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奇怪的墓地/劇情向
經(jīng)過漫長的趕路,他們又到了一個鮮為人知的荒地。 但這里就是陳嶼要求來的地方。 周圍叢生的雜草與幼兒身高近乎等同,除卻途徑的鳥獸穿梭鳴叫外,周遭儼然再無旁人。 夏日向來是晝長夜短,但一路上耗費的時間過長,是以此刻半邊天色已黑,落日余暉只隱隱現(xiàn)于天際邊角,不合時宜的烏鴉經(jīng)掠而過,嘶啞著嗓音挑釁般“哇——哇——”叫喚,一種凄涼恐怖的氣氛油然而生。 “二少爺,我應該沒有定錯位置吧?”助理環(huán)顧四周,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 “是這里?!?/br> 陳嶼向前走去,撥開前方的雜草,開辟一條新的道路。 陳嘉年和助理面面相覷,顯然困惑這個地方有什么玄妙之處。 “要不,你就在這里待著吧。”陳嶼突然回頭看向助理道。 “二少爺,我和你們一起吧,這里……別留我一個人?。∥铱梢愿诤竺?,保證不打擾到你們!” 開玩笑,要讓他一個人還在外等著,誰知道這附近有個什么鬼東西。助理已經(jīng)吸取之前的教訓,說什么也不肯一個人留在外等待。 陳嘉年也看向陳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頓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小嶼,讓朱里一起吧,多個人多個保障。” “哥哥,你真是……”陳嶼有些無奈,他沒法拒絕哥哥的請求,他對哥哥的很多事一向?qū)捜?,除了讓他放開哥哥之外,可以說幾乎有求必應。 “罷了,讓他跟著也行,省得在背后又搞什么幺蛾子?!?/br> “謝謝陳總,謝謝二少爺!我一定聽從二位安排,絕不給二位添亂?!?/br> 助理喜不自勝,順勢應承的謙恭卑下和當機立斷融合得天衣無縫,至少在做助理方面,他也在逐漸走向成熟。 “不過……”陳嶼瞥視了他一眼,話鋒一轉,“你別后悔?!?/br> “唉,二少爺放心,我絕對不把在這里發(fā)生的告訴段醫(yī)生?!敝硪詾殛悗Z擔心這方面問題,立刻堅決表明立場,生怕被拋下。 “呵呵……走吧。” 陳嶼牽著陳嘉年走在前,很快就被草叢掩沒半身。 天幕已然全黑下來,唯有一輪彎月懸于夜空,點點星光閃爍,光線柔和中含著幾分冷清。晚風輕拂,草木搖曳,環(huán)在耳邊的烏鴉叫聲聽著愈發(fā)凄厲,跟哪家送葬隊哀喪似的。 助理顧不上細看周圍,硬著頭皮沖入草叢,緊跟在他們后面。 穿梭其中的沙沙聲響在安靜的荒地上顯得如此特別,明知道是自己發(fā)出的聲音,但陳嘉年和助理還是害怕極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腦子里總不自覺浮想各種恐怖的畫面,尤其這處詭異的草叢,已經(jīng)被腦補出能突竄一只不明生物的場景。 察覺到身邊人手心直冒冷汗,陳嶼在陳嘉年不安的目光中放開了他的手,轉而將他擁攬入懷,說:“哥哥別怕,不會有事的?!?/br> 三人中年紀最小的,反而膽子最大,還是主心骨,說的話堅定得不容人質(zhì)疑,也確實給另外兩人吃了定心丸。 不過,叢中有一雙綠瞳正窺視著毫無察覺的他們。 一番折騰過后,一塊石碑顯現(xiàn)而出,仔細看去能發(fā)現(xiàn)石碑后有一塊突起的小土堆。 助理大著膽子用手機的手電筒模式打著光,只見石碑上刻的文字大多模糊不清,似乎是被雨水沖刷多次,只能隱隱看出其上的“宋”“之”“土”三個字。 莫不是……墓碑! “喵——喵——” 墓碑旁不知何時來了一只野貓,通體烏黑,瞳孔閃著妖冶的綠光,仿佛墓地的守護者,兇狠地朝著三人發(fā)出逐客令。 “??!啊啊啊啊!” 助理直接跳到了陳嶼身后,想抱著他大腿,但礙于情面,最終慌張地縮著后頸,低著頭不敢正視前方。 陳嘉年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閉著眼睛渾身抖得不行,唇色發(fā)白,面容慘淡,拽住陳嶼的手比以往更用力。 如果是別的,他甚至不至于怕到這種程度,但對于貓,他會不自然地恐懼。 