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沒有傳進林喬耳朵。她緊張極了。

    她沉默地，任人發(fā)落。

    男人問起來。

    林喬說：“你找錯了。”

    但毫無底氣。

    精明世故的人更能一眼看穿這種未脫稚氣的學(xué)生撒的謊。

    更別提沉重國和沉隨歷是深耕宦海的。

    和學(xué)生玩手段，算以大欺小。但林喬確實騙了他兒子，一個初中生。沉重國語氣沉沉而開門見山問道：“你前天10月24日騙了網(wǎng)上一個網(wǎng)名叫做劍千山的人的三千塊錢。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報案了。因此我們找到你?！?/br>
    警廳的手段竟然如此迅速，直接找到線下。林喬訥訥。

    “對不起。我不是詐騙，我只是確實需要生活?！?/br>
    “什么需要？”

    “我父親出軌跟人跑了，我和我媽相依為命，生活困難?！绷謫痰椭^說道。

    還是個失獨家庭。

    沉隨歷不禁抬頭看了一眼。他是個很少憐愛他人，鐵石心腸的人，但此刻面對生活苦難的孩子，總是要心軟一點。

    但做裁決的是沉重國，他面色不露絲毫情緒。他是絲毫沒有動搖的。

    黑暗的審訊室吧嗒一響，終于亮起一點燈光。林喬下意識閉上眼睛，然后又睜開，眨巴了一會干澀的眼球。沐浴在微小的光明中。

    她面前是四堵墻。

    “詐騙是要受到處罰的?！背林貒终品旁诒鶝龅淖烂嫔希p手交迭而放，陳述地理所應(yīng)當(dāng)。

    “我知道了?！绷謫桃蚕氩怀龆嗟幕ㄑ郧烧Z，只說：“希望山山原諒我?！?/br>
    山山指的是問劍千山。也就是沉重國的兒子，沉隨歷的侄子沉鶴。

    沉鶴的游戲id好中二。

    沉隨歷剛知道這件事情時就忍不住會心一笑，都說現(xiàn)在的人容易上當(dāng)受騙，沒想到他一臉冷漠孤高的侄子初中也打游戲被騙了。

    林喬認命了。好不容易想干壞事，第二天就被抓到了。

    “警察叔叔，我這樣會判多久。”能不能讓我和劍尋千山聊聊。林喬想和他說她其實沒想騙錢，他能不能原諒她。

    不過林喬想了想，受罰是她該得的，最后還是如同焉了的小黃花菜，默默不開口。像是一株經(jīng)受風(fēng)霜磨練的小白楊。

    沉重國向來鐵石心腸。

    “你會坐牢，被起訴。你母親需要賠償大筆款項。被你欺騙的人不排除起訴她的可能性?！?/br>
    林喬沒想過后果會這么嚴重，她當(dāng)時就是腦子一熱做了。

    現(xiàn)在把頭埋得深深的。

    沉隨歷都感知到她的悔過情緒。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說到底還是個孩子，扛不住壓，沉重國一嚇，就害怕得不得了。沉隨歷摸了摸袖口，想起來自己穿的是警服。

    如果說沉隨歷穿著警服俊美得過分讓人懷疑他的專業(yè)能力，沉重國相對嚴肅許多。沒有人會懷疑他是某位穩(wěn)重的官員。

    被抓到就死吧。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但一萬個讀者有一萬個哈姆雷特。

    在別人眼里，她這是坦誠，老實。

    “我知錯了。希望劍尋千山弟弟能原諒我?！?/br>
    林喬低著頭認錯。

    “你知錯了嗎？”

