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二)
他──唐谷月,到底是倒了幾輩子的楣? 在被武林的老前輩緊急召喚之后,所有的倒楣事就像是約好一樣接沓而至,先是武林盟那群暗中掌權(quán)的老頭們,一個個傳令過來,叫他非得請前輩出山緝拿鬼子不可,接著是荊棘傳訊來說離卦在找他,讓他躲在外頭別回家。 有家歸不得的狀態(tài)下,他只好露宿荒郊野外,若僅是如此也就罷了,但是有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現(xiàn)在矗立在他面前這尊閻王是怎么回事? 閻師身上的殺氣就像黃蜂的針一樣扎得他頭疼了起來,更別提那不知為何而來的眼神更讓他寒毛直豎,恨不得拔腿就跑。 「請問……找我有事嗎?」 「唐荊棘?」 「不,我是唐谷月……」谷月的神經(jīng)并沒有因為閻師找錯人而放松,反而更加緊繃。 這閻羅找荊棘做啥???谷月的胃忍不住翻攪起來。 閻師看似無意回答,轉(zhuǎn)身就走,谷月一個箭步向前,擋住了閻師的去路:「你還沒說找荊棘有何事?」 冷汗直滑,谷月看閻師皺起眉頭,似乎對他的擋路感到不悅,但也有可能是感到困擾。 「平常畏頭畏尾的,遇到兄弟的事情倒是挺拼命的。」 閻師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對他感到畏懼的武林盟主,次次見面都是能閃就閃、能躲就躲,頭一次看到唐谷月?lián)踉谒胺僵ぉるm然難掩恐懼。 「告訴你也一樣嗎?」閻師無法確定這話傳給谷月是否恰當(dāng)。 「一樣,我會轉(zhuǎn)告舍弟……」如果對荊棘沒有危險的話…… 「那么……轉(zhuǎn)告令弟,叫太虛十二宮退遠(yuǎn)一點,少管間事!」 殺氣瞬間迸發(fā),谷月的血液也為之凍結(jié),然而閻師卻沒有松開殺氣的意愿。 「我不會介意殺幾個十二宮的人來證明我的能力,也不會介意與整個太虛十二宮為敵……」 「等……等一下!」谷月牙齒打顫地問:「荊棘做了什么?」 「不是他做了什么,是他即將要做什么。」知道十二宮的人在打什么算盤的閻師,壓根就不想讓那些人過得太過愜意。 「十二宮若想沾手鬼子之事,我很樂意剁掉那群老傢伙們派出來的爪牙──包括令弟?!?/br>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不明白?」谷月丈二摸不著金剛頭。太虛十二宮要插手鬼子之事?他怎么一點都不知情?荊棘怎么沒有告訴他?閻師要剁掉誰?荊棘嗎? 「十二宮在網(wǎng)羅新血,我確信鬼子已經(jīng)上了他們的名單,但他們的努力是徒然的,那孩子不會入宮?!?/br> 閻師肯定隱藏那孩子背后的黑手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而在他揪出那隻黑手之前,他可不希望十二宮來壞事或是攪亂了他的布局。 「你為何會如此肯定?」難道閻師也在打那孩子的主意? 「那就與你無關(guān)了?!剐毖垡豁?,閻師看著腳步絲毫沒有挪動意愿的谷月,那怯生生的臉欲言又止,讓他不禁皺起了眉。 「還有事?」 鼓起畢生的勇氣點點頭,谷月把心一橫。既然離卦死不開口,那他就從閻師這里討個答案── 「舅舅他……到底拜託你做什么?」 「與你無關(guān)!」 「拜託你,這很重要,我必須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即使要對我動武?」閻師挑眉,看著素來退縮的唐谷月提起了青盤劍毫不退讓的模樣,他想起了一句話,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勇氣只是愚蠢的另一種說法? 撫著下巴暗忖,他嗅得出唐谷月的恐懼有多深沉,但也顯現(xiàn)出谷月至今仍不退讓的模樣多令人動容。 「你知道對我動手的人是什么下場吧!」閻師沒有放出半絲殺氣,但是語言中的恫嚇也足夠讓谷月冷汗直冒。 「我想殺誰就殺誰,沒有人可以干涉我,甚至是多問一句……我不歸你的武林管,唐谷月!」 「但離卦是我的家人……我有權(quán)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們都有權(quán)!」就算不為自己,他也要為兩個弟弟討個答案。 「據(jù)我所知,他沒有給你們這個權(quán)利!」閻師探出一手,掩蓋住唐谷月的視線,掌中的殺氣瞬間迸裂,逼得谷月不得不屈膝降伏。 「不殺你,是因為跟他有過約定……不告訴你,也是約定,所以不要向我尋求答案,你得不到的……」 漆黑的夜里,消失在夜色中的閻師,留給谷月的只有無盡的寒意,縱使跳躍的火星濺到了谷月的臉上,他能感受到的,依舊只有無力帶來的深沉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