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計1
久違的電視臺通告,是她手上最后的一個工作,繞進攝影棚進了休息室,一絲胭脂味縈繞于鼻尖,還有其馀的五味雜陳,在這個白墻與鏡子佔據(jù)最多的空間,形成點浮華和虛幻的氣息。 這幾年來她早已習慣這種景況,回首望來,最懷念的竟然是劇團地下室偶爾的陳舊味,沒有光潔照人的墻面,只有斑駁的油漆,輕輕一摸粉塵滿手。經濟拮據(jù),能省即省,哪比得上出手闊綽的電視臺應有盡有,出入的盡是線上當紅藝人。 這個錄製的電視節(jié)目是和季博淵一起出席,同列的還有其他曾在劇團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主要是宣傳新上的戲。談話性節(jié)目,不是五花八門的綜藝節(jié)目。已經離開季博淵劇團許久的她此次出席,是因答應季博淵會接手他下一檔新戲,從螢幕回到和觀眾面對面的舞臺。 聶暘既然答應把兒子接上來,當初要回老家的理由已不存在,此次也只是本心的去留。在螢光幕前的粉墨登場她暫時倦了,反倒懷念起劇團的表演歲月。 「季老師,您籌備的下檔戲預計明年上檔,是請楊芯小姐當女主角嗎?」 偌大的攝影棚,白熾燈光和攝影機全對準落座于高腳椅上的藝人,主持人暢談一番后,她笑容和煦地望向楊安喬和季博淵,為這個訪問打上句點。 「自然是女主角,沒女主角的戲分我哪請得動她?」季博淵身姿清朗,纖瘦而不太高挑的身材,怡然自得的氣派,服貼的短發(fā)梳得極為整齊,笑容開朗,眼里不時散發(fā)精光。 那是對劇團永不熄滅的熱情精光。 「下一檔戲我當女主角,不過這檔剛好有空,來幫幫季老師的忙。」楊安喬身著一襲黑色長裙,細肩帶,裸露出光滑無瑕的雙肩。比平日更為盛重的妝容,涂上的是黛色口紅,黏上假睫毛,襯得那雙水靈大眼更是波光閃爍。 當然這只是她為了上節(jié)目的普通裝扮,真正出席盛大典禮,不僅如此。 金鐘獎那晚雖有時尚評論家指她那拖曳長裙太過累贅,卻有另一個評論家說她古典風華,染過的褐色長發(fā)挽成個髻,儼然從古代仕女圖走出來般韻味十足。 不過她還是默默記下點評她禮服像送葬的評論家,總會狹路相逢的。 「楊芯小姐這次休息有沒有預計何時再復出呢?」主持人又中規(guī)中矩地問。 喔,她最喜歡這種行事規(guī)矩的談話性節(jié)目了,不然有時為了宣傳新電視劇,被迫和劇組上一堆整人節(jié)目,躲也躲不掉,看藝人尷尬出糗是觀眾的最愛。偏偏,那類節(jié)目是收視率最高的,她根本無法推辭。 「沒有時間表呢。說休息也只是不拍劇,還是手癢接了季老師的舞臺劇,所以我這個人是間不下來的,說不定我會反悔?!?/br> 就這樣又多間聊幾句,節(jié)目錄製結束,她和季博淵并肩走向化妝室。 「丫頭,你究竟是為什么要休息?前途還不錯啊?!辜静Y也是隨口一問。 跟在他們身旁的小箏聞言竟然賊兮兮地插進一句:「芯姐是談戀愛了,所以不想工作了?!?/br> 楊安喬披上她遞來的小外套,睨了她一眼?!改氵@么八卦,是想被我辭退?」 小箏趕緊歛下方才好事的八卦興奮樣,倒是季博淵順著話反問:「你這么久沒男朋友,現(xiàn)在終于有了,不錯不錯。是哪家公子哥,還是青年才俊,有空引薦一下。」 講到這,三人剛好進了電視臺的休息室,楊安喬從小箏手里又接過包包后說:「老師,你見過的?!共缓靡馑嫉睾呛切σ幌拢骸覆痪臀仪澳杏崖?,復合而已......」 「前男友?」季博淵疑問了,小箏卻聽出端倪。 「芯姐,聶先生是你前男友?。??」難怪兩人初見的第一面氣氛就不太對勁。 「我沒跟你說過?」不著痕跡想帶過這話題,不知怎么,回收前男友感覺挺遜的。 季博淵總算懂了:「所以,這么說來,你跟聶暘復合了?」 「是啊......」扯起嘴角假笑?!咐蠋?,你還記得聶暘啊,都這么久了......」 「記得,怎么可能忘呢?」季博淵也跟著咧出一個朗笑:「當年你們出雙入對的,你有時跟他鬧脾氣,隔天臉色就不對勁。有一次不是吵了個架,還因為這樣心神不寧從劇團舞臺摔下去,我本來想罵你一頓因私廢公,結果摔了那一跤,你送醫(yī)院的隔天聶暘跑來跟我說,是他讓你生氣,請我這次不要跟你計較......你也知道聶暘那個男孩,怎么可能拉下臉道歉,所以也只是聊了幾句,但聽得出來是專程維護你,擔心你在劇團受到為難?!?/br> 楊安喬從包包里掏手機的動作一滯:「這件事他沒跟我說過。」以前無論她在劇團遭遇甚么困難,聶暘都是從旁支持不加以干涉。若非季博淵今天心血來潮,她還真不曉得有這段小插曲。 不知為什么想傳個簡訊給聶暘,內容是: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竟然是前陣子背后捅了她一刀的凌霜蘭。看起來是來上戲。