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探望
送走宋臻這尊大佛,白梔曉晃回房間,整個人陷在軟床的正中央,閉眼睛睡回籠覺。 她再度醒來幾近晌午,短短三個小時,卻做了一籮筐的夢,讓人腦袋昏沉,神色恍惚。 白梔曉撐起身體,腳掌踩上微涼的地板,盯著腳趾頭,發(fā)了一陣子呆。 等頭暈的癥狀緩解些,她懶筋發(fā)作,又倒在床上,舉起手機點外賣。 被宋臻的好廚藝養(yǎng)刁嘴巴,一次性飯盒里加熱的預制菜,味道屬實一般。 只是淺嘗幾口,白梔曉就放下筷子,這頓午飯也算吃完了。 原本計劃下午挑一部喜劇電影犒勞自己,剛進片頭曲,電話鈴聲忽然響起,破壞觀影體驗。 白梔曉在棠市工作一年,每日三點一線,能給她打電話的,除了家人,就只剩同事。 接通電話,丁靜略顯尖銳的聲音縈繞耳側:“曉曉,下午有空嗎?” 白梔曉輕點鼠標,按下暫停鍵,起身去廚房,那里手機信號滿格:“有空有空,靜姐有什么事嗎?” 丁靜說:“思靚快生了,我尋思著叫你一塊兒去探望她?!?/br> 趙思靚是五班原來的英語老師,與白梔曉交情并不深。若不是她意外懷孕,也輪不到資歷尚淺的白梔曉教畢業(yè)班。 丁靜與趙思靚倒是關系比較親密,被戲稱英語組的“兩朵金花”。她叫上白梔曉,是善意的提醒,不要只看學生成績,同事關系同樣需要維系。 白梔曉不是職場小白,知曉基本的人情世故。她爽快地應下,問趙思靚住哪個小區(qū)。 丁靜說:“我開車剛送小孩上補習班,離你家很近,你就在學校后門等我吧?!?/br> 白梔曉身穿oversize衛(wèi)衣,下身是淺色牛仔褲和帆布鞋,抱著一件水果禮盒,四處張望。 一輛黑色suv朝她鳴笛示意,白梔曉透過車窗看清丁靜的臉,跑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后排。 丁靜打趣道:“一開始我還沒認出你,以為你是棠中的學生。” 白梔曉也笑:“靜姐是在笑話我打扮得太隨性了嗎?” 丁靜“欸喲”一聲:“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在夸你青春活力呢!不像我這半老徐娘,連妝都不想化。” “那是因為您忙,沒時間拾掇自己,不然絕對光彩照人。” 前陣子在辦公室,丁靜抱怨自己太忙,抽不出時間逛街。白梔曉便拿出一支新買的大牌口紅,不著痕跡地放入丁靜的手包。 丁靜從前視鏡窺探,將白梔曉的舉動盡收眼底,眼角笑出幾道魚尾紋:“待會兒見了思靚,也可以向她取取經(jīng),看怎樣才能帶好五班的學生?!?/br> 白梔曉語氣乖巧,像虛心受教的好學生:“多謝靜姐。” 兩人談笑間,車駛入地下車庫。負一層有電梯能直達住戶的樓層,趙思靚家住十三樓。半分鐘后,白梔曉站在1309室,按響門鈴。 聽丁靜說,趙思靚也是專注教學事業(yè),35歲結婚,兩年后懷孕,因為是大齡產婦,早早提了產假。 前來開門的陌生男人,長著一副年輕面孔,白梔曉以為他是趙思靚的弟弟。 丁靜說:“曉曉,這位是思靚的老公,王德先?!?/br> 白梔曉瞪圓眼睛,眼前的男士恐怕最多30歲。王德先對這樣的驚訝習以為常,微笑道:“我比思靚小8歲,之前也是棠中的學生。” 白梔曉斂斂心神:“我姓白,也是趙老師的同事?!?/br> 這時從屋內傳來一道女聲:“德先,是有客人拜訪嗎?” 王德先應道:“嗯,是丁老師和白老師?!?/br> 趙思靚扶著孕肚,從房里走出:“靜兒、曉曉,麻煩你們大老遠跑來看我?!?/br> 丁靜連忙走上前,領著趙思靚坐在沙發(fā):“哪兒麻煩了,難得有時間,來看望我們的準mama,肚子里的寶寶還乖嗎?” 趙思靚笑道:“像他爸,盡會給我添麻煩,折騰得我晚上睡不好覺?!?/br> 丁靜故意板著臉:“王德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德先笑道:“都是我的錯,我將功贖罪,去給各位老師洗水果吃。” 他將水果禮盒抱進廚房,給三位女士留下談話的空間。 丁靜說:“還是找個弟弟好呀,會心疼人。當年我羊水破了,我家那口子還想出門打牌呢。” 趙思靚說:“都一樣,德先也喜歡玩游戲,沉迷起來就不知白天黑夜了?!?/br> 兩人聊著各自的丈夫,白梔曉插不上話。趙思靚便將話題引在她身上:“曉曉有談對象嗎?” 白梔曉還未出聲,丁靜替她回答:“她和以前的你一樣,整天cao心學生和成績,才沒這閑工夫想男人呢?!?/br> 白梔曉紅了臉:“靜姐……” 趙思靚說:“我記得曉曉歲數(shù)也不大吧,似乎剛滿21歲?” 白梔曉說:“嗯,我讀書比較早,4歲就念小學了。” 趙思靚感嘆:“年輕真好,想我21歲那會兒,還在考研究生呢。” 丁靜笑道:“現(xiàn)在也是研究‘生’呀?!?/br> 趙思靚裝兇:“我要拿根針,把你的嘴巴縫緊,免得當著曉曉的面,總是胡說八道?!?/br> 白梔曉也跟著笑。等幾人都笑累了,趙思靚問:“曉曉,幫我代五班的課,應該也有些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