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般我們會把她這種行為稱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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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樣子像是在慷慨的分享。 “謝謝?!蔽蚁乱庾R的說道。她的回應(yīng)“不客氣”隨之而來。 我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不是,你偷東西你還給我不客氣是吧?!?/br> 我把她推開,她的身材讓她看起來更像是會去搶劫而不是偷竊。 “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得了這個病我就不會拿你的東西了,我真的抱歉,我以為你戴這種手表我以為你是有錢人?!?/br> 她用拿代替了偷字,我猜這樣確實能減輕她的罪惡感,她局促的坐著想要再和我說什么,但是最后也沒開口再為自己辯解,她摸索著自己的口袋最后從口袋里摸出了兩塊巧克力,一個開過包裝了一個沒有,她把沒開過的遞給了我。 分享食物是人類表達(dá)友善的方式,我很餓了現(xiàn)在,所以頓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利珍得巧克力,沒聽過的牌子,我吃了兩口吃起來像是用水泡過的德芙,口感不好但也不至于咽不下去。 “你哪來的巧克力?!?/br> “醫(yī)院發(fā)的。” “啊,臥槽,我怎么沒有。” “你吃的那個就是你的?!?/br> ………… 小偷,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個稱呼,在我得知她的姓名之前,在所有曖昧的稱呼之前,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個稱呼。 當(dāng)我這樣叫她時她顯得異常失落,她用力揉搓自己的手腕,然后把自己的巧克力也遞給了我。 “你把我的也吃了吧。” “小偷是這樣的嗎?你還是自己拿去吃吧。” “對不起。” “你拿了我的錢包我怎么回家我問你,我要是沒錢吃飯是不是餓死在街上?!?/br> “對不起?!?/br> “這樣的,臥槽,偷完東西說對不起就了事了,對不起可真是方便?!?/br> “對不起?!?/br> “你媽的……” 我這能怎么辦,我說什么,她就幾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還能說什么。我這邊在揶揄她,她那邊已經(jīng)在床上給我跪下了,她抬頭看我,那眼神怎么也讓我恨不起來。 上一次被人偷東西是在高中的時候,那時候離家遠(yuǎn)學(xué)校也沒食堂就給我十塊八塊的自己吃,吃點淀粉腸米粉啥的,我包里總共就十塊我有天中午一摸,臥槽沒了,給我氣急,又急又餓,挨了一下午在回家吃上飯,后來第二天中午給我逮住了,是個男生,我去上廁所這個人就在那偷摸翻我書包,我直接上去先花著腦袋就把他往桌子上磕。 我看著她的臉,她注意到我的視線露出討好的笑,她有一口好牙,我想象著把她的腦袋磕在桌上的樣子。 我拽住了她的頭發(fā),她依然在笑,這讓我的拽最后變成了撫摸。 我們就這樣尷尬的對視著,我突然覺得喉嚨里有痰堵的慌,就朝杯子里吐一口唾沫,她看著杯子又看了看我。 “行,我知道啦?!?/br> “啊,你知道什么了。” 她抓起杯子一飲而凈,我知道這樣說很低俗,但是你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并不高雅,她仰脖子喝下去的時候我注意到她胸口的扣子沒扣。 她誤解了我,一口干完了她還把杯子翻過來讓我看了看杯底。 “這下我們扯平了吧。” “我真是草了,你是真的真的惡心,嘔……?!?/br> 她這種行為我只在電影里見過,隔著屏幕看到還覺得蠻帶感的,實際見到惡心還是多一點的。 她尷尬朝我吐了下舌頭,那個表情讓她顯得很老,眼角有細(xì)細(xì)的皺紋,我沒辦法,沒辦法對這樣的人再發(fā)火。 “你叫什么?!?/br> 我問她。 “我叫王全富,你可以叫我全姐就行了,我的朋友會這么叫我。” 是嗎,在她眼里我們算朋友了,但是我覺得她喝痰的豪爽確實拉進(jìn)了我們的距離,而且姐這個稱呼讓我心里有些癢癢,觸碰了某些開關(guān),我也就沒拒絕叫她一聲全姐。 “我叫阿榮,你叫阿榮就好了?!?/br> 她伸出右手,我捏著她的兩根指頭晃了一下,我們這就算是認(rèn)識了。 ………… 全姐看我裹著被子,看了兩眼她一下就明白了什么,從床頭的包里扔了一條短褲給我。 “你短褲也給我順了啊?!?/br> “不是的,這是我自己的,不是醫(yī)院的,你先穿著吧?!?/br> 那是一條運動短褲,松松垮垮的那個本來是系在腰上那個褲帶沒了,聞了一下,煙味和淡淡的汗味,但多少還是塊布,最終還是套上了。 “謝謝。” “不用謝。” 客套話簡單的應(yīng)付。 這個時候護(hù)士來了,給我送飯的,還是咖喱,現(xiàn)在聞到味胃里就有反應(yīng),這東西一次兩次也還好,吃多了越吃越像排泄物,剩下半盤全姐用慷慨的姿態(tài)拿去吃了。 護(hù)士給我把手環(huán)摘了,全姐說這就是要出院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全姐,我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全姐,新認(rèn)識的人讓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定,我第一次來鐵西上班也是這樣,認(rèn)識了第一個人,知道了他的名字,開始了一段生活,雖然那人最后騙了我兩千塊錢,但是他也確實在我初來乍到的時候提供了一些幫助,這錢也不算白拿。 “全姐” 我在反復(fù)咀嚼這個名字,她還有其他的一切始終讓我覺得不真實,或許睡一覺他們都會消失,我會在出租屋醒來,或者是像那種俗套的電視劇一樣,在醫(yī)院醒來然后被告知你已經(jīng)昏迷了二十年了,恭喜從植物人恢復(fù)簡直就是醫(yī)學(xué)奇跡,然后我會發(fā)現(xiàn)我脫肛了,一個護(hù)工乘我昏迷偷偷雞尖了我二十年這樣,就和殺死比爾一樣,經(jīng)典b級電影,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殺死比爾。 “誒。” 全姐戳了我一下。 “你那個病醫(yī)生怎么說?!?/br> 她把手伸到我的床上,捏了捏我。 按照籃球的規(guī)則,她這個是用肢體入侵我的圓柱體,技術(shù)犯規(guī)是要吹哨的。 但沒人吹哨也沒人阻止,所以她也就一直捏。 “啊,問你話呢?!?/br> “沒怎么說,” “和jiejie說說吧,說出來會好很多哦?!?/br> 她這種語氣一般是對那種幼兒園的小孩會說的,就是“哎呀,沒有磕到吧寶貝,吹吹好不好啊?!蹦欠N類似的感覺。 “你有多少時間,一般都會說吧,要吃什么藥,要不要做手術(shù)?!?/br> 她的手捏的很緊。 “我都說了我沒事的?!?/br> “你真堅強(qiáng)?!?/br> “你是真有沙幣?!?/br> “你會不會,”全姐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半空中比劃“那個啥的時候那個啥啊。” “不是,我說你講話別那個啥那個啥的,哪個啥啊,???” “會不會尿血啊。” “不會。” “那你是不是要定期激素治療,醫(yī)??梢詧箐N嗎?要是不能可得花老些錢了吧?!?/br> “不會?!?/br> “不報銷啊,怪不得你家里人留你一個在這里了?!?/br> “不是什么啊,你媽你在說什么啊?” “沒事的,姐不歧視你?!?/br> “你媽……” 沒轍了,你沒辦法和一個已經(jīng)咬死觀點的人辯駁,我在她那里的身份已經(jīng)蓋棺定論了,就是一個孤兒殘疾人,我再說一萬個不會她也不會改觀了,對于這種人你就只能順從他,你認(rèn)同她就完事了,對,認(rèn)同! “對,就是這樣的,我就是殘疾,沒治了我,我是殘疾!我是孤兒!” “你真的沒家人了嗎,有人會把你接出去嗎?” “還接,誰能來接我,我不都是孤兒了嗎?” 她沒聽出我語氣里的戲謔,反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偷偷抹了一下眼角。 全姐又和我說了很多話,一開始我還好好答兩句,但是她的嘴太碎了,我聽著聽著困意就上來了,全姐握著我的手,我半個身子懸在床外面,這個姿勢很不舒服,但我在自顧她自的絮叨里閉上了眼,眼皮子上下一耷拉就睡著了。 等我再睜開的時候是被手背傳來的刺痛驚醒的。 全姐爬到了我的床邊,這時候已經(jīng)熄燈了,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她對我說了句什么,聲音太小我沒聽清,她又壓低聲音再說了一邊。 “按我說的做就好了榮,千萬千萬要注意……” “啊,啥,懂啥了?” “人造器官啊,人造器官,千萬千萬不要接那個醫(yī)生的合同,千萬千萬不要簽,她讓你簽字你就別理她知道嗎?!?/br> “什么人工器官?!?/br> “他們這種私立的醫(yī)院黑的要命,它小病給你報銷,但是會想著法的讓你安上人工器官,有時候有點小病肺炎腸胃潰瘍啥的他就給你把胃把肺給你切了換上新的人造器官,你身上有點什么小毛病就給切掉換成人造的,我之前就見到一個腿骨折了,醫(yī)生乘著他麻醉沒過把腿給切了換了義體。” “換上新的不是好嗎,有新的那不是可勁造?!?/br> “你要還貸款的呀,一個腎九十萬,一個肺要一百二百萬了,最多是可以貸款給你貸五十年,一個月要還一萬五塊兩萬了,你干什么能掙兩萬啊一個月。” “那要是不還呢?” 她看著我沒有說話,做了一個手勢,她四指合攏食指劃過喉嚨。 我相信在這個世界,這個手勢的意思也是一樣的。 “現(xiàn)在這些肺,肝,腎都是可以遙控的,你不還就給你關(guān)機(jī)了,你一死有專門的人把你切開把器官回收,洗一洗接著賣,就這給人放貸,那人也還不起也關(guān)機(jī),那就再死再接著賣?!?/br> 看起來,這個世界和之前本質(zhì)上一點區(qū)別都沒有,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我只覺得一陣惡寒,我從上到下仔細(xì)拍了拍我自己的內(nèi)臟和大腿,我把身上的部件都細(xì)細(xì)的捏了一番,在確定他們都還是原裝的我才放下心來。 “你放心?!?/br> 全姐對我說道。 “你會沒事,這次我會保護(hù)你的寶貝,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br> 一片漆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她點了一支煙,煙頭的亮點短暫的照亮了我們,煙點的光隨著它的呼吸時亮?xí)r暗。 她揉了揉我的頭,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她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