最新on檔的偶像劇她也插了一腳,難得的友情客串。 凌霜蘭從她背后經過時,傲慢又睥睨的視線悠晃晃與她在鏡子內交會,卻在她端莊得體的風范里見著一絲侷促,隨之涌來的是深深怒火。從她瞇起的眸里顯露無遺。 被捅刀的是她,為何生氣的人是她? 等季博淵先走后,她刻意走到凌霜蘭身后,雙手環(huán)胸,神情冷艷,微笑。 「凌姐,好久不見啊,今天來上戲?」 身旁助理想上前幫腔,凌霜蘭對她搖一搖手,偋退她,楊安喬也讓小爭先出去,空寂的休息室只馀兩人。 「你少來假惺惺,楊芯。你現(xiàn)在看到我巴不得想賞我一巴掌吧。」 「的確,事情剛發(fā)生時我很想找人打你幾拳,最好揍到你面目全非?!惯@番話聽來雖狠戾,她眉睫反倒漾著笑意?!覆贿^打你之前,我想問凌姐你到底為什么要整我?我跟你雖然不對盤,私底下也沒這么大的仇恨,整我你有甚么好處?」凌霜蘭身為一線女星弄這樁敗德的事,搞不好禍殃自身,她實在想要一個理由。 她長睫毛一眨,深幽的銳利光芒,隱隱閃于眼角?!肝抑滥愫托吕祥浉闵狭耍F(xiàn)在春風得意吧。難怪沒拿獎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楊安喬身姿娉婷,黑裙襯托出婀娜曲線,長發(fā)飄散于背后,神秘而妖嬈,耳垂上的珍珠耳環(huán)晃動出迷人弧線。氣定神間,等著她的重點。 凌霜蘭將她那一身風華盡收眼底,續(xù)道:「聶先生說要捧我,讓我演電影。我在電視劇打滾很久,不甘心只在小螢光幕,對你下點藥又有甚么,可以達成我的目標就好......」憤恨咬牙:「可我之后才知道新老闆是你男友,而且他哥根本沒兌現(xiàn)承諾,反倒你男友火速跟我解約,還對王導施壓讓我不能接劇,你真有手腕啊,讓他為了你這么不擇手段,楊芯!」 「演電影......你演過啊......」 「對!我演過!但那只是小成本小製作的電影,我想要的是揚名國際。我已經有年紀了,沒辦法再等別人給我機會,只能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如果我比現(xiàn)在更紅,說不定王家就會接受我,不會刁難我......」 楊安喬瞬間了解,她是為了攀上男友的豪門,想要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和名聲。 跺了幾步,落座于她對面,問:「你說聶暘跟你解約,還讓王導跟你翻臉?」 「王導跟我合作甚歡,誰曉得前陣子的戲完全沒有我在內,我事后派人探聽,才知道是你男人從中作梗!我要是早知道你和他有一腿,我就不會搞你!」 楊安喬抿抿嘴后笑了:「抱歉,忘記通知你。不過做都做了,后果你也該承擔,現(xiàn)在也沒甚么資格抱怨?!雇A艘幌拢值溃骸负罄m(xù)的事你要有心理準備,他可能不只這樣對付你而已?!?/br> 凌霜蘭目光凌厲:「你說甚么?」 她無奈又無辜一笑:「他想干嘛我不知道,不過跟你解約讓你沒戲接,可能只是剛開始,畢竟對他來說可能懲罰太輕了......」這話僅是直覺揣測,但她將此事擱在心上了。 凌霜蘭一箭步衝向前:「他還想怎樣?要把我搞到無法在演藝圈生存嗎?他有那個能耐?」 沒被她的氣勢震懾住,楊安喬攤攤手:「我不知道,他都偷偷來,我也沒辦法?!?/br> 「你不是他女人嗎?」繼而嘲弄的冷笑:「還是被他玩玩而已?」 她可沒被激怒,反倒眼角彎彎:「這問題我回頭問問他。好了,言盡于此,我們可能沒甚么好聊的。如果你沒被他搞死我們有機會再合作。」從椅上站起,無視她一臉挫敗,踩著沉穩(wěn)又清脆的步伐轉身離去。 因著今天和凌霜蘭這番談話,回家路上尋思要不要問聶暘究竟有甚么打算,該不會真要逼死她吧? 結果腳步才剛從電梯旋出來,幾個西裝筆挺的大男人已經等在家門口,擺明衝她而來。 一通電話:「聶先生,楊小姐回來了。」 神似于李蘊庭的男人,曾有一面之緣,沒多久從另一頭電梯步出。兩人總算打照面,他勾出個nongnong桃花味的笑。 「好久不見,弟妹?!?/br> 五分鐘后楊安喬打了通電話給聶暘,內容是:「聶暘,我被你哥綁架了,人在家里吃蛋糕喝咖啡,記得來救我?!?/br> ------- 喔喔,快完稿了,基本上我已經把我最喜歡的男女主角都清空了,暫時沒梗了xdddd。 為了這本書還重拾言小和對岸的原創(chuàng),但一直以來最喜歡的作家就只有一個,她很會寫多金風流的男主角,文筆好到讓我艷羨,腹中那點筆墨和見多識廣讓我欽佩,寫景讓人深入其境。我最愛的還是她寫出城市內紅男綠女的嗔歡愛怨,還有流露的黑色幽默,所以我只喜歡寫現(xiàn)代稿xd。 寫文時要求我三觀夠正,不要讓人看一看有錯誤的謬思,希望我有做到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