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程硯來了
“我可能會沒空,”江時傾婉言拒絕,“你們吃吧,我就不回去了?!?/br> “那過年呢?過年你總有空吧?” “歆然約了我,過年的時候去泰國玩一周。” 一而再再而叁被拒絕,江惟照臉上的平靜終于維系不住了,繃著情緒問:“你是真的沒空,還是壓根不想回那個家?” 聞言,江時傾挽起嘴角,難掩眸中諷刺,“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再問一遍?!?/br> 男人咬住后槽牙,頰側(cè)肌rou繃緊,情緒少有的劇烈波動。 她終究是不肯原諒他,也不肯原諒這個家。 當年程硯受父親的脅迫退學,主動放棄保送斯坦福的機會,看似輸了,可他的離開卻成為了江時傾最大的心結(jié)。 這個心結(jié)橫亙在他們之間,讓他們從親密一點點變得疏離。 他以為這個心結(jié)遲早有解開的一天,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心結(jié)非但沒有解開,反而還越來越深了。 心口劃過一陣綿密的痛,江惟照暗啞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意,“你非要跟我、跟江家劃清界限,是嗎?” “是。” 江時傾回答的不曾猶豫。 “江惟照,”她聲音幽幽的,“我始終無法原諒,程硯當初因為我差點被你們害死?!?/br> “你只看到程硯差點被害死,就看不到他也想害死我們嗎?”江惟照反問,高高在上的語氣,冷漠至極:“六年前他打父親的時候,何嘗不是下了死手?這是你親眼見過的!” 他胸口劇烈起伏,手背甚至凸起了青筋,“傾傾,江家沒有起訴他,已經(jīng)夠?qū)Φ闷鹚耍 ?/br> 對得起? 江時傾在心里默默咀嚼著這叁個字,沒由來的覺得好笑。 “算了,”她搖搖頭,沒心思再同他辯駁,“我跟你講不通道理?!?/br> 到底是親父子,他跟江世謙,是一模一樣的人。 絲毫不提十六年前作下的惡,不提害得程硯家破人亡的事,不提連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兒都能利用。 不,不是女兒。 對于江世謙而言,她只不過是用來對付程硯的一顆棋子罷了。 至于江惟照,她曾朝夕相處的哥哥,不可能不知道她這些年的痛苦,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他在乎的,只有江家和他自己。 如今千帆過盡,江時傾再回想起從前種種往事,只覺釋然。 她站起身,以微笑平和的姿態(tài)面對對方的隱忍怒意,“哥,說起來我還得恭喜你,終于得償所愿?!?/br> 江惟照咬著牙,“什么意思?” 她笑著搖搖頭,沒再解釋,抬步離開了大廳。 - 晚上的時候,江世謙打來了電話。 江時傾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備注,心頭籠罩上一股無形的壓抑感。 她沒有接,任由鈴聲響了四十多秒后,自動掛斷。 奈何對方執(zhí)著得很,一遍不接打來了第二遍,兩遍不接又打來了第叁遍。 等到第四遍鈴聲響起的時候,江時傾終于聽不下去,按了接聽。 “你在哪?”江世謙一把聲音肅冷沉重,“怎么給你打這么多遍電話都不接?” “有事嗎?爸?!?/br> 聽到最后那聲稱呼,江世謙心頭的怒火淡下去了些,但語氣還是略沉,“你回家一趟。” “我現(xiàn)在沒空……” “程硯來了。” 江時傾所有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