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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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痛苦,令她的心猶如窒息般難受的是那人,尉遲楓!想起他的柔情體貼,想起他戲謔的笑靨,每想起一個回憶,心就被槌子狠狠砸一次。 她閉目搖晃著頭,五臟如火在焚,絕望和愧疚佈滿全身,壓得人喘不過氣,她在心里苦笑著。 尉遲楓,原來你曾經(jīng)對我的好,不過是想利用我傷害尉遲烈,而我,讓你如愿了!和親取消一事,你心里其實早有盤算了,是吧!你不是為了我,你是怕一旦尉遲烈和親后,將擁有戎狄的后援,會助他登基!是我太傻太天真,天真的以為你是相信我的,天真的忘了那帝王之位是如此地吸引人,忘了你也會有帝王心。 她抱膝呆坐在地上,任憑過去那些記憶一次一次衝擊她腦海,任由淚水不斷滴落,卻又死命地咬著唇,不讓一絲哭喊從唇縫從流出,千萬不能讓尉遲楓發(fā)現(xiàn)她在這。 她維持同樣的姿勢,臉上淚痕一直濕潤著,直到天的那方露出一點白,她才扶著假山起身,腳步虛浮,失魂落魄的晃悠回暮風院。 暮風院靜悄悄的,無半點聲響,林姑姑還在房里歇著,至于夏春在不在屋內(nèi),對她而言,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步履踉蹌進到屋內(nèi),將門閂帶上,把自己與外界隔絕。她神色黯然的回身,眼皮微抬,瞥著書案,她極緩慢地靠近,那案上,還留著那日的紙絹,字跡行云流水,上頭兩句話映入她眼簾。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 她緩緩地伸出雙手,顫抖著將之拿起,突地,一滴水滴落在紙上,暈開那墨字。她手指漸漸地收緊,將紙捏在手里,那日他擁著她的身子,握著她的手的模樣,清晰地在她腦里浮現(xiàn),心如刀絞。她憤而張手撕毀那張薄弱的誓言,一揚手,片片雪花從她上頭飄落,落下在地的,不只有那染墨的碎片,還有那一滴滴傷痛的淚水。 她跌坐在地,眼淚如斷了線的珠煉不停滾落,她如泣如訴「定不負相思…呵呵,杜嫣然你怎會如此之傻…」 不知過了多久,灼熱而耀眼的光線灑進屋內(nèi),也照射在她身上,她低著頭朝著書案下挪動,環(huán)抱雙膝,緊縮著身子。 她不想見到日光,這光好似在提醒著她,要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人與事。她不想也不愿去面對,她好累,不只是人,連她的心此刻已傷痕累累。 「叩叩」 門外響起規(guī)律的節(jié)奏,此時會來她房的,只有夏春一人了! 果不其然,夏春的聲音傳了進來「姑娘,你怎么了?你開門阿!」原本覺得親切熟悉的聲音,頓時讓她感到一陣噁心 她不作聲,靜靜地等門外的人離去,夏春在門外遲遲得不到回應(yīng),最后只能放棄離開。 然而夏春的離開,并沒有她讓松一口氣,反倒一顆心高懸著。她怕,怕夏春會去向尉遲楓稟報,可這偌大的皇宮,她不知道還有哪里可以藏身,只有這,能讓她安靜地埋頭舔著傷口。 淚水彷佛已流干,晶瑩剔透的水珠不再從她眼角滑落,她強睜著那早已哭腫的雙眼,空洞的望著腳前的一方之地。她害怕閉上眼,一閉眼,她便想到尉遲楓有目的的待她好,想到她曾經(jīng)堅定的說著此生無悔… 她抓著自個手臂,使著僅剩的力氣,指甲緩緩地陷入rou中,她沒有因為手上傳來的刺痛感而皺眉,宛如一尊玉刻的像靜止在那。 「姑娘,奴婢知道你在里頭,你開門吧!」林姑姑柔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眨著眼皮,日光不知何時悄然退去,屋內(nèi)一片漆黑,哭了一日,嗓子一時說不出話,她輕咳了幾聲。 「姑娘,你整日都未用膳,奴婢給你備些你喜歡的吃食,好歹吃些吧!」林姑姑在門外苦口婆心的勸著。 她啞著嗓子勉強說出幾個字「擱下吧!」 「奴婢給你擱在門邊。」接著她聽到託盤觸地的聲響「奴婢告退!」 林姑姑沒有一直勸杜嫣然開門,畢竟在宮里待得久,心思也比其他宮女細密,雖然她并不清楚杜嫣然為何會變得如此,但她心里明白,杜嫣然此刻最需要的是安靜,時間久了自然會轉(zhuǎn)好。 「姑姑,怎樣?姑娘可開門了?」這時,又傳來夏春聽似焦慮的聲音。 焦慮?!可是真的關(guān)心她嗎?還是擔心被尉遲楓責罰?一思至此,她在心里訕笑著,她也變得如此猜疑了嗎? 她并未聽見林姑姑的回話,但可以想見林姑姑輕輕搖頭的景象。 「姑娘身子未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姑姑!」 「先讓姑娘靜一會吧!你也別守在這了,替我去太醫(yī)院取幾帖治風寒的藥回來,晚些再讓姑娘服下?!?/br> 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而她依舊曲著身子,心里的痛楚遠勝于身理上的饑餓,抿著有些乾裂的唇,目光呆滯的躲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