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的臉上一直在笑嘻嘻(劇情/小優(yōu)/家人)
【渣胖的話】: 可能會淺甜一下,但請寶子們放心,這些都只是鋪墊~ 219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天空中傳來了直升飛機的盤旋聲,程特助站起身,請我稍等,然后向門口走去。 很快馮特助派來的助手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原來是一整支專業(yè)的尋寵團隊。我不知道馮特助是怎么做到的,只聽到他們問我各種各樣的問題,而我一個都答不上來。 我將頭埋的更低了些。 我不敢看向他們的臉,很怕他們流露出那種譏諷的表情—— 一個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瘋女人,異想天開地找著一只根本不存在的貓。 “夫人,他們是帝都最好的尋寵團隊,您很快就能見到……煤老板了?!?/br> 程特助的聲音格外輕柔,她勸慰著我。冷氣徐徐吹來,緩解了我焦灼的情緒。 我呆呆地看著她。 她是這樣的一本正經(jīng),好像……我真的丟了一只貓一樣。 明明她知道有問題的是我。 我看著仔細探查起房內(nèi)每個角落的尋寵人員。我不知道李唯是怎么吩咐馮特助、而馮特助又是怎么執(zhí)行的—— 明明他們都知道有問題的是我,卻還在不惜代價地幫我圓上這個謊言。 仿佛這樣就可以證明……我是個正常人。 其實已經(jīng)是掩耳盜鈴了……不是嗎? 正當(dāng)我打算說出對自己的判斷、以結(jié)束因我而起的這場鬧劇時,卻聽到門鈴響了起來。 程特助快了我一步,去開了門: “夫人,小尹先生……來了?!?/br> 220 我站了起來,向門廊處望去。 我沒有想到會在此時見到小優(yōu),可我還沒整理好心情去面對他。 小優(yōu)站在門廊的盡頭,他輕喘著氣,額上沁出了汗珠,細碎的頭發(fā)被汗水微微打濕,露出一雙澄澈的眼眸。 就像剛掛斷電話、馬不停蹄地跑過來一樣。 這是我與小優(yōu)自那日體檢中心分別后的首次重逢。 他看起來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似乎沒有在警察局受到太多的苛待。 至少……李唯沒有對他用那些惡劣的手段。 我稍稍安下了心。 “你怎么來了?” 我輕聲問道。程特助微微一笑,帶走了客廳的其他人。小優(yōu)走到了我的面前,低下了頭,他注視著我,仿佛在確認些什么: “我……擔(dān)心你?!?/br> 很繾綣的一句溫柔,卻已不合時宜。我下意識地回避起他的目光,覺出自己可恥的背叛——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小優(yōu),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跟李唯繼續(xù)湊合著過下去了。 他為我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丟了一份體面的工作,甚至差點鋃鐺入獄,卻只得到我變心的對待。 我配不上他的深情。 我不僅是個辨不清虛實的瘋子,而且還是個恩將仇報的惡人。 他穿過重重荊棘,在漫漫長夜中喚醒了我,我睜開了眼睛,卻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重新選擇了李唯—— 哪怕不是出于愛情。 “別這樣說……”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看到他對我無聲的控訴??蛷d內(nèi)一片狼藉,雜亂的如同我此刻的心緒, “小優(yōu),你不該過來的,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 我?guī)缀跏菄肃橹f出了最后幾個字。 我想我是個卑鄙的人。 既害怕來自過去的深情,又沒法說出絕情的話語,優(yōu)柔寡斷,害人害己。 “沒關(guān)系的?!?