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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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日暮漸沉,杜嫣然緩緩從玥曦閣步出,此為光華殿的偏閣,自她病重清醒后,一直住在這調(diào)養(yǎng)生息。玥曦閣里外佈置極簡,最獨(dú)特之處,乃由漢白玉修砌而成,日月之下皎潔無比,據(jù)聞乃是某先皇為一寵妃而建。 杜嫣然方走至光華殿殿外,隱約聽見里頭的交談聲。 「本王說撤下。」尉遲楓冷漠的聲音傳來。 「是?!苟绲恼Z調(diào)中有著些微的無奈。 她立于殿外,見冬晴自暖閣退出,手里還端著東西。 她迎上前去「怎么了?」 冬晴一見來人,不禁喜上眉梢,或許杜姑娘另有法子?! 杜嫣然看冬晴表情轉(zhuǎn)換之快,甚是不解的望著。 「姑娘,太醫(yī)囑咐這藥須按時服下,以免落下病根。」 「那快端進(jìn)去阿!」杜嫣然看藥碗上頭,還散發(fā)微微的熱氣,水藥趁熱喝最好,若涼了,那是苦口極了! 冬晴聽了,輕輕一嘆道「王不愿服藥,剛還讓奴婢將藥撤走?!?/br> 「讓我試試吧?!」杜嫣然道。 其實(shí)她也沒什么把握,就看尉遲楓肯不肯賞些薄面,多少喝一些。 她接過冬晴手上的端盤,小心翼翼地入內(nèi)。 尉遲楓半靠臥著床,聽到細(xì)微的腳步聲,還未見到人影,靈敏的鼻子便聞到一股臭味,他極為不悅冷聲斥著「本王已說撤下!」 「先前嫣然病著,王天天叮囑宮女務(wù)必看著嫣然服藥。如今攝政王自個病著,卻使起性子了?」杜嫣然宛如銀鈴般的笑語傳進(jìn)他耳里。 只見她滿臉笑意地走至床邊,此生他最愛之人與最惡之物都在他面前,面上一時喜怒不定。 他清著嗓道「那不同,你身子一向弱,又病著那么些天,不好好養(yǎng)著怎行!」越說底氣越足,好似理所當(dāng)然「本王不過是些皮外傷,幾日便可癒合,自然不需這些!」 「嗯,王所言極是!」她笑著點(diǎn)頭,嘴角的笑意更甚?!讣仁侨绱?,那往后嫣然若是有這樣的外傷,嫣然也無需服藥了。」 尉遲楓反射性的駁斥「不行!」 「為什么不行?」她一臉佯裝無辜模樣。 尉遲楓一時之間答不上來,方知上了杜嫣然的道,輕捏她的下顎道「你膽子越發(fā)大了,連本王都敢戲弄!」 杜嫣然調(diào)皮一笑道「嫣然哪敢,是王讓著罷了!」 見杜嫣然給他留著臺階下,他搖著頭,揚(yáng)起的唇角滿是無奈。 「要不嫣然服侍王服藥吧?」 尉遲楓身軀一頓,面上有些窘促,可眼神卻帶著些許期盼,勉為其難的點(diǎn)頭答允。 她輕輕舀起一匙,喂到尉遲楓嘴邊,像哄著孩子般「來,張口?!?/br> 原來他也有畏懼的事,也有這樣孩子脾性的一面,杜嫣然心里不住的發(fā)笑。 尉遲楓蹙著眉喝了幾勺,撇過頭緊抿薄唇不愿再飲下,眸中竟透著些許的哀求。 「就剩幾口,乖,喝完?!苟沛倘粡?qiáng)忍著笑意,哄著眼前這大孩子?!复韧?,我去做些糕點(diǎn)給你去苦味,好嗎?」 可無論她怎么哄,尉遲楓仍不為所動。 她有些無力地垂下肩膀,像是問尉遲楓也像是問自己「要怎樣才能讓你好好喝藥呢?」 聽到她細(xì)微的低喃,尉遲楓眼里閃過一絲促狹,意味深長地反問「真想讓本王喝下?」 她不住點(diǎn)頭道「那是當(dāng)然!」 「我有一個要求,你若做到,本王也不推託,可好?」 尉遲楓的話,猶如覆著一層層的糖蜜,深深引誘著她。 「只要我能力所及,嫣兒必定全力以赴!」