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亢龍篇·402章·不了了之

    2020年11月14日

    為安全起見，大使館把邱曉華和劉杰特意安排住到一處別墅里。

    別墅主人叫全裕輝，50多歲，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外語臺記者。全在外語學(xué)院讀書時學(xué)的是柬語專業(yè)。柬語是小語種，國內(nèi)每年招生二三十名，畢業(yè)后一般分配部隊、電臺等單位。全裕輝曾經(jīng)為西哈努克當(dāng)過翻譯，見過喬森潘、波爾布特，他對柬埔寨非常熟。在別墅吃住都便宜，有電話可以直撥國際長途，有一輛三菱吉普車可供使用，總之很方便。

    更為便利的是此處距白秋住地特別近，走路只需二三分鐘，白秋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放松了警惕，每天晚上都到明宮酒店小吃，站在別墅的三層半樓里，可以把白秋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往日租車往外跑，無非是想看看白秋還在不在，現(xiàn)在不用動就能監(jiān)視目標(biāo)。美中不足，別墅地處偏僻，安全問題需格外注意，索興不出去就是了，免得在外面晃來晃去暴露了自己。

    白天邱曉華和劉杰下棋，一天兩天還有點新鮮勁兒，漸漸地便索然無味了，就那么幾步走法，都成了套子，走一步，就知道對方下一步怎么走。沒勁!

    怕招惹槍子兒，晚上不開燈，倆人摸黑做俯臥撐，那是一種枯燥的動作，做幾次就不想再做。

    說話，整天悶在屋子里，老是這么兩個人，能有什么新話題呢?睡覺，沒有時間的時候真想睡，時間多了反倒睡不著了。

    劉杰來時帶了安眠藥，每天2片。邱曉華沒有吃安眠片的習(xí)慣，現(xiàn)在也吃上安眠片了。吃了安眠片也還是睡不著，就想事，胡思亂想，天上過飛機就想飛機，望見街頭一派亂糟糟，就想到了“文革”，想到“文革”就想到了父親和母親，當(dāng)然還有自己那慘死的妻子和重傷的女兒。

    1962年，邱曉華4歲，父親已經(jīng)有5年的右派歷史了。城市要精簡人口，父親首當(dāng)其沖，被下放到江西省戈陽縣。對那段時光，他尚依稀有點記憶，但不多，也模糊。

    倒是還保留1張照片，不時勾起他一家人對往事的邏想。父親不曾向他講述下鄉(xiāng)后的種種困難，但他可以根據(jù)后來自己下鄉(xiāng)的親身經(jīng)歷去想象父親當(dāng)年的艱辛。

    1965年，父親調(diào)廬山管理局任宣傳部長，母親體弱多病，調(diào)九江，雖說不能終日廝守，但那也是這個家庭最值得留戀的美好時光了。

    1966年，父母親雙雙調(diào)回江陵。好景不長，“文革”接踵而至，父親有“前科”首先被打倒，母親沾了父親的光，也被打倒，游街、戴高帽子、抄家，凡“走資派”應(yīng)得的待遇全都品嘗了。

    1968年，父母親喜獲自由下鄉(xiāng)到江西省豐城縣榮塘公社makou大隊，兩個jiejie留在江陵，曉華隨父母，一家5日人活生生拆散。

    1970年，父母親被安排到縣城做臨時工作。

    1972年，父母親調(diào)回江陵，2年后，曉華下放婪源縣，剛剛團聚的5口之家，又一次各奔東西。

    直到“文革”結(jié)束，父母親才最終得以平反。

    20余年，正是他們?nèi)松顚氋F的時光，就這樣在顛沛流離中度過了。可以想象，父母親作為被打入“另冊”的下等人，受人歧視，遭人白眼，有能力不能工作，他們的精神創(chuàng)傷該有多重。

    飛禽走獸尚且把幼子攬在膝間，護在羽翼之下，而二位雙親作為父母，眼看著未成人的兒女不能守在自己身邊，無力阿護，他們的心情該是何等的悲涼；父母親人到中年，硬要他們放棄已經(jīng)熟悉的工作，去從頭學(xué)那簡單卻又陌生的農(nóng)活，他們該何等地作難。