    “我知錯了?！?/br>
    在黝黑的審訊室中孤苦無助。

    旁觀的正常警員有些看不下去。就算人家有錯，但又何必來這一遭，正常審訊認罪即可，又哪有必要把燈全關(guān)了嚇唬人。跟演電影似的

    但國家是財閥的國家。

    是掌權(quán)者的國家。

    他們普通人只需要沉默就是。

    可憐小姑娘惹上貴重人物，要被狠狠弄死了吧。但她多少也算自討苦吃。警員暗忖。

    沉隨歷也想不到沉重國會怎么懲罰林喬，總不至于鬧出人命就是，但也少不了一頓虐。

    沉鶴可是沉家的下一代。

    原本處理林喬哪輪得到沉隨歷和沉重國出手，隨便一人就可以處理。但沉重國正好要經(jīng)過林喬所在的小鎮(zhèn)，就也截下這個事情自己處理。

    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沉重國的動作，他們都知道他是一錘定音的那個。

    林喬在靜靜的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處于什么境地。

    沉重國手機亮了一刻。

    【她是個騙子】

    沉鶴生氣地發(fā)來消息。

    隨即發(fā)來第二條。

    【請把她帶給我?！?/br>
    沉重國閱覽下手機的信息。

    小孩子把他當(dāng)做仆人一樣使喚，倒還不如這個當(dāng)騙子的小姑娘認錯真誠。

    寬厚的手掌離開桌面。

    隨著被推開的鐵門，大量光域撲進審訊室。

    林喬措手不及。

    “記住你的話?！?/br>
    剛剛審訊她的男人的聲音再度傳過來。

    “當(dāng)個好孩子?！?/br>
    沉重國莫名有種預(yù)感，林喬應(yīng)該當(dāng)一個好孩子,所以才給了她這次機會。

    林喬看著男人。

    呆住了。

    沉鶴的求情讓林喬能夠幸免于難。

    不過林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就是無緣無故出去上網(wǎng)的時候被人逮住關(guān)了派出所一天。

    無妄之災(zāi)。

    還被告誡要做個三好學(xué)生。

    林喬抿了抿嘴。

    不過托他們的福，沉鶴沒再煩人地纏著她。

    “不要吸引沉鶴。不要再接觸他?！?/br>
    溫柔的沉二雙手放在林喬肩膀上，沉重的雙手似乎把什么擔(dān)子也遞給了她。一份沉重的信任，要帶好沉鶴的沉甸甸的信任。

    沉鶴說的什么把她帶給他當(dāng)然沒人放在心上。

    少年的自控力就這么點，誰知道真讓沉鶴見了林喬，他的愛情火花是熄滅還是燃燒。

    沉重國干脆給他兒子給掐斷了。

    還專門找來林喬，讓她老實點。

    “我知道了。”

    聽到林喬甕聲甕氣的承諾，沉二的眼鏡似乎都發(fā)起溫柔的光澤。

    但林喬打心眼里確認，這個人就是個笑面虎。

    沉重國沉隨歷擔(dān)心林喬和沉鶴又出事情。到時候真把一個青春少男引入歧途。反正管著林喬也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沉鶴自告奮勇當(dāng)了林喬的監(jiān)護人。不過兩個人忙碌程度相差不大，都沒什么時間看顧林喬，沉重國更忙一些，不過百忙之中他每個季度都會見林喬一次。

    但是沒有額外的生活費給林喬。

    林喬完全不知道這些弔人是什么玩意。

    她監(jiān)護人是她爸媽，這哥倆有多遠滾多遠。

    “你不給我錢就少管我?！?/br>
    林喬都懶得說沉隨歷。

    沉隨歷一開始是把她當(dāng)做侄子沉鶴的障礙，但是這會真把她當(dāng)自己姑娘看待了。

    “要是我已經(jīng)結(jié)婚，就生一個你這么可愛的小丫頭。”低沉悅耳的聲線帶著喜歡的情感說道。

    林喬不理他。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這么奇妙。同樣一件事不同人做起來，得到的評價和感觀是完全不同的。

    在沉隨歷眼里，林喬的狡詐油滑……還是狡詐油滑，但他不介意，認為十分可愛。

    “沉鶴現(xiàn)在游戲也不想玩了，書也不想讀了，想直接去讀軍校，封閉式訓(xùn)練。以后再也沒想法聯(lián)系林喬了吧?！背岭S歷笑著和沉重國道。

    這事是徐久梅說的。不過她不知道林喬的事，只是告知沉鶴想去軍校。既然沉鶴要被嚴加看管了，林喬那也沒有再看著的必要了。

    “那個人那邊……就不用管了?！睍坷铮林貒铝藳Q定。

    “好。我們本來就不應(yīng)該打擾這丫頭?！背岭S歷笑著應(yīng)下。

    沉隨歷的話讓沉重國的微微側(cè)目，沉隨歷不像是那么有良心的人。他這番話出乎意料的正義，從沉重國口中說出來反倒會顯得比較正常。

    “你通知她?！?/br>
    “當(dāng)然是我通知她，大哥是大忙人。哪有時間聯(lián)系那個小丫頭?！?/br>
    林喬是個平平無奇，讓人看不出特別，比較內(nèi)向的孩子。沉重國沒法想象她從網(wǎng)上欺騙了自己的孩子。

