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千人斬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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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還會不會踏上這條禁忌之路。

    多年之后，我不止一次思考過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我還小。我恍恍惚惚中知道這條路上不會平坦，會有坎坷，會有無數(shù)阻礙。

    但是我不知道，那些荊棘會有多長的刺，那些坑會讓我摔得有多疼。

    我甚至不知道我和龍翔對彼此的信心，到底有多深。

    一切都在未定之天。我們還年輕，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可以肆意去耗費(fèi)我們的青春。沒有家長的約束，我們兩個人仿佛找到了很好玩的游戲，玩到不亦樂乎，欲罷不能。

    我們是流連在海邊堆沙子的頑童，天黑了，漲潮了，卻依然不想回家。

    親親復(fù)親親，親親無窮盡。雖然之前我和龍翔也有親親，但是自從我成了他的女人之后，這親親的意味，力道，深度，韌性，技術(shù)層面以及后續(xù)發(fā)展上，都著實更進(jìn)了一步。

    我和龍翔除了去超市，幾乎都不怎么出門，著實宅了起來。

    龍翔又一次把實驗室搬回家來。不同于以往，我生病他照顧我的時候，龍翔還是很勤奮，很用功的。可是現(xiàn)在只要我坐在他身邊，不出一會兒，他的註意力就會被我吸引過來。

    他的世界因我而改變了，他的全部精力都只在我的身上。這讓我很有成就感，作為一個被寵愛的女人的優(yōu)越感。

    有時候龍翔讓我坐在他腿上，看他寫程序，寫著寫著我就會瞌睡。本來嘛，我又看不懂。然后就會在夢里夢到周大帥哥對我上下其手，我也沒閑著，把周公袍子里的風(fēng)光游覽了一個遍。

    我們已經(jīng)完全玩暈了頭，只想24小時都粘在一起。什么禁忌，什么倫理，什么道德，什么什么條條框框，我都不愿意去想了，徹徹底底的沉淪了。我偶爾會想，古代的帝王，迷戀酒色，荒yin無道，不理朝政的，也不過如此。

    我算明白了，愛情與情欲就是世界上最最厲害的一味毒品，明知道吸了對身體不好，卻怎么也把持不住，一次一次面對誘惑，都忍不住伸出了手，最后越陷越深。

    每天早上起來腦子都是飄飄然的，跟做夢一樣，超級不真實?？粗磉吥菑埫髅娜绠嫷哪槢_著我微笑，那細(xì)長的手指撫過我的腰，那溫潤小嘴吻上我的額頭……我就激動到顫抖。

    龍翔，你真是天生妖孽。

    迷糊之中我都已經(jīng)忘記了日子，只騙自己時間已經(jīng)為我們停止，停止在這一刻。我們不會長大，不會變老。我們之間不會有別人，家長不會逼我們相親，結(jié)婚，生孩子……

    仿佛這個世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從此相依為命。

    但是該死的龍翔他自己想起來了，我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我們還有生活要過。

    熄了燈，龍翔從身后摟著我，突然問起來，「piggy，你們什么時候開學(xué)啊。去年這時候，我們都開始新生訓(xùn)練營了?！?/br>
    龍翔的話如晴天霹靂劈進(jìn)我腦子里，心臟往下一墜，「啊……呃……我忘記了。那個……如果開學(xué)了，花花應(yīng)該會打電話給我吧。我們總是一起的，之前高中的時候，我忘記補(bǔ)課或者假日返校，也都是她打電話給我的?！?/br>
    龍翔在我身后放心的嗯了一聲，就睡過去了，我卻睡不著了。完蛋了，正事都玩兒忘了。花花，嘆，我現(xiàn)在也不指望她了。她家那些事，嘆，被活塞攬了去，嘆，還要不要上學(xué)都是問題。龍翔聽著我不停嘆氣，摸摸我的頭，「乖，睡覺。有事明天再說?！?/br>
    心里有事就是睡不踏實，第二天我居然比龍翔醒得還早，趁他洗漱的空當(dāng)，我裹著被單爬起來，把隱藏在角落中的錄取通知書翻了出來。抖抖上面的灰（陳年古董啊……），摩挲著鋪平，幾乎不敢去看，瞇著一支眼，匆匆一瞥，沒看清，又看了一眼。呃……不會吧……皺著眉頭又掃了一眼，某豬慘叫，「啊……」

    「怎么了，怎么了？」龍翔裹著浴巾，渾身濕嗒嗒的跑了出來，「ㄆ一ㄚ」一下，浴巾就從他跨上掉了下來。我暈，當(dāng)初想方設(shè)法妄圖看他裸體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一招。

