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養(yǎng)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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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房門再次合攏,路元清才終于慢慢呼出一口憋住的濁氣,朝吳箴試探道:“章隊他……到底是怎么擁有這種能力的?” 上一世茍活時,她對異能就渴望到刻骨,這一世即便有系統(tǒng)傍身,路元清依然忍不住想去探究。 可現(xiàn)在離賀少爺覺醒的時間還相差大半個月,更別說章隊的情況,明顯比賀錦延要復(fù)雜得多,她實在無法不好奇。 雖然主動開口問了,但路元清本以為,這類信息一定會被吳箴當(dāng)做重要的底牌給敷衍過去,沒想到,這人竟然點點頭,真的娓娓道來。 末世降臨的那天,有一個剛結(jié)束境外項目,搭乘著老中青三代院士,以及數(shù)名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由特種小隊護送的科考團,在a市入境轉(zhuǎn)機。 從登機廊橋出來后,一行人才剛拿到行李,機場電子設(shè)備就突然全部停擺。 緊接著,航站樓的落地窗外,一架剛起飛不久的飛機徑直在遠方墜毀,爆燃的烈焰幾乎把剛暗下去的天空整片映亮。 事出詭異,各種聯(lián)絡(luò)手段又同時失效,整個科考團都不得不在特種小隊護送下,朝a市軍事機場徒步轉(zhuǎn)移。 聽起來,像是一篇末世公路文的開頭。 但一邊是剛跨境執(zhí)行任務(wù),極其有限的武器,另一邊是超出所有人預(yù)期,在一夜之間攀上進化飛船的整個大自然。 先是循著手電光亮,口器能直接貫入胸膛,一擊即走的巨型飛蛾。 然后在夜間露營時,原本隨處可見的蟑螂學(xué)會了鉆衣服,短短一宿便能把胸腔掏空,成為蟲子的新巢xue。 等千辛萬苦趕到軍事機場,迎接他們的也只有一群用人rou喂養(yǎng),正饑腸轆轆的變異雛鳥。 機場駐隊雖然全滅,武器庫也無法打開,但章隊拼死帶隊員闖了一遭,回收了部分駐軍尸體所遺留的裝備,好歹補充回一些特種小隊的戰(zhàn)力。 才讓他們得以繼續(xù)護送剩下的科考團成員,改為向a市軍事基地前進,就近尋求庇護。 章隊的風(fēng)異能便是在逃離機場時,與那群雛鳥的追逐戰(zhàn)中獲得的。 也多虧了這個異能,才能勉強彌補著子彈的缺口,一路走到這里,甚至還在半路運氣爆棚,遇見過一個已經(jīng)被野獸啃吃光的騎行隊伍,升級成用自行車代步。 但在來這里的前一晚,科考團的運氣卻提前用光。 ——他們被一群變異狼盯上了。 老院士早就因為腿腳不便而葬身在來路,吳箴的大師兄也由于劃傷感染帶來的高燒難以逃命,只能拼著擋在吳箴面前,把護了一整路的資料箱,連帶整個科考團的心血,都塞進最年輕的他懷里。 大師兄被當(dāng)面分食,早已殘破不堪的特種小隊仍然要執(zhí)行他們的任務(wù)——護送科考團。 哪怕這時,除開幾個運氣好的隨行人員,科考團已經(jīng)只剩下吳箴這唯一一名院士。 章隊的小隊在這里拼到一干二凈,他自己就成了殿后的最后一堵墻。 “我們都以為,他這次不可能再像軍事機場一樣逃出來了,結(jié)果,再次被狼群追上的時候,頭狼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章隊的樣子。 “按照他的說法,他最后和頭狼近身搏斗時,雖然用風(fēng)刃重創(chuàng)了它,也被它咬成了兩截,甚至不知道具體什么時候陷入的昏厥,只知道再睜開眼時,就已經(jīng)站在狼的軀殼里,還可以隨心意轉(zhuǎn)換形態(tài)了?!?/br> 吳箴說到這里,朝路元清歉意地一笑:“謝謝你,沒有在章隊失控的時候把他殺死。 “要是沒有章隊和追隨他的狼群庇護,現(xiàn)在住在這里的居民恐怕都很難活下去,我們都應(yīng)該向你道個謝?!?/br> 路元清消化著他的故事,隨口應(yīng)付了一句:“不用客氣,我沒有留手,他還傷得不輕?!?/br> “不要緊?!币宦晲瀽灥膽?yīng)答從身后傳來,章隊已經(jīng)去而復(fù)返,卻沒急著進門,僅僅是站在門邊推開包廂門,為身后某人讓出路。 緊接著,一個扎著馬尾的年輕女生快步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皺皺巴巴的白襯衣,袖子挽著,露出來的胳膊上粘著一截一截的醫(yī)用膠帶。 “他受那點傷沒關(guān)系的,章隊有異能以來,傷口愈合速度就遠超常人,你再多待一會兒,說不定都能親眼看見他長好了?!?/br> 這女生就連說話時也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才剛接完章隊的話,就立刻對吳箴說道:“吳院士,老師在忙,就讓我過來了?!?/br> 打完招呼,也不等吳箴回應(yīng),她便朝路元清露出個燦爛的笑:“我叫舒合,是李醫(yī)生的學(xué)生兼助手,你好!” 舒合邊說話,邊下意識伸出手,似乎想和路元清握個手,但隨即意識到自己還戴著手套,又趕緊收回去,繼續(xù)屈肘抬著胳膊,掌心朝向她自己,一副什么都不能碰的樣子:“不好意思啊,正在準(zhǔn)備手術(shù)呢,不太方便,你是有什么事要找老師嗎?” 路元清同樣回報了微笑和姓名,才說道:“我想找一個男人,和你打聽一下,他大概有這么高,名字和我差不多,叫……” “路賢清?” 出乎意料,出聲插話的竟然是始終為舒合推著門的章隊。 從厚厚的面罩下傳來的聲音,聽起來相當(dāng)沉且悶,但并不妨礙路元清立刻捕捉到了這個熟悉的詞組:“你見過我哥?” 吳箴接過話頭:“原來你就是他的meimei?要是剛才早知道你的名字,都不用麻煩舒醫(yī)生過來了?!?/br> 聞言,路元清甚至一時沒敢直接開口,而是立刻把視線挪向他。 直到確認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既沒有半分對于逝者的哀悼之類的情緒,卻也沒有半點要去找人的意思,路元清才慢慢開口:“他……現(xiàn)在不在這里?” 她聽起來依然很鎮(zhèn)定,只有賀錦延捕捉到一絲陌生的顫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她對哥哥還真的挺上心,原來這種女變態(tài)也會有正常感情的嗎? 舒合此時也回憶了起來,眼睛一亮:“之前章隊確實撿回來過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還是我給他處理的傷口呢,當(dāng)時他說是要去b市救meimei……原來那就是你哥哥?。 ?/br> 傷口? 在這個連病菌都飛速進化的世界里,任何傷口都可能發(fā)展成放在文明時代需要截肢的惡性感染。 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那他……” “放心放心,他運氣不錯,沒有怎么感染,痊愈很快。”舒合答得飛快,把路元清剛提起來的心又按回去。 隨后,她便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休息角,臉上毫不掩飾嫌惡:“喏,那邊那兩個蠢貨,之前和吳院士爭管理權(quán)爭得很厲害,逼著所有人站隊。 “你哥哥是章隊親自救回來的,當(dāng)然會被他們各種克扣物資,但那會兒我們都很忙,顧不過來,老師只好把他送到更遠一點的地方去養(yǎng)傷。 “說起來,還是章隊送過去的呢,那兒離這里也不算遠……” “確實不遠。”吳箴提高一點音量,竟然硬是打斷舒合,把話題接了過去,“只要章隊抽得出空,帶你過去并不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