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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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晦澀難明的余蓮房如臨大敵一般,用力吸口氣收攝起精神,將手往門把一放,用力一推,書房門開啟的瞬間,余蓮房就像站在舞臺上的演員,一張小臉瞬間掛上一抹旁人難以看穿,偽裝出來的天真無邪笑容,眼睛笑成了月牙兒的她,踏入書房。 「爸爸?!棺哌M書房的內(nèi)余蓮房,用軟糯糯嗓音跟房間內(nèi)余父打招呼。 唯恐兩人交談到一半被其他闖入者打斷,進入書房后,余蓮房順手把關(guān)上鎖起。 走進書房的余蓮房,沒有走到余父身旁,僅僅往前走了幾步就停下來,表面上維持跟余父相處時的熱絡(luò),但私底下對余父採取警戒的態(tài)度,與余父保持一定距離不敢太過靠近。 坐在擺放電腦書桌前的余父,清楚感受余蓮房傳達出來對自己不信任感,卻沒有打算淡化這樣的感覺,現(xiàn)在父女這樣的關(guān)係,兩人確實不宜太過親近。余父放下手邊工作,目光從電腦螢?zāi)簧弦崎_,轉(zhuǎn)動坐著的皮製椅子,面對剛進入書房的余蓮房。 「你來的有點慢?!褂喔腹室庋u造獨處的機會,讓余蓮房找上自己。 想查清楚余父異常舉動的動機,毫無頭緒的余蓮房只能從余父身上查起,見到余父一人獨自待在書房,余蓮房怎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儘管清楚這樣的機會是余父故意製造出來,用意是在引誘自己前來,但為了跟余父更進一步接觸,就算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余蓮房也不得不上鉤。 內(nèi)心忐忑的余蓮房,還來不及開口,余父又繼續(xù)說:「明天我會去家具行選兩張書桌請人送來,到時候放在書房好方便你們念書使用?!官┵┒劦挠喔福徽f起話來就停不了,但是話題始終圍繞著在要如何規(guī)劃書房給兩兄妹使用,說著余蓮房不感興趣零零碎碎雜事。 始終不見余父把話題引入主題,一旁聆聽的余蓮房也不急著開口,打算想看看余父要打多久久的混仗。以為余父耐心定然維持沒多久,就會把話題引回正題,余蓮房卻沒想到余父的耐性比他想像中更好,很快就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而后悔。 跟余母相處時的少言有著天壤之別,余父像是變了個似,話夾子開啟后就怎么也停不下來,不停開開合合說的不停的嘴巴,只能用聒噪兩字來形容。余父的話題十分廣泛,從書桌到之后要添購什么書籍讓兩兄妹閱讀、讀書時間時間的多寡,沒完沒了牽扯出一堆讓余蓮房聽了感覺頭暈?zāi)X脹的話,眼看余父的興致越來越高昂,見情況不妙的余蓮房立即想辦法要打斷,但是卻發(fā)現(xiàn)余父那張嘴之厲害,竟讓她連找到插嘴打斷的機會都沒有。 余父這樣嘮嘮叨叨面不紅氣不喘說了十分鐘之久,聽著聽著余蓮房臉上虛偽的笑容漸漸維持不住,要不是百世輪回修練的虛偽功夫基礎(chǔ)打得太好,一張小臉恐怕不像現(xiàn)在還能免強維持,恐怕已經(jīng)垮了下去,余父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余蓮房異狀般,繼續(xù)發(fā)表他宏遠規(guī)劃沒有停歇的打算。 余蓮房暗自嘆口氣,心想余父應(yīng)該是平常憋太久了,好不容易逮到這樣發(fā)洩的機會,管不住嘴巴說的沒完沒了,余蓮房向來有耐心,本該當個好聽眾讓余父好好發(fā)揮,不過這次的見面畢竟有正事要談,越快切入主題才能避免等等有不識相的傢伙闖入,導(dǎo)致交談被迫中斷的可能,如果不能彈出個重點,這么個特意製造出來私底下談話機會,豈不是泡湯了! 就在余蓮房思考該用怎樣的方式去阻止余父那張說的沒完的嘴,想辦法把話題導(dǎo)入她要得話題時候,余父像是也感覺到時間不能再這樣浪費,話鋒一轉(zhuǎn),主動把話題從書房上轉(zhuǎn)移。 「你果然跟你的生母說的一樣,跟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樣?!?/br> 生母???余蓮房跟余父見面,最主要目的是看看余父對小娟的事了解多少,和他的態(tài)度為何,照余蓮房的猜測,余父應(yīng)該也是想跟自己聊這些話題,沒到余父話鋒一轉(zhuǎn)瞬間跳脫余蓮房預(yù)期,一時間反應(yīng)跟不上,整個人愣在現(xiàn)場,幸好余蓮房有百世輪回的經(jīng)歷,見過無數(shù)大風大浪,為之一頓的心神很快恢復(fù)。 「我不是你們生的小孩?」余蓮房深吸口氣讓自己盡可能保持冷靜,小心的確認答案。 這個可能余蓮房不是沒有懷疑過,雖然父母告訴自己說她跟余周防是雙胞胎兄妹,但跟余周防的樣貌上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甚至跟跟余家其他人也是如此,站在一起時,簡直就像是沒有血緣關(guān)係的陌生人一般。 為了查清這件事,余蓮房曾偷偷溜進父母房間內(nèi)拿戶口名簿來看,上頭雖然沒有註明自己是收養(yǎng)的這件事,但余蓮房心中疑慮卻沒有消逝過。 「你的確不是我們親生的?!褂喔刚f起話來語氣直接不見一絲婉轉(zhuǎn),像是是隨口一提平凡無奇小事,神色淡淡的,目光有點冷。 余父的一句話,證明了糾纏余蓮房心中多年疑問,雖然這是早預(yù)料的事實,不過當聽到余父親口證實,余蓮房還是不免受到莫大的衝擊,一時間的她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暈頭目眩,人往后踉蹌的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剛剛站好的余蓮房,感覺一口氣悶在胸口,讓她半餉都說不出話來。 重生在這個世界雖然只有短短六年,但這短短六年時間,讓余蓮房重新回憶起藏在記憶角落被父母疼愛的感覺,余蓮房從原先排斥、抗拒,到逐漸習慣依戀這樣的感覺,她以為這一世會幸福的過下去,如今感卻因為余父的一句話,她的世界即將要有天翻地覆的改變,現(xiàn)在的幸福能不能繼續(xù),她也不確定。 余蓮房一直認為自己夠堅強,無論遇到任何情況她都能平靜面對,但此刻的她卻因為余父的一句話,竟像失去依靠的孩子般徬徨了起來。余蓮房暗自苦笑著,她從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么脆弱不堪一擊。 畢竟歷經(jīng)過百世輪回,余蓮房心境遠勝過常人,動搖心神很快恢復(fù),重新恢復(fù)理智的她,迅速屏除負面情緒對自己的影響,盡可能保持內(nèi)心的平靜。 但是縱然余蓮房內(nèi)心在如何堅強,余蓮房終究也是個人,受影響的情緒不可能在片刻間變的收放自如,情緒不佳的她,沒心情再去用虛偽的稚嫩笑容來偽裝自己,收斂起笑顏的余蓮房,身上展現(xiàn)不該在六歲孩童身上該有的沉穩(wěn)氣勢,用與身上成熟反差極大的軟糯糯稚嫩嗓音說道:「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