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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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笙也忍不住蹙眉,兩手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放眼望去,偌大的實驗室此刻就像被搶購一空后的超市,最貴重的質譜儀和液相色譜儀早就不見了蹤影,就連幾臺已經(jīng)用舊了的顯微鏡都不見了。 儀器和設備已經(jīng)被移走,空蕩蕩的實驗臺上只剩下幾本參考書和零散的試劑瓶。墻壁上留下了一些模糊的痕跡,曾經(jīng)掛著的實驗流程圖和研究成果海報都已經(jīng)被取下,墻上的白色膠帶依稀可見。 在實驗臺上,還散落著一些不知用途的小物件,好像是被遺忘在這個倉促的搬遷中。 西南角的空地上寥寥放著幾個燒杯和袋裝的試劑。 混亂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實驗室,空氣中彌漫著nongnong的試劑味道,讓人感覺有些窒息。 耳畔傳來壓抑的哭聲,冬笙轉頭去看周璐米,她滿眼噙著淚,緊緊咬著唇,臉上寫滿了茫然無措和對前途未卜的恐懼。 “剛才你是去找楊見濤了么?”冬笙掃視著一片狼藉的實驗室,極力克制自己內心的憤怒。 周璐米嚇了一跳,眼淚也憋了回去,“你怎么直呼老師的大名?!?/br> “看看他做的這叫什么事?!倍夏迹安慌錇槿藥煴?。” “可是可是……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啊。”周璐米此刻也顧不上其他了,“剛才我去楊老師辦公室想問問到底怎么一回事的,可是門已經(jīng)鎖了,他的名牌也已經(jīng)摘掉了……” 果然是這樣,冬笙并不驚訝這個結果,她又想起對話框里那個紅色的感嘆號,從聽到風聲開始她就聯(lián)系楊見濤,但是他一直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直到今天早上直接把她給拉黑了,她意識到事情的變化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預見。 半個月前突然有傳言說她的導師楊見濤跳槽到臨省的工業(yè)大學了,而且將會撤出在N大的所有組織關系。 冬笙雖然心有擔憂,但是畢竟她已經(jīng)是博士四年級,還有一年時間就要畢業(yè)。實驗課題已經(jīng)進行了大半,導師總不至于會撂挑子不管。于是她一邊打聽更多的消息,一邊與楊見濤聯(lián)絡,似乎是印證了傳言一般,楊見濤已經(jīng)很久都不在學院露面。 冬笙的擔憂與日俱增,幸好她加班加點地做實驗,在實驗室搬空之前拿到了完整的實驗結果,不然后果會比現(xiàn)在更嚴重許多。 但是周璐米就沒有她這么幸運了,她去年8月份入學,此刻也不過是一個學術萌新,做了一些實驗,可惜都還沒有出結果,就遇上這一遭。 “楊見濤不會再見我們了,他這是已經(jīng)鐵了心要把我們當棄子了?!倍限饤壛藘刃哪俏⑷醯囊唤z希望,決定認清現(xiàn)實,“當務之急是要想一想,我們的退路在哪里,不止我們兩個,還有我們的耿師弟?!?/br> 話音未落,一個呆頭呆腦的男生走了進來,他好似剛睡醒一半,大腦的信號還來不及處理眼前的場景。 冬笙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爆發(fā)出凄慘的嚎叫:“我艸!” 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什么情況啊這是——” “我的試驗記錄本哪去了?” “我樣品全壞了!” …… 冬笙和周璐米對視了一眼,雙雙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嗬……”低沉的男聲驀然從身后傳來,引得兩人一同轉身。 在看清楚對方的一瞬,冬笙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怎么是他。 姜煜沉見冬笙面上不悅,想跟她解釋,“剛才在宋老師那里見過面的,我……” “我知道,”冬笙打斷他的話,語氣冷冰冰的,頗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但是我們不熟不是么?你跟著過來做什么?!?/br> 這是在怪姜煜沉故意套近乎。冬笙還記著他之前頻頻偷看她的舉動,已經(jīng)對他有了偏見。 “師姐,這是誰啊?”周璐米上上下下打量著姜煜沉,怎么也想不起這是師姐的哪位同學,在她的概念里,師姐身邊出現(xiàn)的成年男性不是老師就是同學,從來沒有私交。 