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這樣嗎？」醫(yī)生問。

    『......』她吸著salem沒回答。

    「你結(jié)婚了嗎？」他再問。

    『......』她還是沒回答。

    「那你會不會不喜歡這樣？」

    『不會?。　贿@個問題倒是回答得很爽朗。

    「那就好。」

    他抓起她的左手，打開看她的掌心，他笑了「幸好我的手藝不錯?！?/br>
    『謝謝！』

    「謝什么？」

    『不知道！』

    「活動還自如嗎？」

    『不太行！』

    「怎樣不行？」

    『薑絲都切得跟薑塊一樣粗，完全沒了手勁?！?/br>
    「不會吧！傷口沒有很深?。　?/br>
    『不知道！』

    「你很會做菜喔！」

    『會！』

    「有機(jī)會會做給我吃嗎？」

    『不要！』

    「喔！」他有點難過。

    她站起來穿衣服，雙手在身后扣上胸罩的絆扣，她想起來還沒拆線之前，根本無法這樣做，很多天都不能穿胸罩呢！

    穿上底褲。

    「要走了嗎？」醫(yī)生問。

    『隨便哪！』繼續(xù)穿上她淡紫色的襯衫，再穿上黑色的緊身牛仔褲，好像一隻白天鵝穿上黑天鵝的衣服。

    他站起來，站在她的身邊，比她高半個頭。

    「不急著要走，讓我再試一次？」

    『......』

    「為什么不回答？」

    『......』

    「說『好』或是『不好』啊！」他要她回答。

    『......』

    「你要說啊！」

    『為什么？』

    「因為你可以說『不』?。　?/br>
    『有差嗎？』

    「有??！」

    『差別在哪里？』

    「差別在如果你說『好』，我沒強(qiáng)迫你，如果你說『不好』，卻又沒有抗拒，那是我成功的打動了你，所以你要回答呀！」

    『那還是沒有差別?！徊贿^她笑了。

    醫(yī)生開始『試』了！

    她想著用一把長形的尖刀，在胡蘿卜上雕刻出一朵玫瑰花。

    尖刀的長端是細(xì)而尖的，在劃開長條的線條時，非常好用。

    而靠近刀柄處的刀刃，則是雕刻時的施力的重點部位，要刻得深或淺，是決定在這個三角部位刻入時的力道。

    當(dāng)然，腦子里必須先看見雕刻的藍(lán)圖，要看得見胡蘿卜里的玫瑰花。

    如果外表的花瓣刻得很細(xì)膩，不代表這朵花會刻得成功，因為刻花心的時候，非常容易切穿了外面刻好的部份。

    唯有從一開始就小心翼翼，專注到最后一刻，才能做到最完美的演出。

    在盤子的旁邊，放上一朵橘紅色的玫瑰花。

    這個醫(yī)生很奇怪，好像把她當(dāng)成一個雕塑品一樣。

    全身上下的檢查著她。

    她在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朵美麗的玫瑰花，有沒有失手的刀工，有沒有少了一個花瓣之類的。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到些什么，不過在他進(jìn)入之后，她又開始想起如何用冬瓜外皮雕出龍的花紋的事情。

    龍的花紋她不喜歡，其實也不喜歡玫瑰花，但總之，用刀子可以做些什么事情，對她來說就是很要緊。

    要在冬瓜的外皮雕刻一點都不難，只需要兩層的顏色就可以，而冬瓜的皮其實很厚，失手的機(jī)率不大，難的是構(gòu)圖。

    構(gòu)圖本身就是件非常需要想像力的事情，如果沒有能夠在腦中看見成品的圖像，想要湊巧完成一幅美麗的圖案，是癡人說夢。

    想到這里，有點被打斷。

    她看一下他，不知為什么他停頓著。

    「你在想什么？」他問。

    『......』問這干麻？你做你的就好了，管我！她想這樣回答，但她沒有。

    「說呀！」

    『想著有關(guān)雕刻的事情?！环凑膊粫僖娒?，說了也無妨吧！她想。

    「是嗎？說說看那雕刻的事情?！?/br>
    『現(xiàn)在？』

    「是?。　?/br>
    『……如果沒有能在雕刻之前，看見龍的花紋是雕不出來的。必須把那龍的圖像，在腦子里浮貼在冬瓜的外皮上?！凰患辈恍斓闹v著。

    『剛開始，有的學(xué)徒會真的把草稿貼在上面雕，但紙沒有那么容易割，尤其是濕了以后，何況有可能筆的顏色會染了冬瓜，那就完全失敗了。』他開始動起來，這樣很好。

    「難道練習(xí)的時候，不能畫在上面嗎？」他問。

    『當(dāng)然可以，但過一陣子還是必須畫在腦子里?！?/br>
    『所以有的學(xué)徒把圖案放在旁邊，一邊看一邊雕刻。但這樣還是離一個完美的作品很遙遠(yuǎn)，因為每一刀要花的時間太久了，雕好的冬瓜皮，香氣已經(jīng)滲透出來，上桌時就沒有刺激味覺的功效。』

    『能夠把圖像放在心里，浮貼在冬瓜外皮上，就這樣隨著圖畫下刀，然后流線的旋轉(zhuǎn)刀鋒，這樣才能成功?！?/br>
    「繼續(xù)說，不要停！」他感覺起來還挺興奮的。

    『這個就說得差不多了?！?/br>
    「你會雕嗎？」

    『會！』

    「你學(xué)了多久？」

    『一輩子了！』

    「還會雕什么？」

    『我曾經(jīng)用大黃瓜做了一朵花！』

    「說說看?！顾^續(xù)著動作，她的思考也轉(zhuǎn)動了起來。

    『那朵花的特別，是在刀工的細(xì)度上，那是每天練習(xí)而來的控制力。每一片都非常非常的薄，而且都沒有切斷，切了一圈之后，用刀旋轉(zhuǎn)一個角度，一片疊著一片，但是會立體起來。沒有其他人做過的花樣，不過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還能做到嗎？現(xiàn)在很少練習(xí)，有點......啊！』不知為什么她叫了一聲。

    「繼續(xù)說呀！」醫(yī)生的呼吸已經(jīng)很急促了。

    『我很想再做做看，是不是能再切出那樣美麗的一朵花......』

    接著，她的腦子里看到的是滿坑滿谷的花，全都是她用大黃瓜切出來的，她躺在那些花上，瓜的香氣撲鼻，清香鮮甜的氣味。

    她開心的躺在上面深呼吸，身體全沾上黃瓜的汁液。

    突然發(fā)現(xiàn)那畫面里醫(yī)生也躺在旁邊，她居然高潮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那些花掩埋起來，快樂的在里頭呼吸著。

    「繼續(xù)說呀！」醫(yī)生笑著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