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H)
知縣官邸的正堂之中。 燈火通明。 韶聲卻只能在院外,遠遠地望著。 她還是來了。 且并不想牽累吹羽,所以只是得了人在哪的消息,獨自一人前來。 來時憑著一口氣,絲毫不怕外間的森嚴的守衛(wèi),見著值守的兵士便攔住人問:“我是西苑里的女人。請問這位軍爺,我可以進去嗎?” 話說得意外流暢。 一舉一動之間,皆蘊含著故京城中的大家閨秀,多年養(yǎng)成的淑容雅儀。 兵士哪見過這種陣仗。 猛然見到了,難免被哄得愣住。 竟訥訥點頭:“應該可以,我去通報一下。” 當真轉身去幫韶聲通報了。 韶聲便在院外等著。 人走之后,她來時所依憑的氣勢也消退了。 只好局促地站著。 身旁花叢中,蚊蟲感受到活人的熱氣,飛出許多繞著她。 韶聲卻不驅趕,似乎當它們不存在。 她心里想的,全是進去之后的事情。 其實韶聲并未等太久。 她問過的那位兵士很快便去而復返。 “這位……夫人。將軍有請?!彼⌒囊硪淼卣f,語氣也不禁放軟。 一邊說,一邊對著韶聲鞠躬行禮。行的并非是武人間常有之禮,而是別別扭扭地學著文士的風雅姿態(tài)。 韶聲在指引之下,進了院子,踏過堂前的幾級階梯,推開門。 門在身后關上。 房中只剩下她,還有主座上的人。 ——齊朔。 燦燦燈火之中,曜光在他的身上流動。 一身簡樸青袍,仍不掩風流容色。 韶聲卻一直低頭。 看著自己的腳面,數(shù)著地上的花磚。 她耳朵里又生出了蟲,順著耳朵爬進她的身子。 有的壓在她的心口,讓每一次跳動,都負著極大的重量。 還有的牽住她的雙腿,將她往反方向拉扯。 你怕你怕你怕!快逃快逃快逃! 蟲子又開始說這些了。 韶聲用盡力氣壓住這它們,一步一步向前。 然后,跪拜于地。 她本來想好了,要學著觀云一般,拜見時口稱大王。 但終是叫不出來。 只能沉默地叩首。 額頭磕于地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好久不見。”上首的聲音縹縹緲緲,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今夜……貿然打擾你的那個小姑娘,她……不是有意。她不是jian細。”韶聲緊緊埋著頭,聲音同她整個人一般,困于雙手圍成的方寸之間,又悶又啞。 并不與面前之人寒暄。 她不敢。 只想快點將來意說明,好得一個痛快的審判。 連眼睛顫抖著也閉上了。 “請你放了她?!彼]著眼睛又說。 “一別經年,柳小姐大概是忘了故人。” 聲音越來越近,由虛轉實。 如果韶聲睜開眼,便能看見——是齊朔站起身,走到了她身邊。 他的腳步與聲音一般,平靜無波,不緊不慢。 手上的動作卻截然相反。 單手一把便提著韶聲的衣領,將她拖得站了起來。 另一只手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向自己。 “昔日種種,正如昨日種種。我卻記憶猶新。” 齊朔聲音未變,仍不起波瀾。 但面上卻醞著風暴。 黑黑的瞳孔,透不出一點亮光,仿佛漆黑海面上洶涌又不見底的漩渦,要將人立即吞噬,尸骨無存。 他的神色不是她記憶里的嘲笑譏諷。 ——是純粹的怒意。 韶聲對這種怒意很陌生。 這使她不由得在腦中仔細搜尋,到底是她忘了,還是她沒見過。 應當不是忘了。她想。 齊朔就該是這樣的,該發(fā)怒的。 就該是攪動風云的能人。 韶聲這幾年,雖關在山上庵里,不知世事,但早在母親那里聽過元家軍的名號。 