    林喬自己也還是個孩子罷了。沉重國惻隱之心升起，才放過了林喬，僅僅對她嚴加管束，而不是送進少管所。

    “小姑娘。”

    沉隨歷彎下腰，和矮矮的林喬對視。他難得透露出自己的情緒?！耙灰^來當(dāng)我的女兒?！?/br>
    “神經(jīng)病。”林喬覺得他在耍自己。一口回絕了。

    “不是神經(jīng)病。”沉隨歷揉了揉她的腦袋?！白诎职滞壬蠈懽鳂I(yè)不是超級幸福嗎？”

    “很惡心?！?/br>
    “我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我生不出來。”

    “算了，你管叫我叫女兒，我管你叫哥。”

    沉隨歷聞言笑了笑。

    林喬對沉隨歷無感，他確實是溫和的一個人，所以林喬敢對著他放肆。并逐漸產(chǎn)生了父女兄妹一樣的感情。

    沉重國發(fā)現(xiàn)沉隨歷出去旅行也帶著林喬玩。

    “大哥?！?/br>
    林喬對著沉重國很痛快地喊出這個詞，沒任何心理負擔(dān)。甚至想著抱大腿。

    沉重國坐在黑色的普通的不引人注目的汽車內(nèi)。

    “嗯”

    他們見到的次數(shù)實際上不多。

    沉隨歷卻篤定地和沉重國道：“應(yīng)該是我們對喬喬有些誤會。她是個好孩子。”

    “林喬?！?/br>
    林喬做噩夢醒來的，夢里她被弄死了。

    “哥，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她笨拙地打開沒有在登陸的通訊號，因為沒有綁定手機號，林喬已經(jīng)很久不用這個號了。所以她一時忘記了密碼。她想了很久才完成輸入。

    她決定回應(yīng)一下沉隨歷，因為沉隨歷好像找到她了。

    前日收到一則短信。

    ［喬喬，還記得我嗎？我是沉哥。］

    林喬把短信刪了，于是昨日沉隨歷就找上門了。

    黑西裝的男人敲了敲門，他身后還有幾個人。

    貓眼里幾個彪形大漢夸張至變形。

    “可能她不在里面?！?/br>
    一名男性說道。

    “可能?！背岭S歷說道?！澳撬ツ牧?？”

    沒人能回答。

    他抬頭看了一眼貓眼。

    幾人在門口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做壞事后被找上門，似乎是罪有應(yīng)得的。

    林喬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白開水已經(jīng)涼透了。沒有氣泡。林喬轉(zhuǎn)身又開了一瓶可樂。

    有點享受人生最后一刻的意思。

    看了一眼手機，沉隨歷回她。

    【你認錯是好事。這件事我們必須見面聊聊。】中年男人喜歡教育人。這問題也不大。但林喬怕沉隨歷說著原諒她，實際上是騙她見面再揍她一頓。把她關(guān)到監(jiān)獄去。

    不過，林喬仰頭喝了一口冰可樂。

    輸入文字。

    【好?！?/br>
    【沉哥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但好孩子也會走歪路。哥希望你能夠改正?！?/br>
    沉隨歷后面還發(fā)了一堆，林喬屏蔽了。

    屁話一堆。

    盡管林喬盡量拖延和沉隨歷見面，他們還是碰面了。因為林喬不愿意開自己家的門，沉隨歷直接把她帶去一個飯館包間。

    “畢竟我天天蹲著逮你，還特地請假過來?！?/br>
    沉隨歷拍了拍林喬的臉?！案绺绲腻X用著不虧心嗎？小孩。”

    林喬沉默著。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沉隨歷狠狠罵了她一通。

    “我這么相信你，結(jié)果你帶著錢跑了，消息也不回我?！?/br>
    他斯文敗類的樣都被怒氣點燃，一點都不復(fù)存在了。

    小包廂燈光不甚明亮。為了氛圍點燃的黃色燈光安靜地照耀每一個人。

    沉隨歷當(dāng)然有資格指責(zé)林喬，她騙了沉鶴還不夠，現(xiàn)在還騙了沉隨歷。

    就喜歡當(dāng)騙人。

    沉隨歷沒想過林喬會騙他。

    林喬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沉隨歷看了越生氣。說：“你把頭抬起來。說話?！?/br>
    他的胸腔震動。兩個人距離近，聲音就回響在林喬耳邊。

