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陌生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趙錦被哥哥重新奪走她身體的使用權(quán),攜快樂登峰造極后,放松得睡去。 昏昏沉沉醒來時,院子里已經(jīng)被陰影籠罩。 天快黑了。 趙揚不在身邊,她起身在老房子里四處走動。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似乎還能聞到中藥味,就是沒有小時候聞到的濃郁。 瓦片屋頂長了雜草,東西廂房的門也在風吹日曬中變得破舊。 “小錦,爸爸回來了。” “爸爸,你給小錦買了什么好吃的呀?” 兒時的回憶就在眼前,她還是個沒換乳牙的小丫頭,爸爸也還健在。 爸爸…… 趙錦笑著,眼睛卻漸漸濕潤。只出現(xiàn)在夢里的人,永遠也見不到了。 院門咯吱一聲,趙錦擦掉眼淚回頭,趙揚提著新買的牙刷和毛巾。 “餓了?”光線暗淡,趙揚不清楚她剛才背對自己的動作是不是哭過。 “嗯。”趙錦回到。 “我?guī)闳埮d家吃飯吧,他正好在家?!?/br> 乍一見到,趙錦被張興爸媽的滿頭白發(fā)嚇了一跳,“叁叔叁嬸,你們怎么頭發(fā)白了這么多?” 老兩口喜滋滋地招呼他們坐下,“唉,cao心孩子,能不白頭嗎?倒是你,這幾年沒回來,漂亮得我都沒認出來?!?/br> 趙錦笑笑,“還好不是丑的你們認不出來?!?/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飯桌上,趙錦聽說張興國慶節(jié)就要結(jié)婚了,因為黃可心懷孕,再不辦酒,人家爸媽就要打上門了。 “不是我說,小錦,你不聯(lián)系我們就算了,怎么和可心也不聯(lián)系,她一想你就折騰我,我可沒少為了你挨打!”張興說的很夸張。 “我不是很相信你的話哎?!壁w錦表示懷疑,“你挨打難道不是自己惹她生氣嗎,可別想誣賴我!” 吃完飯,又坐著寒暄了一會兒才起身回家。 “爸當時怎么跟你和媽說的?”趙錦問趙揚,“大哥的已經(jīng)都分給他了,媽的戶口也遷到那邊去了,咱們家剩下的房產(chǎn)田地不都在你名下嗎?應該跟我關系不大?!?/br> 趙錦泡著腳,興致缺缺。 爸爸留下來的一切,她不想去爭。她都能自食其力了,這些東西與她到底是牽扯不上。 “在我名下?!壁w揚看她找擦腳毛巾,彎腰把她抱起來,“可是所有剩下的,爸都是留給你的?!?/br> 趙揚把她放在床上,自己拿了毛巾幫她擦腳。 “爸去世前,單獨交代我,家里的老房子,那片果園,還有目前租給別人種的那幾畝地,都是留給你的?!?/br> “留給我?那爸爸當時為什么沒說出來?” 趙錦想起,之前聽白萍說過,大哥為了這些,沒少找哥哥麻煩。 如果爸爸把這些過了明路說給自己,怕是早就變成大哥的了。 趙錦抬頭打量了一下趙揚曾經(jīng)住的西廂房,臉上露出笑容,“如果能留下,使用權(quán)你可以留著,我只想偶爾能回來看看?!泵髁恋难劬﹂W著異樣的光芒。 從前她會哭,會笑,可從來不會笑著哭。 趙錦笑是真的,眼淚也是真的。 “我答應過爸,等你可以自己做主,便給你?!?/br> 趙錦看向他,明明是笑著,眼里的淚意卻讓他心疼。 “好?!壁w錦應下來。 白萍是九點多到的,對于趙揚說要把所有的都給趙錦,白萍沉默著。 “小錦是女孩子,將來總要嫁出去,到時候你可以多給她一些陪嫁,家里的這些田地,總不能讓她帶著出嫁,這不合規(guī)矩!” 趙揚淡淡說到,“可是這是爸的臨終遺言,我答應他的。” 白萍一拍桌子,“你說是你爸的臨終遺言,也就只有你知道,誰清楚你爸當時是不是這樣分的!” 趙錦嘆口氣,“媽你說的也對,哥,要不還是按目前這樣,以后再說吧?!?/br> 那幾畝租出去的地每年也就幾千塊的租金,可租金都在白萍那里。 “按我說,這些本來就是給兒子的,你給小錦,難道以后要她招親回家?”白萍不是重男輕女的人,今天這話倒是讓趙錦有些意外。 “媽,難道你忘了,我不是爸的親兒子,這些,就是給小錦的……” 白萍起身,啪地就給了趙揚一個耳光,“他養(yǎng)你長大,你為他送終,你說不是他兒子!你是不是還要說,小錦不是你meimei?” “媽!”趙錦連忙拉開白萍,“我們不變更,就留在哥哥名下不就行了,你動手干嘛?” 白萍這才順了氣,指著趙揚鼻子大罵,“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爸對你那么好,你轉(zhuǎn)頭就忘了祖宗。我告訴你,你姓趙,你就是趙志國的親兒子……” 罵了一個小時,白萍才被王有慶帶走,去舅舅家走親戚。 趙錦看著趙揚臉上的巴掌印,苦笑著問他,“媽知道了?” 白萍怎么知道的呢? 就是趙揚生病昏迷那次,她在旁邊守著,趙揚迷迷糊糊,一直喊著:小錦,別走,別離開我,我不后悔,求你別走…… 白萍當時就氣的眼前發(fā)黑,正好當時張興也在,她看向張興,張興眼神閃躲。 她握住張興的手,嘴唇顫抖著問他,“小興,你告訴大媽,趙揚和他meimei,他們,他們,他們是不是做了兄妹以外的事,你說,你們住在一起,你肯定知道,你告訴大媽!” 