下山之后,又從偶遇的何澤生處得知,齊朔早已搖身一變,以元將軍為名,變成了掌控北地,劍指南方的梟雄。 更何況近日來,觀云在這片官邸之中四處打聽。她雖生氣不怎么搭理自己,但服侍卻仍然負責。二人同住西苑,各種有關“元大王”的消息,難免會傳到韶聲耳中。 重見齊朔后,韶聲對他是元家軍的首領這件事,只是驚訝了一瞬。 甚至對齊朔化了姓名,改姓元,也不好奇。 不好奇他為何改,也不好奇他是否會改回去。 她潛意識里認為:他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是理所應當?shù)摹?/br> 無論心里不以為然多少次:聰明人有什么了不起,不都是人嗎? 她仍然深知,這只不過是自我安慰的氣話。 齊朔是故京城最有名的公子,極富才干。若不是家道中落,早就聲名大顯了。正如一柄寶劍,無名之時蒙塵,但總有綻露鋒芒的時候。 當然,他也早就該對她發(fā)怒了。 與自己相處,只不過是暫時勢弱,不得已而忍氣吞聲。 她斥罵他,還將他拋下了。 ——故京城破之日,將他拋在那座孤城之中了。 她有意不去想,齊朔作為身份有問題的犯人,能走到如今,雖改名換姓,若剛開始時,被曾經的熟人戳穿,該如何自處?如何破局? 至于她自己? 這樣狼狽,這樣卑劣。 韶聲又閉上了眼睛。 以為自己不看,別人就看不到,就可以遠遠逃開。 但這是不可能的。 齊朔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掌住她的后腦,猛然低頭,重重地親吻上了她的嘴唇。 確切地說,是啃咬撕扯著她。仿佛猛獸撲解著獵物。 “唔唔!” 韶聲的口中驟然被填滿了。 敵人堂而皇之地占據了她的領地。 什么都被擠到一邊。 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只能勉力地撐起發(fā)軟的身體,揮舞著手臂,胡亂地想要推開齊朔。 可他離得那樣近。胸膛已經貼上來了。 好像銅墻鐵壁,被火燒得guntang,觸碰一下,手就燙得受不了,要收回來。 韶聲甚至能聽見,包裹于其中的,有力的心跳。 她的心跳與他重合。 不知過了多久。 猛獸的進食終于告一段落。 “咳咳咳?!鄙芈曇呀洷锏脻M臉通紅,轉過臉,嗆咳起來。 “聲聲小姐。”猛獸披上人皮,化作了彬彬有禮的美麗仙人。 面上絲毫不見方才的樣子。 但平靜的語氣卻維持不住,滲出些與目光同樣的怒意:”朔所受小姐之恩,該永生銘記。小姐難道不這么想?“ 在韶聲面前,齊朔不用元應時這聲威赫赫的化名,反而直接以本名自稱。 “如何不愿看我?” 韶聲睜開眼睛,艱難鼓起勇氣:“求你,求你放了觀云?!?/br> “……如果你愿意報恩?!彪m然覺得理虧,但她沒辦法,還是小聲說出了這句話。 她于齊朔,不僅無恩,還有仇。韶聲想。 “柳韶聲!”齊朔徹底撕開了平靜的偽裝。 他挾著韶聲,將她直拖進內室,扔在床榻之上。 “聲聲小姐于我,如再造新生,恩重如山?!褒R朔眼中怒意盛極。 “我只想用小姐最喜歡的方式報答。” 他盯著韶聲一開一合的嘴唇,目光如同吃人的惡鬼。 又一次重重地啃咬上去。 好似要封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話。 牙齒碾過韶聲的嘴唇,帶來劇烈的刺痛。像是定要從她身上咬下一塊rou來,混著血漬吞咽下去。 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關,不容拒絕地伸進了她的嘴里,蠻橫粗暴地掃過每一個角落,最后甚至快伸到嗓子眼里去了。 “呃呃!”激得韶聲含不住口中涌流的涎水,順著嘴角唇邊的縫隙,漣漣地滴落了出來。 韶聲身子一激靈,立刻便伸手扳著齊朔的肩膀搖晃,要他停下。 齊朔怎會如她的意? 他卷起她的舌頭,狠狠地吮吸。待他吸倦了,便挑著它往外,用牙齒叼起來,翻來覆去地咬。 韶聲當然也想用牙齒咬回去。 可她的嘴根本沒機會閉上。 只能任由齊朔將她折磨得滿面潮紅,渾身癱軟。 他這才大發(fā)慈悲地松了口。 “我……不要這樣的報答!”韶聲也終于找到喘息的間隙,聲音破碎而含糊,“你只要……放了觀云?!?/br> 齊朔卻根本不聽她的。 他又埋下頭去,直接用牙齒撕開了韶聲的衣襟。 團團的兩朵白云飄了出來。 他便直沖著云朵之上躺著的一顆乳尖咬去,連著乳尖外的暈圈,全包進了口中。 另一顆則置于掌心中,與沉甸的軟rou一道,用力地揉弄起來。 那松松堆著的云團由白而漸粉,如同夕照云中。透白的云下有隱約的血管,微微地透出一片渺遠的淺紫,融于霞光里。 “小姐與真真一道快活,心里卻還想著別人。該罰?!饼R朔含糊地說。 話音落后,陡然加重了嘴上的力度。 這回,連軟綿綿的白云,也被他囫圇吞吃了進去。 疼痛從胸前傳來。 韶聲被痛得皺起眉頭,反應卻完全不似齊朔記憶之中那樣。 她這樣嬌氣跋扈的大小姐,在他面前,從來都受不得一點痛。 痛呼與喝罵立刻就該脫口而出。 ——可這次。 她沒有。 韶聲咬住嘴唇,將所有的聲音,該發(fā)出的,不該發(fā)出的,一股腦地,全咽進了肚子里。 唇上逸出了細小的血珠,不知是齊朔先前的大作,還是韶聲自己咬的。 衣裳早已被扯得七零八落,有的堆在身下的塌上,有的則滑落于地。 露出韶聲的身子。 一身的軟rou還是依舊,并未見消瘦,稍稍用力碰過,就要留下印子。 只是她在山中幽居四年,不見人也少見光,比齊朔在故京城中見過的,雪白,或者說是蒼白更甚。故而不再像雪,反而像是團團堆著的云朵,有的地方甚至能透出光來。 因著韶聲的掙扎扭動,蒼白全變成了桃粉,讓她驟然多了許多人氣。 齊朔咬得更重了,手上的力度也更重。 五指仿佛要陷進綿白的rou里。 另一只手徑直向下,往韶聲腿間去。 當手指挨上肥軟鮮紅的花唇時,韶聲知道自己完了。 花唇未及人觸碰,便早早浸滿了汁水,腫得紅紅亮亮,將花珠也迫不及待地吐了出來。 慢慢地,小幅度地張合,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她竟還是有了感覺。 韶聲悲哀地想。 齊朔手上不小心沾了花液,卻并不繼續(xù)了。反而錮住她的大腿,迫使她張得更開些。 直接將那堅硬如鐵的塵根,插進了眼前那張滴滴答答,欲拒還迎的小嘴里。 韶聲幾年前雖也與他yin樂,但都只是在外頭挨挨蹭蹭,納了男人的陽具進身子里,這是第一次。 碩大的guitou毫不留情地破開嬌嫩的甬道,將將入后,后面粗大的莖身卻受了阻礙。 齊朔絲毫不憐惜,忍著xuerou的抵抗絞纏,一氣沖到了底。 小巧的花xue,瞬間被巨物塞滿了,嬌嫩的花唇被抻成了薄薄一層,勉力吃下突然闖入的巨物,委屈地蠕縮著。 “……”韶聲下意識要痛呼,卻在聲音即將出口之時,捂住了自己的嘴。 齊朔卻更不容情。 他放在她胸前的手移開了,不容反抗地撐起韶聲的嘴唇,強迫她打開牙關,含住他的手指。 似乎是非要韶聲開口不可。 身下也不管不顧地動作起來。 野獸的本性盡顯,兇猛肆意地頂撞,一下一下,抽出又進去,每次都撞到花xue的最深處,力道極重。 