    林喬一副任他罵的樣子。

    也不抬頭。

    但沉隨歷很不滿，眉眼簇起。

    他先是罵她，后面又苦口婆心勸她改好。相信她不是個壞孩子。

    “哥……，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你就會這一招?！背岭S歷罵她。

    林喬眨了眨眼睛，她穿著衣服很消瘦。一直低著頭既不頂嘴，也不辯解。沉隨歷看著心疼。他嘴唇動了動。

    “錢呢？”

    “沒有了。”

    “你是個老實孩子，怎么變成了這樣？”距離太近導(dǎo)致沉隨歷的話聽起來有些粗糲扎耳。

    “哥，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林喬低聲道。

    沉隨歷的手掌蓋在林喬頭上，聲線低沉，十分不滿。

    林喬頭被重重壓著。沉隨歷肯定不會原諒她了吧。林喬安靜地準備接受沉隨歷審判。她心里是悔恨的，不應(yīng)該那么沖動。沉隨歷揣摩她的心理。

    “你知道知錯了嗎？你之前刪我的好友，把錢都用光了。那筆錢不算什么，但你的觀念太有問題。能為了這么點錢就去做偷搶的事情。你是在毀了你自己。”

    “我知錯了。”

    沉隨歷的話和批判遇見林喬棉花一樣的回復(fù)，一股勁兒就沒處使。這要是個不認識的騙他錢，沉隨歷直接送他蹲十年。

    “我可以送你進去蹲十年?！背岭S歷皺著眉說，“我有這個能力，但我沒這么做，哥是真心想你悔改，真心想幫你?！?/br>
    沉隨歷話這么多，林喬都耐心聽著。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

    林喬就說：“哥，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br>
    林喬話也重復(fù)了幾遍，逐漸沒有原來的真心悔改的情感。

    倒不如讓沉隨歷直接給她下一個判決書。

    早點判一個死刑，或者緩期。

    包廂里安安靜靜的。

    就這么放過林喬沉隨歷也不甘心。

    沉隨歷抓住林喬的手，感覺兩個人好像真的是有血脈傳承的父女，有些人注定就是有緣分，沒有血緣卻勝似有血緣。他嘆了口氣：“希望你是真的悔改，我原諒你這一次。”

    溫厚寬大的手掌給予林喬源源不斷的溫暖。

    “你跟其他人也借了錢，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不會為難你。以后哥會好好管你，好好教你?！?/br>
    林喬是一個很任性的人，但沉隨歷更是這樣的人，因為他有資本去揮霍。他可以用錢買到他的感情需求。

    “你要當(dāng)個好孩子?！?/br>
    末尾沉嚴肅地道。

    這一句話就像春天的陣雨，劈開了荒蕪的土地，林喬都驚了。

    他是真喜歡把她說成孩子，可能還把她當(dāng)女兒了。

    “嗯?！泵鎸γ娴臅r候林喬是個社恐，說不出太多花里胡哨的話。

    林喬和沉隨歷椅子是越靠越近，在場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一些其他人。他們也是勸沉隨歷原諒林喬，說她還是個小姑娘，懂什么呢。

    林喬緩緩松了口氣，不用還錢也不用坐牢了。

    幸福的像夢。

    夢醒來的時候，林喬呲牙。

    她又出現(xiàn)在審訊室了。

    草。

    非法闖入民宅。

    非法拘禁，非法刑訊。

    房間漆黑無光，但這種熟悉的感覺。林喬根本無法忘記。

    “犯錯受罰，是我們家的家訓(xùn)?！?/br>
    男人的聲音冷酷嚴厲，傳過來在整個刑訊室里回蕩。

    這是夢吧。

    林喬閉上眼睛。屁股下的椅子已經(jīng)被她坐熱了。刑訊室內(nèi)的空氣微涼?；璋档目臻g不斷壓迫人及其感官。

    “這是夢吧。”

    “不是?！?/br>
    “那你是誰？”

    聲音有點耳熟。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秒。

    “沉大”

    他說，并未提及自己的名字。

    “沉大，”她聽到名字，想起來了，她只和沉隨歷熟，沉鶴沉重國都因為久不接觸，沉淀消失在記憶里。

    “是夢？”

    “不是。”沉重國說道，語氣冰冷?！笆且驗槟阌株J禍了。反思一下?！?/br>
    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有一束光些微地給林喬指明了方向。

    這屋子真的黑，連攝像機都別想工作。

    門放進來的一束光很快因關(guān)門而消失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過來輕而易舉把林喬抱起來。林喬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只手被拷在椅子上，難以掙脫。

    又來一遍！?