張興知道瞞不住,嘴上還是避重就輕,“大媽,他們,只是感情好,沒做其他的,而且小錦現(xiàn)在不是走了嗎,你別,大媽,大媽!”張興扶著氣得倒仰的白萍,恨不得暈倒的是自己。 趙揚醒來時,首先迎接他的,不是擔心和安慰,而是白萍使了力氣的耳光。 張興不在,白萍聲聲質(zhì)問,“你這個畜生!你說,你對小錦做了什么!” 趙錦比他小,又是女孩子,犯了錯肯定是做哥哥的問題。 趙揚無言以對。 白萍又是一個耳光,“你告訴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你怎么能對自己的親meimei下手!” “你說話啊畜生,你把我的小錦怎么了啊……”白萍哀嚎痛哭,哪怕兒子狡辯幾句,她也愿意當做是真的。 “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老天爺要這么罰我,她是你meimei啊,你不怕遭天譴嗎?” 趙揚緊閉雙眼,“是我對不起她,遭天譴也是讓我一個人遭天譴……” “你這個殺千刀的,狼叼的,早知道我就讓你死在外面,讓你回來糟蹋我的小錦,嗚嗚嗚……” 白萍在市里打著照顧趙揚的幌子,緩了幾個月才緩過勁來。 她細細一想,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自己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她早該知道,早該斷了他們那種關系的。 可是,從他們開始,這件事就沒法兒斷,沒了退路。 那段時間,一想到兒子和女兒滾在一張床上,白萍就心口疼地喘不上氣,只能靠吃藥緩解。 偏偏這件事她只能自己爛在肚子里,對誰都不能提。 現(xiàn)在趙錦又被趙揚叫回來,白萍明明聽女兒說要留在首都工作的! 現(xiàn)在又要把房子田地給趙錦,這是想和她斷絕兄妹關系? 白萍的惶恐趙錦不清楚,她看著趙揚的臉,“爸爸留下的這些,先這樣吧,隨你處置,媽既然知道了,現(xiàn)在恐怕就擔心我們分完家產(chǎn)又分家?!?/br> “那,等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再去村委會公正過給你……”趙揚說得艱難。 趙錦并沒反駁,還是回了個好。 好像昨天下午他們沒有在院子里纏綿過一樣,陌生地令人窒息。 白萍怎么知道的,趙錦不清楚。 只是她想mama既然知道了,今天又直接動手打了哥哥,估計知曉的時候就是哥哥全攬在他自己身上了。 如今倒是應該主動跟mama承認,讓她別把氣撒在哥哥一個人身上。 白萍走完親戚回來時,王有慶去了老工友家里玩,趙錦坐在她旁邊,輕聲道,“媽,你知道我和哥哥……” 白萍握著她的手,“小錦,媽的乖女兒,是媽沒照顧好你,你放心,你哥再也傷害不了你?!?/br> 趙錦搖頭,“不是。” 白萍不解,“不是?” “不是哥哥傷害我,是我自愿的?!壁w錦反握著她的手,“不是哥哥的錯,不,應該說不是哥哥一個人的錯,哥哥沒傷害我,他對我很好?!?/br> 白萍呼吸漸漸加快,“你,你……” “我不知道哥哥怎么跟你說的,事實是我不愿意和哥哥結(jié)束關系,最后哥哥才把我趕走……” “啪!” 巴掌落下,趙錦心里終于平衡些。 “你這個孽女!你是鬼迷心竅了嗎!”白萍撫著胸口,“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趙錦并不動怒,“為什么我喜歡哥哥就是不要臉?哥哥對我好,我喜歡他不是很正常嗎?” 哄! 白萍心口一疼,抽搐著倒了下去。 “媽!”趙錦沒想到mama能氣的這么厲害,嚇得大叫。 她只是想坦白,想和哥哥一起承擔錯誤,并不想把mama氣倒啊。 趙揚聞聲立馬跑進來,看到倒在趙錦懷里的白萍,從她包里拿出那個白色小瓶,給她喂了藥,又喂了點水,過了一會兒,白萍才悠悠醒來。 面前一臉擔憂自己的兒子女兒,哪怕其中一個不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她都歡喜這一對璧人。 趙錦紅著眼睛,拍著白萍的胸口,“媽,你這是怎么了……” 白萍悲從中來,想想自己這一雙兒女,頓時涕淚橫流。 明明是自己的親骨rou,可她忽然發(fā)現(xiàn),兒子和她早在她離開那個男人時就離了心,女兒也在自己改嫁后和自己拉開距離。 當初都是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里怕飛了一樣寶貝著的兩個孩子,不知不覺中和自己早就陌生地不像一家人。 “從前的那些,媽不想管了,咱們都當做沒發(fā)生,從現(xiàn)在起,你們只是兄妹,不能在做錯了。”白萍拉著兩人的手。 “媽,我……” “小錦!”白萍不想聽她任何解釋,“就當媽求你們了,你們要是再做錯,那媽死了也沒臉去見你爸爸,你們真的要逼死媽嗎?” 趙錦張張嘴,什么也沒說,只是點點頭,“知道了,我和哥哥本來在四年前就結(jié)束了,媽你放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