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啟程
寂靜的深夜里,雍朝夏侯府。 夏侯家家主,當朝國舅爺夏侯欽正坐在書房中,他面帶微笑,言語溫和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手下——夏臣,「怎么樣?有消息了嗎?」 「回稟老爺,暫無消息?!瓜某脊Ь吹氐皖^回答道。 夏侯欽嘆了口氣,面帶憂慮,他站了起來,走到夏臣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再去探吧。一有消息隨時來報,任何時候都可以?!?/br> 「是!」夏臣點了點頭,便走出了門外。 而夏侯欽則是走到窗邊,嘆息地道,「小于,你到底在哪里......若你有個三長兩短,九泉之下我如何......」話未說完,夏侯欽便閉上了眼,疲憊地走出書房,往臥室走去。 夏侯欽這一生都未成親,一開始夏侯家上任家主并不諒解,畢竟一個大家族竟沒有一個可以傳宗接代的子孫,這犯了大忌,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但無奈夏侯家只有夏侯欽這一個兒子,這世襲的爵位不傳與他,也不行。但直到夏侯于的父親逝世,父子二人都未再說過一句話。 與此同時,遠在城外的夏侯于一行人,已經啟程繼續(xù)前往離國,在休整了半個月后,每個人都精神抖擻,原先鐘靈很怕夏侯于傷勢還未好全,便貿然啟程將來會讓夏侯于落下病根。但有了伊仲勛這個神醫(yī)的再三保證,鐘靈總算將一直提著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去了。 因為接下來的路途兇險,所以在分配馬車上,女眷并不是全部都在一車,鐘靈、宣昱因為有了年紀,怕長期舟車勞頓會引發(fā)一些問題,于是讓伊仲勛和陸孟喆與他們同坐一車,好就近照顧,伊仲勛不僅醫(yī)術高明,那一手的劍術也是登峰造極,保護兩個人,并不是難事。而陸孟喆更是一身現(xiàn)代武藝,再加上還未離開雍朝時,經過地獄的洗禮所練就出來的一身狠勁,尋常人也是奈何不得。 而魏天和、向晚、陸生與連戈四人同坐一車,鑒于連戈受到了不小的心里打擊,所以也被列為需要保護的對象,即使目前他已經表現(xiàn)的與平常無益,但他們還是擔心連戈會因為打擊太大而遇到危險。 至于魏天和與向晚,魏天和什么功夫都不會,但逃跑的功力當會是一流,他也很懂得如何保護好自己,該服軟的時候絕不來硬的,看他和向晚近日的相處就知道了。儘管兩人經常拌嘴,但感情卻是一日甚過一日,他們都在想,等一切塵埃落定,第一個辦喜事的人,該是他們二人了。而向晚本身身為「五門剎」的主事之一,武功更是不用說,自保綽綽有馀。 剩下的,便是夏侯于與宣月二人了,關于這兩人的安排,一開始是有爭議的,夏侯于傷勢剛剛痊愈,本應派一人與他們同車,但無人不知曉他對宣月的感情,誰都不愿意跳出來去做這個電燈泡。于是最終夏侯于拍板決定,就由他和宣月二人同坐一車,其馀人該干嘛干嘛去。 就這么在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情況下,他們終于離開了吳鎮(zhèn),繼續(xù)往前進發(fā)。這一次,無論發(fā)生什么,就算全部的人都要下地獄,都定要解決鐘仁,還大家一個太平的日子! 此時宣月拿著一本醫(yī)書,在細細地研讀著,自從夏侯于受傷后,宣月便時不時與伊仲勛借書鑽研,她看的最多的便是外傷的救治,就怕哪一日身邊的人再次受傷,而自己卻束手無策。夏侯于也拿著一本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偷偷瞥了宣月一眼,見她正聚精會神地與手中的醫(yī)術交流,暗嘆了口氣。 「怎么?無聊了?」宣月突然開口說道,但眼睛卻沒離開過那些字句,而是又翻了一頁。 「是有點。」夏侯于小聲嘟喃道。 「不是最愛看書的嗎,看書就不無聊了?!剐抡f道,又翻了一頁。 「看不下去?!瓜暮钣诓蛔杂X地抓了抓臉,自從讓宣月看見自己的真實容顏后,只要兩人獨處,夏侯于就不再戴著面具,他張著那雙藍眸看著宣月,「我們來聊天吧?!?/br> 「天?!?/br> 「什么?」夏侯于愣了愣,疑問道。 「不是要聊天嗎?我回答你了,天。」宣月緩緩地說道,嘴角卻悄悄帶著一絲笑意。 夏侯于瞪大雙眼,「你這是在......說笑話嗎?」 宣月終于放下手中的書,故作嚴肅地轉過頭看著他,認真地問,「好笑嗎?」 夏侯于愣了愣,終于爆發(fā)了震天的大笑,他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雖然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但你的表情太好笑了?!?/br> 宣月也瞇起一雙眼睛看著夏侯于開朗的笑容,終于也輕笑出聲。 「我是認真的,我們聊聊吧?!瓜暮钣谥棺⌒σ?,緊緊地盯著宣月的眼睛。 宣月將手中的書放進了身邊的一個小抽屜中,「說吧?!?/br> 「我去找端木繹了。」夏侯于說道。 宣月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不想知道他究竟過得好不好嗎?」 宣月輕輕地搖了搖頭,「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夏侯于嘆了口氣,伸出手揉亂了宣月的頭發(fā),「你是真瀟灑還是假瀟灑啊?」 宣月笑了笑,「你如果問我,還愛不愛端木繹,答案是肯定的。但你若問我會不會忘記他,答案也是肯定的。既然遲早都是陌生人,現(xiàn)在他過得如何,我知不知曉又有何差別?」 「宣月......」夏侯于輕拍了拍宣月的肩膀,「端木繹這么做也是權宜之計,等一切結束,你們可以再......」 「夏侯于?!剐峦蝗贿B名帶姓地叫了夏侯于的名字,夏侯于愣愣地看著宣月,只見她皺著眉頭說道,「陸孟喆也說過類似的話,但你們都不明白,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有回頭的馀地。如今,我只希望將一切都順利地解決到,讓宣家不會再遭受任何的威脅。」 夏侯于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回答宣月什么,沉默又蔓延了開來,先前因為一個不好笑的笑話而緩和了的氣氛,又重新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