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墜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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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走廊,入夜后顯得冷清。這時間也只有練習(xí)室還會有些人潮。 空蕩寂靜的走道,像是攏長的隧道,彧是永無止盡的單向道。不知通過后會到哪里。 鞋底踏過地板,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擁擠的候車月臺,更像人生的最終站。 她停下了腳步,回音在三秒后也靜止了。雙眼凝望著前方,眼珠閃爍不定。太過寂靜的空間,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 沉熙蕾繃著肩膀,停留在走廊中央,她考慮是不是該回頭確認。 也許是心理作用,但是她真的覺得有人在身后,當她踏出一步對方也踏出一步。 該、不該?思想的分岐點上,她想到那些故事。別回頭,回頭就回不去了!快跑! 可是她還是回頭了,因為那只是故事。轉(zhuǎn)角處彷彿有一道人影隱身進入墻邊,也可能只是她將陰影活化的結(jié)果。 沉熙蕾緩了口氣,繼續(xù)往前走,又走了一段,她依然覺得有人跟著自己。利用眼角馀光看去,漆黑的走廊使她看不清。她加快步伐,傳來的回音更加凌亂了。 雖然沒有跑起來,不過步調(diào)高了一倍,疾走的她終于來到走廊的盡頭,轉(zhuǎn)向朝著樓梯。此時她不能繼續(xù)快步,太暗的階梯,如果快步風(fēng)險過高。 壓著起伏的胸口,說服自己都是心理作用,往下樓的階梯走去,就在上下樓間擺放連身鏡前。 她見到自己,然后是身后的黑暗部份,隱約的見到了些許的白,一排貝齒,一個人! 黑影上前一步,沉熙蕾大放駭然,她沒時間呼喊,粗糙的麻繩困住了她的脖子——勒緊。 皮膚被擰壓的難受,呼吸困難,空氣被抽離的真空環(huán)境,她伸手扯著阻礙呼吸道的麻繩,可是掙不開。 因痛苦而扭曲了臉龐,眼珠瞇成一線浸滿淚水,耗盡全身的力氣卻只是徒勞。鏡子中的自己漲紅了臉龐,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也漸漸發(fā)黑,視線變得模糊讓她看不清??墒怯幸徊糠謪s相當清晰,那個人在笑。以及她一步步走向了死亡, 緊抓麻繩的手逐漸無力,毫無目的的往旁邊移去,在逐漸崩散的意識下,她觸摸到不屬于麻繩的一部份。 熙蕾顫抖的手彷彿求饒般,抓著對方,可是沒有多大的作用。那條麻繩還是緊緊勒住自己,也許她還在笑,視線已經(jīng)消失了,僅剩的知覺留在那隻稚嫩的手上。 ~ 有人在呼喊她——一聲一聲,一次又一次。 溫柔、擔(dān)憂,充滿關(guān)愛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肌膚藏在學(xué)生制服下,被摟著,感覺對方的身體緊貼著她的手臂、肩膀、背脊,散發(fā)著溫暖,和沐浴乳淡淡的味道。 ——又是夢嗎?好真實的夢。 慵懶的思緒勉強轉(zhuǎn)動著,剛剛她夢見熙蕾,如今還在夢中,只是夢境變了。 懶散的不想起身,她已經(jīng)被連日來的惡夢困擾的神經(jīng)耗弱了,現(xiàn)在讓她做一次,一次就好,不是惡夢以外夢吧。 她期待張開眼看見誰呢?蕭老師嗎?等等,她在哪里?宿舍?不對——她在練習(xí)室,然后累了就休息一下,然后呢? 「曉霜~曉霜~你怎么了?」那聲音還在,如此的真實。 不是夢嗎?她張開惺松的雙眼,視覺還是渾噩。四周依然漆黑,微弱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 她知道她不在寢室,她在練習(xí)室。 那聲音更加急切了?!改阈蚜藛幔繘]、沒事吧!」 感覺肩膀的力度加重了,她疑惑的看向一旁,腦袋嗡嗡作響,視線還沒恢復(fù),聲音聽來有些模糊。 是誰?誰在和她說話? 看著身旁,她穿著校服,臉龐卻像過度渲染打上了一道光影,看不清楚。 長發(fā)披肩,可是是誰?轉(zhuǎn)動著倦怠的腦袋,她只想得到熙蕾。 「熙蕾嗎?你沒事,太好了。那只是惡夢對吧!」 她松了口氣。 「不、不是,你沒事吧?」 那聲音又說,可是她只捕捉到不是兩個字,不是熙蕾,那是誰?誰會在這? ——學(xué)姐! 涌出的念頭像恐怖片瞬間驚悚全身細胞,那道模糊的臉龐幻化成一張慘白的臉。額頭上鮮血滾滾落下。 「走、走開,別、別過來!」 「曉霜?你、你到底怎么了?」 那聲音更加擔(dān)憂了,可是另一道聲音響在她的腦海中:你怎么了?剛剛不是好好的嗎?接受我,幫我復(fù)仇。對,別抗拒了,幫我,也是幫助你自己。 不同于關(guān)懷,那是冷酷邪惡,極盡瘋狂的聲調(diào)。 