    母親身體一直不好，近一二年更是日漸消瘦，讓他放心不下。而妻子悲慘離世以后，女兒大龍便甩給他爺爺奶奶，實在是出于無奈，又讓他心生愧疚。

    父母都已垂垂老矣，需要作兒女的照顧，他卻因為忙，不能照顧老人，隔三過五能讓老人看一眼也是對老人的一個安慰呀，可是他能否活著回去呢？

    吳延林在后方并不輕松。如果北京是戰(zhàn)役指揮部，江陵則是前線指揮所，而吳延林就是前指的最高指揮官。我們打個比方，一個負責(zé)任的父母，面對患有疾病的子女，他們的感覺遠比子女本人還要痛苦，他們更愿意把子女的病痛轉(zhuǎn)嫁給自己，因為那樣他們對病的程度可以心中有數(shù)，而病在子女身上，讓他們心里沒底，令他們難以釋懷。

    道理其實是相通的，前方邱曉華出生人死，后方吳延林那顆心懸得更高，他同邱曉華一樣飽受煎熬。

    吳延林把自己的活動限定在極小的空間之內(nèi)：辦公室-廁所-宿舍，三點成一線。

    白天，不離辦公室半步，就是去廁所也不等扣子結(jié)好就往回跑。晚上，睡覺守著電話，他絕不容許邱曉華來電話時找不到自己。吳延林第二件工作就是通過省高檢或直接打電話給最高檢察院，催促北京方面盡早批文。吳延林第三件工作是安撫后方。

    邱曉華的母親疾病纏身多年臥床，因思念兒子，病情加重。

    女兒大龍幾個星期不見父親了，一遍又一遍追問爺爺：“爸爸干什么去了，怎么不來看我呢？”

    曉華的父親更是放心不下，可他是這個家主心骨兒，除了侍候病人，照顧孫女，還要默默忍受思念之苦，不敢流露自己的不安情緒。

    人不能回來，該有封信啊，該打個電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兩位老人相互攙扶著找到吳延林?！皩嵲捀嬖V我們，我們能挺得住，曉華到底出了什么事？”父親問道。

    曉華新交往的女友，給曉華過完生日后就沒了他的音訊，她問曉華的父母，曉華的父母也說不出所以然。父母都不知道兒子下落，可能嗎？這便更讓她多心。她追到深圳，深圳沒有邱曉華。返回江陵，找吳延林，吳延林無可奉告。

    劉杰的愛人以為丈夫在老家照看父母，好幾個星期不回來，是不是老人那邊有什么事？她找回老家才發(fā)現(xiàn)丈夫失蹤了！

    吳延林一口咬定，邱曉華已經(jīng)調(diào)走了。他干什么江陵檢察院不再過間。暗地里卻上門安慰老人，“曉華在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您別急……”

    后方的“sao動”不利于前方執(zhí)行任務(wù)。同時外匯快花光了，不宜再久拖下去。白秋就在眼皮底下，如果他嗅到點風(fēng)聲，轉(zhuǎn)移或潛伏，勢必加大抓捕難度??！邱曉華心急如焚。

    6月17日晚，邱曉華撥通了吳延林臥室電話，邱曉華說：“吳檢，不能再等了。我想自己動手。理由有三個：第一，從政治上考慮，抓了白秋對江陵市反貪工作是個推動；第二，從經(jīng)濟上考慮，本來經(jīng)費緊張，為辦這個案子前后花了不少錢，錢不能白花；第三，從可行性說，我們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我們住的別墅里還住另外一戶房客，是柬埔寨國防部保安司令，他是個中將，自己有衛(wèi)隊，白秋借用那個什么八哥的力量，我們也可以借別人力量為己用！”

    “古語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把權(quán)力交給你，大主意由你自己拿！”吳延林對邱曉華充分信任，他把自己的工作定位在服務(wù)，而不是遙控。

    邱曉華說，“我會見機行事的?！?/br>
    然后，沉默片刻。

    “曉華，能抓到他（白秋）最好，抓不到也沒關(guān)系?！眳茄恿终Z調(diào)哽咽，“我只有一個條件，你要給我活著回來！如果你出了意外，我罷官撤職無所謂，但我的心靈會一輩子不得安寧……”

