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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華宵之夜在線閱讀 - Chap80:TeaForTwo(鴛鴦茶)Part1

Chap80:TeaForTwo(鴛鴦茶)Part1

    其實在真正踏入鴛鴦館前,我與她已經(jīng)在外泡了叁、四家酒吧。每推開一扇門,所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刻鐘,要的也就是兩管酒。為什么要用管來形容酒而不是杯呢?這個玩法凡是在世紀(jì)末去過PUB的都知道,叫做Chauk,最早源自加州一帶。青年人剛踏上社會,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酒吧是基礎(chǔ)社交工具,幸運的話就能把到開朗活潑的妞,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坐冷板凳。那么你沒可能獨自喝悶酒,自然會去各種酒吧瞎逛,管酒由此應(yīng)運而生。

    這是一種加了特殊色料的兌水烈酒,裝載在食指長度的玻璃皿中。管杯筆直口又淺,是最早化學(xué)實驗室里的盎司計量杯。取的酒名也是五彩繽紛,例如藍(lán)色妖姬、黃金水、冰上舞姬、黑天鵝等等。年輕人進(jìn)店要上一支,便宜、外觀魔幻又喝不醉,因此廣受歡迎。

    每進(jìn)一家店,聽見最多的永遠(yuǎn)是酒保那句『店主請了』。大鎮(zhèn)來了兩個騎著馬的外鄉(xiāng)大妞,就住在鴛鴦館老板置下的星級酒店里,這個消息瞬間傳遍大街小巷,令一幫楞頭青蠢蠢欲動。而當(dāng)真正在街角撞見我們,卻又不敢上前搭訕,或是遠(yuǎn)遠(yuǎn)跟著,或是駐足盯看,恰如天竺菊曾經(jīng)的形容,當(dāng)男子遇見遠(yuǎn)超自己遐想的絕色麗人,本能的就會不知所措。

    就這樣,烏泱泱的幾群人尾隨在背后,我們上哪他們就上哪,一旦坐下自然就要支管酒,躲在角落里猜測,想看看我倆要干什么。然而這之中必然會有勇者,屁股旁的空位,不出十秒一定會被各種各樣的人占去,我的臉憋得通紅,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對方一眼。

    天竺菊十分閑然,不僅主動與人撞杯,還能談笑風(fēng)生。她前一次成為這副模樣,實際僅僅只有七天,然而身陷囂塵之海,又讓她產(chǎn)生了大半年的物理記憶。雖恢復(fù)了男兒身,但一直很難適應(yīng)回來,相較那段經(jīng)歷,時間上不到一半。此刻對她來說,等于又進(jìn)入了能讓自己放松的狀態(tài),故而秋波暗送,兩眼放電,正得意得緊。當(dāng)被他人問起,我為何顯得那么沉默,她則睜眼說瞎話,表示我這個老妹素來害羞,又身陷感情漩渦,自己是陪我出門散心的。

    因這層緣故,她在化妝著裝各方面,都顯得既端莊又成熟,給人艷而不yin的感官,極富親和力。我怎比得了她呢?身披女人皮也僅僅只有幾天,且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迪姐家里。盡管臉蛋的精致程度不在天竺菊之下,但渾身透著一股廉價味,外加淡金長發(fā)及腰,給人一種胸大無腦的傻妞質(zhì)感。身邊換座了好幾個人,有的是個學(xué)者,有的則是生意人,還有的是常混在店里的壯漢。每個人都在談著自己興趣愛好,每個人都希望能偷偷握住我的手。

    我望著天竺菊,心頭在吶喊:「快些走吧,再待下去就要瘋了?!苟齾s當(dāng)看不見,只顧支著腦袋聽旁人傾談。人很奇怪,換在過去我最好在這種環(huán)境里闊談吹牛,什么人都能混熟。而今卻害怕得要命,哪怕是別人俯身撿東西碰著腳,也會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將身縮得更緊。我可以肯定即便氣力縮水,真與糙漢們打一架,自己也能扛得住,但就是克製不了渾身戰(zhàn)栗,時刻擔(dān)憂被哪個不知死活的將手挽住腰肢,到那時我沒準(zhǔn)會驚懼地昏厥在地。

