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暑假，江鸞很難摸清江猷沉對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因為她語文十分差，他教她，可以試著讀讀詩。

    他會在有空的晚上，適當(dāng)幫她講解詩的背景。直到她看到了那首短詩：

    “米戎并沒有把我雕成牛，他說假話。

    只把我從牛群中趕出來，拴在石基上?！?/br>
    詩的模糊意向和日式禪宗的見立場一樣的，充滿隱藏、暗示與想象。

    她不敢像他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因為家人的無限包容和愛，所以他每次接近luanlun的撫慰都帶著涼薄的距離感。

    天氣很好的日子就很適合離家出走。

    江鸞定了機票，跑去看望自己的養(yǎng)父母。對她這樣反社會人格的養(yǎng)女的拜訪，這對善良的夫妻有些感動。她在這里住了一天。

    第二天，江猷沉就出現(xiàn)在了她養(yǎng)父母的客廳，他們甚至相談甚歡，宛如舊識。

    江猷沉把她帶走，她醒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江鸞開心地抱住他，自信道，“您害怕我跑掉。”

    他關(guān)心看著對方，“后脖頸給你植入了芯片，實時定位和測量你身體狀況的，有異物感嗎？”有些擔(dān)心的樣子。

    纖細(xì)的手伸到在皮膚表層摸了摸，汗毛自己豎了起來。

    在庭院的白砂礫之上，橫臥著一塊巖石，仿佛是從高處墜入了砂礫海。

    她確信這是他的愛，夏末結(jié)束時，她問，“您既然想把我囚禁在身邊，那就讓我在美國讀書好了。”

    江猷沉沒什么情緒表示，只回答了后面的問題，“你對環(huán)境適應(yīng)不快，適合在國內(nèi)多待幾年?！?/br>
    呆幾年，再呆五年嗎。他五年后就結(jié)婚了，她從來沒把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放到18歲之后，她完全不敢想。

    整個秋季，江鸞一邊忙于學(xué)習(xí)一邊給他找事。

    她和一個天生有著憂郁氣質(zhì)的男生談戀愛了，每時每刻都在等待林一鳴把這件事告訴他。但沒有，直到她教唆這個男生自殺成功，他的電話才打來。

    教唆自殺是一種真的很有意思的殺人手段，警察都查不到她這里。她只需要在男生死后每天在學(xué)校佯裝難受和煎熬就可以了。

    誰會去怪罪一個脆弱的女孩呀。

    他說，“你最大的問題，是想要所有人都陪你殉葬?！?/br>
    江鸞并不關(guān)心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帶來的影響，說，“你不應(yīng)該為我和別人談戀愛，感到自尊受辱嗎？”

    江猷沉反問，“那你為什么不和他，牽哪怕一次手？”

    他就這么窺視著她日常生活里每一點細(xì)微犯罪痕跡。

    江鸞發(fā)了許多自己拍的色情照片給他，因為隱隱感覺得到，他希望從她這里攫取到更多的愛。

    在老宅，她撬開他的房門，找尋她哥哥的陽具的替代物。

    ——沒有槍，沒有那雙大手用軟布一遍遍擦過的槍。

    她17歲生日來臨之際，臨近死的焦慮更甚。

    死和得到他的愛，不然她永遠(yuǎn)無法解脫。

    其中有個問題是，如果是在他的身邊，可以從他的神色里摸到他的底線，每次都可以用舌頭來回挑著舔那片逆鱗。

    但現(xiàn)在她嘗試過所有的瘋狂，看到他的冷漠。

    有個想法升起來了，他愛不愛她。

    還是他對她的縱容，都建立在他應(yīng)有的責(zé)任之上。

    她的內(nèi)心在止不住地?zé)o聲尖叫，失控是常有的事，全他媽怪在他的身上。

    翻了翻聊天記錄——一系列色情照片而沒得到回復(fù)，江鸞打電話問他，“如果不是愛，哥哥會把roubang，來回抽插在自己同父同母的meimei的腿間？”

    江猷沉怔了怔，片刻后，才有些歉意道，“抱歉，我以為這樣你會開心些。”

    天朝的二十四孝好哥哥。他怕她抑郁發(fā)作，怕她死去。

    她立即起了點恨意，“我現(xiàn)在就死給你看?！?/br>
    “江鸞，”江猷沉皺了皺眉，語氣甚至十分平靜，“你搞錯了一件事情，覺得這能使我愧疚。”

    “···  ···”

    他只是在構(gòu)想什么美好場面，“···  ···那我告訴你，我甚至?xí)荛_心?！?/br>
    江鸞幾乎一瞬間就聽出他話語里的某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向往。

    男人坐在小湖上的亭子里，陽光照射在庭院的池水上，水光折射在亭子的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