    電話里隱約有吳延林的啜泣聲，邱曉華頓時淚如泉涌。

    劉杰立在邱曉華身邊，他感覺兩個剛強鐵漢的淚水在自己的心頭漫過，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挪身子。邱曉華接受了劉杰形體語言的傳遞，不禁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放下電話，邱曉華一把握住劉杰的手說：“干吧！”劉杰點點頭，“干！”

    放下電話，邱曉華馬上找到全亮了實底，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并請求幫助。老全說，你們整天鬼鬼祟祟的，我早就看你們不像商人。原來是這樣，那好，我?guī)椭銈儭?/br>
    邱曉華說，我要找老鄭攤牌。老全說，他好說，有奶就是娘，給錢就行。邱曉華說，我沒多少錢。

    鄭某祖上也是華人，邱曉華搬過來之后，老是跟他套近乎，相互混得挺熟。邱曉華行動詭秘，不像商人，他心里也犯響咕。邱曉華向鄭某攤了牌，鄭某反倒放心了。中國官方派來的人，但又不走官方的路子，這便促使他具有了“雙重性”；

    第一、幫邱曉華忙，沒錢不于；第二，既便不幫邱曉華，也不敢壞邱曉華的事，邱曉華身后有中國大陸的日漸強勢的政權(quán)，惹下麻煩這輩子甭想安生。

    有此種種因素，邱曉華與鄭某一拍即合。邱曉華說，從現(xiàn)在起，你的兵進入一級戰(zhàn)備，但不要告訴他們干什么。

    第二天6月18日，邱曉華帶柬埔寨士兵演習(xí)，共有三套方案：

    一、路上攔劫。制造交通糾紛，撞車或者撞人，待警察來處理時下手。實施這套方案，如果白秋有警惕，或碰上不愛管閑事的警察都不好辦。

    二、在明宮酒店抓。白秋在那里狐朋狗友挺多，又是鬧市區(qū)不便下手。

    三、在小臥龍莊園直接抓。大門一般鎖著，強行破門破墻而入．里面有武器必然反抗，對打起來會驚動別人，麻煩更大。不過若是趕上未鎖門當(dāng)然最好。

    三套方案均不盡人意，但是有時候在房子里想得好好的，出去之后情況也會變化。所以說方案歸方案，到時候還是見機行事吧。

    18日白天，鄭某把自己的部隊調(diào)到別墅，根據(jù)預(yù)案進行訓(xùn)練。

    18日晚，鄭某的部隊待命，邱曉華出去偵察，發(fā)現(xiàn)時機不成熟，暫時作罷。

    6月19日，在焦急的企盼中，南國之夜珊珊而來，邱曉華扮作觀光客，游蕩在明宮酒店附近。

    白秋正背靠“明宮”坐在距店墻一人之隔的躺椅上，悠悠地飲茶談笑，兩個女保鏢左右一邊一個，這次是賽月琴和夢麗婭，兩支沖鋒槍靠在墻邊。

    機會來了，邱曉華馬上返回別墅，組織部隊做最后一次演習(xí)。

    邱曉華重申：“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萬不得已開槍時，注意不要傷及無辜！”老全將邱曉華的話翻譯給執(zhí)行任務(wù)的部隊。

    此次行動動用兩輛車，邱曉華和老全坐在第一輛車上，劉杰和柬埔寨士兵乘第二輛車，鄭某亦隨部隊行動，坐在第二輛車上。

    出發(fā)前，鄭某對司機說，“聽到槍響，開車就跑?！崩先睦锟┰幌拢盗R鄭某真不是東西！這幫兵，只能助威，不能助陣，萬一動起手來曉華可就慘了！

    老全為邱曉華捏一把汗，但他不打算把鄭某的話翻譯給

    邱曉華，他已經(jīng)了解邱曉華的性格，鄭某的話不會使邱曉華放棄行動。相反卻會給他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負擔(dān)。老全擔(dān)任此次行動的翻譯，不是官派的，而是一名志愿者，只有風(fēng)險沒有報酬，他完全可以借故不參加行動，可是他看到邱曉華來柬埔寨后的所做所為，感覺如不配合，便喪失了國人的良知。