    “草”

    “啪”

    一巴掌扇在林喬屁股上，沒脫她褲子，所以聲音沉悶，但男人沒有留力氣，林喬半張屁股又麻又痛。

    突破人的想象，宛如驚雷一聲。劈開了暗室。

    “臥槽”

    “啪”

    “別說臟話?！庇忠话驼拼虻昧謫蘲ou痛。她沒法想象。但沉重國的聲音自然而然出現(xiàn)呵斥她。

    “你他么神經(jīng)病吧?！?/br>
    “騙錢的人是你不是我?！背链蟮统岭[忍著怒火，把林喬整個人抱起來，壓在椅子上。又打了一巴掌在rou屁股上。林喬被打哭了。

    “別打了。”她沒繼續(xù)說臟話。服了。

    哪怕林喬什么都看不見，她的感知中rou眼可見地危機感飆升。沉重國沒有沉隨歷好說話。

    “你是來干嘛的？”

    林喬真怕沉重國說是來甘你的。

    足夠安靜的空間讓兩個人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林喬已經(jīng)很久沒和沉重國見面了。她只是和沉隨歷有關(guān)系在，而且只是網(wǎng)上聊天。沉隨歷每年會過來帶她玩一次，但畢竟人忙。更別提沉重國，在林喬腦海里沒有其他的印象。

    但沉重國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個不好惹，嚴肅，高高在上的人。

    也沒錯，沉重國就是這樣的人。

    寬大的手掌打在林喬屁股上，這次發(fā)出了清脆響亮的rou和rou碰撞的聲音。因為林喬褲子被脫了。

    “你騙了沉鶴和沉隨歷。需要管教。”因為厭煩，沉重國語氣也加重了。

    “有你這么管教人的嗎？”林喬現(xiàn)在徹底清楚不是在夢里了，她的屁股在清冷的空氣中用力扭動，如果燈光打開，這會是非?；囊荒弧５词惯@樣大幅度的動作，也沒法從沉重國手里掙脫。

    “誰家管教孩子不打？”沉重國慢條斯理給她解釋。

    “你現(xiàn)在不是認了沉隨歷當(dāng)哥哥。我就是你大哥了?！?/br>
    “你對沉鶴出過手，坑你侄子。還搞亂瀰倫。更該打?！?/br>
    “啪——”

    又是一巴掌。

    空間中彌漫壓抑恐怖的氛圍。

    林喬屁股已經(jīng)被打腫了。

    “哥……”林喬聲音出哭腔了。“你別打了，你他……我痛……”

    “別哭了?！背林貒质呛浅狻！肮丰谭N?！?/br>
    狗崽種。

    林喬也回罵回去。

    沉重國打得真的重，林喬的屁股現(xiàn)在已經(jīng)腫了，碰一碰就疼。

    “活該?！?/br>
    沉重國一點也不心疼。

    只有沉隨歷心疼。

    “真的很痛嗎？哥哥親親就不痛了?！?/br>
    腫起的屁股被溫?zé)岬暮粑妥齑脚龅健?/br>
    被抱在懷里的林喬忍不住往沉重國懷里更深處鉆。

    身體和蛆一樣扭動。

    “大哥，你別打她屁股了，我心疼?！背岭S歷一邊親林喬的屁股，一邊對沉重國道。

    沉重國并不理他，林喬在懷里使勁扭動，沉重國多穿西裝，現(xiàn)下他也穿著西裝，沒有換下。

    他風(fēng)塵仆仆趕過來，就是為了教訓(xùn)林喬。

    之前被沉隨歷和林喬騙了，真以為她是個乖娃娃。

    他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

    沉家不是好惹的。

    “哥，哥，你停下?！?/br>
    前后夾擊，林喬一邊往沉重國懷里鉆，一邊拼命讓沉隨歷別舔。

    “別亂動?！背林貒至R，他威勢極重。剛剛又把林喬打哭了?，F(xiàn)在林喬怕地厲害。一下就被嚇得不動了。身體瑟縮，一抖一抖的。

    “你認識到錯誤之后，就不要再做錯事?！?/br>
    不過沉重國又是護短的。他擎掣小動作許多的林喬。

    “犯一次錯，打十個巴掌。”

