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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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 一件小事,只要雙方順利和解,這事情算是解決了。 喻默坐在審訊廳外的長椅上,垂著頭,盯著某處虛空,十分安靜。 整個警局回蕩著凱蒂的爭執(zhí)聲。 “警官,公然公開個人隱私,我固然有錯,但她劃傷了我的臉,還想殺死我,她這是故意傷害,殺人未遂!” 警官簡直要被她吵得頭疼,凱蒂下巴處貼著一小塊繃帶,那是她死活要求醫(yī)務(wù)人員貼的。指頭大的傷口而已,血都沒流多少。 “你還知道你有錯?公然公開他人個人隱私屬于侵犯隱私權(quán)行為,如果今晚你還想出去的話,現(xiàn)在立馬跟當(dāng)事人道歉,祈求原諒?!本賲柭暰娴?。 凱蒂癟了癟嘴,不再說話,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這邊是個炸藥桶,警官打算從喻默那邊入手。剛走到喻默身旁,有人跑過來在他耳側(cè)說了什么,警官面色一沉,朝凱蒂招招手,語氣不虞:“有人替你做擔(dān)保,現(xiàn)在你可以離開了?!?/br> 聽到有人替她做擔(dān)保,凱蒂眼里閃過一絲茫然,轉(zhuǎn)瞬即逝,或許是她的某一個男人吧,誰在乎呢。只要她現(xiàn)在能離開這該死的警察局就行。 凱蒂腰板挺得更直了,走到喻默面前,比起喻默的沉默不語,凱蒂十分耀武揚威。 “看看這條可憐蟲,一個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我真同情你?!眲P蒂環(huán)抱雙臂,側(cè)臉居高臨下諷刺著,全然忘了不久前還被人壓著身下喊救命。 喻默抬頭看向她,眼里平靜如水,太靜了,靜到可怕。 “凱蒂,你知道上一個這么叫我的人,后來怎么樣了嗎?” 那兩個仆人后來怎么樣呢? 嚇傻了,從此再也沒有進過那間房間,也再也沒有欺負(fù)過任何人。 凱蒂被盯得心里發(fā)毛,“戚”了一聲翻著白眼轉(zhuǎn)身走了。 喻默依舊坐在長椅上,靠著墻,冰冷的墻壁一點點吸取著她的體溫,陰風(fēng)竄進裙底,鼓起一個小包,她默默壓下,卻仿佛感受不到冷般維持著原來動作,機械麻木地盯著某處放空。 …… 凱蒂剛從警局出來,幾個彪形壯漢忽然出現(xiàn)擋住了她的去路,甚至不容她反應(yīng),扛起她就走。 “你們是誰?要干什么?這里可是警局!”凱蒂尖叫起來,開始奮力掙扎,可是她哪里抵得過男人的力量。 壯漢直接捂住了凱蒂的嘴,將她帶到警局附近的一條無人小巷。 “啪嗒。” “啪嗒?!?/br> 冬日暴雨說下就下,雨滴沒有感情砸向柏油路,噼里啪啦,像是散了線的珠。 跪了多久,凱蒂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知道雨勢越來越大,不停地砸著她的臉。 小巷陰暗無光,匆匆躲雨的路人又有幾個會看向這里。 “噠噠?!逼ばさ芈曈蛇h(yuǎn)及近,有人撐著傘走進了這條巷子。他身形高大,幾乎遮擋住來自巷口唯一的微光。 淅瀝雨滴流進眼睛,凱蒂只能瞇起眼睛看,下一刻她瞳孔睜大,似乎很不相信。 “周……周先生?” 周淮景唇角彎起一道很小的弧度,聲音冷而沉,透著厚重雨聲無比清晰傳進耳里。 “凱蒂小姐?!?/br> “中國有個成語叫禍從口出,想必你一定聽過?!?/br> 有人笑得越溫柔,越讓人毛骨悚然。 凱蒂在雨中跪了太久,腦子鈍鈍的,可本能的害怕卻讓她不自覺后退。 小巷、雨夜、壯漢,這些恐怖元素集合在一起,只能讓人想到血腥和死亡。 凱蒂瘋狂掙扎起來,可她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因為身旁兩個彪形壯漢已經(jīng)掰開了她的嘴。凱蒂的口腔最大程度張大著,不停有雨砸進去,她感受到有手伸進嘴巴,然后毫不客氣地拽出了她的舌頭。 凱蒂滿臉?biāo)椋恢怯赀€是淚。 “嗚嗚嗚……”她拼命掙扎往后,因為周淮景手里正把弄著一把鋒利小刀。 “在中國古代截舌是一種酷刑,主要針對誹謗辱罵之人。”周淮景走進了些,戴著黑皮手套掐住凱蒂的下巴,鋒利冰涼的刀刃抵著她的舌頭。 “不殺你,割一塊舌頭,望這段經(jīng)歷凱蒂小姐永遠(yuǎn)銘記。” 音落刀起。 浪潮般疼痛沖擊著大腦,血液嗆進喉管。凱蒂嗆了一口血,瞬間暈死過去。 