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
晝夜溫差大,早上的京市還有濕冷的霧氣,林眠上身穿著單薄外套,兩腿條暴露在冷潮中,花壇的外面的石頭已經(jīng)被她坐得溫?zé)帷?/br> 她聽見聲音抬眼。 許然喘著氣站在她面前,看上去有些狼狽,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是剛睡醒,衣服也是隨意搭了幾件在身上。 “對不起?!彼终f了一遍,往??偸堑皿w溫潤的人,現(xiàn)在急切又狼狽。 林眠腿坐得發(fā)麻,沒有站起來,“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 她當(dāng)時利用了許然,事情不成功或許和很多人有關(guān)系,但是唯獨和他沒有關(guān)系,她想起來京市之前在大巴車上,許然擔(dān)心抱歉地看她,說有事來找他。 應(yīng)該那時候事情就已經(jīng)定性,而她當(dāng)時滿心想著一周之內(nèi)結(jié)束這些。 果然在成年人飼狼喂虎,權(quán)衡利弊的世界,她還是太稚嫩。 “我可以幫你調(diào)班?!痹S然拳頭攥緊,他看著過分安靜和冷靜的女生,某種預(yù)感越來越強烈。 “不用了,謝謝?!绷置邔λ词乖贌o情自私心中還是有絲抱歉的,“我今天本來也是要找你的?!?/br> 她拿起手邊放著的煙盒,從里面拿出一枝咬在里,煙霧裊裊。 許然聞見煙味皺眉,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林眠抽煙,和每次查勤的時候在天臺看到的抽煙女生不一樣,林眠不放聲笑鬧也不調(diào)侃著看人。 她手很白凈,夾著細(xì)細(xì)的煙,煙霧圍著她,讓她仿佛更遠(yuǎn),眉眼垂著看煙燃燒殆盡,即使這個世界現(xiàn)在坍塌,她也要孤僻的看完這場燃燒再起身。 “你抽嗎?”林眠沒有看他,只是問著。 許然心猛地下墜,“你想說什么?” 他有鼻炎,花粉肆虐在空氣中的時候,是他最難熬的時間,他第一次注意到林眠就是那樣一個季節(jié),林眠從書包拿出一個口罩遞給他。 她不會不知道。 “你看到了,我抽煙,利用你,并不是你想象的樣子?!绷置咛а劭此凵袂宄杭冋?,嘴上卻說著最冷的話,“我們以后就是陌生人了?!?/br> “是因為我沒有價值了,還是因為你不是我想象的樣子。”許然急切,又恪守規(guī)矩,始終站在她一定距離之外,“誰比我有價值,誰又喜歡你真實模樣?” 林眠沒說話,沒有告訴他的必要,她本就從不與人交心,許然在她心里也只是比普通人更正直,沒有什么特殊。 “遲欽嗎?!痹S然心口按捺已久的名字,終于說出來。 他有多疑惑,又有多著急,從一直在樓道遇到遲欽,一直到醫(yī)務(wù)室被毫不掩飾的真相。 林眠一直冷清淡薄的眼神,終于染上情緒,“你什么意思?!?/br> 她眼神不是慌亂,是警惕,許然心下難受,警惕說明她從來沒有真正想要走近他,在林眠心里,他也是隨時可能背過傷害她的一員。 那那個人呢,是否得到林眠的信任。 “我不會說出去,我想知道為什么是遲欽?!?/br> 眾人眼里他冷漠混不吝,是神秘又鑲滿昂貴鉆石的盒子,走近打開才會發(fā)現(xiàn)是標(biāo)榜著“危險”的炸彈,風(fēng)險高且不可靠。 “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绷置邚恼f出陌生人那句話就真的做到陌生人。 許然了然,他克己復(fù)禮,太多牽絆,不是林眠的對手,有些苦澀地看著林眠站起身,或許是坐太久,身形搖晃看了一下很快就扶著邊沿站穩(wěn),不給他伸手的機會。 單薄身形離開他的視野,看著留下的煙頭。 他也曾沉浸在眾人吹捧和愛慕中,從遇到林眠的那一刻起,他覺得自己是白馬王子,林眠是灰姑娘,尤其在那個晚上,從顏京幾個人施暴手下扶起林眠,心中膨脹感和心疼不相上下。 只是這一刻,看著林眠決絕冷靜,又始終不肯彎下的脊梁開始,他推翻過往。 林眠是沖鋒陷陣的勇士,壓迫下瘋狂成長的歌者。 他才是溫室里的豌豆公主。 —— 林眠走到樹下,看著鳥銜著枝葉上的露水,撥通電話。 響了好久那邊接通,帶著起床的不耐煩和暴戾,“誰?” “今天是一周的最后一天,我兌現(xiàn)了?!绷置呗曇魶]有比剛剛好多少,她終于要違背自己在心理課上面的選擇。 — 還有一更 大家別等 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