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車禍
沉惜以為那晚過后丁天予就會離開自己,她焦躁又痛苦地等待著他與自己告別。 但是丁天予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依然每天將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抽空為沉惜做好飯,晚上抱著她睡覺。 被推開就默默地再次靠過來,固執(zhí)地抱住她不肯放手,無論沉惜怎么踢他打他都沒用。 唯一不同的是丁天予變沉默了,他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笑,每天只是面無表情地默默做事。 沉惜甚至開始漸漸見不到他,他每天出門得比沉惜早,回來得比沉惜還晚。 但沉惜知道他每天都會回來,因為她每天都在裝睡等著丁天予回來。 他回來后總是小心翼翼地打掃衛(wèi)生、洗澡,然后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床邊看她好久,才會摟住她進(jìn)入夢鄉(xiāng)。 沉惜感覺丁天予似乎每天都睡不安穩(wěn),他會在夢里哭泣,在夢里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 惜惜,惜惜,惜惜…… 只有沉惜反抱住他時,他才會平靜下來,像個嬰兒般在她懷里酣睡。 時間過得飛快,沉惜忙碌著忙碌著就到了寒假。只是高叁要一直補(bǔ)課到大年叁十,沉惜并沒有寒假放。 為了補(bǔ)課方便,樾都高中所有的高叁數(shù)學(xué)老師都集中到了高叁樓下的一個空教室中一起辦公。 沉惜也和程心怡一起搬出了兩人的小辦公室,兩人在大教室里被安排了坐鄰座,本來有她在身邊,沉惜也至于不自在。 但沒幾天程心怡就因為家里有事,提前回了老家。面對滿屋子不太熟悉的同事,沉惜又開始有些發(fā)怵。 “欸,我和你們說……”說話的是和沉惜同一屆進(jìn)來的新老師,土生土長本地人,家就在樾都高中旁邊,每天中午都可以回家吃飯。 “我中午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外面發(fā)生了一場車禍?!备呷虒W(xué)生活枯燥,稍微碰到點什么新鮮事,老師都會聚在一起聊一聊。 沉惜為了避免和其他老師尬聊,每天中午都趴在桌子上裝睡。 “有個外賣小哥等紅燈的時候被車撞倒,撒了一地的東西,老慘了……”本地老師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車禍的場景,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唏噓感慨著。 “在哪里?”沉惜聽到外賣小哥的車禍,馬上豎了起來。 “什么?”本地老師被嚇了一大跳。 “車禍在哪里?”沉惜提高音量又重復(fù)了一遍,聲音已經(jīng)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就在學(xué)校前面那個十字路口……”沒等人說完,沉惜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沖了出去。 沉惜幾乎是飛奔到了十字路口,她這輩子都沒有跑得那么快過,停下的瞬間,感覺肺都要炸開了。 現(xiàn)場散落著破碎的玻璃瓶、爛橘子、包裝破裂的零食……各種各樣的東西,碎的碎,爛的爛,鋪了一地。 已經(jīng)有環(huán)衛(wèi)工在清理現(xiàn)場了,沉惜站在路口,愣愣看著高壓水槍沖向地面上殘留的血跡,濺起一朵朵血紅色的花。 人好像已經(jīng)送去了醫(yī)院,路障后面只有幾個正在疏導(dǎo)交通的警察。沉惜站了一會,才想起來拿出手機(jī)。 她哆哆嗦嗦地打開和丁天予的微信聊天界面,按了好幾次語音通話,對面都沒有接。 還有電話,丁天予有在她手機(jī)里存過自己的電話的! 沉惜顫抖著打開通訊錄,點開“D”那行,并沒有丁天予的名字,她又拼了命地點了好幾次搜索,但她手機(jī)的通訊錄里甚至沒有一個姓丁的人。 沉惜絕望地拖著通訊錄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向下翻找,她全身都在戰(zhàn)栗,幾乎要連手機(jī)都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