(zhèn)定,“那我問你,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許家文很想反駁她的話,說他沒有和那個人在一起,只是裝裝樣子,但他知道顧一一現(xiàn)在不想聽這個,無奈只好告訴她:“大概兩個月?” 說完又去看顧一一的表情,可她滿臉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今天一樣,讓他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顧一一聽他說完,點了點頭,咬咬牙道:“兩個月,呵,夠久的,那你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你不覺得惡心嗎?我反正覺得惡心了?!?/br> 許家文看著她,沒說話。 顧一一下床,拉著他往門口走,“你現(xiàn)在出去?!?/br>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明明她是被包養(yǎng)的那一個,可這一年的相處中,她好像早就潛移默化的拿捏住了許家文,而她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許家文一直在讓著她,才能讓他們在吵架后,成功把他趕了出去。 許家文抵著門,無奈和她爭論著這件事,可兩人觀念不合,顧一一接受不了自己成為小三的事實,而許家文雖然覺得心虛,但他又不想失去顧一一,從而覺得,他們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可這樣,更加讓顧一一憤怒,這一刻,她本就不堪的自尊也被那句“包養(yǎng)”踐踏的連渣都不剩了。 許家文因為害怕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他剛說出口就后悔了,可他這時就變得嘴笨起來,絲毫沒有商場上能言善辯的樣子了,眼睛微紅,聽著顧一一氣急了說出來的話,都是扎人心的話,他聽得心緒惶惶。 最后干脆死皮賴臉的抵著門不肯走,決定豁出去了,“顧一一我告訴你,你今天敢和我提分手,明天我就把我們zuoai的視頻發(fā)出去,我們倆一起出名。” 顧一一現(xiàn)在激動的頭昏腦脹的,什么話都是脫口而出:“你現(xiàn)在就發(fā),你拍的那么好,明天就有導(dǎo)演來找我去拍電影,我就為藝術(shù)獻(xiàn)身了,反正都給你干了,給誰都一樣?!?/br> “你瘋了吧!”許家文聽她說這些傷害自己的話,心臟就止不住鉆心的疼。 “反正我是不可能和你分手的,我爸那里我再去說,我不結(jié)了行嗎?” “你愛結(jié)不結(jié),三十歲的人了還這么幼稚,到底誰三十歲啊,反正你以后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你現(xiàn)在就給我走?!?/br> “顧一一!” “滾!”顧一一砰的把門關(guān)上,差點砸到許家文的鼻子。 許家文沒被砸到,但還是摸了摸鼻子,鼻尖有點酸酸的,氣的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暗罵一句,真是瘋了!他這是在干什么!靠在墻上冷靜了幾分鐘,這才下樓去酒店前臺開一間新房間。 隨手摸了下口袋,手機(jī)居然在里面,許家文又被氣笑了,咬牙切齒道:“還真是關(guān)心我啊!” 拿手機(jī)付了款開了一間房,不過不在同一層,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沒睡。 * 三個月前,許家文剛從別墅開車去公司,就接到他爸的電話,說是讓他去機(jī)場接一個人。 到了地方,等了近一個小時人都一直沒出來,他本來就不耐煩過來,這下更是煩悶的要死,把座椅調(diào)低,拿個帽子擋臉,干脆假寐休息。 他剛要睡熟,就有人敲他的窗戶,許家文皺著眉拿下帽子,來人有些眼熟,他起身開門,問她是不是楊小姐,那人笑著說是,又說好久不見,許家文覺得她莫名其妙,把她行李放進(jìn)后備箱就坐上駕駛座,見她還沒上來,心里無語不耐煩,但面子上還得過得去,畢竟是他爸讓接的人,就笑著問她怎么不上來。 那人就也笑了聲,打開門上了車,然后就一直笑,許家文看的莫名,但也沒說什么,直接把車開動進(jìn)入路道。 楊小姐見他面無表情的開著車,慢慢收起笑,“不會吧!你真不記得我了?” “?。俊痹S家文打轉(zhuǎn)方向盤,駛向右側(cè)車道,臉上盡是疑惑。 楊小姐眨眨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置信,“我是楊靜?!?/br> 許家文認(rèn)真想了想,過了兩個紅綠燈才想起來,“哦~我記起來了?!?/br> 楊靜,他的第三任女朋友,家里介紹的,在一起大概五六個月?他對她沒興趣,導(dǎo)致這才幾年啊,就不認(rèn)識了。 