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出
白天,于真拒絕了afra和kasia送她去上班的提議,她登上了早高峰的地鐵,她又重新感受了低矮的車廂和擁擠的人群,但是這一次于真沒有感到一點點的不愉快,相反,這一切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享受,她站在列車軌道旁邊深深的吸了一口這里渾濁的氣息,匆匆從她面前走過的妝容精致的女孩看見于真這樣,不解的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但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到了工作室,那些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甚至更美好,同事親切的向她問好,辦公室里面的大家甚至都圍過來觀賞才“帶病回歸”的于真,而她的上司更是向她展示了那個屬于她的咖啡機。 帶大家都散去,于真坐在了她平常所做的椅子上面,她望著窗外,陽光下,高層建筑的曲線在外面肆意扭轉(zhuǎn),她輕輕的搖頭,對自己說:“我是不會放棄這一切的?!?/br> 她動了動腿,仍舊能夠感受自己身上那屈辱的東西…… 她以前只在小說和色/情/電影里面看過這樣的情節(jié),呵呵,現(xiàn)在… 自己真是放佛置身于色/情/電影之中啊,她自嘲的笑了,但是卻沒有任何悲傷的意味。 晚上,她搭上了向北的地鐵,向北倫敦,海格特公墓那邊的方向走去。那個有名的公墓埋葬著許多有名的人物,也同時毗鄰一個漂亮的公園。而葛意偏偏看上了這個特殊的公墓,就揮霍著她的獎學金,將她的住處選到了這里。 同時,這也是于真放棄了許多而得來的一個去葛意家里拜訪她的機會,我一定好好把握,她這樣在心里告訴自己。 葛意剛給于真開了門,于真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被rape了?!?/br> “?。俊备鹨庥行╊拷Y(jié)舌,她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來該說什么,她頓了頓,定定的看著于真說:“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于真自顧自的向里面走去,她坐到了沙發(fā)上,然后行云流水不帶感情的簡介的復述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就像她最開始想在格林尼治公園告訴葛意的那樣,3w的說明方式,時間地點人物。她用這個方式復述了包括gun的試探,專機躲開安檢,強迫合約等所有的事情。 而這整件事情似乎在格林尼治公園之后,再也不是一口會吐出鮮血的痰了,而就是一個普通的痰,就這么,簡潔的吐出,于真在心里輕輕的想。 葛意聽了過后她感覺腦子里面嗡嗡作響,她還不能從驚愕當中走出來,她完全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會降臨到自己朋友的身上,半響,她才急切的握住于真的手,說:“你報警了嗎?” “我不會報警的?!坝谡嬲Z氣平淡的拋出這句話,然后身體后傾,靠在了沙發(fā)背上。 “你對警察不信任嗎?現(xiàn)在的關于ra//pe的案件的程序越來越科學,理念也越來越為受害者著想,不會讓受害者受到二次傷害的,你可以放…”葛意還沒說完放心這個詞語,于真就打斷了她,說:“你忘了那天我在格林尼治公園跟你講過什么嗎?我說,我要換一種方式去戰(zhàn)斗??!” “啊?”葛意這時候覺得她嗓子里面像是有痰一樣,說不出話來。她確實記得于真說過這個話,但是她以為她的意思就是她要重新振作什么的,雖然她那時候還不明白于真事態(tài)的嚴重性,但是誰能想到于真的換一種方式去戰(zhàn)斗是不報警?! 葛意覺得于真的想法實在非常不可理喻,她大聲的著急的說:“你怎么…”然而,多年的教育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帶著指責的意味,這恰恰是受害者最不需要的,葛意使勁的忍了忍,壓住了自己的疑問,她蹲下來,將手放在于真的膝蓋上,平視她,放柔語氣說:“你能告訴我為什么這么想嗎?” “答案其實很簡單,葛意,你這么聰明,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明白,你記得bound heat嗎?” “那是什么?”葛意試著在腦子里面搜索了下,感覺完全沒有線索。 “那是一個情/色/電影公司,他們有一部片子的名字叫做羅馬奴/隸/的眼淚,講述了在一個女孩m,在父親去世之后,她的后母h嫌棄她不能給自己帶來財富,于是就將她賣到了一個奴/隸/販子的手中。