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蘭的一刀
當(dāng)綺蘭舉起匕首,拋開弱不禁風(fēng)的一面,心一橫,那雙渴望回到過去的眼眸染上一層無情:「別怪我了!」 綺蘭往夏冰的身上狠狠一刺,夏冰吃力地躲開綺蘭的那一刀。 看到匕首直直地插進(jìn)桌子,綺蘭用力地拔起:「真可惜,沒有刺中?!?/br> 綺蘭再次舉起匕首對準(zhǔn)夏冰的方向:「這一次,別再白費力氣地逃走了!」 「住、住手......」 就算沒有殺了人,只要傷害對方一絲一毫,未來回想起來,肯定會后悔的! 夏冰艱難地開口:「別做會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語落,綺蘭開始毫無章法地攻擊夏冰,拖著中毒的身子要躲開綺蘭的攻擊有點吃力,但是身為千金小姐的綺蘭終究是外行人,對攻擊根本毫不熟練。 于是,夏冰使盡最后的力氣,勉強制伏綺蘭握住匕首的那隻手。 「瑠花,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br> 夏冰勉強一笑:「你又何嘗不是如此?」 綺蘭微蹙漂亮的眉毛,明明瑠花的身子比她還要嬌小一些,她卻輕易地被瑠花壓制,而且根本無法將匕首插入瑠花的身子。 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眼看鋒利的刀尖越來越靠近自己。 綺蘭一笑:「瑠花,對不起了?!?/br> 「什么?」 趁夏冰來不及反應(yīng),綺蘭順勢將匕首刺到自己的胸口。 當(dāng)尖銳的刀鋒刺進(jìn)綺蘭的胸口,一朵血花將華美的衣裳染紅,夏冰微微地瞪大杏眸,腦海閃過玖舒冷血的容貌。 〝夏冰,就算你只是負(fù)責(zé)收集target的資料又如何,依舊無法否認(rèn)你殺人的事實。〞 看著白皙的手上纏繞蜿蜒的鮮血,以及眼前緩緩倒下去的人,夏冰依舊無法回神。 失去力量的綺蘭倒臥在地上,凝視夏冰慘白的臉色,微弱地低喃著:「終究......還是害了你?!?/br> 夏冰收回思緒,態(tài)度異常的冷靜,雙瞳凝視受傷的綺蘭,此時此刻誰又能聽到她的內(nèi)心發(fā)出的悲鳴? 皇甫龍渲一踏進(jìn)大廳,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愣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皇甫龍渲走進(jìn)來,夏冰艱難地開口:「......綺蘭小姐被我誤傷了?!?/br> 皇甫龍渲緊蹙眉宇,開口說道:「佑三,去看看綺蘭的傷勢如何?!?/br> 佑三依舊是那張燦爛的笑容:「是?!?/br> 皇甫龍渲走到夏冰的面前,他詢問道:「怎么了?」 「不,沒事,我沒有受傷?!?/br> 皇甫龍渲差點氣結(jié):「你!」 明明臉色如此慘白,卻硬要說沒事? 皇甫龍渲也注意到夏冰沾滿鮮血的雙手,他隨手撕下自己袖口的一塊布料,擦拭她微微顫抖的雙手。 起初,夏冰愣了,凝視皇甫龍渲的神情如此認(rèn)真,充滿溫柔的擦拭她骯臟的雙手,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皇甫龍渲淡淡地說道:「好了,乾凈了。」 凝視自己的雙手,夏冰微笑,眼眶隱約泛著淚光,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說道:「我好累?!?/br> 她的聲音很輕淡,如此輕柔的聲音卻像是承受許多惶恐那般沉重,皇甫龍渲緊握拳頭,隨后又放松。 「我知道了,我讓佑二先帶你回去?!?/br> 夏冰疲憊的眼神淺淺地望向綺蘭,發(fā)現(xiàn)綺蘭同樣也看著她和皇甫龍渲的互動。 察覺到夏冰的視線,皇甫龍渲揉著夏冰的頭發(fā):「沒事的,她交給我處理就好了?!?/br> 「謝謝你,龍渲大人......」 皇甫龍渲沉默,明白夏冰強逼自己冷靜,他隱約嘆了一口氣,之后冷冷地開口:「佑二,帶冰兒回去,記得叫劉大夫看看冰兒的身子有沒有異樣。」 「是?!?/br> 「處理完后,馬上過來會合。」 「是。」 粗線條的佑二也明白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自然不敢馬虎,小心翼翼地跟在夏冰的身旁。 走出大廳,夏冰對佑二說道:「對不起,佑二,連累了你?!?/br> 佑二笑道:「沒關(guān)係啦?!?/br> 夏冰微笑,卻帶著苦澀。 走在漆黑的長廊上,只覺得前方的道路如此長、如此黑,從內(nèi)心深處的冰寒漸漸地擴散,只覺得身子好冷、心好冷。 此時,待在大廳的皇甫龍渲直到再也看不到夏冰的身影,才收回視線,看向綺蘭:「佑三,情況怎么樣?」 略懂醫(yī)術(shù)的佑三說道:「綺蘭小姐的傷口很淺,屬下已經(jīng)做了簡單的處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嗯?!?/br> 綺蘭的視線非常模糊,但是依舊可以聽到皇甫龍渲和佑三對談的聲音,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漸漸地流失,有種死亡的恐懼淺淺地攫住她的心。 