她揚(yáng)起下巴,神色認(rèn)真地答應(yīng)這條件。 「那好!」尉遲楓戲謔地笑著。 不知為何,見尉遲楓露出那樣的笑容,她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你餵我!」尉遲楓緩緩地說。 什么嘛?!就這樣?她現(xiàn)在不就在餵他了嗎?這事有什么難的!杜嫣然暗暗松一口氣,看來是自個多慮了。 她舀起一勺遞到尉遲楓唇邊,不料尉遲楓將她的手推回,她疑惑的看這舉動。 「我說的是用口!」 什么?。?!杜嫣然頓時瞪大了眼,滿臉的錯愕與不敢置信。 看尉遲楓臉上那可比狐貍狡詐的笑容,這下她可真是入坑了! 她仰望那得意的笑臉,再低頭看著碗里漆黑的液體,內(nèi)心掙扎著。 尉遲楓背靠著床,氣定神閑地等著杜嫣然的選擇。選與不選,都在于她,不過他有把握她會選的! 當(dāng)她再次抬起頭,神情認(rèn)真,身上散發(fā)一股壯士斷腕的氣勢,一揚(yáng)手將剩馀的藥飲入口中。 他躺在這,是受她牽累,若無她,他定能全身而退,這樣的恩情她此生都不知該如何回報!既然他開這口,她也不好婉拒。更何況…與尉遲楓也不是未曾親吻過,那又何必矯揉作態(tài)?! 雖是這般說服自己,但要她主動獻(xiàn)吻,她還是緊張的!緊閉的眼上,纖長的睫毛抖個不停,嘴里的藥險些被她吞下。 他看那脂粉未施的小臉緩緩靠近,彎起的唇角更加圓弧,他傾向前迎上那微嘟的粉唇。 唇瓣相觸,朱唇微啟,將藥緩緩地送入那人口中。原先苦澀難聞的藥液,此刻卻成香甜佳釀,薄唇恣意吮取。 尉遲楓的手不知何時已扶上杜嫣然的雙肩,讓兩人更貼近彼此。 湯藥早已下腹,而兩人卻是難舍。 這吻溫柔而火熱,蘊(yùn)含無限的佔(zhàn)有欲望,陽剛的氣息籠罩她的思緒,讓她暈眩到無法思考,只能慢慢淪陷,用著本能去回應(yīng)。 感受到她的情愫,他吻得越發(fā)粗魯炙熱,呼吸也越發(fā)喘重。體內(nèi)的火逐漸燃起,他想要她!這是他現(xiàn)下唯一的念頭。 他一手往下?lián)嵩诶w弱的背上,另一手欲掀開她的領(lǐng)口。 被吻得神智迷離的杜嫣然,忽感鎖骨一陣涼意,頓時清醒了些,微睜開眼向下一瞥,見尉遲楓的手竟欲解開她衣衫。神游的理智,一股腦沖回腦門,她忙扭著身子掙脫。 一掙開尉遲楓,她雙手拉攏衣襟羞紅了臉,一連退后三四步,氣喘吁吁地低頭著。 其實(shí)單憑她一女子,即便是負(fù)傷的尉遲楓,她的氣力都未必及得上他。倘若不是他松手,她只能牢牢地被壓制,若她再清醒點(diǎn),她許能發(fā)現(xiàn)。 她遠(yuǎn)離他后,潛藏在體內(nèi)的躁火絲毫未平息,他深緩序亂的吐息。他是想要她,可更想她心甘情愿,而非強(qiáng)逼。 杜嫣然退到一旁,慌亂地將衣衫整好,她全然沒發(fā)現(xiàn),這樣嬌羞的她,宛如一張請?zhí)屢幌蜃砸暲潇o的尉遲楓,多花了些許時間才平穩(wěn)氣息。 冷靜過后,他暗自嘲弄,他自持力何時變得如此低弱,也不是情竇初開的小伙子,僅是這樣的親吻,竟都把持不住,枉他是令人敬畏的攝政王! 臉上的紅暈逐漸化去,她心跳依舊快速,回想剛才,她差點(diǎn)就糊涂失身了! 不知是否是她錯覺,接連幾次,她覺得尉遲楓的吻愈加狂野霸道,總讓她失了魂深陷在內(nèi)。 尉遲楓舉手招她過去,她咬著下唇直搖頭,現(xiàn)在的尉遲楓,不知道是那瀟灑風(fēng)度的那面,還是輕佻的狼?!她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安全。 見她怯弱的模樣,險些又激起他欲望,他啞著嗓子道「過來!」 「那個…嫣然站在這聽得見王的話?!