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之下(下)(限)
「這就是你成為牧師的原因?」 「當然,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獨當一面的牧師了,但始終還想見他一面?!勾┲翈熍鄣哪腥嗣约旱淖厣E子,一臉神往,「現(xiàn)在想想,他大概是我的初戀吧?!?/br> 「噢。」杰克露出詭異的神情,「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是同性戀,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迪特大笑起來,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概铝税桑蟼砘铹ぉし判?,我還不至于對你的老屁股有啥想法,那人可真是個天仙似的美人哪……但也是過去的事了。有琳達在,我還能怎樣呢?」 他說著抬起頭,眺望陰霾的天空。沒過多久,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乍現(xiàn),代替迪特結束了這個話題。他拍拍白袍上的灰塵站起來,四周跟他穿一樣袍子的人們也紛紛行動,開始他們的最后一個任務。 「好啦,該干活了!」迪特說:「清完這里就可以回家啦?!?/br> 他們走向前方的泥濘,跟著其他同伴依著陣型畫法陣、念禱文,把那些在陰影下孳生的生物──樹妖啦、血蝙蝠啦、骷髏啦,全數(shù)趕到中央,然后一次解決。 圣潔的白光閃動,最后一隻骷髏化為一堆白骨落下,牧師們露出輕松的神色,開始間聊起無關緊要的瑣事,三三兩兩集結成一隊往回走。 「我聽村民說,這一帶的野兔特別肥美,也許我們可以獵一隻……」杰克在迪特身旁絮絮滔滔,突然間止住了話語。 「那是什么?」他問。 迪特順著杰克的目光看去──在泥地的一角,有個土堆隆了起來,不住抖動。 他們眨也不眨地看著,一個人影漸漸從砂石中浮現(xiàn),吃力地掙扎著。 「法師……?你沒事吧,怎么在這里?」杰克跑過去伸手拉他起來。那人的袍子被泥巴染得看不清顏色,但一頭紅發(fā)深沉而鮮明;迪特沒有靠近,他在看清那人的臉后立刻驚慌失措地大喊。 「杰克!」 「什么?」杰克說,接著嚇得抽回了手──那人的眼睛是紅色的,帶著詭異的笑容,尖牙從嘴唇抵下暴露出來! 「跑!」迪特厲聲大喊,頃盡畢生全力施了個防御術;杰克跟在他身后拔腿狂奔,同時間一雙黑色的巨大翅膀從那人背上伸展開來。毒氣般的黑霧籠罩了整個天空,轉瞬間侵入了毫無防備的牧師們,有人已經(jīng)倒了下去,有人放聲尖叫,更多人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反射性維持著防御術傻楞楞地呆站著。 「請求支援!德蘭特北方!」迪特對著通訊器大叫:「有惡魔!人形的惡魔!」 隊里唯一的白法師快速建立好防御結界。包括迪特,其他還清醒的牧師加入支援,支撐著圣光組成的防護罩──但他們拖不了多久,在場絕大多數(shù)牧師一生中還沒看過活生生的惡魔,更遑論對抗。他們太強大、太黑暗,根本凈化不了,甚至……迪特心慌地想,他們根本撐不到總部支援到來,那是個高階惡魔! 惡魔在空中放聲大笑,一點點灑下濃重的黑霧;他沒馬上摧毀他們,似乎在享受殺戮的過程。黑暗無聲無息從邊界滲透進來,結界隨時就要崩塌。 「喀?!?/br> 不詳?shù)穆曧?,那是結界斷裂的聲音。所有人都在那刻意識到了現(xiàn)實。 他們要死了,迪特絕望地想,一個都逃不過......他沒辦法吃到琳達做的飯了。冰冷的寒氣凍得他直打哆嗦,但他仍努力維持著防御,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那刻,一抹令人懷念的光芒飄過他的眼角。 迪特睜開眼,接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天空的顏色回來了!