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或許你就能少受些罪。
李斯木感覺自己睡了很久。 這是一次不斷重復著同一個夢境的睡眠。 她看著夢里的自己一步步從沙灘上向前走,一直走,直到海水沒過腳踝、沒過膝蓋,直到她清晰地感受到夢中的那個自己逐漸不能呼吸,逐漸被海水充斥了鼻腔、口腔。 她卻怎么都醒不過來,無論如何掙扎,夢中的自己都在重復著同樣的行為。 而真正的她就像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發(fā)不出聲音、做不出任何改變。 終于,她睜開了眼。 迎接她的是久違的光明。 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陳楠山的臉。 李斯木被綁在椅子上,陳楠山則坐在西式長餐桌的另一頭,正舉止優(yōu)雅地使用著手中的刀叉,似乎是在慢慢品味面前豐盛的早餐。 “醒了。”陳楠山悠悠抬起眼,平靜地說道。 “你可知道你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我還擔心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把你變成了植物人呢?!?/br> “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現(xiàn)在不能說話?!?/br> 李斯木的確說不出話,她感覺到自己的嘴里被塞進了一個球形物體,圓滾滾的,兩側還有綁帶從她的臉上一直延伸到后腦勺,固定得很牢。 同時,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李斯木終于感到自己身體的知覺漸漸蘇醒,腦袋炸裂般地疼痛,腹部也傳來不適感,脖頸上的皮膚也火辣辣的疼。 陳楠山優(yōu)雅地用完餐,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用折迭得很別致的紙巾拭去了嘴角殘留的一點沙拉醬,說道:“謝謝你這么懂事地陪我吃早餐。”然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一步步向李斯木走來。 李斯木的雙手被綁在了座椅的兩側,雙腿并攏,纏繞著一層層的麻繩,動彈不得。甚至因為長時間的綁縛,恍惚間李斯木覺得自己已經(jīng)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雙腿的肌rou已經(jīng)因為血液循環(huán)不暢而麻木,幾乎要失去知覺。 陳楠山在李斯木面前站定,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怕了拍李斯木的臉,李斯木下意識地偏頭躲避,說不上是厭惡還是害怕。然而下一秒陳楠山就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向自己。 “乖一點,或許你就能少受些罪?!?/br> 李斯木怒目而視,陳楠山卻是不緊不慢道:“不用瞪著我,你的手機我已經(jīng)扔到魚缸里了。不過你放心,我可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你手機上的東西我都沒看?!?/br> 陳楠山聽起來很認真,認真到讓人懷疑之前那個對李斯木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的“半山娃娃間”究竟是誰。 語罷,陳楠山放開了李斯木,本就患有鼻炎的李斯木此時不能正常用嘴輔助呼吸,只能用鼻子喘氣,呼吸聲聽起來很急促。她感覺到自己嘴角因為異物的存在而不受抑制地流下涎水。 陳楠山側身,朝一樓臥室的方向喊:“小紅,過來?!?/br> 一個全身穿著紅色膠衣的女孩聞言,放下手中正準備整理的衣物,趿拉著拖鞋,朝陳楠山和李斯木走去。因為全身穿著膠衣的緣故,她的腳底在拖鞋上有些打滑,走起路來有點奇怪。并不像小黑、小綠那樣“訓練有素”。而且,與小黑、小綠不同的是,她的頭上還戴著一頂假發(fā),不過戴在膠衣的外面看起來有些怪異。 陳楠山指著逐漸靠近的小紅,語氣溫柔地對李斯木介紹道,“來,認識一下吧,這是小紅,跟你一樣剛來不久。很多地方做得還很一般,不過最近我對她投入的訓練很多,相信不久后就會見成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