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于名門望族就註定沒有好日子過(三)
在醫(yī)務室內(nèi)的三個人(有一個不是人吧……)面面相覷,最后再看向躺在床上的司熾羽,仍然沒有說話。他們本來就不太熟,呃,蘇靁跟他們倆不熟,所以他們真的無話可說。 大約過了十分鐘,司熾羽總算醒了。這也就證明了子言灕確實很厲害,居然真的能夠令人在重傷的情況下醒過來。話雖如此,司熾羽本身就身體不太好,恐怕會引發(fā)其他病癥。 「好痛……」 「熾羽,你先別亂動!」 見他要起身,蘇靁趕緊扶著他。要知道傷到的地方是背脊部分,這么貿(mào)然起身會扯到傷口,就算是經(jīng)過藥物止血,但并不代表會很快痊愈。 「嘶——對了,我被襲擊了。那隻妖魔被玥姐消滅了嗎?」 「不是我消滅的……」 九方玥的聲音聽起來很失落,同時也還在自責。 一聽她這么說,司熾羽很驚訝。 如果不是她消滅的,那么還有誰有那種本事? 于是子言灕興致勃勃地描述方才的情況,讓司熾羽聽了都不禁感到很驚訝。他很好奇那個身份不明的男孩會是何人,不過不知為何,他有種不待見到對方的感覺。 總覺得,如果見到那傢伙,會有股想要踹人的衝動。 之后他們寒暄幾句,九方玥和子言灕便離開了,他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所以不得不離開。 蘇靁也走了,他想要回去繼續(xù)上課,所以偌大的醫(yī)務室里只有司熾羽一人。 傷得這么重,不知道會不會發(fā)燒呢。當然,他不奢望他家的人會關(guān)心自己…… 或者,應該說是根本不會有人關(guān)心自己吧。 苦笑著,他用手指撩起額前的劉海。 為什么一出生就是白發(fā)赤瞳呢?但,他從未厭惡過自己的發(fā)色和瞳色,因為他覺得這本來就是屬于他的眼色。 果然,這樣很奇怪吧? 「看到你沒事,真好~」 一個擁有一頭海藍色頭發(fā),并且綁著包子頭的女孩一臉憂心忡忡地憑空出現(xiàn)在他床邊,一雙藍藍的大眼泛著水霧。 看到女孩的瞬間,司熾羽很驚訝,旋即便微微一笑。 「藍蘭,你別擔心,我沒事了。有小灕的幫忙,我的傷會很快好起來的?!?/br> 「但人家就是擔心你嘛~~」 藍蘭撒嬌起來,同時也很放心。 真的,她放心下來了。 要知道,當時的情景是有多么的可怖,讓她差點大哭出來。 「好啦好啦,這算是過去的事兒,別再提了。話說,你來這里沒關(guān)係嗎?」 司熾羽知道藍蘭的身份不簡單,所以很擔心她的到來。 只見藍蘭鼓腮,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司熾羽便知她是偷偷跑出來的,而且偷跑出來之前就被抓包。 嘆息了一聲,司熾羽也只好摸摸她的頭,給予她安慰。 「我該回去了……雖然,我不想回去?!?/br> 「那可不行。這里畢竟不是你的世界,所以……你還是回去吧,好嗎?」 司熾羽溫柔地說道。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藍蘭也只能選擇妥協(xié)。她告別了他,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他知道,藍蘭是回去了,而且那是另一個世界。 這是他的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藍蘭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嗯……更正,是一種奇幻類的存在? 總而言之,藍蘭不是人類,至少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擁有人類模樣的一個種族。 很好,現(xiàn)在就真的是很無聊,超級的無聊了。 反正他的傷經(jīng)過子言灕的治療后,應該很快就會痊愈。那么,就乾脆點回教室去繼續(xù)上課?雖然,他的同班同學都不喜歡他,就連老師們也不喜歡。 白發(fā)赤瞳,就是不祥。 會靠近他的人,說不定是怪人,再不就是妖魔。當然,妖魔之中,也就只有蘇靁這一個根本變異了的傢伙吧? 「哥?!?/br> 清冷的聲音來自門口。 剛想下床的司熾羽在聽見那個聲音的瞬間,不由一愣,旋即循聲望去。 在看見對方的瞬間,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稱呼他為「哥」,并且與自己的長相有三分相似的黑發(fā)黑瞳少年正是小他一年,目前司家的繼承者,他的親弟弟司臻羽。不但如此,這個司臻羽是唯一可以跟姑姑司舞蝶相比的天才藥師,雖然比起子言灕還稍遜了些。 為什么司家最得寵,而且還是繼承者的弟弟會親自都來這兒呢? 訓話嗎?是打算代替司家教訓自己的無能么? 司熾羽有些侷促不安。 「那、那個,臻少主,您找我有事么?」 一聽司熾羽的話語,還有那敬語,司臻羽很不爽。 這人不是他的哥哥嗎?干嘛要對他這個弟弟使用敬語? 本末倒置嗎? 「別叫我少主,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你是我哥,為何還要用敬語呢?」 