這是為什么呢?他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變故。記憶損失了,但恐懼仍在,只要情景在現(xiàn),那種感覺又會重新回來。 “哥哥……” 陳嶼的聲音縈繞耳旁,似是憐惜又似是遺憾。 “喵——喵——” 那只貓叫喊得更加嘶啞,似是對他們無動于衷表示嚴重不滿。 …… “小憐兒,別怕,都是自己人。”陳嶼朝著那只貓說著,又抽出一只空余的手招呼著它。 而那只貓也安靜下來,愣了半響后徑直走來,停在陳嶼腳邊,撒嬌似的摩擦著他的小腿。 “哥哥,它不傷人的?!?/br> “……” 陳嘉年依然沒有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反而是助理膽子又一次無形中壯大了,完全將剛才的恐懼忘得一干二凈,手機的光直直打照在貓的身上。 刺眼的光射向貓的瞳孔,惹得它不適得又焦躁起來,凄厲的叫聲又一次環(huán)蕩耳邊。這一次飛掠過的烏鴉都受了驚嚇,伴著重重羽翅撲閃聲,此刻的叫聲更令聞者不忍哀傷。 “你的光照到它了,關一下?!?/br> “???”助理反應過來,把手電筒模式關掉,“我剛剛好像又添亂了……” 陳嶼并不看他,視線停留在陳嘉年輕顫的眼睫上有些出神,直到小貓又叫喚了兩聲,才微回過神。 “你陪它玩吧?!?/br> “好的?!?/br> 助理硬著頭皮抱起小貓,學著網(wǎng)上寵物博主哄貓的方式,撫順它炸起的毛發(fā)。一人一貓各不服各的,只是迫于陳嶼施加的壓力,不得不湊合一下。 “喵嗚~” 小貓不甘地嗷叫,圓溜溜的眼睛瞪視相擁的那兩個人,頗有想沖上前的沖動,然而抱著它的那個人也是下了大力,讓它掙脫不得。 “小貓咪,別搗亂哦?!?/br> …… 陳嶼指尖輕戳了一下陳嘉年的睫羽,道:“哥哥,可以睜眼了,貓不在這里了?!?/br> 卷翹的睫羽撲展如河蚌開了殼,水潤潤的黑色珠子得以重見天日,迷離流轉間璀璨明亮,道不明的純情渾然天成,直勾著眼前人的心紊亂跳動。 “哥哥,你長得真好看?!?/br> 聽到陳嶼的夸贊,陳嘉年羞得紅了臉,神情帶著不自然的慌亂,無處安放的眼神四處亂瞟。 “哥哥,你跟我過來,看看還記不記她是誰?” 因著心中藏著事,陳嶼沒太留意陳嘉年的變化,出神的狀態(tài)沒有停留多久,就拉著陳嘉年走到墓碑前。 仔細將墓碑看了遍,陳嘉年認真回憶后還是想不起來,只好道:“不記得?!?/br> “哥哥,以后一定要記住了,她是咱們的mama?!?/br> “mama?” “她姓宋,喜歡吃各種甜品,愛漂亮,夢想是能與愛的人一起游歷世界,看遍山川美景……”陳嶼撫著墓碑上殘缺的一角,上面已生出一層鮮綠苔蘚。 “可我記得,在資料上,我們mama不是姓榮嗎?” “只是一個姓氏的差別,算不上什么?!标悗Z的回應很淡然,好像這并不是什么離奇的事情。 “對了,哥哥,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嗎?” “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br> “5月20日。哥哥以后不許再忘了,今年,也不許拋下我了。” “我怎么會拋下你呢?”陳嘉年感到莫名其妙,弟弟怎么會說這么奇怪的話,而且,他不可能拋下對方,其實不知從何時起,但凡離開弟弟一刻,他就會無比難受,只有和弟弟待一起才安心。 陳嶼的個頭已經(jīng)比他高出半個,站在跟前,更像是兄長。兩人身形近乎相貼,連地上的影子都融于一體。 “媽,我今天去學校辦了休學手續(xù),在高考前我都可以不去學校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準備考試,不會丟您的臉的。對了,曾經(jīng)您留下的遺憾我會全部補上?!?/br> 陳嶼絮絮說著,有少年人對故去母親的懷念,也有對未來前途的展望,他是敖飛展翅的雄鷹,也是率性灑脫的赤子。 “哥哥,近期我們就在這附近住下好不好?” “可這里哪有可以住的地方?” “有,但是會比較簡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