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25
周宣懷跳的明明是newjazz!是怎樣能跳到送醫(yī)的?又不是叫她練頭轉(zhuǎn)或是風車! 熱舞社社長被我揪住了衣領(lǐng),一臉受驚嚇的樣子,說話也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結(jié)結(jié)巴巴的,看他這樣我更急,直到他硬把我的手拔開,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激動的失態(tài)成這樣。 「宣懷她剛才練舞時摔了一跤,她原本要用手去撐著地板,可是那時候她不知道在恍神什么,反應(yīng)慢了好幾拍,而且她那時候又在柱子那邊……」社長他吞了吞口水,好像還心有馀悸的說:「原本我們都以為只是會有小擦傷或是扭到而已,就叫她去旁邊休息一下,可是沒多久宣懷就說手很痛,還哭了。」 聽他說周宣懷哭了,我就想到她之前落淚的樣子,我覺得我的心臟揪緊到好像快被捏爆了。 「那她到底怎么了?」我的氣很不順,胸口起伏很大。 「我們馬上帶她去給校護看,結(jié)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好像骨折了……」 他一說完就一臉懊惱難過的樣子,這時候高維棠也帶著滿頭汗走過來對我說:「你不要怪他,這又不是他的錯,只是宣懷今天的表現(xiàn)真的很反常,一直心不在焉的。她在跌倒前就已經(jīng)拐了好幾次,舞步也跳錯?!?/br> 其他的社員也過來幫腔,希望我不要把氣出在他們社長的頭上。我垂下肩膀,我當然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社長,又不是他害周宣懷跌倒的。 「抱歉,是我剛才太激動了?!刮野鸦涞臅鐜е匦卤澈?,對還在自責的熱舞社社長先道了個歉后問:「她被送到哪個醫(yī)院?」 「應(yīng)該是離學校最近的醫(yī)院吧?!垢呔S棠替社長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就拔腿狂奔到校門口,高維棠在我后面大喊:「你是要去看宣懷嗎?等我一下我也去!」 「你等一下自己去吧!我很趕!」我頭也不回的大喊回去,我真的很急。 在校門口我邊往醫(yī)院的方向前進邊看有沒有計程車,可以的話說真的我很想直接用跑的去醫(yī)院,可是我唯一知道的路線是必須過橋的,行人根本不能上去。我的腳步不斷加快還得留意有沒有計程車,該死,明明每次等公車時都嫌路邊一排小黃很煩,可是現(xiàn)在緊急的時刻卻一輛都沒有! 好不容易來了一輛計程車,我立刻攔下來,門打開都還沒坐進去就對司機說:「快點!到臺北醫(yī)院,我很急!」 在計程車上我根本就跟過動兒一樣坐不住,機車,下班下課時間外面車流量很大。我的腦中一直冒出很多很可怕的畫面……我甩甩頭,想把這些觸霉頭的想法甩掉,我努力安定自己的心。 不會那么糟糕的,剛才社長也是說『好像』不是嗎? 因為塞車的關(guān)係而四十分鐘的路程我覺得根本是四小時,看了一眼跳表我直接從錢包里掏出兩百塊交給司機就奔下車,也不拿找零了。 進了醫(yī)院之后我根本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晃,我根本不知道周宣懷再哪一棟病房,先撇除掉兒童病房跟一些重癥類的病房,我看著墻上的地圖,應(yīng)該在外科不會錯吧。 問了值班護士后我總算找到了周宣懷所在的病房。門是半掩著的,我忽然猶豫了,但還是咬著唇進去里頭,我真的好怕周宣懷出了什么很嚴重的事情…… 我稍微拉開簾幕,確定是周宣懷后我悄悄的靠近她的病床,應(yīng)該是麻醉藥的效力還沒退的關(guān)係,她現(xiàn)在睡的很熟。我稍微看了一下,除了左手腕從棉被一角中露出了白色的石膏外,其馀應(yīng)該是都沒有什么傷。 我松了一口氣癱軟在椅子上,我忽然覺得很累,小腿也因為剛剛一直快走的關(guān)係肌rou硬到好像要抽筋了。我疲憊的把書包放下,肩膀被書包拉扯的有點酸痛,我摀著臉,腦筋一片空白可是我卻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哭,反正知道周宣懷出事了我就覺得很難過。我盡量不發(fā)出聲音,怕會吵到還在熟睡的周宣懷。我試著憋氣看能不能讓我自己冷靜一點,可是當我快斷氣然后又大吸一口氣時,眼淚跟鼻水幾乎是用噴的。 