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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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櫻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很開心,雖然自由還是受到限制,但她心情很愉快,搞創(chuàng)作也靈感不斷。 她們合作的歌得到了越來越高的流量,以至于打開手機一些視頻軟件用的背景音樂都是她們的歌。 漸漸地赫爾米娜忙了起來,她總得賺錢,要忙于生計,也不能總是待在家里。 兩個月后,這種平靜的生活泛起了一圈漣漪。 赫爾米娜帶回來一個男人,告訴遲櫻說這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新找的經(jīng)紀人。 他是個土耳其人,外表很是粗獷,但說話倒是很風(fēng)趣,開起玩笑來什么也不顧。 遲櫻隱隱感覺不太妙。 他們坐在一張桌子前,赫爾米娜和她男朋友小酌,遲櫻則默默地喝她的鮮榨果汁。 中間遲櫻以困倦為由離開去落地窗那里吹風(fēng)。 “你這個亞洲朋友不太愛說話?!蹦腥撕团笥雅隽讼卤?。 “她跟我很熱情的,你畢竟是個陌生人?!焙諣柮啄绕沉怂谎郏皖^看自己新做的美甲。 “你們怎么認識的?” “在酒吧,我們一見如故?!?/br> “那她一直住在你這,她不是來留學(xué)或者工作的?” “她是我的御用作曲人,我們合作搞音樂?!焙諣柮啄缺M量挑著能說的說。 男人眉毛上揚,顯得驚訝:“你最近那幾首歌,是和她一起做的?” “對,她真的很棒,我們……非常合拍?!?/br> “那我不如跟公司說一下也把她簽過來,你們做個組合應(yīng)該不錯……她沒有經(jīng)紀公司吧?” 赫爾米娜連忙打住他的想法:“她只想自由地創(chuàng)作,不是為了賺錢,和咱們不一樣的。” 男人咂舌,換了個話題。 稍晚一會,他們擁抱著上了樓,遲櫻非常識趣地帶著她那杯果汁到庭院里讀書,直到一身吊帶的赫爾米娜帶著沐浴露的芳香走過來拍她的肩膀。 “他走了?”遲櫻合上書,給她拉開凳子。 赫爾米娜點點頭,率真地說:“他的家伙不錯,很舒服。” 遲櫻微微地笑了笑。 “你那個丈夫呢,他怎么樣?” “挺好的。”這是事實嘛。 “你說他找不到你,但是又有生理需求的時候,會不會找別的女人解決?” “不會?!边t櫻搖搖頭。 “專一,但是是個自私鬼。”赫爾米娜總結(jié)道。 她們閑談了會,晚上的風(fēng)有點冷,于是回到了屋子里去。 從女友那打了車回到自己家的男人正和自己的另一名曖昧對象打電話,她在鄰國的移民管理局上班,這陣子特別的忙,對工作抱怨了一通。 “親愛的,都會好的。”他只是敷衍地安慰著。 她談著談著,提到有一個偷渡的亞洲女人一直沒有找到。 “長什么樣啊?”他隨口一問。 “我給你找找……” 隨后她發(fā)來一張照片,看見這張照片的男人瞬間瞪大了眼。 …… …… 遲櫻并不會開槍,她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太喜歡槍,所以她拿起赫爾米娜給她買的那把防身用的手槍,感覺墜得腕子疼,于是又放回了原處。 昨天赫爾米娜已經(jīng)飛到外地去演出了,房子里剩她一個人。她近來發(fā)覺房子周圍的人里有些按時蹲點的陌生面孔,然后就大概察覺到,嗯,他們中的一個已經(jīng)找過來了。 她給赫爾米娜的最后一首曲子已經(jīng)存在電腦里,她懶得再應(yīng)付接下來的追捕,不如先試著去下一世,或者運氣好的話這就是最后一世。 她不太想收拾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了,干脆選擇逃避。 而且她和聶桓的結(jié)婚紀念日已經(jīng)過去了,她卻沒給他準備什么禮物,有點不符合她的風(fēng)格。可能是這種羈絆隨著距離的拉遠而漸漸淡了,遲櫻驚奇地發(fā)現(xiàn)她可以比她想象的要更冷漠和絕情。 割腕還是安眠藥呢…… 遲櫻已經(jīng)整整一天斷水斷糧,也排空腹部,她不希望赫爾米娜回來時看見她死的樣子太狼狽,她想至少稍微干凈一點。 她穿上她覺得好看的一套黑色裙子,在房子里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到她最喜歡待的幾處角落看看,等到日落時,她終于決定還是采取割腕的方法。 待會放走馬燈的時候,希望可以看見遲琳的臉。 她坐在一樓窗戶邊,把水盆放在旁邊,她準備好了刀,就在下手的前一秒她聽見門口門鈴響了起來。 真煩。 她本想慢慢失去意識,現(xiàn)在她不得不用個更快的方法了。 聶桓教過她的,怎樣精準地切開脖子上的動脈,這樣她很快就會失血死掉了,他們再怎么折騰也不可能在十幾秒內(nèi)把她從死神那里搶回來。 大門被破開的那瞬間,她剛摸準自己要下刀的位置。 由于她離玄關(guān)不遠,所以謝垣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在那里坐著。 他發(fā)現(xiàn)她手上有刀,但卻沒有朝他來,而是向她自己扎去。這一秒內(nèi)他迅速地拔出麻醉槍打在她持刀的右手,然后沖她飛奔過去。 遲櫻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她落入一個緊緊的懷抱。 這是誰,謝垣還是聶桓? 她抬頭看了眼,啊,謝垣。 他用意大利語變著花樣地罵她蠢女人,好像氣得都快不行了。他一腳把刀踢得遠遠的,在她臉上狠狠咬了一口,把她扛在肩上就走。 兩個保鏢跟在后頭,他們穿過街,上了停在那里的車。 很快遲櫻的意識消失了。 謝垣的心在猛烈地抽痛,他不敢想,要是再晚一點進去,就只能抱回來她的尸體了。 他原本認為死亡,尤其是女人的死亡是令他感到愉悅的一件事。而當他心愛的女人要靠近死亡時,他只覺得被背叛的怒火燃燒著、被恐懼和痛苦凌遲著。 只要和她在一起,這些社會異類就會越來越正常。 她就像海綿一樣,會吸收掉他們身上的罪惡,把他們往正常人的道路上領(lǐng),等他們都高高興興地在社會秩序里站穩(wěn)腳跟時,她再猛然抽身離去,讓他們重新被黑暗爬滿。 車子開走了,在對面房子樓上暗中觀察的人也給自己的雇主打了個電話匯報此事。 聶桓聽完,把手槍子彈退膛,告訴他接著盯好梢,掛掉了電話。 不知道是何種玄機,她輕生的念頭傳給了他。他如釋重負地長長嘆口氣,還好,謝垣把她攔下來了。 劫后余生的他不斷摩挲著自己手上的婚戒以尋求更多慰藉。 他很快就可以收網(wǎng)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