「欸?但是……他們說,必須這么稱呼你、呃,您。」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br> 司臻羽當真怒了。他真沒想到,原來這個哥哥如此無用,居然如此害怕自己的家人。難怪父親和母親都不愿意讓自己與他相處。 思及此,司臻羽便打算就此離去。 不過,司舞蝶突然到來,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咦?小臻,你居然來探望你哥哥?真是稀奇……司熾羽!你給我躺回去,不準起來!」 「可是我已經(jīng)好了嘛……」 司熾羽可不敢違抗司舞蝶,所以又乖乖躺回去。只是這一躺,他就不想起來了。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感覺:昏沉無力。 該不會真的發(fā)燒了吧…… 如此想著,他就覺得頭很痛,最后他慢慢的失去了意識,只是司舞蝶和司臻羽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異狀。 話說司舞蝶好不容易問完話就回到醫(yī)務室這里,正好遇上司臻羽,便索性把人留下說上幾句話。 但說著說著,她就發(fā)現(xiàn)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立刻看向司熾羽的床。 「姑姑?」 沒有理會司臻羽的她索性來到司熾羽的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臉色驟變。 該死……真的猜中了。 「小臻,麻煩你現(xiàn)場調(diào)製退燒藥給我,你哥發(fā)燒了。」 司舞蝶邊說邊翻找乾凈的布,然后使用簡單的水咒術(shù)將布弄濕便放在司熾羽的額頭上。 這一次燒得很嚴重,估計有39度了吧? 對于司舞蝶的請求,司臻羽很想拒絕。不過,在看到床上的人似乎情況很糟糕,他也只好乖乖調(diào)出退燒藥。 身為藥師,身上就一定會攜帶著各種各樣的藥汁,以方便製作藥物。 調(diào)好一個效果不錯的退燒藥,司臻羽便遞給司舞蝶,然后再由司舞蝶親自餵司熾羽喝下。 當然,就算是天才調(diào)製的退燒藥,也不可能一喝見效,還需要一些時間才會出現(xiàn)效果。 「要是小熾不是藥師一族的人,那該有多好?!?/br> 司舞蝶有感而發(fā)地說道,表情看起來很難過,卻又很心疼。 她知道司熾羽在司家過得很苦,但她也沒有辦法。而且,就算她現(xiàn)在是司家的長老,也沒有那個權(quán)力命令所有人好好善待根本就不是不祥代表的司熾羽。 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報恩,哪怕那是根本做什么都好,都難以回報的恩德。 點燃燈火的代價,就是輪回。 那么,曾經(jīng)由冥王重新點燃過的燈火而再生的人點燃燈火,真的就只是以輪回作為代價那么簡單嗎? 現(xiàn)在的她,有些明白為何燈火不可以隨便點燃,因為那是必須付出巨大代價的犧牲。 當初冥王替熾翼點燃燈火之后,所付出的代價是他那原本很長很長,可以說是長到可以拖地的頭發(fā)。現(xiàn)在呢,那一頭長發(fā)變成了短發(fā),也不知何時才會長回來。 據(jù)說,冥王的頭發(fā)很慢長,一百年就長那么幾吋罷了…… 話題扯遠了……言歸正傳。 「姑姑,你為何如此偏心哥哥?」 司臻羽按捺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么久以來,司舞蝶經(jīng)常去看望被遺棄在角落之處,根本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他唯一的親兄長。這舉動,真的很詭異,但是司舞蝶從不為自己的行為作出任何的解釋。 現(xiàn)在,司臻羽忍不住了。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有著什么原因,促使他這姑姑如此關(guān)心司熾羽,甚至還要挾家族必須提供學費和生活費給司熾羽。 「偏心嗎?呵呵……我不否認哦。我是真的很偏心,但偏心也有理由。」 「那么、是什么理由讓你對哥哥不離不棄?」 聞言,司舞蝶露出一絲淡淡的悲傷。 「有些事情,小孩子可不能知道。所以吶……小臻,你還是等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刻吧。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微薄的回報。」 語畢,司舞蝶便離去。 被留在醫(yī)務室內(nèi)的司臻羽默然片刻,最后他也離開,回到自己的教室去繼續(xù)上課。 司熾羽依然昏睡中,但燒也確實退了一些。 情況穩(wěn)定了下來,實在是太好了,不是嗎? 即使如此,接著下來,司熾羽將會面臨更大的危機。是福是禍,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