無數(shù)淺藍色的、雪花般飄落的光點自空中降下,瞬間消融了那一大片黑暗;一些光暈飄上他的指間,引起一陣觸電般的戰(zhàn)慄。 一如兒時的記憶,那個法師的魔法,是那樣純粹美麗── 迪特大叫一聲,無視杰克的叫喊跑了出去。 等他回到小隊駐扎的村落時,已經(jīng)錯過了黃昏。一點點星光若隱若現(xiàn)閃爍,村里的煤油路燈亮了起來,映得白色的袍子黃澄澄的。 「嘿,你跑哪去了?看在光明神的分上──你應該留下來照顧傷者!」杰克一臉不滿地瞪他。 「抱歉?!沟咸鼐趩实啬四?,「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那一定是他的魔法……」 「你說那個黑法師?」 「他不是黑法師!」迪特惱怒地大喊。 「別這么激動,伙計。不管怎樣都無所謂,反正我們都活下來了!」杰克聳聳肩,綻開了個大大的笑容,「說到黑法師,你知道我們剛剛遇到的是什么鬼玩意嗎?」 「當然……一隻惡魔,還是高階的?!?/br> 「教會的報告出來了,那傢伙是奇德?金?德祈奧,那個術士!」 迪特聞言張大嘴巴。被全大陸通緝的、惡名昭彰的術士德祈奧,他的畫像上可沒有那對蠢角和紅眼睛。 「他怎么變那副模樣?」 「誰知道呢?!菇芸苏f:「術士干的勾當沒人搞得清楚,他們跟惡魔一樣邪惡!也許變成惡魔就是他們的終極魔法?」 迪特沒再說話,只是心不在焉聽著杰克絮絮滔滔地講解自己的臆測。最初的驚嚇過后,他馬上回到原先的情緒里──事實上比起術士變成惡魔的機轉,他更關心自己能否再次見到那位黑發(fā)法師。 這可能是唯一一次機會,但如果沒能見到,那也沒辦法……人生嘛,免不了幾樁遺憾。他自我安慰地想,卻無法控制失落的心情;一旁的村民給了他一大塊烤雞rou,他洩憤般地大口撕咬起來。 廣場上,村民們已升起數(shù)個營火。一整隻肥美的山豬被木棍串著在上頭烤,一旁大鍋里盛放鮮美的rou湯,他們熱情地分配食物,感謝教會的人為村落驅散黑暗。 迪特覺得有些慚愧,他覺得自己沒盡到什么力;其他牧師倒沒這些想法,他們剛死里逃生,滿懷感激地把那個無法解釋的凈化魔法視為光明神冥冥之中的看顧──光明神的信徒對他們主子的信仰一向狂熱到近乎愚昧,這同時也決定了他們施放的法術強度。 迪特例外,他的信仰在于那個法師,自始自終都是。但這不影響他念禱文的速度,光明神──如果祂真的存在的話,也大度地施予了同樣的眷顧,迪特是個優(yōu)秀的牧師。 「嘿,維拉,你要去哪?」少女輕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我想拿些給希雷特。」叫維拉的少女這樣說。 迪特猛地抬起頭。 「死心吧,維拉,他已經(jīng)離開了……哇!」少女尖叫一聲,瞪著突然間冒出來的牧師,「干什么,先生?」 「那個希雷特身邊有沒有一個黑頭發(fā)的法師,叫賽提爾?」迪特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過確實有一位黑發(fā)的法師,他們今早已經(jīng)往南方走了?!?/br> 「南方?」 「對,聽說他們打算去費爾格鎮(zhèn)……」 不等少女說完,迪特飛也似的跑出村子,全然不顧身后同伴的叫喊。 他找了許久,但毫無收穫,彷彿那場奇蹟真的只是神降下的一場夢。 但迪特沒有放棄。他一心一意地搜尋著,照明術點亮了黑暗的森林,驅走了寒冷,散發(fā)著光明神賦予的金色光芒,不同于記憶中的法師──是了,救了他父母、救了他村子的法師先生,從來不是光明神的信徒,但他的凈化魔法施展的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白法師還好……那淺藍色的光輝也遠比他熟悉的白色或黃色更加美麗。 他定下心來,繼續(xù)專注地探索著。樹枝刺傷他的衣襬和皮膚,他連個治癒術也捨不得浪費,只是一個勁向南走去── 直到隔天黎明,太陽初升的時候,迪特終于在林中一角找到一絲法術的氣息。 一個結界,或是幻系魔法。