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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被牽的地方,好像火在燒一般。 「你們?yōu)槭裁匆獱渴肿哌M(jìn)來?」古梨歪著頭,清澈的大眼直勾勾盯視交握的兩隻手。 應(yīng)該會最先放開的人,反而是被甩開的那一方。 棘猛然舉手,臉色脹紅的激動解釋:「束怕我走掉,所以才抓著我,不是牽手!」 「這解釋不是更奇怪嗎?」天殷喃喃自語。 晴名盤腿坐在沙發(fā)上,兩眼不斷觀察束的反應(yīng),然后對一旁的天殷比起大拇指。 「情緒穩(wěn)定?!?/br> 「ok!」天殷跳起身,兩手插在腰上,朝緩慢坐下,并且拉過棘的束指名:「束,我們有話想告訴你?!?/br> 棘邊掙扎著從他身邊逃開,一邊聽見天殷的話,而訝異。 「你想說什么?」當(dāng)事者卻不以為意,依舊神情平淡。 「我們打算解散了。」 棘一怔。 她看著面不改色的齊藤,不只是他,其他人的反應(yīng)就像經(jīng)過討論而意料之內(nèi),沒有任何的反抗跡象。 「因為也高三了,再沒多久就要畢業(yè),我們也得想想出路?!骨缑荒樋鄲赖卣f。 「我打算直接出國!」瑾理挑明白講。 「我應(yīng)該會被家人硬拉去學(xué)公司的事吧?!固煲鬅o奈的聳肩。 齊藤依然沉默。 古梨趴在齊藤大腿上,汪汪大眼注視著束。 「不管束做什么打算,我都會支持?!?/br> 棘望著古梨,眉頭不自覺得蹙緊。 果然這兩個有什么關(guān)係。 「那就這么定案吧?!乖趹?yīng)該沉悶的氣氛下,束微微一笑,彷彿毫不在意眾人討論后得出的結(jié)果,也不在意相處多年的友人,將會四處分散。 他反而面向團(tuán)體的老大,直中核心的問:「組織那邊你打算怎么辦?」 齊藤睜開眼,兩眼惺忪,原來他方才都在打盹。 「直接講?!?/br> 「哈哈,你在開玩笑吧,這肯定不會被接受的?!顾腥送蝗痪o盯起身的束,他狀似沒轍地嘆了口氣,正準(zhǔn)備接手這燙手山芋,就被瑾理打斷。 個子矮小,留著西瓜皮的發(fā)型,平時既暴躁又沉穩(wěn)的他,此時臉色轉(zhuǎn)為陰沉。 「束,我們這么做,就是不希望你被首領(lǐng)帶走,要知道現(xiàn)在是打打架,到『那邊』以后,他可能會讓你殺人?!?/br> 「那你想到更好的辦法嗎?」 瑾理不屑輕哼:「憑我以前的手腕,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br> 「瑾理,我不希望你為難。」束道。 其實有這句話,他就愿意做的心甘情愿。 「輪不到你來同情我!散了!」 所有人說走就走,一哄而散,棘以為古梨會留下,結(jié)果聽到天殷要買冰淇淋,她竟然衝第一個出去。 而束,并沒有攔住古梨。 她是最后一個離開的。 棘慢慢的走向玄關(guān),束就跟在自己身后,她聽不到他的步伐聲,行為簡直像豹在獵食時的寂靜,而獵物明知有危險卻察覺不到敵人方位。 今天以后,他們就會各分東西嗎? 應(yīng)該沒那么快吧,距離三年級畢業(yè)還有一個月,頂多就這一個月,是他們最后的相處。 束打算怎么做呢? 這棟公寓,這間房里,好像除了他沒有其他人居住。 他會變成自己一個人嗎? 棘轉(zhuǎn)過身,那一瞬間內(nèi)心大驚,沒想到束已經(jīng)靠得自己這么近,幾乎胸膛就要碰上她。 「束……你之后……」張開的唇突然又閉上。 她要用什么身份問他? 朋友?也不算。 同學(xué)?更不是。 「嗯?」束靠著墻,姿態(tài)慵懶地等待著。 不催促,卻不斷用那雙黑亮的眸子,看的她侷促不安。 其實內(nèi)心早就有答案,比起那些問題,比起無所謂的疑問句,她更想說出—— 「你不要再受傷了。」 突然,慵懶的神情一變。 棘別開頭,有些難為情的抿著唇。 「幫派……很危險的,一不小心會死人耶,總有比這些更有趣的事情,希望你早點找到……嗯,就這樣?!?/br> 啊天啊天啊天啊,實在太丟人了,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鬼東西。 棘立刻就想奔走,在他身邊出糗的每一刻,都讓自己想就地蒸發(fā)。 既然沒辦法蒸發(fā),那她就自己溜了! 「小棘?!?/br> 腳步才跨出,身后就傳來嗓音。 「你還記得第一次遇見我的情景嗎?」 她雙肩僵硬,脖子呈現(xiàn)奇怪動作地回頭。 她瞪著少年,瞠大眼,不斷瞠大,再瞠大,然后,雙唇開啟:「當(dāng)然?。∧氵€欠我一把傘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