那個奴隸販子給她烙上了象征奴/隸/的 s烙印,她高呼她是高貴的羅馬市民,但是那里的人告訴她,你在這里就什么都不是……”于真頓了頓,她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葛意,問她:“你想起來了嗎?” “啊,我想起來了,這部電影。這不是我們高中時候看的電影嗎?你居然還記得這么清楚。”葛意有點驚訝。 于真微微一笑,說:“你大可不必驚訝,我不是告訴過你,她們強迫我看虐/戀/方面的文學,例如o的故事等,而這部電影,自然也在其中?!?/br> “啊…我很抱歉,我很抱歉,真,你經(jīng)歷了這些。”葛意覺得她鼻子有點酸,眼睛幾乎也要落下淚來,她輕輕的握著于真的手,對她說到。 “沒有關系。我現(xiàn)在很好。我繼續(xù)跟你講… 她被那個奴/隸/販子侵害了,其他的女孩也侵害了她。但是這些都只是電影一半的情節(jié),你知道嗎?她最恨的仍舊是將她賣到這里來的繼母h。最后的最后,她掌握了這里的奴/隸/販賣生意,她將她的繼母也抓到了這里來——她用她曾經(jīng)被對待的方式對待了她的繼母h。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葛意覺得腦子鈍鈍的,她不明白于真想要表達什么,她覺得今天自己的思路一直慢半拍。 “你可能還沒懂?!坝谡鎿u搖頭說,“你覺得報警了之后會怎樣,你看啊,葛意,我這個情況的關鍵詞,女/同/性/戀,囚//禁、強////迫,以維護弱勢群體而著稱的律師卻做了與她形象截然相反的事情,愛斯?jié)娏职慊闹嚨母缓?,叁人……你看看,這里面的關鍵詞,還不能登上報紙的頭條嗎?怕是也能夠同時登上國內(nèi)報紙的頭條不是嗎?人們?yōu)榱诉@樣的香//艷、丑陋、荒謬的新聞,甚至愿意花錢和時間繼續(xù)追逐更多的細節(jié),不是嗎?”于真冰冷的評價了她的事情,這是她早在a國沒有希望的,想emily doe就意識到的事情。 “但是,這件事不一定需要公諸于媒體…”葛意溫柔的,帶著征求,勸慰的語氣說道。 “是不一定?!庇谡鎸⑸眢w重心放低,將頭也靠在了沙發(fā)上,說:“但是這件事情報警之后留給我的又是什么呢?黯然神傷?一輩子舔舐自己的傷口?” “那..也是不一定的,你看emliy doe,她就不是啊,她就勇敢的站出來了,還上了訪談節(jié)目。“葛意努力的說。 “那我問你,你敢確定emily doe沒有黯然神傷嗎?“ “的確不能……”葛意感覺她所學的都有點廢,怎么感覺在這里完全派不上用場? “正是如此。”于真微微低頭,她黑色的瞳孔盜影著葛意的樣子,她說:“我決定對這些都說不了,我要像那個羅馬女孩那樣去做!” 葛意拍了拍自己混沌的腦袋,她感覺自己終于有點明白于真想要表達什么了,她想用同樣的方式去報復kasia和afra?葛意這么想著,她一時之間覺得這個世界都有些瘋狂了,她愣愣的說:“我的老天爺……但是,但是那是色/ /情/ 片的世界啊。” “色//情//片的事情?”于真譏誚的重復了這個詞組,她解下自己裙子的部分拉鏈,露出那個to/y的上半部分直接展示給葛意看,“你說,這個東西看起來像不像是色////情//片的世界?” 葛意嘴巴長大,她久久不能出聲,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點頭。 “我親愛的朋友啊,我昨天與她們協(xié)商的時候,你知道我將a國的事情稱之為什么嗎?稱之為蜜月。我將我與她們的關系稱之為什么嗎,稱之為感情。我用什么角度來說服她們給予我一些可憐的權(quán)利嗎,說這是為了我們都好…… 你以為我真的愿意為了我們都好嗎?!“ 這一連串的排比,強烈的表達出于真激動的情緒,她接著說:“她們一個不是喜歡占有,一個不是喜歡cao控,我問你,葛意,你還拿著歐洲議會資助的獎學金,你那么聰明,我問你,這兩個詞的反義詞是什么?” 葛意感覺自己的大腦空空的,她遲疑的回答:“共享,和自由?” “自由——”呵呵,于真譏誚的重復了這個詞語,“我曾經(jīng)也以為是自由啊,但是葛意,我發(fā)現(xiàn)有時候世界遠遠比我們想象的簡單得多,其實這兩個詞語的反義詞就是,被占有,和被cao控,不是嗎?” “是……”葛意覺得自己完完全全跟著于真的思路在走了。 “所以,與其報警,將黯然神傷留給自己,我將送給她們被占有,和被cao控這兩件禮物——“ 于真完全的仰頭,她注視著天花板。她優(yōu)美的頸部曲線映在了葛意的眼中,那漂亮的曲線,人體鮮活的生命力…… “你會支持我的,是吧?”于真問她。 “我……”葛意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她低了低頭,那個可怕又可恥的to//y又撞擊進了她的眼睛,她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說:“我會的。我以我的名字發(fā)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