    好不容易她盡興了,示意可以去下一家。站起身時,我望見一個二十不到的男孩,手中捧著支管酒眼巴巴看著我,卻什么話都不敢說,他已經(jīng)這樣跟在身旁很久了。于心不忍之下,我伸手接過一飲而盡,此人見狀喜不自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少男們是何其天真又單純,你我又何嘗不曾如此呢?」天竺菊聳肩訕笑,發(fā)出天籟之音,拖著我的手走向下一家。美女通常冷感,感覺不可侵犯,卻能與小孩、老漢交談甚歡,只因他們沒有威脅性和過多沖動,正像男子親近小狗卻不會擁抱野狼這個原因。太博大了,人只有身經(jīng)體會才能明瞭這么多道理。過去我始終不明白,年歲相仿的林銳,怎么一點都不好色?當(dāng)真是因從小生活在兩個明艷照人的jiejie身旁緣故么?直至在水臺前被她精心打扮,才有了些許領(lǐng)悟,自己便是那種超一流的絕世美女,又豈會對差了一大截的女流們產(chǎn)生感覺呢?與現(xiàn)今的我相比,勿忘我只能算是個次品,人在山巔往往是孤獨的。

    正在胡思亂想,天竺菊停下了腳步,快速拽著我繞開另一家酒吧,那是因為在酒館深處正坐著胖條子和高個條子,他們也同樣知道了我們下榻之處,正等在附近期待著意外邂逅,然后借著路上未盡話題,來消磨這個驚喜之夜??謶謼l子的她即便再健談,也不想撞見哥倆。

    「怕什么呢?就算你隨他們?nèi)ヅ诰?,等在電腦前,報出自己大名,倆人也不會相信你是逃犯?!刮铱偹阏一匦┳孕?,不由撫著她的臉,笑道:「相較其他人,我一點不在乎他們?!?/br>
    「不,算了,時間快九點了,咱們得去見見那個老板,哪怕只是表達(dá)一下心意。另外我想問他要怎么報名參賽?!顾h(yuǎn)處霓虹萬丈的娛樂場掃了一眼,逃避瘟疫般快步而去。

    鴛鴦館前的保鏢隔著馬路就已經(jīng)看見我們,自是殷勤引道,說我們來的正是時候,現(xiàn)在是娛樂場最熱鬧的鐘點。當(dāng)走進(jìn)大廳,我才明白這里為何是本地客流量最大的場所。

    凡是你想得到的他們這里有,想不到的他們這里也有。這座大樓是集餐飲、博彩、洗浴、住宿和樂隊表演的綜合性娛樂城,雖不是一流標(biāo)配,但硬件都是最新的。投影屏、大型舞池、精油推拿,高規(guī)格法式餐廳,甚至還有專為小朋友們搭建的兒童樂園。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脫衣舞館流螢,酒場女更是成群結(jié)隊。當(dāng)見到我倆進(jìn)門,嫉恨和厭惡之感立即霸占了這些低俗娘們的身心,并知道自己老板今晚將要淪陷了。

    這個霸道男人果然很是體面,一切正像天竺菊所預(yù)料的,他不會放低身價出門迎接,而是端坐在最頂層的VIP包房里,專等著我們上去見他。保鏢們奉上兩張消費卡,額度各是兩千,說是老板關(guān)照的,我們拿著它到處可以去,先顧著自己盡興,當(dāng)想起他再會面不遲。

    「先去蒸個桑拿,再做一套SPA放松身心,聽條子說你倆是騎馬來參賽的。選馬也是咱們老板在幫襯照料,放心好了?!贡gS就像個機(jī)器人只管在前帶路,將人送到地方自己走了。

    泡在人工造波的水池中,無數(shù)水珠滾在天竺菊的脊背上,活像是一座精雕細(xì)刻的石膏像。她似乎很習(xí)慣享樂,也不在乎旁人的視線,不得不說,被化影的女人具備了太多優(yōu)勢,雖然纖細(xì)卻不膩不柴,手臂柔嫩又能見到肌rou,尤其是肩膀比普通女流要寬,活脫脫就是國際T臺模特的那種衣服架子身材,貌似嬌艷卻有著力度,總之將所有美感集于一身。