耿小宏也抱著一個紙箱子,從一堆垃圾里灰頭土臉地爬出來,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地看向幾人。 “不認識?!倍蠜]好氣地轉過身進了實驗室,取出隨身攜帶的橡膠手套戴上,然后就開始歸置實驗室里的雜物。 周璐米沖姜煜沉癟癟嘴做了個無奈的鬼臉,也加入到了冬笙的行列。姜煜沉卻厚著臉皮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片刻后他向站在一旁的耿小宏感慨,“絕了,什么樣的老師能干出這種事來?!?/br> 耿小宏轉頭看他,滿面愁容,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聽到他這話,冬笙直起了原本彎下的腰,轉過身來盯著他,“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那我只能說你很無聊。” 周璐米本來對他的印象停留在一個還算順眼的帥哥的層面,現(xiàn)在聽到他這樣不痛不癢的調侃,也覺得有些生氣,“就是啊,我們又不認識,你犯不著在這里惡心人吧?” 姜煜沉嘴角扯出一個笑來,“我可不是在笑話誰。我是在想,如果我遇到這樣的老師,我會怎么辦呢?” 說著他眨眨眼睛,冬笙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狡黠。 “你是說,”冬笙聽出了他的畫外音,暫時放下了對他的敵意,“你有什么解決現(xiàn)狀的好辦法?” 姜煜沉輕輕點頭,“對。” 冬笙放松了幾秒鐘,但是很快她又重新架筑起防備,“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騙我?!?/br> 姜煜沉沒有回答她,只是抿嘴,報以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 周璐米也湊了上來,拉著耿小宏小聲嘀咕,“你認不認識這個人?。课叶疾恢缽哪睦锩俺鰜淼?,看起來跟師姐很熟的樣子?!?/br> 耿小宏又定睛看看姜煜沉,很誠實地搖搖頭。然后看向冬笙問道:“師姐,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沒人管了是么?而且實驗室都被端了,以后還怎么做實驗寫論文???”耿小宏的反射弧似乎終于走到了關鍵的節(jié)點,他抱著懷里的箱子,那里面裝著他僅剩的科研資料。 周璐米有些同情地看著這個比她還低一級的小師弟。 “確定不想聽一聽我的計劃么?”姜煜沉終究是沒有忍住,掃視一眼面前神態(tài)各異的三人。 冬笙卻搖搖頭,否定了剛才內心一瞬間的想法,可笑,她剛才居然真的有那么一刻是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剛見了面的陌生人身上的。許是困頓得太久,她真的很需要一個出口,但是她知道,越是處于困境的時候,越是要提高警戒。她只當姜煜沉是在逗樂子,于是選擇無視他。 姜煜沉卻并不打算放棄,他雖然不漏聲色,但是心里已經(jīng)在飛快地盤算,不敢說是穩(wěn)cao勝券,但是他覺得問題不大。但是現(xiàn)在,還需要看冬笙的意思。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冬笙的心防很高,不過很巧的是,他就是那種喜歡迎難而上的人。 冬笙三人在垃圾堆里翻翻撿撿,總算是搶救出來一些還姑且能使用的實驗器材和樣品,畢竟將來這些可能都是需要自己掏腰包買的東西,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門外來來回回看熱鬧的人好幾撥,或是駐足觀望,或是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有些相熟的還進來打聽一下。但是從他們的反應中不難看出,冬笙幾人可算得上是“命途多舛”。雖然學院最后一定會兜底,但是這種導師中途跑路的事情多少是學術科研之路上的沉痛一擊。 “你們老板也太狠了吧,”隔壁實驗室的李方輝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情,踱著步子走了進來,嘴上似是打抱不平一樣,臉上卻是笑嘻嘻的,“跳槽就跳槽唄,居然把設備儀器都給搬走,你們這直接被“偷家”了?!?/br> 他言語里三分惋惜又三分戲謔,引得冬笙側目。 姜煜沉站在一旁不插話,只是冷眼看著他。 李方輝瞥了瞥姜煜沉,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繼而又看向冬笙,調侃道:“不如你來我們實驗室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我老板說一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