直到最后,那一刀也沒有解決什么,皇甫龍渲一踏進(jìn)大廳見了這般景象,依舊馬上到瑠花的面前看她有沒有受傷,只叫了佑三看她的情況而已。 她就這么死了嗎?她冒著生命的危險,用計跟蕭瑜搭上關(guān)係,最后居然連一次機會也沒法回到過去...... 呵,這樣死了,也好。 走出府邸后,幸好沒看到蕭瑜,省了麻煩,她已經(jīng)沒有多馀的心力去應(yīng)付那個男人。 看到佑二駕著馬車來到自己的面前,夏冰走上馬車車廂。 佑二問道:「小姐,坐穩(wěn)了嗎?」 聽到里頭傳來疲憊的聲音:「嗯,回府吧?!?/br> 「好?!?/br> 坐在車廂里頭的夏冰,雙手撐著自己的臉,黯淡的眼神充滿絕望。 她之所以豁出性命,只為了讓夏雨脫離組織,也是因為自己就算脫離組織又如何?殺害了那么多個人,她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資格了。 如今,她重生,想要還清自己的罪孽,卻無奈又傷了人。 回府之后,佑二手腳慌亂趕緊請劉大夫替夏冰診治。 劉大夫瞧了夏冰倦怠的神色一眼:「雖然老夫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但是別露出這樣的神情,王爺會擔(dān)心的。」 夏冰淺淺地微笑:「嗯,我知道?!?/br> 站在一旁的佑二擔(dān)心地問道:「劉大夫啊,小姐沒事吧?」 「雖然被下了毒,但是只要休息一晚便無大礙,那是暫時麻痺身子的藥而已,沒有副作用。」 佑二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了。」 「佑二,我沒事了,快點去幫龍渲大人吧?!?/br> 「嗯,我知道了。」 語畢,佑二離開寢房,趕緊跟皇甫龍渲他們會合。 雖然事態(tài)發(fā)展嚴(yán)重,不過所幸蕭瑜沒有打算起兵造反的打算。 「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你了,劉大夫。」 「不用客氣,這是老夫應(yīng)盡的職責(zé)?!?/br> 夏冰淡淡地一笑。 「不過老夫有一事相求。」 「嗯?」 劉大夫語氣深長地說道:「請好好的照顧身子吧,否則王爺會很擔(dān)心的,而老夫也會受到心理折磨的?!?/br> 夏冰被劉大夫這番話逗笑了:「對不起,辛苦劉大夫了?!?/br> 「雖然老夫不曉得為什么王爺喚你冰兒,老夫也明白你不再是以前的瑠花了,但是不論如何都無法抹滅王爺喜歡你的事實,你應(yīng)該得好好珍惜?!?/br> 「......嗯?!?/br> 「那么老夫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吧?!?/br> 「好?!?/br> 當(dāng)夏冰獨自在寢房沉思的這段期間,皇甫龍渲正在處理綺蘭的事情。 得知整件事情的始末,慶國公趕緊來到府邸,看到站在門外倚著柱子的男人,他趕緊問道:「綺蘭現(xiàn)在還好吧?」 睜開深邃的眼眸映入慶鐘擔(dān)心的模樣,他淡淡地說道:「佑三說綺蘭的傷口不深,暫時沒有大礙,現(xiàn)在他和另一名大夫正在處理她的傷口?!?/br> 聞言,慶鐘松了一口氣,一時之間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慶鐘粗啞的嗓音呢喃著:「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皇甫龍渲蹙眉道:「那個時候不是叫你放她自由點,別什么事情都自己作主嗎?」 「誰不為自己的子女多想一點?多希望她可以幸福點?只是我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事情最后會變成這樣......」 「還有,這件事情結(jié)束后,讓她好好的靜一靜,別再她身邊多說什么了?!?/br> 慶鐘看了心情極差的皇甫龍渲一眼:「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她?」 皇甫龍渲冷聲質(zhì)問道:「難不成你希望她常常發(fā)生這種事情,老是給我添麻煩?」 「我總可以妄想你對她依舊馀情未了吧?」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夜了,別再做白日夢了。」 慶鐘氣得不輕:「你!」 「我現(xiàn)在只有冰兒而已,別忘了當(dāng)初是綺蘭選擇離開我的?!?/br> 那個時候的綺蘭肯定也想要另一段感情,否則她也不會輕易地離開他。 他和她很像,喜歡就必須得到,不喜歡就棄之如敝屣。 「你就不能念在舊情......」 當(dāng)慶鐘還沒講完,皇甫龍渲說道:「我已經(jīng)有冰兒了。」 看到皇甫龍渲如此堅定的模樣,慶鐘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br> 「關(guān)于皇上那邊,我會處理的,你就好好安頓國公府吧?!?/br> 慶鐘一臉沉重:「嗯?!?/br> 畢竟整件事情造成國公府太大的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