    「報道時間已經(jīng)過了，怎么辦……怎么辦……」我欲哭無淚。做學(xué)生這么多年，只有故意逃課的，還沒有不小心忘記報道的。這算是什么事情啊。會不會這大學(xué)上不成啦，難道還要回去重新讀高三，重新高考。我不要啊，那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龍翔松了一口氣，撿起浴巾來把身上的水擦擦干凈，走過來把我手里的紙揪過去看看。看清楚了，輕笑兩聲，順手刮我的鼻子，一臉沒救了的表情。我嘟嘴，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妖孽。你做哥哥的，也不知道給我這個meimei註意著點(diǎn)。

    「還好，今天最后一天報道。大學(xué)還好，有很多學(xué)生從各個地方來，遲一點(diǎn)半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的。我今天陪你去學(xué)校，老師我還認(rèn)識幾個的。你不是說花花會提醒你的么？」

    「噢。我估計她也玩瘋了。我現(xiàn)在給她打電話?！刮艺页鍪謾C(jī)才發(fā)現(xiàn)，好久不用，都沒電了?？磥恚麄€世界都在進(jìn)行著正常的運(yùn)轉(zhuǎn)，只有我自己停駐了。

    我出去用客廳的座機(jī)打了電話過去，響了很久也沒人接?？纯磯ι系溺姡彩?，這大早上的，她不可能醒著的啦。剛要放下，那邊總算傳來一聲慵懶的「ㄟ～」

    「花花，對不住，這么早給你打電話……」

    「噢，母豬啊，什么事？你怎么好長時間都不和我聯(lián)絡(luò)，打你手機(jī)也沒人接，打你家電話也沒人接，還以為你從衛(wèi)生間穿越了呢。盧佳還打了好幾次電話給我，你再沒消息，那小子說要報警了。」穿越都能想出來，這家伙明顯最近小說看多了。

    「呃……可是我最近一直在家的啊……」

    「piggy，吃早飯了?！过埾柙诓蛷d叫我，我也就忘記了要問她電話的事情。

    「噢，花花，今天是報道最后一天，一起去噢。你先去睡回籠覺吧，我出門了再給你打電話?！?/br>
    「……豬，我不想去報到了。」

    「為什么，你不要上大學(xué)了么？」

    「上學(xué)有什么用。而且還是這樣的學(xué)校，這樣的專業(yè)。家政……呵呵，你覺得我出來能干嘛。給人當(dāng)保姆？」

    「那你不上學(xué)還能干什么呢？」

    「不上學(xué)可以干很多事情。豬，念一個學(xué)位有什么用。就我這腦子，就這明顯糊弄人專門拿來騙錢的學(xué)位，不過耽誤四年的時間，浪費(fèi)四年的學(xué)費(fèi)。我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啊，比什么大學(xué)生，研究生賺得多多了?！?/br>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豬，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公平的。我不是你，沒有可以照顧我保護(hù)我的哥哥，沒有可以每個月給我寄零花錢的叔叔……我只能靠自己……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也知道這靠著青春和身體賺錢不是長久的事。放心，我不會真的妄想這樣過一輩子。我叫ardon幫我開了間花店，下個月開張，你記得來給我捧場哦……這點(diǎn)小錢對他來說就是個p，趁他現(xiàn)在還看得上我，還愿意花錢討好我，我會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的……放心，去念書吧，去上學(xué)，去幫我好好感受做一個正常女孩子的生活……」

    龍翔過來叫我吃飯，我還拿著電話呆坐在那里。聽筒里早就已經(jīng)是忙音。花花每一句話都像石頭砸在我胸口，結(jié)結(jié)實實的塞滿了，幾乎喘不過氣來。這過去幾天的幸福生活，似乎都成了一種罪過。我抓著龍翔胸口的衣服，只是不停的說，「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

    龍翔嚇壞了，捧著我的頭，摸我的臉，上上下下的檢查，一迭聲的問我，「怎么了，不舒服？生病了？哪里難過？告訴我……」

    我抓住他慌亂的手，像抓著救命的稻草，「沒事，我沒病，就是心里難受。」

    「發(fā)生什么事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什么也幫不了她……」就這樣看著她一步一步陷進(jìn)去，卻沒辦法拉她出來。好朋友在生活的險境里掙扎，我憑什么幸福呢，我又憑什么幸福……

    「花花怎么了？」

    我嘆口氣，什么也沒有說。雖然龍翔現(xiàn)在是我最親近，最相信的人。但是花花是我的朋友，她不愿意別人知道的事情，我絕對不說出去。就算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都會揣測。這是她的秘密，這是她殘留的自尊心想要保留的尊嚴(yán)，我就算被這秘密噎死了，我也不會說。

    「無論花花發(fā)生了什么。piggy，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yùn)，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軌跡。不要因為別人的選擇來懲罰自己。到任何時刻，記得，你還有我?！?/br>
    龍翔回握著我的手，體溫源源不斷地從掌心輸送過來。不知道武俠小說里渡真氣是不是一樣的效果，我慢慢的胸口就真的不那么堵了。

    「來，吃早餐，吃完了一起去學(xué)校。piggy，你人生新的一頁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