    老全，在這里我們應(yīng)特別強調(diào)一下他的姓名全稱——全裕輝，他明知此行有風(fēng)險，可他仍毫不猶豫地登上了第一輛車。

    鄭某也算夠意思，他借給邱曉華一支59式手槍。拉開槍栓，把子彈頂進槍膛，邱曉華下令：“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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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點30分，兩輛小車一左一右徐徐停在明宮酒店前。

    邱曉華第一個下了車，并不正眼看白秋，也看不出他有任何急促和匆忙，而是若無其事地緩緩朝酒店門口走。他的右手插在口袋，緊握著那支頂了火兒的59式手槍。

    白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態(tài)怡然。

    成與敗，生與死，都將在瞬間產(chǎn)生結(jié)果，久經(jīng)出生入死考驗的邱曉華仍不免有些緊張。不過，此時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邱曉華眼望附近商店，漸漸向目標(biāo)靠攏，當(dāng)他感覺已經(jīng)到了白秋的側(cè)后時，猛地一轉(zhuǎn)身，把槍口頂住白秋的后腦勺，低聲斷喝：“不要動！”

    劉杰時刻關(guān)注邱曉華的行動，當(dāng)邱曉華拔出手槍的一剎那，他便跳下車，提著銬子奔過來，他身后是手提沖鋒槍的柬埔寨士兵。

    與此同時，兩名女保鏢站了起來，想要cao槍。

    在前期準(zhǔn)備工作中，老全已經(jīng)搞清了這兩名漂亮女保鏢的姓名并告訴了邱曉華，這時他發(fā)動心理攻勢，突然用越語喊出了兩女的名字。

    在短兵相接之際，突然被陌生的對手喊出自己的名字，兩個漂亮的女保鏢頓時愣了，像兩具木偶似地僵硬地站著。劉杰已經(jīng)沖上前來，解除了保鏢的武裝。

    與此同時，兩名女保鏢站了起來，想要cao槍。

    在前期準(zhǔn)備工作中，老全已經(jīng)搞清了這兩名漂亮女保鏢的姓名并告訴了邱曉華，這時他發(fā)動心理攻勢，突然用越語喊出了兩女的名字。

    在短兵相接之際，突然被陌生的對手喊出自己的名字，兩個漂亮的女保鏢頓時愣了，像兩具木偶似地僵硬地站著。劉杰已經(jīng)沖上前來，解除了保鏢的武裝。

    結(jié)局之一（實為彩蛋）：

    當(dāng)手鑄向白秋手腕銬去時，白秋拼命甩手企圖掙脫，此時曉華一句話，“白秋，你就別逃了，你能逃到哪里去啊！”

    聽到金陵家鄉(xiāng)話的那一刻，早就狡兔三窟心生警惕的白秋稍稍一愣，突然發(fā)力，施展從瑛俠那里學(xué)的輕功，三下兩下就從茶座中尋機外躥，曉華畢竟人生地不熟，輕易不敢開槍，門外雖有劉杰幾個把門，白秋卻不走尋常道，直接竄往后廚，仗著熟人書路，三下兩下就跑沒影兒了……

    十年之后

    澳門的葡京賭場里，坐了一位頭發(fā)有些花白的中年人，他坐在百家樂的場子里，慢慢地觀察，然后下注，身邊跟隨著兩名艷婦。

    這一注輸了，輸了一萬多美金，男人似乎沒放在心上，重新想要拿起一堆籌碼要壓上去，但身邊的一名艷婦壓住了他的手，勸他一句，“白秋，今天已經(jīng)輸了五萬美金了，何必再賭呢？人生輸輸贏贏，哪里有個完。今天聽我月琴一句話，收手咱們回家吧，好不好?”

