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朵纖云
一旁的青沫看見沉歡兮蒼白的臉色,也感到十分焦急:“沉姑娘莫要慌張……我們公子囑咐過了,如若你想要趕回家,我便一路護送你回去,即刻啟程都無礙?!?/br> 沉歡兮不想欠陸恒遠的人情,情況卻實在緊急,讓她不得不接受對方的好意。 “那就麻煩你了?!背翚g兮點點頭。 將做好的飯食匆匆拿到隔壁,又拜托李力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多多照看一下自己的房子后,沉歡兮便坐上青沫臨時雇來的馬車,急急忙忙往家里趕。 雖說那是她名義上的“家”,但是除了出宮后回去過那么一趟以外,即便是逢年過節(jié),她也沒有上門過。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年繼母是如何算計著把她“賣”入宮中,父親又是如何軟弱默許這一切發(fā)生的。 因而,即便她之后混出了頭,在信王府當了個有頭有臉的總管,也從沒想過要照拂家里一二。 繼母倒是腆著臉到王府找過她幾回,想托她的關(guān)系讓她那個不成器的繼弟上個好一點的書院,再不濟,接濟家里一些銀錢花花,也是使得的。 沉歡兮本就記恨著這個歹毒的繼母,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她的請求。 碰壁的次數(shù)多了,繼母自然也就知道在她這里討不著好,久而久之也就作罷了。 沉歡兮毫不在乎,反正她根本就沒有把繼母當做是親人,見不到她完全不會感到失落,只會覺得清凈又松快。 此番回去看望父親,她也沒覺得傷感或者什么別的,只是覺得自己應(yīng)當盡最后的孝道,至少見父親最后一面,送他終了。 其他的,她管不著,也不想管。 乘了一日的馬車,沉歡兮與青沫終于趕到了沉家。 沉家的宅邸雖然位于都城,但是卻處于破落的貧民巷,雖不至于說窮得家徒四壁,但也只能勉強維持溫飽,遠遠談不上富裕。 沉歡兮瞧著眼前窄小破舊的院落,除了更舊了一點以外,與多年前她離家時并無二致,不由唏噓。 心術(shù)不正之人,無論如何費盡心思,也不可能發(fā)家致富的。 “勞煩你了?!背翚g兮朝坐在馬車頭的青沫福了福身,感激地說,“我自己進去便行。” 青沫也知曉這是她的家務(wù)事,外人不好摻和,便點了點頭:“沉姑娘盡管放心,我就在外頭等著,有什么事喊一聲就是?!?/br> 沉歡兮再次謝過青沫,轉(zhuǎn)身便想走進沉家的院落里。 還沒等她邁出步子,就有人先一步從屋子里走出來了。 “喲,這不是大姑娘嗎?”陳桐瞧見佇立在門口的沉歡兮,立馬掐著嗓子陰陽怪氣道,“老爹都病了好些時日了,不說在跟前伺候,還拖了這么久才來看望……” 還沒等沉歡兮有所反應(yīng),青沫就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怒斥道:“喂,你怎么說話的!張口閉口就污蔑沉姑娘的名聲!” 陳桐瞥了青沫一眼,挑剔地上下掃視了一遍他身上樸素的裝束,不屑地撇撇嘴:“還道你離開了信王找了個多好的下家呢……結(jié)果就是個泥腿子,怕不是還要你出銀子養(yǎng)活他吧?!?/br> “即便是泥腿子,也總比某些住在城里,卻半點禮數(shù)都不講的人強不止一星半點?!背翚g兮按壓住怒火,冷冰冰地說。 繼母若是之嘲諷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把矛頭指到幫助自己的青沫頭上,這叫她如何能忍。 “離了信王,你哪怕是攀附上陸家也好啊……”陳桐不滿地嘀咕道,語氣里透露出明顯的嫌棄,“現(xiàn)在可好,一點忙也幫不上家里頭。” 沉歡兮幾乎要被氣笑了。 別說她不會依靠趙離和陸恒遠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就算會,她也絕不會給予沉家任何助力。 當初就不應(yīng)該托陸恒遠給家里送信,讓他們得知自己離開王府后還和陸家有牽扯,又生出些攀龍附鳳的想法來,真是可恥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