    深黑的房屋內(nèi)沒有監(jiān)控，沒有監(jiān)聽器。

    “我做錯了，對不起……”林喬斷斷續(xù)續(xù)地求饒。

    沉重國本想讓沉隨歷接過林喬，但他似乎抽不出空。

    林喬更是恨不得踢開沉隨歷往他懷里鉆。

    沉隨歷似乎從一開始就對林喬有種莫名其妙的迷戀。

    和沉鶴一樣莫名其妙對她有好感。

    沉重國冷冷看著。

    這個少年似乎把他當(dāng)做了庇護所。

    盡管沉重國剛剛打得她屁股都高高腫起，卻沒有太多警戒心。

    沉重國的手指伸進她的口腔。

    大拇指抵住她的嘴唇。

    另一只手卡住她下顎，防止咬傷入內(nèi)的手指。

    現(xiàn)在林喬已經(jīng)無法正常說話了。涎水不斷流到臉頰，衣服上。

    “林喬。”

    林喬做噩夢醒來的，夢里她被弄死了。

    “哥，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她笨拙地打開沒有在登陸的通訊號，因為沒有綁定手機號，林喬已經(jīng)很久不用這個號了。所以她一時忘記了密碼。她想了很久才完成輸入。

    她決定回應(yīng)一下沉隨歷，因為沉隨歷好像找到她了。

    前日收到一則短信。

    ［喬喬，還記得我嗎？我是沉哥。］

    林喬把短信刪了，于是昨日沉隨歷就找上門了。

    黑西裝的男人敲了敲門，他身后還有幾個人。

    貓眼里幾個彪形大漢夸張至變形。

    “可能她不在里面?！?/br>
    一名男性說道。

    “可能?！背岭S歷說道?！澳撬ツ牧耍俊?/br>
    沒人能回答。

    他抬頭看了一眼貓眼。

    幾人在門口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做壞事后被找上門，似乎是罪有應(yīng)得的。

    林喬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白開水已經(jīng)涼透了。沒有氣泡。林喬轉(zhuǎn)身又開了一瓶可樂。

    有點享受人生最后一刻的意思。

    看了一眼手機，沉隨歷回她。

    【你認錯是好事。這件事我們必須見面聊聊。】中年男人喜歡教育人。這問題也不大。但林喬怕沉隨歷說著原諒她，實際上是騙她見面再揍她一頓。把她關(guān)到監(jiān)獄去。

    不過，林喬仰頭喝了一口冰可樂。

    輸入文字。

    【好。】

    【沉哥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但好孩子也會走歪路。哥希望你能夠改正?！?/br>
    沉隨歷后面還發(fā)了一堆，林喬屏蔽了。

    屁話一堆。

    盡管林喬盡量拖延和沉隨歷見面，他們還是碰面了。因為林喬不愿意開自己家的門，沉隨歷直接把她帶去一個飯館包間。

    “畢竟我天天蹲著逮你，還特地請假過來?！?/br>
    沉隨歷拍了拍林喬的臉?！案绺绲腻X用著不虧心嗎？小孩?！?/br>
    林喬沉默著。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沉隨歷狠狠罵了她一通。

    “我這么相信你，結(jié)果你帶著錢跑了，消息也不回我?！?/br>
    他斯文敗類的樣都被怒氣點燃，一點都不復(fù)存在了。

    小包廂燈光不甚明亮。為了氛圍點燃的黃色燈光安靜地照耀每一個人。

    沉隨歷當(dāng)然有資格指責(zé)林喬，她騙了沉鶴還不夠，現(xiàn)在還騙了沉隨歷。

    就喜歡當(dāng)騙人。

    沉隨歷沒想過林喬會騙他。

    林喬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沉隨歷看了越生氣。說：“你把頭抬起來。說話?！?/br>
    他的胸腔震動。兩個人距離近，聲音就回響在林喬耳邊。

    林喬一副任他罵的樣子。

    也不抬頭。

    但沉隨歷很不滿，眉眼簇起。

    他先是罵她，后面又苦口婆心勸她改好。相信她不是個壞孩子。

    “哥……，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你就會這一招?！背岭S歷罵她。

    林喬眨了眨眼睛，她穿著衣服很消瘦。一直低著頭既不頂嘴，也不辯解。沉隨歷看著心疼。他嘴唇動了動。

    “錢呢？”