我躡手躡腳的走進廁所里,把一臉狼狽洗掉。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眼腫的根本不像話,我還從來沒有為了一個人哭的這么慘過。 除了周宣懷-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周宣懷。 我沾水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走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周宣懷醒了,應(yīng)該是剛醒沒多久,看她一臉迷茫的盯著天花板。 「有好點嗎?」我雙手撐在床沿,把自己的臉擠進周宣懷的視線范圍內(nèi),發(fā)出聲音連我自己都很驚訝,嗓子居然哭到沙啞了。她先愣了一下,然后像是腦筋已經(jīng)開始運轉(zhuǎn)了對我點點頭,接著準備起身-「等一下!」 我連忙輕壓著周宣懷的肩膀讓她躺回床上,然后替她調(diào)好病床的高度。這笨蛋是忘記自己的手骨折了嗎?居然還用手撐著自己要起身。 周宣懷靠在升高的床墊上挪了挪屁股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我替她到了杯水,她乾啞的說了謝謝后準備接過杯子,我收回手。周宣懷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沒說話只是把杯緣輕輕抵在她的嘴唇上,一小口、一小口的餵她喝水。 拿了張衛(wèi)生紙?zhí)嬷苄麘涯ǖ糇旖堑乃楹?,我坐在床沿,這中間我們都沒說話,我喉嚨乾的不想開口,而且我怕一張開嘴發(fā)出來的又是哭聲。我就這樣坐在床上盯著淺綠色的簾幕,任憑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動。 「欸……」我感覺到周宣懷在扯著我的衣擺,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她看起來應(yīng)該是完全清醒了,眼神也不再像剛睡醒一樣渾沌?!改銊偛攀遣皇强蘖??」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摸摸后腦杓,然后問:「所以你是被我吵醒的囉?」 「沒有。只是你眼睛真的腫的很可怕?!刮衣牭胶髮擂蔚娜嗔巳嘌劬Γ詾檫@樣可以掩飾什么,卻被周宣懷制止,她用右手摸著我的臉頰輕聲說:「別揉了,小心瞎掉?!?/br> 我笑出了幾聲看著周宣懷,她也看著我。我忍不住、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她受傷的左手、撥開點滴的管線后伸出雙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輕輕的抱了上去。 我的臉頰靠在周宣懷的肩膀上,我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她的香氣讓我覺得很安心。我感覺到周宣懷在微微顫抖著,是我壓的她不舒服了嗎?!我趕快移開自己的身體。 「為什么哭了?」周宣懷伸手輕輕壓住了我的頭沒讓我離開,邊梳著我的頭發(fā)安撫我邊問。 「我、我以為你……」聽她這么問我又開始覺得鼻酸了,而且接下來的話我也說不出來。 我很怕會一語成讖,我根本不敢想像周宣懷不在我身邊的樣子,尤其是在我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她之后。 我又哭了,我努力想忍住淚水,可是周宣懷拍拍我的頭安慰我更讓我的眼淚無法停下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我覺得喉嚨痛了眼睛也痛了才抬起頭,瞄到周宣懷手腕上的石膏后我問:「還好嗎?」 「一點也不好!」周宣懷聽到后立刻嘟起嘴巴氣呼呼的摳著紗布?!赣锌p針耶!留疤會很丑……」 「欸欸。別這樣啦。」我立刻制止她的動作,握住她的手看著她說:「我又不會介意。」 「???」周宣懷對我突兀的發(fā)言有點傻愣的看著我。 「宣懷?!刮疑钌畹奈艘豢跉猓倬従彽耐鲁鰜?。我的心跳很快,原來告白是讓人這么緊張的一件事?!肝摇?/br> 「宣懷~你醒啦?還好嗎?」當徐凜跟其他同學走進來時,我就該一頭撞進墻里提醒自己事情永遠都不會是那么順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