    男人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心有不甘，但想想終于還是站了起來。此時，身邊的另外一女遞過一件風(fēng)衣替他披上，溫柔說道，“秋哥，上級安排我們明早出發(fā)，從碼頭出發(fā)坐船回平壤，這邊該辦的都辦完了，那邊一堆事情等你回去呢。”男人默默點點頭，嘆口氣說，“京淑，你把回程安排好，我今天心思有點亂，就拜托你了。”

    逃離金邊后，白秋考慮再三，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今生都回不了故鄉(xiāng)了，只能把他鄉(xiāng)當(dāng)故鄉(xiāng)，考慮再三，他想到了曹女廉青和李京淑她們幾個，最后寫了一份投名狀交上去，獲得上級的認可，拿到日本假護照后從吉隆坡飛海參崴，然后坐國際列車混入曹縣。

    白秋寫的治國理政的大政方針各種改革開放的建議被束之高閣，上面先把他劃到曾經(jīng)的萬壽無疆研究院，后面改名為基礎(chǔ)科學(xué)研究院，在這里他交出了老孫的各種補藥補劑配方，從回天補腎丸到固本延年丹，從紅丸生命原液到辣風(fēng)丸冰毒等各種配方，總算保住一條狗命，能夠茍延殘喘。

    但白秋畢竟還是白秋，在曹縣糧食一再面臨危機，整個國家一直為養(yǎng)家糊口而焦心的時候，他利用國內(nèi)江陵和柬埔寨的資金和技術(shù)資源，建議平壤當(dāng)局大力開展種植土豆和紅薯的工作，這兩種莊稼的產(chǎn)量高，然后引進中國日本這塊的淀粉加工技術(shù)，大力生產(chǎn)土豆淀粉和紅薯淀粉，并以此為基礎(chǔ)研發(fā)各種口味的食品，最后得到曹縣總理的力薦，成為政府咨政，在政府謀得一職。

    后續(xù)白秋利用自己的醫(yī)藥技術(shù)和資源，以天龍醫(yī)藥為背景大力引進中國國內(nèi)的醫(yī)藥和技術(shù)，以及國內(nèi)嚴重滯銷的輕工百貨等各類產(chǎn)品，和曹縣進行經(jīng)濟貿(mào)易和交往，在平壤元山和開城新義州開了繁花藥業(yè)和云天百貨連鎖商店，不僅改善了整個曹縣缺醫(yī)少藥的局面，輕（工業(yè)品）進重（工業(yè)品）出，甚至

    在某種程度上盤活了曹縣一潭死水的國內(nèi)經(jīng)濟。

    白秋的建議下，曹縣總理力主下，重開和韓國的開城工業(yè)園，和國內(nèi)的羅先經(jīng)濟特區(qū)也得到長足的進步。

    十年下來，白秋不僅重新掌握了經(jīng)濟主導(dǎo)權(quán)，還通過國內(nèi)向曹縣的各種經(jīng)濟支援和賄賂成為一名勞動黨副部級高級干部。他

    通過冰封季節(jié)圖們江上游的中曹秘密地道見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白昊天和白羽佳，甚至還想方設(shè)法將辜月琴徐春花陶慧敏湯燦呂瑤天愛等幾女接到平壤普通江畔的別墅區(qū)，重新建立起一個新的后宮體系。

    這期間除了廉青和李京淑兩女較為得寵以外，又收了平壤女交警之花，牡丹峰女演員，羊角島和高麗酒店的漂亮前臺女門童和大堂經(jīng)理，平壤第一中學(xué)的高中校花等為自己的新鮮性奴。

    甚至閑暇之際來到澳門，進了賭場豪賭幾把，賭場，無疑是最令人感到血熱心跳，緊張刺激的場所，其中充滿了許多的歡樂與亢奮，哀傷同絕望！

    夢中告別濠江，回到平壤，直把他鄉(xiāng)做故鄉(xiāng)，實乃不可為而為之，最終不過，不了了之……

    結(jié)局之二：

    當(dāng)手鑄向白秋手腕銬去時，白秋拼命甩手企圖掙脫，那一刻他本來施展從瑛俠那里學(xué)的輕功也許是可以逃走的，但曉華一句話，“白秋，你就別逃了，你能逃到哪里去??！”白秋一下呆住了，立在那里束手就擒。

    待手銬銬上自己以后，白秋終于明白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不再反抗的他滿頭大汗，渾身癱軟如泥。