/br> 小優(yōu)大約看出了我的敷衍,他是這樣體貼,沒有指責(zé)我半句不是。我愧疚的就像個犯錯的小孩子,站在原地,垂首含胸。 “西西,先坐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先來聊一聊你看見貓的事……好嗎?” 小優(yōu)寬慰著我。他搬來了一張牛角椅,放在沙發(fā)的對面。陽光自窗簾的蕾絲薄紗落在奶油色的墻上,映出朦朧的光暈。 我們面對面地坐了下來。就像回到最初相見時那樣,一對萍水相逢的病人……與醫(yī)生。 221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看到那只貓的?” 只有在這樣的關(guān)系下,我才有勇氣再看向小優(yōu)的眼睛,那里似有一片溫柔的海洋,潮起潮落,隨風(fēng)徜徉。 我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煤老板,或者說那只貓,仿佛始于我的記憶之初,一直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 但就像我無法連貫的記憶一樣,它也在始終斷斷續(xù)續(xù),時隱時現(xiàn)。 也許是我精神錯亂的幻想……又也許是我支離破碎的記憶。 小優(yōu)蹙起了眉頭。 我曾認真研讀過李夕團隊給我制定的治療方案,他們的診斷結(jié)論只是重度抑郁。我在住院期間又查閱過重度抑郁的相關(guān)資料,很清楚我現(xiàn)在的癥狀——如果不是零亂的記憶——已經(jīng)遠超重度抑郁所定義的幻覺范疇了。 我緊張地吞咽起了口水。 程特助走了進來,她在廚房煮了點茶,端了過來,又詢問我們中午想吃點什么,家里廚房做好送來。 小優(yōu)道了謝,拒絕了午餐。程特助也沒有強求,只說等下送來。 我們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那么,你還記得煤老板都是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嗎?” 最近一次是在和小優(yōu)分手時,我抱著它痛哭流涕——當(dāng)然,我只說了前面半句;再之前是在我跟李唯吵架并離家出走時;至于再上一次是在李家闔家去R國度假后…… 好像每一次,那個小小的身影都會在我感到格外傷心和孤獨時出現(xiàn)。 那張小黑臉總是微微皺起,用一雙圓圓的、寶藍色的貓眼擔(dān)憂地注視著我,就像我是它最重要的寶貝一樣,然后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簦噲D幫我緩解心底的疼痛。 也許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能短暫地覺出我與世界的聯(lián)系…… 和活著的意義。 “對不起……” 小優(yōu)垂下了眼眸,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歉疚。我連忙搖了搖頭,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問題。 這只是我的問題。 正如李夕所說,一切都是由我的腦前葉額缺失帶來的,它加劇了我的產(chǎn)后抑郁,而重度抑郁產(chǎn)生了幻覺,環(huán)環(huán)相扣,步步緊逼,但—— 皆由我而起。 怪不得別人。 “那只貓,不,煤老板,我想可能是你在孤獨時幻想出來的一個朋友……西西,請不要往壞的方向去想……” 小優(yōu)猜到了我默不作聲背后的想法—— 我很害怕我是精神分裂的妄想。 “西西,你現(xiàn)在能夠感到不對勁、甚至承認自己的幻想,這本身就排除了妄想障礙。我們只要剖析清楚病因,然后對癥治療就可以了……請不要自己嚇唬自己,讓自己更加焦慮了。” 他的聲音很溫柔,又帶著屬于心理醫(yī)生的理性,讓我稍稍安心下來。 我點了點頭,終于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程特助見氣氛稍緩,也跟傭人拎來了午餐。 