楊靜冷笑一聲,看著他說道:“所以這是?” “不是我爸讓我來接你嗎?” “我爸說你要來接我……” “……”許家文點了下頭,不知道說什么了。 “嗯…你要去哪?” “我爸說你要請我吃飯……” “……這就沒必要了吧!” 許家文話剛說完,手機(jī)就響了,他戴上藍(lán)牙。 “喂?爸?!?/br> “我接到人了?!?/br> “我不去,你要請你自己來?!?/br> “……您怎么總是這樣啊,真是見不得我一點好嗎?” “行行行,您肯定是最重要的,我算得了什么呢?” “好了,掛了,我開車呢?!?/br> 李靜一直觀察著許家文,他們好幾年沒見了,許家文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依舊很帥,甚至變的更加男人了,她心里蠢蠢欲動。 以前他們在一起時,許家文就對她愛搭不理的,那時年輕任性,因為一開始是家里安排的,所以也有點逆反心思,可和許家文在一起后,就控制不住的被他吸引,這個男人太有魅力了,可能是秉著得不到的就是最香的理論,她越來越想得到他,可許家文對她并不感興趣,她也心高氣傲,后面和平分手了,在國外這些年她也談了不少,可還是一直忘不掉他。 她家就她一個獨生女,回國也是為了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本來她還不是很樂意的,畢竟國外生活太自由太快樂了,她可不想回來上班。 可她爸告訴她,許家有意和她家聯(lián)姻,她立馬就歸國心似箭,恨不得馬上飛回來,再次看見許家文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選對了,他還是這么帥氣,身材也比以前好了,絲毫沒有發(fā)福的跡象,聽她爸說,他事業(yè)也越來越好了,還新開了幾家公司,營運都很不錯,她怎么可能放棄這一顆大樹,必須抓牢。 想著,楊靜笑的更加開心了,“剛剛叔叔說什么了?哈哈,許家文,你在星城待了這么久,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飯店的吧!飛機(jī)上一直沒吃東西,我都有些餓了?!?/br> 許家文深吸一口氣,有些頭疼,這會兒很想對她說要吃回家吃去,但想起他爸的話,他還是把這話壓了下去,哎,他25歲之前,一直在國外留學(xué),學(xué)成之后,馬不停蹄的回國繼承家產(chǎn),雖然他爸就他一個兒子,但他還是怕,怕他爸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給帶回來一個私生子,他還沒那個肚量可以和別人分他的家產(chǎn)。 他媽死了以后,這就是他的一個執(zhí)念,也是他媽的,他爸無所謂,但錢,他們必須拿到,那是他們娘兒倆該得的。 以后他有了孩子,那就是他寶貝孩子的,怎么可以不爭啊,他腦子里突然想起了顧一一,這女人,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一定還在床上躺著睡懶覺呢!他出來的時候還睡到跟個豬一樣。 想著,許家文哼笑一聲,楊靜看著他笑了,也跟著笑,又找話題聊著其他的話,許家文倒是沒在意她說些什么,只想好好把她打發(fā)了。 可事實是他想的太好了,因為他爸死活要他結(jié)婚,就看中了兩家門當(dāng)戶對,楊靜又是獨生女,還冠冕堂皇的說他整天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可不答應(yīng),玩玩是一回事,結(jié)婚又是一回事,許家文差點就要把顧一一給說出來了,可想想,還是壓了下來,他不能害她。 最后他爸又打感情牌,說是他都三十的人了,該結(jié)婚了,說誰誰誰都抱孫子了,許家文就在心里懟他,你找的女人可沒我好,想抱孫子,那些女人的年紀(jì)都能當(dāng)你孫女了,別太重男輕女行不行?實在想抱,你找她們?nèi)?,不得天天抱孫女?死老頭,別來找他一個人嚯嚯行嗎? 最后扯了一個月,他還是妥協(xié)了,想著家里的顧一一,心虛的很,就借著要出差工作一直沒敢回去,他實在不知道怎么和她說。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把顧一一當(dāng)初以前包養(yǎng)的那些女人了,而是女朋友,真正的女朋友,所以他也有了害怕心虛的感覺,會怕會擔(dān)心。 想著能瞞一天是一天,說不定…顧一一能接受?媽的不行!要是顧一一真的接受了,他也覺得不得勁,要是不接受,那他怎么辦!艸!真是要死了。 許家文那些日子,整日的不得安心,惶惶不安的一天一天過著,后面又去探班了一次,看著顧一一,心里又滿足又不安的,他從沒說過慌,也不屑說謊,所以他就選擇不說,或是繞著彎的說,看顧一一沒看出什么,心里又是慶幸又是焦慮的,因為每一次和她相處時,都覺得對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