    老全用柬語喊話：“誰也不許動！”于是繳下白秋的手機，卸下保鏢的槍栓，把白秋押進吉普車。抓捕全過程，前后不到1分鐘。鄭某始終未下車。

    白秋的雙手背在身后，雙腳也銬在一起，身體反折著，這個姿勢極其不舒服，想掙扎都難，昔日不可一世的大老板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如果讓外面道上兄弟看見，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邱曉華下令車往大使館開。中途，邱曉華給柬埔寨士兵每人幾十美元，打發(fā)他們走。

    車開到一處沒有路燈的地段時，突然掉頭，朝別墅繞過去。

    臨來柬埔寨之前，邱曉華只看過白秋與情婦辜月琴親吻的照片，是個側(cè)面，露半個臉，聽了一些白秋的講話錄音。到了柬埔寨后，根據(jù)照片留給他的粗淺印象和錄音給他的感覺，他斷定眼前這個人就是白秋。當(dāng)時有的同志擔(dān)心搞錯了被動，但他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可是，現(xiàn)在勝利在握了，他忽然覺得心里空空落落的，特別沒底，竟然對自己的成功產(chǎn)生懷疑：我抓的是白秋嗎？抓錯了咋辦？

    邱曉華靈機一動，便說閑話似地間道：“你跑了這么遠，還是讓我們給抓到了。其實你自己回來多好，何必等我們抓？”白秋一聲長嘆：“我也想回去呀……”講的是地地道道的江陵話，邱曉華放心了。

    吉普車沖過別墅門口，又猛然掉頭，從隱蔽的側(cè)門拐進大院。

    把白秋銬在房間里，熄了燈，邱曉華用白秋的手機撥通吳延林的電話。吳延林興奮之余也有擔(dān)心，間他：”下步怎么辦？”

    邱曉華也不知該怎么辦，他說，先把白秋看押起來，等大使館那邊消息。如果他反抗，就地處決了他！

    說來也巧，就在邱曉華采取行動的當(dāng)天，大使館也收到了國內(nèi)關(guān)于向柬方發(fā)照會的指示。邱曉華又一次從心底喊出：“天助我也！”

    邱曉華站在陽臺上，看見有兩輛滿載武裝人員的車子正沿著他走過的路線兜圈子。他斷定，兩名保鏢在車子里，白秋的住宅一定空著。因為有了大使館方面的可靠支持，邱曉華膽氣倍增，他突然作出一個異乎尋常的決定：叫劉杰押著白秋，和他一起去搜查白秋的居室。

    邱曉華提著槍，押著白秋闖進了小臥龍，真是外密內(nèi)疏啊！獨闖白秋在大別墅上的臥室，那幾個姘頭都還在房間里商量怎么辦呢，見了邱曉華帶著白秋進來，幾人嚇得抖作一團。白秋趁機安慰了她們幾句，交代了幾樣重要的事情，陶慧敏等幾女這才安分下來。不過她們沒想到的是，這是今生和白秋見的最后一面。

    有人說每一個女孩都是跌落凡間的天使，那么屋里這些誤入歧途的女孩們就是跌落在泥潭里的天使，或許她們不是純潔的，或許她們文化素質(zhì)各有高下，但是每個人心底最深處的那個角落，依然閃爍著人性的光輝。

    白秋手上那副亮晶晶的純鋼手銬似乎在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淚腺，終于有人哭了，第一個人哭，第二個人哭，然后是所有人一起流淚哭泣。幾個美麗的大姑娘小媳婦一起哭泣，這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哭泣，真情流露的宣泄。起初只是因為看到白秋被抓而哭泣，后來則成了壓抑多年的感情傾瀉。

    這種感染力，就算是鐵骨錚錚的硬漢都無法抵擋，被銬起來的白秋鼻子酸了、眼角濕了，就連劉杰這樣的粗人都有些動容了。

    邱曉華趕緊搜出白秋的護照、身份證和一堆照片，拍了一些資料照片，怕外面八哥派來追殺自己的那幫人回來，押著白秋匆匆離開小臥龍，返回了老全的別墅。

    6月20日，使館約見柬移民局長，遞交照會，邱曉華一同前往。

    出發(fā)前，經(jīng)與大使館商議，邱曉華向柬方提出四點要求：

    一、由我方抓捕罪犯。事先未作通報，擅

    抓罪犯．實屬犯忌，邱曉華提出此條款意在間接表示我方尚未行動。

    二、抓捕后由我方負責(zé)看押。之所以提此條款，是因柬政局動蕩，上層對下層失控，往往有錢就可以放人；有的甚至把押在牢里的罪犯放掉。柬埔寨政府倒沒有問題，但下邊有人胡來。