    “沒有了?！?/br>
    “你是個老實孩子，怎么變成了這樣？”距離太近導(dǎo)致沉隨歷的話聽起來有些粗糲扎耳。

    “哥，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林喬低聲道。

    沉隨歷的手掌蓋在林喬頭上，聲線低沉，十分不滿。

    林喬頭被重重壓著。沉隨歷肯定不會原諒她了吧。林喬安靜地準備接受沉隨歷審判。她心里是悔恨的，不應(yīng)該那么沖動。沉隨歷揣摩她的心理。

    “你知道知錯了嗎？你之前刪我的好友，把錢都用光了。那筆錢不算什么，但你的觀念太有問題。能為了這么點錢就去做偷搶的事情。你是在毀了你自己?！?/br>
    “我知錯了?！?/br>
    沉隨歷的話和批判遇見林喬棉花一樣的回復(fù)，一股勁兒就沒處使。這要是個不認識的騙他錢，沉隨歷直接送他蹲十年。

    “我可以送你進去蹲十年?！背岭S歷皺著眉說，“我有這個能力，但我沒這么做，哥是真心想你悔改，真心想幫你。”

    沉隨歷話這么多，林喬都耐心聽著。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

    林喬就說：“哥，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br>
    林喬話也重復(fù)了幾遍，逐漸沒有原來的真心悔改的情感。

    倒不如讓沉隨歷直接給她下一個判決書。

    早點判一個死刑，或者緩期。

    包廂里安安靜靜的。

    就這么放過林喬沉隨歷也不甘心。

    沉隨歷抓住林喬的手，感覺兩個人好像真的是有血脈傳承的父女，有些人注定就是有緣分，沒有血緣卻勝似有血緣。他嘆了口氣：“希望你是真的悔改，我原諒你這一次?！?/br>
    溫厚寬大的手掌給予林喬源源不斷的溫暖。

    “你跟其他人也借了錢，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不會為難你。以后哥會好好管你，好好教你?！?/br>
    林喬是一個很任性的人，但沉隨歷更是這樣的人，因為他有資本去揮霍。他可以用錢買到他的感情需求。

    “你要當(dāng)個好孩子。”

    末尾沉嚴肅地道。

    這一句話就像春天的陣雨，劈開了荒蕪的土地，林喬都驚了。

    他是真喜歡把她說成孩子，可能還把她當(dāng)女兒了。

    “嗯?！泵鎸γ娴臅r候林喬是個社恐，說不出太多花里胡哨的話。

    林喬和沉隨歷椅子是越靠越近，在場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一些其他人。他們也是勸沉隨歷原諒林喬，說她還是個小姑娘，懂什么呢。

    林喬緩緩松了口氣，不用還錢也不用坐牢了。

    幸福的像夢。

    夢醒來的時候，林喬呲牙。

    她又出現(xiàn)在審訊室了。

    草。

    非法闖入民宅。

    非法拘禁，非法刑訊。

    房間漆黑無光，但這種熟悉的感覺。林喬根本無法忘記。

    “犯錯受罰，是我們家的家訓(xùn)。”

    男人的聲音冷酷嚴厲，傳過來在整個刑訊室里回蕩。

    這是夢吧。

    林喬閉上眼睛。屁股下的椅子已經(jīng)被她坐熱了。刑訊室內(nèi)的空氣微涼?；璋档目臻g不斷壓迫人及其感官。

    “這是夢吧?！?/br>
    “不是?！?/br>
    “那你是誰？”

    聲音有點耳熟。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秒。

    “沉大”

    他說，并未提及自己的名字。

    “沉大，”她聽到名字，想起來了，她只和沉隨歷熟，沉鶴沉重國都因為久不接觸，沉淀消失在記憶里。

    “是夢？”

    “不是?！背林貒f道，語氣冰冷。“是因為你又闖禍了。反思一下?！?/br>
    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有一束光些微地給林喬指明了方向。

    這屋子真的黑，連攝像機都別想工作。

    門放進來的一束光很快因關(guān)門而消失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過來輕而易舉把林喬抱起來。林喬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只手被拷在椅子上，難以掙脫。

    又來一遍！?

    “草”

    “啪”

    一巴掌扇在林喬屁股上，沒脫她褲子，所以聲音沉悶，但男人沒有留力氣，林喬半張屁股又麻又痛。

    突破人的想象，宛如驚雷一聲。劈開了暗室。

    “臥槽”

    “啪”

    “別說臟話。”又一巴掌打得林喬rou痛。她沒法想象。但沉重國的聲音自然而然出現(xiàn)呵斥她。

    “你他么神經(jīng)病吧?！?/br>
    “騙錢的人是你不是我。”沉大低沉隱忍著怒火，把林喬整個人抱起來，壓在椅子上。又打了一巴掌在rou屁股上。林喬被打哭了。