雖然小優(yōu)說不用,但整整兩大只、四層琺瑯保溫提盒顯然包含了他的份。傭人上前,將提盒一層層地展開,擺在了餐桌上。 李家待客一貫妥帖,充分照顧了小優(yōu)西江人的口味,一半香辣,一半清淡(給洗胃后的我)。 我請程特助停下對煤老板的尋找。不管怎樣,總不要連累無辜的人跟著我受罪。程特助點頭答應(yīng)著,告訴我廚房已為尋寵團隊的人備好了工作餐,她去招待他們用飯。 222 有了小優(yōu)的安慰,我好受了一些,至少覺得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和……不可理喻了。 “不過西西,雖然我認為只是強迫癥,但請不要諱疾忌醫(yī),還是盡快去醫(yī)院做一下檢查……” 小優(yōu)一邊叮囑我,一邊給我盛了碗金燦燦的龍蝦湯泡飯,我剛要接過,卻見他筷子一轉(zhuǎn),隨手又夾了些rou和菜放了進去, “……你剛洗過胃,這些得泡軟了才能吃……” 小優(yōu)微笑道,將碗遞給了我。 我的表情僵硬起來,抗拒地看著他,胃里一陣翻涌。 你們男人的想法……都這么離譜嗎? 小優(yōu)的眼里浮出一絲困惑,似乎不解我為什么遲遲沒有接過。 我想起過去一周的食譜,嘴角禁不住抽搐了起來。 你這是……被李唯附體了嗎? 你可是堂堂心理學(xué)和精神病理學(xué)的雙博士,小優(yōu),答應(yīng)我,不要跟李唯那種不懂自然科學(xué)的本科生一起醫(yī)盲好嗎? 223 午餐后我又跟小優(yōu)聊了一會兒,默契地沒有再提過去的感情,而是問了他未來的打算。 小優(yōu)告訴我他正在應(yīng)聘帝大第一附院醫(yī)學(xué)心理科的職位,還向其他醫(yī)院投了簡歷。 看來李唯沒有像我擔(dān)心的那樣,在事業(yè)上繼續(xù)為難他。 我松了口氣,記下了他的規(guī)劃。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日,等我終于回家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了。 管家笑瞇瞇地迎了上來,告訴我李唯已從鳳臺回來,正在小客廳里跟瑾少爺和瑜小姐坐著說話。 我驚訝地揚起了眉毛。 如果我沒記錯,李唯很少跟兩個孩子單獨聊天。 不過我很開心他們父子女三個(主要是父)能夠融洽相處。我走進了門廳,發(fā)現(xiàn)兩個月沒回這里,又變了模樣—— 原先的古董藝術(shù)品被撤去,新移植了一株近兩層樓高的烏桕進了室內(nèi),枝條蓊郁,顯出格外的生機勃勃。 樓梯圍著烏桕旋轉(zhuǎn),我拾級而下,直來到負一層下沉式小客廳里。雖說是小客廳,也只是相對別墅的大客廳而言,面積大約一百平米。陽光自天井灑下,光影參差地落在微景觀苔蘚上,正中央擺著淺色調(diào)的環(huán)形沙發(fā)。 李唯和小瑾坐在一處,小瑜則坐在他們面前的地毯上,見我過來,獻寶般地捧起了一只小小的米白團子—— 那是……暹羅幼貓? 我睜大了眼睛。 “mama,這是爸爸帶回來的貓貓哦~” 小貓大概只有三四個月大,也跟著小瑜抬起頭,歪著奶乎乎的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我。 “咪嗚……” 它輕聲叫了起來,仿佛久別重逢的撒嬌,意外地有種莫名的熟悉。 就像……我心中的煤老板一樣。 我慢慢地跪坐了下來,向小貓伸出了手,它一點也不怕生,舉起棕黑的小前爪,輕輕地抱住了我的手指。 那是……記憶里的、久違而柔軟的溫度。 “mama,你喜歡嗎?” 小瑜小心地看著我,語氣里多了一絲忐忑。 我點了點頭,又轉(zhuǎn)向了坐在她背后、正向我看來的李唯。 我們的視線就此交匯,他快速地轉(zhuǎn)過眼去,似乎不好意思起來。 這有點不像他了。 我想他大約是聽到了我的遭遇,出于對我的同情——或者其他情感,給我?guī)Щ貋砹诉@只與我幻想中相同品種的小貓。 “我……很喜歡?!?/br> 我的聲音很輕,也許是回答小瑜,也許是在說給這里的其他什么人聽。 李唯身邊的小瑾看了過來,難得像個孩子一樣,燦然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