    冷熱蒸之后,她套上浴袍爬上臺,合著眼聽著環(huán)繞立體聲的背景流行樂,嘴角掛著笑影。

    「誒?我說,你怎那么心大呢?我看那個老板yin邪得很,你就不怕一會兒給你下點藥什么的?別忘了勿忘我是怎么說的,玩可以,但別嗨過頭,小心被人迷jian了!」見女技師去準(zhǔn)備家伙什,趁此良機(jī)我握了握她的指尖,焦慮起來,問:「餵,你別睡過去了!說話啊?!?/br>
    「她懂什么,一個底層小人物,可別忘了,你老子我過去可是在頂級賭場生活過好些年的浪子,什么人沒見過?你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安排?還有,我說的東西帶上了么?」

    「帶了,但你要我調(diào)配的香水做什么用呢?好吧,我聽你說,他為什么這么安排?」

    「因為香味獨一無二啊,哪怕是那么挑剔的勿忘我姐妹也是愛不釋手。好的,我來告訴你跟著會發(fā)生什么。做完SPA他們會請我們?nèi)ゲ宛^,最后才是去相見。勿容置疑的,那就是個很自我又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家伙,我們在他眼中就像是件戰(zhàn)利品,是需要被好好點綴的。那種人常年混跡在風(fēng)月場,反倒對靈rou不那么感興趣,所以會很安全?!?/br>
    「萬一你的預(yù)測是錯的怎么辦?這太叫人惡心了,如果他碰我,我肯定會揍人!」我搓揉著臉,暗暗悲嘆:「被人包辦的感覺是很妙,但這樣太過了,我還是習(xí)慣打打殺殺的生活?!?/br>
    「你我分開得有些久了,別忘了我還有這對罩子,別人暗地里想做些什么都能看清。你我的任務(wù)就是要盡快熟悉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利于被人盯上加以籠絡(luò)。你想怎么反應(yīng)就怎么反應(yīng),哪怕大打出手也不要緊。我最善于處理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

    一小時后,那幾個保鏢果然將我們請進(jìn)了餐廳,略略吃過一些菜蔬后,她拖著我去盥洗室補妝,接過我準(zhǔn)備的香水噴涂一番,再叁夸我手藝高超,這種氣味實在是世間罕見。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她揮手招來保鏢,與我一前一后爬去頂樓,走進(jìn)了裝潢豪華的貴賓室。

    除了霸道男人外,已有幾個人等在了包房里,見雙推門外響起禮貌的叩門聲,他滿臉堆笑地迎上前請我們?nèi)胱缓笾钢粋€枯瘦女人說這就是管馬賽的,他嫌麻煩直接將人請了來,繳納叁十塊報名費后就可以去斯巴達(dá)了。除此之外,其余幾個也是大鎮(zhèn)名流以及地方官員,正因聽男人說起今晚這兩個騎馬大妞會來娛樂城,故而前來一睹芳容。

    「我的天哪,本以為大概會是凱羅爾布蓋那種標(biāo)致美人,結(jié)果比想象的還要艷麗,真是漂亮得毫無天理。」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漢捧起我倆的手親吻了一下,坐下后仍顫抖不已。

    「怎么樣?我就說了你們絕不敢相信。所以讓這樣的姑娘自己掏腰包,簡直是在丟咱們這小地方的臉?!鼓腥搜笱笞缘闷饋恚哉Z道:「有些人天生就像鉆石那般耀目。」

    天竺菊笑容可掬地交了報名費,然后往霸道男人身上一倒,為他點起支煙,任由其挽著腰肢,與那些頭面人物攀談著。這就是她說的,要給足男人的面子,這份人情始終要還的。我危坐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局促地擺弄裙邊,大氣不敢出,這種煙霧裊繞的環(huán)境太過烏煙瘴氣。

    「房費還是要還你,光是消費卡就夠了?!固祗镁詹还芩麡凡粯芬?,將早已備好的信袋遞過去,說:「我們只是從弗吉尼亞順道南下來玩的,這份好意心領(lǐng)了。」

    「行啊,你非堅持的話。而你們不論上哪家餐館,還是去什么酒吧玩兒,都沒人會收你們錢,因為全記在我的賬上,你們還與不還其實沒多大意思。我知道你們出門在外有防范心?!鼓腥私舆^信袋揣入懷中,眼珠盯著我骨碌碌打轉(zhuǎn),問:「馬賽后你倆又將要去往哪里?」