    三、由束方護送我們出境。

    四、在貴國期間，如遇暴力反抗，我們可以武力鎮(zhèn)壓。

    柬埔寨政府對我國非常友好，答應(yīng)所提全部條款，但要求我方：“如果你們使用武力，請盡量不要傷及無辜?！?/br>
    6月22日，金邊機場。白秋到這里，想到一個月前陶慧敏幾女乘機前來和自己團聚，如今卻事是人非，不禁心生感慨。

    柬埔寨警方武裝護送邱曉華一行通過綠色通道登機，一切手續(xù)兔檢。1小時后飛機抵達曼谷。

    邱曉華一行到達曼谷機場時，駐泰使館辦公室主任陳慶龍早已帶人等候在機場?？梢栽谔﹪∫灰?，邱曉華堅決不住。泰國旅游很有特色，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終年絡(luò)繹不絕，但邱曉華重任在肩，哪也不敢去。去上海、廣州的航班已過，傍晚還有一趟飛住昆明的班機，邱曉華決定去昆明，到了中國土地上什么事也好辦了。陳慶龍始終陪著邱曉華他們在機場候機，直到把他們送上飛機，眼看著飛機起飛了才離去。

    邱曉華打電話向高檢院處長余國慶報告工作進展，余國慶聽了特別高興，說沒問題，我馬上安排人到昆明機場接你。燈火通明的昆明機場，有幾十人特別引人注目．他們是來自云南公安，檢察戰(zhàn)線的干警們，正在等候從曼谷來的客機。

    邱曉華走下飛機，眼望歡迎的人群，頓時百感交集。

    回來了，我回來了！

    6月23日．從江陵機場走下飛機時，因為有了昆明機場的鋪墊，邱曉華的那顆心才未跳出胸膛，但他心頭仍然別有一番滋味。吳延林沖出歡迎隊伍，第一個來到邱曉華面前，什么也沒說，伸出雙臂把邱曉華緊緊擁抱。根據(jù)吳延林的性格判斷，采用擁抱形式表達友情，這也許是他今生僅有的一次?？汕駮匀A淚如雨下已經(jīng)沒了感覺。

    第二夭，省院閣貴善檢察長接見了邱曉華，并提醒他白秋、趙志是拜把兄弟，倆人早有思想準(zhǔn)備，恐怕不會輕

    易交待。趙志感覺形勢不妙，企圖外逃，檢察院已對他嚴密控制，他插翅難飛。

    邱曉華帶領(lǐng)專案組幾經(jīng)周折，終于查清了趙志、白秋的犯罪事實，經(jīng)過出示證據(jù)、政策攻心，白秋兩兄弟不得不徹底交待自己的累累罪行。

    趙志受賄和非法所得共計120余萬元，數(shù)額巨大，情節(jié)嚴重，判處無期徒刑。白秋參與制販毒品、殺人滅口，非法所得70余萬元，同時收繳贓物100余萬元，判處死刑。

    至此，一起由行賄受賄投機倒把犯罪而引發(fā)的案中大案終于告破。隨后，在江陵，在江南，在全國乃至國際，各家媒體掀起一波又一彼，紛紛報道這一內(nèi)外勾結(jié)，最后由智勇雙全的檢察官跨國追逃的爆炸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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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上訴后，終被駁回。

    白秋在迷離之際感覺自己就象一片樹葉，走過了冬的蓄積、春的萌發(fā)、夏的燦爛，而今終于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秋天，如枯葉飄零，命懸如枯葉落地。

    生命于天堂和地獄之間，拜乎一念之差，只有一步之遙。

    所有的一切，歸于塵歸于土，所謂不了了之……

    這正是：

    細雨煙蒙云蒼茫，清風(fēng)入林淺吟唱，

    情緣雖斷味游心，俯仰天地嘆輕狂！

    【十年長篇，至此全文終結(jié)，謝謝諸君一路同行?！?/br>
    【含笑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