她的一節(jié)舌頭完整掉落在地,被壯漢撿起放進了保鮮袋里。 周淮景將刀丟給一個壯漢,隨即助手柏森遞給周淮景手帕擦手。 “學(xué)校那邊處理好了嗎?”周淮景問。 柏森垂頭回道:“是,按您的意思已經(jīng)全面封鎖消息,今晚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情絕不會流傳到外界。” 柏森全程低頭撐傘,沒敢看周淮景一眼。周先生絕對是他見過最捉摸不透的人。不是Y國本國人,卻坐擁著Y國上流社會頂級資源和人脈,當(dāng)然與他自身的家庭背景息息相關(guān),周家給予他最大的經(jīng)濟支撐。進入金融市場,投資對他來說不過是撒耳喂魚的事情,最讓柏森佩服是周淮景毒辣精準(zhǔn)的商業(yè)眼光,他極少出現(xiàn)在大眾視線下,卻已經(jīng)控股Y國數(shù)十家上市公司,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還在學(xué)校當(dāng)教授。 柏森實在好奇,有次沒忍住問了周淮景這個問題。 當(dāng)時是怎么樣場景來著? 周淮景剛結(jié)束一場酒局,無法推脫喝了幾杯酒,那天周淮景臉色很差,這種微醉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 柏森負(fù)責(zé)接周淮景回行。在車上,周淮景頂著奇差無比的臉色竟然拿起了平板批改作業(yè),修整ppt,做完這些后,他還從車座插袋里拿出一本財經(jīng)書開始看———柏森每隔一周會更換兩本新的書籍。 就是在那天,柏森忍不住問了周淮景:“周先生,怒我冒昧,您非常喜歡教書這一職業(yè)嗎?” 周淮景坐在后座,他酒量不差,但對于這種酒局宴會,他已經(jīng)感到十分厭煩,將擺在腿上的書翻了一頁,隨即回道:“工作興趣是人們消遣時光的手段。目前為止,人類對于知識層面探索是無限的,這是我選擇用來打破孤獨的方式?!?/br> 僅僅是因為孤獨? 柏森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周淮景,他還在看書,臉色依舊,街道處霓虹燈透著車窗灑到他身上,仿佛天然渾成一層朦朧縈繞在他周身。 漸漸的,柏森似乎看不清他了。 看不清,也看不透。 柏森收回目光,心中有種異樣油然而生,或許這就是差距吧。 當(dāng)他為生計勞累奔波時,總會有人站在塔尖睥睨眾生,可當(dāng)他幸福在柴米油鹽醋茶的瑣碎生活時,總會有人因為無法觸及人間煙火而嘆息。 潔白手帕一點點染上了鮮血,被周淮景擦完手,又交回柏森手里。 意識一瞬被拉回,柏森低頭問道:“周先生,她怎么處理?”柏森指的是凱蒂。 “送醫(yī)院吧,幸運的話,還能接回來。”周淮景說完,接過柏森手里的傘,獨自離開小巷,朝某處明亮走去。 “她不會希望我過得太過分,即使她永遠(yuǎn)不會知道?!敝芑淳暗脑拪A雜著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徹底融進這雨聲里。 仿佛又回到十年前,回到被無數(shù)人推搡的時候。 所有人笑她,厭她,又懼怕她。 私生女,小瘋子,怪物… 喻默獨自坐在長椅上,面前人來人往,并不安靜,但是她聽不清現(xiàn)實世界的聲音,如同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泡泡里,戳不破,聽不清,她困在了泡泡里。回憶就像水,一旦打破那層冰,水就會漫出來,逐漸將她淹死在這泡泡里。 “不要招惹她,她生母都死了,先生又不管她,她是被詛咒的孩子?!?/br> “喻默,你母親是自殺?!?/br> “你是誠實的孩子,實話跟我說,藥是不是你下的?” “就讓那孩子出國吧,她留在這里,我總會想起她?!?/br> “孩子,你恨我嗎?” “……” 虛空處忽然出現(xiàn)一雙真皮皮鞋,沾著水珠,幾滴還是紅色,這一幕刺激到視線,喻默抬頭往上看。 一張極其熟悉的臉,眼神不再壓迫。與記憶中那些人不同,沒有輕視與排斥,是一雙滿是柔情的眼睛,喻默甚至看到了心疼與歉意。 他為什么要心疼和抱歉? 周淮景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手掌仿佛利劍,在伸出的那一刻刺破了泡泡,泡泡里的水霎時全部消失,新鮮的空氣涌進,她又聽見這個世界的聲音,聽見他說: “抱歉,來晚了。現(xiàn)在我們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