    “別打了?！彼龥]繼續(xù)說臟話。服了。

    哪怕林喬什么都看不見，她的感知中rou眼可見地危機感飆升。沉重國沒有沉隨歷好說話。

    “你是來干嘛的？”

    林喬真怕沉重國說是來甘你的。

    足夠安靜的空間讓兩個人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林喬已經(jīng)很久沒和沉重國見面了。她只是和沉隨歷有關(guān)系在，而且只是網(wǎng)上聊天。沉隨歷每年會過來帶她玩一次，但畢竟人忙。更別提沉重國，在林喬腦海里沒有其他的印象。

    但沉重國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個不好惹，嚴肅，高高在上的人。

    也沒錯，沉重國就是這樣的人。

    寬大的手掌打在林喬屁股上，這次發(fā)出了清脆響亮的rou和rou碰撞的聲音。因為林喬褲子被脫了。

    “你騙了沉鶴和沉隨歷。需要管教?！币驗閰挓?，沉重國語氣也加重了。

    “有你這么管教人的嗎？”林喬現(xiàn)在徹底清楚不是在夢里了，她的屁股在清冷的空氣中用力扭動，如果燈光打開，這會是非?；囊荒弧５词惯@樣大幅度的動作，也沒法從沉重國手里掙脫。

    “誰家管教孩子不打？”沉重國慢條斯理給她解釋。

    “你現(xiàn)在不是認了沉隨歷當(dāng)哥哥。我就是你大哥了。”

    “你對沉鶴出過手，坑你侄子。還搞亂瀰倫。更該打?！?/br>
    “啪——”

    又是一巴掌。

    空間中彌漫壓抑恐怖的氛圍。

    林喬屁股已經(jīng)被打腫了。

    “哥……”林喬聲音出哭腔了?！澳銊e打了，你他……我痛……”

    “別哭了?！背林貒质呛浅?。“狗崽種?！?/br>
    狗崽種。

    林喬也回罵回去。

    沉重國打得真的重，林喬的屁股現(xiàn)在已經(jīng)腫了，碰一碰就疼。

    “活該?！?/br>
    沉重國一點也不心疼。

    只有沉隨歷心疼。

    “真的很痛嗎？哥哥親親就不痛了?！?/br>
    腫起的屁股被溫?zé)岬暮粑妥齑脚龅健?/br>
    被抱在懷里的林喬忍不住往沉重國懷里更深處鉆。

    身體和蛆一樣扭動。

    “大哥，你別打她屁股了，我心疼?！背岭S歷一邊親林喬的屁股，一邊對沉重國道。

    沉重國并不理他，林喬在懷里使勁扭動，沉重國多穿西裝，現(xiàn)下他也穿著西裝，沒有換下。

    他風(fēng)塵仆仆趕過來，就是為了教訓(xùn)林喬。

    之前被沉隨歷和林喬騙了，真以為她是個乖娃娃。

    他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

    沉家不是好惹的。

    “哥，哥，你停下?！?/br>
    前后夾擊，林喬一邊往沉重國懷里鉆，一邊拼命讓沉隨歷別舔。

    “別亂動?！背林貒至R，他威勢極重。剛剛又把林喬打哭了?，F(xiàn)在林喬怕地厲害。一下就被嚇得不動了。身體瑟縮，一抖一抖的。

    “你認識到錯誤之后，就不要再做錯事?！?/br>
    不過沉重國又是護短的。他擎掣小動作許多的林喬。

    “犯一次錯，打十個巴掌?！?/br>
    深黑的房屋內(nèi)沒有監(jiān)控，沒有監(jiān)聽器。

    “我做錯了，對不起……”林喬斷斷續(xù)續(xù)地求饒。

    沉重國本想讓沉隨歷接過林喬，但他似乎抽不出空。

    林喬更是恨不得踢開沉隨歷往他懷里鉆。

    沉隨歷似乎從一開始就對林喬有種莫名其妙的迷戀。

    和沉鶴一樣莫名其妙對她有好感。

    沉重國冷冷看著。

    這個少年似乎把他當(dāng)做了庇護所。

    盡管沉重國剛剛打得她屁股都高高腫起，卻沒有太多警戒心。

    沉重國的手指伸進她的口腔。

    大拇指抵住她的嘴唇。

    另一只手卡住她下顎，防止咬傷入內(nèi)的手指。

    現(xiàn)在林喬已經(jīng)無法正常說話了。涎水不斷流到臉頰，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