他解不開也看不清,只知道有什么不尋常的東西在這里──在這純樸荒涼的地方,也只有路過的法師會特意施展這個法術。 「賽提爾!法師先生!」他大喊著:「是我,迪特,羅西村的村長兒子迪特!您以前救了我們村子……」 不知道喊了多久,眼前的景像突然間變了。 記憶中的金發(fā)和黑發(fā)的旅人們坐在樹蔭下。微風將他們的發(fā)絲彿起,黑色與白金色的細絲在空中交纏,在陽光下反射耀眼的光輝。 他驚訝地張著嘴。這兩人的模樣與他印象中毫無差別──儘管自己的外表已屆中年,他們看起來還是這么年輕,彷彿時光不曾流動過。 黑發(fā)法師正伏在同伴胸前沉睡著。金發(fā)青年微笑著抬起頭,對著他在唇間豎起了食指。 黑暗中,紅發(fā)的人形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斷裂的左手抓著自己被燒得不成型的膜翼,吃力地仰望造成這一切的惡魔。 優(yōu)雅伸展的翅膀、鋒利的彎角、狂風中飄動的淺金色長發(fā),屬于狩獵者、冷酷無情的金色雙眼。 「茲塔拉多特爾?!顾鲁鰫耗г谀Ы绲拿?,瘋狂地笑了起來。 「愛上人類的惡魔啊……沒用的,你搶不走,就算你殺了我……我體內(nèi)的人類也會死的?!?/br> 「是的,」惡魔的聲音輕柔和緩,「我正是為此而來?!?/br> 他伸出手,在空中優(yōu)雅地劃了個半圓?;鸹樦氖謩蓍W動,紅發(fā)的惡魔發(fā)出哀鳴,轉眼間就被熾熱的烈焰纏繞;一縷縷白色細煙自他的口中溢出,乍看就像沐浴在火紅的冰雪一般。 煙霧在空中凝聚成團,而后像是感應到了什么,朝著火焰的起點緩緩飄去。 「啊,你好?!菇鸢l(fā)惡魔對著纏繞指尖的煙霧微笑,「他說,禁錮比起死亡更加悲慘,你是否也這樣認為呢?」 他勾勾手指,一團火焰突地竄高,將那團煙霧吞噬殆盡。 「他讓我來給予你自由?!箰耗дf:「真是個溫柔又殘忍的人啊?!?/br> 焦黑的粉末飄散在空中,惡魔轉過身,踏出了已然染上紅色光暈的世界一角。 他無聲無息踏上木質地板,小心地收攏翅膀,不讓血漬沾染到墻壁;然后走進浴室,洗凈身上魔界的氣味。 再次出現(xiàn)時,惡魔的角與翅膀已不見蹤影。脫下的衣物被燒盡,現(xiàn)在的他只是個俊美且氣質溫和的青年,隨意套了件純白的睡袍。 他踩著安靜的步伐,沿著走廊直行,并在到達其中一間房間時露出溫柔的笑意。 臥房里,黑發(fā)的人類深埋在床鋪中,隆起的羊毛被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希雷特走向床邊,俯身親吻散落其上的黑發(fā),輕輕掀起被窩一角,然后驀地停下了動作── 被褥下,黑髪法師緊抱著他的衣物,襯衫、里衣及絲質長褲,被捏得皺成一團縮在法師的懷里。 希雷特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也融成一團,緊緊攢在法師的指間。 「賽提爾……」 他輕扯他手中的衣物。彷彿害怕被搶走般,法師抱著那些布料不放;希雷特心中一動,轉而握住他僵硬的手指,一下下?lián)崦?/br> 賽提爾喉間發(fā)出輕微的嗚咽,就在希雷特輕扳開他的手指時,他終于睜開了眼睛。 「你回來了。」他朦朦朧朧地說,蹭向惡魔的頸間。 「嗯,再也不會離開了?!瓜@滋厣焓汁h(huán)抱住他,撫摸他的背脊,「賽提爾,吾愛……」 熟悉的味道讓賽提爾放松下來。他放開那堆衣服,轉而抓住惡魔的長發(fā),像貓一樣舒服地瞇起眼睛。 「你說會花兩天時間。」 「是的,但我不得不盡可能趕路,以減少思念帶來的折磨……」 希雷特伸手探進賽提爾的睡袍,后者敏感地顫抖了下;那隻手沿著大腿滑行而上,在臀縫處頓了頓,而后曖昧地摩娑起來。 里頭什么也沒穿。 「剛才在做什么?」希雷特問。 「沒……」賽提爾張口,話語卻被希雷特含進嘴里。軟熱的舌輕柔刷過口腔黏膜,而后抵住舌腹,強勢而靈巧地纏捲愛撫。 甜蜜的吻持續(xù)了一陣子,在賽提爾快喘不過氣時抽離開來。惡魔的舌頭舔去嘴角的唾液,柔軟的唇滑過臉頰,移動到耳垂輕輕嚙咬。 「告訴我,是不是聞著我的氣味解放了?