軟乎乎,濕黏黏的xuerou哪里受過這種苦,立刻便背叛了韶聲這個主人,顫顫地裹著侵入的陽具,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始作俑者,期冀得到憐惜。 而韶聲卻陷入漫天的迷霧中。 好痛。 好深。 要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痛,又好像不是很痛了。 他退出去的時候,她有一剎會不想讓他走。 尤其是當那根橫沖直撞的壞家伙,不經意擦過軟rou之中的一處時,就仿佛無數(shù)細如牛毛的針扎在身上。 密密麻麻的觸感立刻傳滿了全身,從心尖到指尖,使韶聲不住地激靈起來。 下身也像漏了水,又淅淅瀝瀝地澆在二人的結合之處。 韶聲的意識徹底模糊了。 方才咬緊牙關,不愿出聲的堅持,被濃霧藏住,掩蓋了。 柔軟的床鋪,跳動的燭火,周身熟悉的氣息,恍惚中,韶聲當真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 她是高高在上,要人捧著的大小姐。 ——是她脫去一切的本真。 也是齊朔記憶里的大小姐。 大小姐嘴里堵著別人的手指,她是不會再收住牙齒忍耐的。 她只會——惡狠狠地咬上去,不愿受一丁點委屈。 齊朔的手卻紋絲不動,似乎毫無痛覺。 這讓韶聲感到挫敗,好像白報復了。所以,她又咬了一遍。 有血絲從牙印處流出來。 齊朔仍然不為所動。 但血絲腥甜的味道,讓籠罩著韶聲的霧氣,破開一道小縫,漏下一點清明。 自己好像不是大小姐了。 齊朔也好像不是她養(yǎng)著的小白臉了。 她現(xiàn)在是在?是在求他救人。 韶聲心虛地循著血流下的方向,找到齊朔手指上的傷口,用舌頭柔軟地包裹起來,欲蓋彌彰地舔舐。 箍在她身上的力道驟然收緊。 有粗重的呼吸落在頸邊。 身子里陽具的動作,更激烈了幾分。 齊朔用空出的一只手,托住韶聲因懶動而養(yǎng)得柔軟的屁股。他的手指陷沒在肥白的rou里,將她調到更方便作弄的角度,然后,整根沒入! 抽插的速度加快,力道也加重,大開大合間,結合處流出的汁水,泛起了細細密密的沫。 “啊……你、你輕點!”韶聲更加心虛地閉上了眼。 她放開齊朔的手:“嗚……好、好了,現(xiàn)在可以救人了吧?” 話音落下。 剛推出去的手又返回,扣住了韶聲的下巴。 “唔!你干嘛,好痛!”她大聲表達不滿,“快放開?!?/br> “在那暗娼門子里便學了這等本事?那小丫頭給你介紹了多少恩客?值得你這時還惦記?” “是我忘了,你當小姐時,就能把男人往床上拉。我攪了你伺候男人的活計,一定心有怨懟。是也不是?” 齊朔聲聲逼問。 聲音里夾雜著沉沉的喘息。 身下動作不僅不停,反而更加兇猛。 如玉的頸項皮膚下,青筋鼓起,汗水流下,受了阻礙,改換方向,像剔透的珠子,綴于其上。 眼里也爬上了紅色的血絲。 此番話一出,韶聲徹底清醒了。 她不想和齊朔爭辯了。 不想爭辯自己不是浪蕩的娼婦,爭辯他的話太傷人。 “大王若是嫌我臟,一刀殺了便是。” 她不僅變回先前默默承受的樣子。 連對著齊朔,一直說不出口的大王二字,說出來也理所應當,沒有任何阻礙了。 她心里難過極了,再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現(xiàn)在她的身上,似乎又有痛覺了。 只是韶聲沒發(fā)現(xiàn),從齊朔對她說過第一句話開始,她耳朵中嗡鳴的蟲群,徹底消失不見。 它們嗡嗡重復著的,什么害怕,什么逃避,全不見了。 安靜得仿佛同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