    「大概會去佛州吧,誰知道呢?路線我倆還沒設(shè)計好,隨遇而安就行,既可能南下也或許西進(jìn),反正咱倆打算徹底放松好好玩上半年。」我避開他火辣的目光,吞吞吐吐道。

    「話說回來,你們的馬我看了,這小家伙是不是之前受過重傷?感覺還未痊愈呢?!箍菔菖藷o不遺憾地聳聳肩,嘆道:「但馬的底子實在是真好,尋常來說頭跳是穩(wěn)拿的,但這次參賽就不好說了。除此之外,附近幾個縣還有其他比賽,你倆有沒有興趣參加?」

    說著她打包里翻出一大疊紙,有垂釣比賽的,山中游獵比賽的,還有劃槳競技的。就這般說了一陣,幾人興趣大增,不由紛紛站起,打算下樓看看選馬,由天竺菊作陪。

    「誒,我?」見狀我有些急了,剛想跟過去,卻被她一把按下,說花不了多久。

    「去去就回,你乖乖待著就好?!顾腥苏0椭?,說:「她十分靦腆,天性怕人,又有些武腔,別讓閑雜人等驚擾她,鬧騰起來的話,沒準(zhǔn)會把你這家店都給燒了?!?/br>
    細(xì)碎的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獨坐沙發(fā)的我長嘆一口氣,慌忙抓起酒瓶給自己斟上一杯,澆灌早已干涸的嗓子眼,就像大病初愈般虛弱不堪?;叵胩祗镁盏姆N種,她太完美了,簡直就是為了女人而生。這家伙可是個魅者,本就擁有攝魂的能力,在暗世界里人見人愛,甚至傳言說即便往后要重建彌利耶,她也會是踏星者的不二人選,可見受歡迎程度。

    恰在此時,雙推門吱嘎一聲被人輕輕推開,一條人影踱步進(jìn)來,我抬頭掃了一眼,不由驚得魂飛魄散,霸道男人繞出門后又偷偷回來了。與這家伙別扭的待著,簡直比死還煎熬。

    「去那么多人圍觀一匹馬沒多大意思,反正我都看一下午了?!顾疫@頭過來,就著身邊坐下,jian笑道:「比起大姐你有韻味多了,這真的不是我在夸你,而是事實?!?/br>
    「嗯,哪有啊,謝謝。」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道:「我想上盥洗室,失陪了?!?/br>
    「你干嘛那么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們的那匹馬其實是戰(zhàn)馬,對么?」他伸手一把擒下,腕力十分驚人,我被其拖倒,順勢被男人摟住。他撫著我的肩頭,忽然嘆了口氣,說:「你怎會渾身落下那么多瘀斑?看架勢前不久剛和人打過架,是不是?誰那么狠心?」

    「我老公揍的,滿意了?」我竭力想要躲開,卻渾身無力,只得向他討?zhàn)埖溃骸改憧靹e這樣,你干嘛要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rou麻話?大姐適才說的都是真的,她沒在開玩笑。」

    「因為我特別喜歡你啊,難道讓男人將愛意憋在心里不表白,那不是罪過么?你哪有什么老公,當(dāng)我是傻瓜啊,要我說,你就是典型的社交恐懼癥病患,還有些焦躁癥。是不是曾經(jīng)有過心理創(chuàng)傷?嘿嘿,其實你是只兇猛的小貓,現(xiàn)在恨不能揍我一頓,是不是?」

    「拜托,我倆從來不曾要你請客吃飯代付房租,是你追著我們sao擾個沒完沒了好不好?錢都已經(jīng)還你了還要怎樣?我就是個神經(jīng)病,瘋起來殺人都會!滿意了?再這樣我可要光火了!」我氣惱地站起身,拔腿就往門外去,叫道:「別以為有幾個臭錢,你誰都可以亂摸。」