骨榧敝拢鷣y接了句話。 瞧她這般畏懼,尉遲楓指著腹部啞然失笑「你不過來,難不成要本王自行換藥?」 杜嫣然順著尉遲楓的手看,那白色的襯衣下,已隱約浮出淡淡的血色。 那尚未癒合的傷口,受方才舉止所牽動,血絲又慢慢滲出。 她靠上前去說道「我去取傷藥,你躺好別動?!?/br> 怕尉遲楓坐著難受,她想扶著尉遲楓躺下,不料反被尉遲楓握住了手,頓時一驚,以為又上了當(dāng)。 「別怕!」他握著那細(xì)弱的手腕,神色語氣早已回到那風(fēng)度翩翩的尉遲楓「你若不愿,本王不會強(qiáng)逼你,本王只想問你一問!」 她悄悄的松一口氣「何事?王直說無訪!」 「倘若,本王不再是攝政王,也不是王爺,你還愿意隨我嗎?」 尉遲楓一臉平靜,可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握得更緊,連他自個都沒發(fā)覺。 杜嫣然并無立即回應(yīng),她只是靜靜得望著尉遲楓,良久,才道「嫣然心里有你,不因你是誰,是什么身分。你若非皇室貴冑,我會更開心!」 「生在皇家,看似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可也有常人無法承擔(dān)的壓力。失去很多自由,又危機(jī)四伏,如你是一般凡夫俗子,那該多好!」 聽完杜嫣然這番言語,他執(zhí)起她的手,點(diǎn)水般輕吻她的手背,語氣真摯道「但愿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言語彷佛一股暖流,順著手溫暖她心房。她用另外一手覆在其上,柔聲回應(yīng)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辜幢銓淼哪程?,你不再愛我、遺忘了我,我不怨不悔。她暗咐著。 「你先歇著,我去取藥?!顾p輕抽回手,扶著尉遲楓躺下歇息。 剛一時的血?dú)夥絼偅灾聜诹验_,雖然這點(diǎn)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他還是接受這份溫柔體貼。 看著杜嫣然轉(zhuǎn)身離開后,尉遲楓闔上眼皮,默默在心里訴說著。 母妃,你瞧見了嗎?孩兒終尋得一心人,她雖出身低微,可她舉止、她的心地,不亞于那些千金公主。孩兒一生只想娶一人為妻,好好疼她寵她一人,若你還在,可會助孩兒娶她為妃?! 他想娶她為妻,立她為唯一正妃,可他心里明白,這絕非易事。王妃條件當(dāng)然無須同皇妃、皇后那般嚴(yán)苛,但也非任何人皆可。 他不介意嫣然的身分,他也相信小烈不會介意,至于百姓,他們關(guān)心的是生計,遠(yuǎn)勝于何人為王妃,唯一會阻撓的,只有那些大臣! 他大可拋棄這榮華富貴,與她遠(yuǎn)離這一切,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但他身上流著尉遲一氏的血脈,他還無法在國事未平之前,拋下尉遲烈,讓尉遲烈獨(dú)自應(yīng)對承受這重?fù)?dān),他還做不到! 雖他也能獨(dú)斷迎娶,他堂堂攝政王,迎娶何人,豈是這些臣子能干預(yù),諒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議論。只怕會委屈了她,他在流言蜚語中成長,這苦痛他比誰都懂,他不想讓她也經(jīng)歷這些。 定要想著周全的法子,一定有法子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