杜曉霜用力推開對方,她恐懼的全身顫抖。那不是她想要的,她沒有殺人! 此刻她只想逃跑,逃離祂的誘惑,逃出這里。 強扯著顫抖的雙腳,衝向教室大門,因為恐懼使得雙手不靈活,明明是喇叭鎖,卻因為過度顫抖而轉(zhuǎn)不開。 她從地上爬起來,朝曉霜追來。 「不要——」 這道嘶喊,門把如獲釋放般喀噠的開了。杜曉霜衝了出去,四周還是漆黑的,可是她卻看到光亮,追逐著光亮就能擺脫惡靈,她深信。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前方光源衝去,身后傳來一聲大吼:「杜曉霜——」 那像是蝴蝶終于脫離蛛網(wǎng)的的憤怒咆哮,卻又像是哀傷而凄厲的唉鳴。 光源瞬間放大,籠罩著她全身,輕松、自由,彷彿再也沒有困擾了。 她覺得自己飄浮在云端,然而右腳忽然被纏住,隨后延伸到左腳被緊緊抓住。 天啊!不、放開我!她恐懼的吶喊,光茫像被關(guān)進盒子中瞬間消散。 右腳劇烈的疼痛著,感覺自己倒掛著。 視覺再次涌現(xiàn),她真的倒掛著,距離是六層樓高,如今現(xiàn)實終于和幻覺分離。 「救、救我……誰、誰來救我!」她顫抖道,淚水滑落,朝著黑暗中墜落。她不要,不要這么死去。 左腳的知覺還在,只是一瞬間被右腳的疼痛掩蓋,如今它從腳踝延伸到小腿。 曉霜看著六樓的矮墻,那有個人,他雙手抓著她的左腳,一吋一吋的往上拉。 身子慢慢上移,卡在欄桿上的右腳在這時還僵直著,不時利用痛覺表達它的存在感,然而曉霜沒得抱怨,因為對方盡力的搶救她。 「把手給我!」卓圣頤大聲道。 如今雙腳已經(jīng)跨在欄桿上了,擔(dān)心她會掉落,卓圣頤還是用手臂攬住她的左腿,同時伸長了手。 曉霜沒有多想,眼前的狀況也讓她無法思考,她只能照做。 用力的將上身撐起,迎合那隻救贖的手。 「還差一點,快了,再上來一些。我抓到了,抓到你了,沒事的別怕?!?/br> 指尖終于觸碰在一起,她被抱了起來,左腳的壓力消失了。但是她還是無法思考。 僅有的想法徘盪在腦中,任由它在腦中做用,然后照做。 緊緊抱住卓圣頤,淚水再度浸濕臉龐,她差點死去,可是如今她活了下來。像是想用這個擁抱傾訴她的不安與惶恐,想感受結(jié)實的臂腕帶來的安全感。 她聽見卓圣頤安慰的言論,游移在她背部使她心安的手掌。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還是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察覺到對方的體溫,結(jié)實的背部浸滿汗水,頭發(fā)也是,同時能想到剛剛他救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勁,也想到現(xiàn)在兩人的姿勢。 曉霜輕輕推開卓圣頤,想自主站立,可是才推開一些,重心隨即偏離,讓她不得不撐著一旁的欄桿。 她的右腳懸空,試探的將它放回地面,猶如一道電擊刺痛全身,看著右腳,就是隔著長褲包裹在襪子下,還是看的出來它腫多么嚇人。 卓圣頤沒有說話,更沒有詢問發(fā)生什么事,兩人沉默著。 「我、我先回去了?!箷运蚱萍澎o,她害怕他會問,那樣她不知怎么回答。拖著右腳,扶著欄桿,一跛一跛的往前走。 走了兩步,隨即又被阻撓?!肝宜湍??!?/br>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想拒絕,可是發(fā)現(xiàn)卓圣頤的目光并沒有看著她,而是她的右腳。 「我送你回去?!顾终f了一次,堅持的口吻,命令的口氣。 卓圣頤將她的手撐在自己的肩膀上,走了兩步曉霜又停下來回頭看著練習(xí)室。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剛剛?cè)际腔糜X嗎?練習(xí)室還是漆黑的,看起來什么也沒有。 「??!」曉霜驚恐的叫出聲,身體再度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到地上,右腳被壓在下面,疼的她淚水潰堤。 「怎、怎么了?」卓圣頤問她,攬腰將她抱起。 「沒、沒有?!顾卮?,聲音恐懼的不能自己,腦海中滿是惶恐,甚至默許現(xiàn)在的姿勢。 卓圣頤抱著她,往樓梯走下去。曉霜有一股衝動想將臉埋到他懷里,雖然她壓抑住這個念頭,但是也提不起勇氣再度確認練習(xí)室中的東西。 剛剛,在那一瞬間,她看見了什么。一雙腳,蒼白的小腿、泡泡襪、制服的皮鞋,也許還有些許的裙擺,那是夏季的制服。 ——鬼學(xué)姐,這三個字在她心中滋長著。 練習(xí)室中一道人影慢慢的站了出來,凝視著兩人離去,嘴角失守的揚起,喉嚨中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聽起來悅耳,然而這樣的夜,在這間練習(xí)室中,卻顯得詭譎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