告訴我……」低柔的聲音震動著耳膜,帶著情慾的沙啞,睡袍里的手沿著股溝滑行,若有似無擦過肛門,而后捏住臀丘內(nèi)側向外扳開;暴露在冰涼空氣下的xue口不自主地收縮,遲遲得不到撫慰。賽提爾羞恥地垂下頭,身體卻興奮地做出反應,將臀翹得更高。 「我沒有弄臟…...??!」 希雷特的手指插入后xue,無視那圈絞緊的肌rou深深推進,而后轉了個方向搔刮揉按起來。 「啊、啊……不……」張嘴吐出破碎的呻吟,內(nèi)壁的肌rou貪婪地收縮著;黑發(fā)人類晃著腰,緊繃著腿,神色痛苦又迷亂。 希雷特笑了笑,「壞孩子?!?/br> 潤滑過的腸壁柔軟濕潤,希雷特很快就插入了三根手指。賽提爾微微顫抖,惡魔抓著他的手按在已然抬頭的器官上,在他耳邊輕聲誘惑。 「來,讓我看你撫慰自己的模樣。就像你剛才做的……」 彷彿被蠱惑一般,賽提爾順從地抓住自己的性器撫摸起來,不時摩擦前端,一面曲起腳讓后xue暴露在明亮的金色雙眼下。希雷特專注地望著對方沉浸在yin欲中的模樣,手指在紅腫的洞口進出著,持續(xù)刺激著那敏感的一點,另一手摳弄著會陰處,不時愛撫過前方囊袋,讓甜美的喘息更加凌亂。 賽提爾迷醉地仰起頭??斓礁叱钡臅r候,雙腿毫無預警地被拉開,粗大的性器取代手指重重推了進來。 「啊……!」 內(nèi)壁被撐開,貼合對方的形狀,痙攣般的吞下熾熱的roubang;賽提爾張嘴喘著氣,希雷特低頭含住他的喉結細細舔吻,一手安慰似的撫摸前方垂軟下來的yinjing。 直到那可憐的器官再次堅硬豎起,深深刺入背脊的指甲也轉為索求的撫摸,他才放開手中的性器,擺動腰部輕淺地抽送起來,接著在斷斷續(xù)續(xù)的低吟婉轉地拉長時,慢慢加大了力道。 「嗯……嗯、啊……」 一段時間里,室內(nèi)充斥著甜膩的浪叫和rou體拍擊的聲響。賽提爾難耐地想撫慰前端,雙手卻被扣在頭頂,只能無助地承受后方加劇的快感;他知道對方想要和他一起高潮,但遲遲得不到解放的焦慮感不斷刺激他的神經(jīng),彷彿隨時會只靠后方射出來。 濕熱柔軟的腸壁緊緊包裹下身,不住地蠕動收縮;希雷特舒服地嘆息,但仍小心控制著律動的力道避免傷了脆弱的驅體。他望著身下迷亂的愛人──柔軟的黑發(fā)凌亂散落在枕上,白皙的身體經(jīng)過他的悉心調養(yǎng)已沒有初見時那般瘦弱,膿纖合度地開展著,半闔的雙眼濕潤而迷濛,頰上掛著生理性的淚水,唾液從微張的口中流下,大開的雙腿乖巧地緊伏在他的肩上,隨著體內(nèi)的頂弄整個人一下下?lián)u晃著,翹起的性器也在空中不住擺盪,漾著濕潤的水光,像個脆弱又yin亂的娃娃。 只屬于他的、柔軟的漂亮的人類,他想將他融進自己的身體,從身到心緊緊交融,生死與共,再也不能分開。 「如果……我吃了你的靈魂,你能原諒我嗎?」 賽提爾被撞得神志不清,但那話語中隱含的焦慮還是讓他提起一絲清明。 「什、嗯啊……什么?」 「如果你的rou體無法再承載你的靈魂……我只能吞下你,讓你留在我的骨血之中……」 「不……」 他張著嘴喘息,努力了好一陣子才將喉間的呻吟組織成破碎的話語。 「你應該……嗯啊、讓……我走……哈、啊、然后……找、找我……啊……!」 「但如果我找不到你怎么辦?如果你忘了我……」 賽提爾張開嘴,話語卻停頓在舌尖;惡魔低下頭咬住他的喉嚨,像是侵入靈魂般深深擠入他的身體里。 下身一陣痙攣,與此同時一股熱流射入體內(nèi)。 「呃、啊──」 賽提爾無神地張著嘴。白濁的體液沾濕了彼此的胸腹,被堵住的后xue也灌滿了jingye,高潮后的身體仍在顫抖著,但逐漸放松了下來。 又過了好一陣子,直到黑藍色的雙眼開始聚焦時,他伸出手捧住希雷特的臉。 「我會去找你。」他輕聲說:「就算忘了你……我的靈魂里依然有你的名字,希雷特?!?/br> 體內(nèi)的器官又脹了起來。他有些驚慌地望著那雙飽含情慾的金色雙眼,惡魔扣著他的腰沒有動作,只是就著相連的姿勢俯下身,慎重而溫柔地含住他的唇。 「那么,我會等你……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