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二)
找房子的事情順利結(jié)束了,但當(dāng)天晚上,姊卻搞了一個大烏龍。 在我出發(fā)前幾天,姊就說了她會幫忙訂飯店,因為剛好有認(rèn)識的朋友在一間商業(yè)旅館工作,據(jù)說風(fēng)評還不錯?;谛湃?,我就沒再跟她確認(rèn)房間訂到?jīng)],想說來了再請她報商旅的名字就好,反正gps很方便。 結(jié)果,她壓根兒忘了這回事。 「咦,不是藍天你要幫阿律訂房間的嗎?」吳優(yōu)歪著腦袋傻笑,還心虛閃躲我開始冒火的眼神。 你真的是我姊嗎?你關(guān)心過我的死活嗎?我腦海中悲戚地閃過兩問句。 「因為你說有朋友在旅館工作,想請對方幫忙訂,我就依你了?!顾{天眨眨眼,神情很無辜,一點都沒有幫姊掩飾的意思。 「我也記得你這么說過,而且說了兩次以上?!刮易鲃莅饬藘上率种?。 姊又乾笑了半晌,大動作地溜遠,然后臉就垮下來了?!冈趺崔k?我一忙起來就忘記了啦!這時間肯定訂不到飯店了,週末人擠人,又遇上連假?!?/br> 我不想問她在忙什么,我只覺得很悲傷。 藍天和我面面相覷,表情沒什么變,可我大概猜到了她在想辦法,她思考時很常不動聲色,就連我,偶爾都很難猜到她在動什么念頭。 一會兒后,她緩緩啟口,略帶猶豫地提議:「不然,去我那里住吧?雖然空間不大,一個晚上還是可以的,就是阿律要委屈一下了?!?/br> 聞言,我撐大眼注視她,懷疑自己幻聽了,下意識就想不雅觀地掏耳朵。雖說有個雙胞胎姊姊,讓我對男女的界線比較不設(shè)防,但藍天的提議實在過于刺激了,就連關(guān)係親近的姊,我也從上小學(xué)起就沒跟她同房睡過了。 但姊顯然認(rèn)為沒什么不對,還獻寶似地附和:「啊我知道!你房間最旁邊有間小和室對吧?鋪了木地板那邊,把小桌子移開就可以塞人進去了,阿律的身材剛剛好,還可以幫你看門。」 看啥門,當(dāng)我是狗??? 見我變臉,藍天忍俊不禁,「噗」地笑出聲,我沒好氣地轉(zhuǎn)頭瞪著吳優(yōu),她卻沒領(lǐng)略我的意思,還以為我是想到她住的地方睡,連忙搖手?jǐn)[頭。 「不是說了我那邊漏水嗎?我把東西都移開堆在空曠的地方了,根本沒位置給你躺!」語畢,她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只能讓藍天收容你一晚了,我們可是相信你的人品喔!你不要對她亂來??!」 真想一巴掌將這個親姊拍飛。我將眼鏡上推揉了揉眉心,「那還不如我送你去跟藍天睡,你的房間借我將就一晚?!?/br> 「不要,我認(rèn)床?!规⒗碇睔鈮训鼐芙^,用了個很爛的理由。 結(jié)果呢?結(jié)果當(dāng)然是被拍板定案了。 原本我還跟個婆婆mama似的遲疑,打算睡車上算了,反正也不是不能睡,但藍天說對我過意不去,畢竟我是被召喚來幫忙的,照理來說是「客」,哪有讓客人自生自滅的道理? 我被她半推半拉帶上了樓,原本身體還緊張到僵硬,可是藍天一派坦蕩的態(tài)度,倒是讓我放松了不少,努力說服自己:就是跟個老朋友借地方住罷了,打擾一天,別太把兩人的性別差異擴大看待。 等站在小房間門口,藍天按開了燈,我才發(fā)現(xiàn)這的確是個「小」房間,起居室非常小,似乎被藍天一廳多用了,不僅擺了水果盤、咖啡壺那些,也擺了電腦、記事本跟筆架等辦公用具,收拾得很整齊,與臥房之間只隔了道簾子,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內(nèi)室的擺設(shè)。 至于姊說的那個和室,則在靠窗的地方,旁邊連著陽臺,與起居室同樣隔了道塑膠簾,上頭擺了張小巧的摺疊桌及兩塊墊子,桌上有份報紙,和室的一端則放了書架,架上擺滿了書,連上方都堆了幾疊。 我聞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酸甜香氣,目光搜索了會,便瞧見起居室小方桌上那個相框一般的芳香劑。 「阿律,怎么傻站著?把行李拿來放這里啊?!?/br> 當(dāng)藍天的聲音打破沉默,我才回過神來,發(fā)覺她已經(jīng)半蹲在小和室外頭,將摺疊桌、墊子和報紙收好搬出來了。 因為住一天而已,我只提了個輕便的行李袋,里頭其實也沒裝多少東西,看起來癟癟的。將行李袋放到木地板上,我抬起頭,就見藍天拆了塊乾凈的新抹布打算擦地板。 「呃,我要睡的,我自己來吧!」我連忙去跟她搶工作,藍天也沒推拒,笑笑地收回手,轉(zhuǎn)進了臥房。 出來的時候她抱了枕頭跟棉被,不待我開口,就說:「這是冬天用的,有點厚,不過最近溫差大,你又睡窗戶旁邊,應(yīng)該剛好?!?/br> 幾句話一氣呵成,堵得我沒辦法推辭,便摸摸鼻子接了過來,鋪在擦好的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