    「來,往這打,」這個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一把攔住去路,張開雙臂干笑起來。

    我再難遏製心頭狂怒,伸手去推他,男人大叫一聲來得好,居然真的與我比試起來。剛一交手我不禁暗暗吃驚,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絕對是大隱若市的武林高手,盡管他只是避而不擊,但令我拳拳落空,與這付酒囊飯袋的身材極為不配,此人手段之高,如果非要在過去的人堆里找出一個來,可能只有鐵布利希的稻草男孩堪比。相互糾纏了半分鐘,我什么好都沒撈到,反倒被他逼到了墻角,只得cao起酒瓶在卡拉OK壁臺砸碎,緊緊抱在胸前對峙。

    「我早就知道你倆不是尋常人,打第一眼見到。在這方圓六個縣,沒幾個人能與我打過一回合,你比他們還要兇猛?!顾隽藗€投降的手勢,往后倒退五步,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叫道:「你揍我吧,使勁揍,用盡你全部手段,我喜歡被女人痛打,可以給你五千?!?/br>
    「你怎么會這么變態(tài)?有錢人個個都有怪癖么?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猥瑣的人!真是豈有此理!」我被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忙繞開他跳回沙發(fā),抓起背包。再一回頭,此人早已是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就仿佛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過,擎著雪茄美滋滋抽著,顯得極其享受。

    見他那樣,我是又好氣又好笑,反倒不怎么懼他了,在桌頭抓過雪茄,與他對抽起來。

    「謝謝,你讓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我很感謝你。」男人忽然鼻子一酸,淌下幾滴淚來,朝我連連擺手,道:「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其實對女人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你倆太漂亮,我忍不住就想認(rèn)識你們。我絕對不會再碰你,以人格保證,你使我想起了一個人?!?/br>
    「你想被他打就去找他,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我對你的私事一點都不感興趣?!刮易叩昧嗣??很不現(xiàn)實,只要他打個電話,所有保鏢都會跑來將我按倒,到那時更糟,我只能等天竺菊回來,想著,我恨恨地叫罵:「你的本事就是欺負(fù)女人么?」

    「看,經(jīng)過親密的肢體沖突,你一下子不怕我了。咱倆就像跳下鴛鴦池的普通男女,將虛偽、做作、假模假樣這些無用又啰嗦的面具丟在一旁,而展露出真正的自己。你覺得我下賤也好,變態(tài)也好都沒關(guān)系,我要的就是你不再怕我。人哪,起步時應(yīng)該無懼貧賤,有錢時也要不忘苦難,追求自己怎就那么難呢?當(dāng)我們相見時,我忍不住就想招惹你,但礙于你那個大姐始終在邊上。」他呆呆地望著電視屏幕,道:「我很愛很愛我的前妻?!?/br>
    「我倒認(rèn)識一個兇殘至極的女人,也許能滿足你的口味?!诡^腦中,一下子滑過勿忘我喪心病狂時的嘴臉,再瞧著他,我按捺不住掩嘴笑了。被他這么一頓胡攪蠻纏我舒坦了下來。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我還過手么?你連半根毫毛都傷不了我,這天下還沒有能痛毆老子的那種女人,我只是在借題發(fā)揮罷了,也在美好地沉湎往事?!?/br>
    在此之后的一刻鐘里,他始終保持著木然的姿態(tài)紋絲不動,不論我問什么都不發(fā)一言,直至天竺菊回來才換了張臉,熱情洋溢地說比賽那天他接送我們過去,要當(dāng)個啦啦隊員。

    在歸去的途中,我將此事向天竺菊說了,她也顯得很吃驚,并說這個世上精神病真多。不過有這么個怪人存在,倒也算是件好事,今晚也可謂是種磨礪,起碼我克服了部分恐懼。

    「這也算是種誤判吧,但錯的不算太離譜。進(jìn)門時我看了,沒人會在娛樂城里修個兒童樂園,并且還是免費的。我起初覺得他就是喜愛前擁后簇的生意人,又特好面子,哪知會是這么一個怪人?!固祗镁章犞枋?,樂得哈哈大笑,指著我的犀牛小翹鼻,道:「你完啦,你被一個變態(tài)盯上了!往后他會天天來sao擾你,哀求你揍他。我不管,這是你自己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