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悖德的讚美歌 圣母的秘密
移動你的步伐,跟我繼續(xù)往下一個故事前進,聽見了嗎?那彷彿詩歌般的樂章,從少年稚嫩的口中唱出,悠揚的曲調(diào)中飽含惡意的嘲諷。 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值得稱頌的偉大日子!在這一天,康乃馨的花朵開滿人間,讚美著母親的慈愛。 有人說上帝無法照顧每一個人,所以創(chuàng)造了母親。但是你是否好奇過,在那圣潔的外表后,千回百轉(zhuǎn)的心思。就好像墻角那低著頭渾身浴血的少年,不曾質(zhì)疑過母親的愛…… 鏡頭慢慢的倒轉(zhuǎn),畫面正往某戶人家的窗口拉近,慈藹的母親在廚房忙碌著,食物的香氣在空中飛散開來,多么美好而溫馨的畫面??赡憧匆娏寺??少年倒在她身后,白色的墻上濺滿腥紅。 忘記你在生活中所認知的,各位紳士、淑女們現(xiàn)在讓我們豎起耳朵,聽聽由他所歌唱的秘密: 我mama殺了我 我站在廚房里,看著母親一如往常的準備著晚餐,瓦斯爐上的鍋子里傳出迷人的香味,半截手臂從鍋蓋中伸了出來,未凝固的傷口還淌著血水,那就是我。 是的,你的眼睛并沒有看錯,我已經(jīng)死了,可是我仍站在這里,用雙眼見證事情的經(jīng)過,只是沒有人知道。 眼前正認真在做飯的女人是我的mama,更正確的說法是—我的后母。從小她就想盡各種方法要置我于死地,而就在幾分鐘前她5終于成功了。 她把我從三樓的樓梯上狠狠的推了下去,在著地的瞬間,我聽見背部頸椎斷裂的聲音,然后我的意識慢慢的浮到半空中。 目睹著自己的身體被剁成一塊一塊的,我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似的,什么是死亡,我沒有任何的概念,大概就是再也不能接觸到活人的體溫吧! 其實我并不怪她,真的。 畢竟像我這樣沒用的人,活在世上實在一點意義都沒有,充其量也不過是浪費糧食而已,也許死了之后,還有點用處。 看著她熟練的剃下骨頭上的碎rou,我有種站在屠宰場看著豬隻被宰殺的錯覺,被剔除的骨頭整齊的丟在垃圾袋里,大概是準備晚餐后拿出去丟,畢竟她是個愛乾凈的人。 不管怎么樣,我只能說她的手法相當?shù)膶I(yè),可能連真正的屠夫都比不上她。 我爸爸吃掉我 鍋子里的rou似乎熟了,rou湯的香氣傳遍整間屋子,門鈴和往常一樣準時響起,我看見老爸推開門走了進來,劈頭第一句話就是問起我這沒用的兒子。 后母搖搖頭表示不知情,視線卻心虛的飄向那鍋rou湯,坦白說她其實不需要擔心的,反正老爸也只是問問而已,頂多是認為我又逃家罷了,反正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放棄我了。 你瞧,他這不就坐下來了嗎?撇開rou湯不說,還真是一幕和樂融融的畫面,他大概無法想像,今天的晚餐會是他的兒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時的表情,應該很好笑才對,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今天的菜不錯呀!是馬鈴薯燉rou?!估习衷诓妥狼白讼聛?,舀起一塊rou就往嘴里送,看著他滿足的神情,我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喜歡吃就多吃點?!购竽附舆^湯匙盛了一大碗放在他面前,那溫婉的笑容看起來多么慈愛和賢慧,就像教堂中的圣母像,直到此刻我仍有這樣的錯覺,誰叫我對親生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想知道的是,殺死孩子的母親,還可以稱為偉大的母親嗎? 想到這里我不覺笑了起來,我真的覺得非常非常的好笑,如果死的人不是我,我想我應該會笑得更高興。 老爸已經(jīng)吃完了一大碗rou,我看著他繼續(xù)貪婪的吞食用我的身體做成的晚餐,心中是五味雜陳。 一想到自己從沒讓老爸過過一天好日子,不禁也有些鼻酸,雖然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并不好,但一想過了今天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心里還是有一絲難過的。 老爸你就好好的吃吧!雖然我這個沒用的兒子活著的時候不能讓你高興,死了至少對你總算有點用途了。 meimei從桌下揀起我的骨 從樓梯口傳來走路的聲音,我不用看也知道是我meimei,在整個家里就只剩下她是真正關(guān)心我的了。 瞧她的鼻子紅紅的,眼眶的地方還有些腫,八成還在為我的死而傷心!真是個善良的傻女孩。 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擔心,我離開以后,不知道后母會不會為難她,以后你要靠自己了,哥哥再也不能照顧你。 「你哥哥呢?」老爸在看見她的時候,總算再度想起了我,他這個不成材的兒子。 meimei接收到后母警告的目光,瑟瑟的縮著脖子搖頭,不過我知道他根本不在意meimei的回答,他早就當我死了。 整頓飯meimei都沉默的扒著白飯,我知道她會什么不吃rou,因為她知道那是我,畢竟是她將我的身體拖進廚房的。 我看見她手上拿著一條橘色的小方巾,趁父母不注意的時候把我被丟到餐桌下的骨頭一塊塊仔細的撿起來藏好,坦白說心里滿感動的,這meimei果然沒有白疼她。 埋在冰冷的石墓里 好不容易痛苦的晚餐終于結(jié)束了,meimei一溜煙的偷跑進廚房,拿起裝著我的骨頭的垃圾袋就往屋外跑,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好乖乖跟在她的身后,反正我現(xiàn)在什么也不能做。 她拖著幾乎和她相當重量的垃圾袋在陰暗的巷子里吃力的走著,顯然是刻意的想避開鄰居的注意,我可以體會她的心情,就算再怎么過份,后母也是她的親生母親。 我看見她白晰的臉頰因大量使力而漲的通紅,不禁像平時伸出手想要幫她一把,沒想到手卻穿透了袋子,這才又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是個幽靈了。 悻悻的縮回手,我跟在她身后默默的走著,大約一公里的路程后,meimei終于停了下來,在一個近乎荒廢的墓園里,我看見她小小的手拿著過大的鏟子辛苦的挖著洞。 meimei還很小,力氣不是很大,好不容易等她挖了個半人高的洞的時候,月亮已經(jīng)來到天空的中央,我估計她回去絕對少不了一頓斥責。 meimei拿起我的骨頭像寶貝似的一一放了進去,黃色的泥土慢慢地蓋在我的身上,我見到晶瑩的淚水從她眼角落了下來,冰冰涼涼的溫度感覺很舒服。 眼眶慢慢紅了起來,我的臉上似乎也跟著留下兩行液體,抬起手掌,我看見自己的身體漸漸變的透明,老一輩的人說過:只要有人真心替死者流淚他就可以投胎,原來是真的。 月亮悄悄隱沒到云層之后,消失前我看見后母出現(xiàn)meimei的身后臉上帶著詭譎的笑容,在她的手上高舉著生銹的斧頭,我想喊卻發(fā)不出聲音,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馀的,meimei很快就要來陪我了。 杜松樹出自鵝mama童謠 如果您喜歡這篇文章,也請看看我的完結(jié)作品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