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趁著休假,捷安帶著鈺華跟小安四處走動、採購物品,算是讓他們母子熟悉周遭環(huán)境。 由于天氣熱,三人進去大賣場避暑,也決定順便在里面的餐廳用午餐。 這天捷安特地戴上一只塑膠框淺度數(shù)的眼鏡,看起來就像大學(xué)生一般,讓鈺華不禁回憶起高中時代。 三個人二大一小的組合,漫步在賣場里挑選東西,鈺華微笑地看著捷安跟小安開心打鬧起來,這樣的景象卻也讓她內(nèi)心帶著落寞與復(fù)雜。 結(jié)帳之際,手推車上已經(jīng)載滿生活用品,還有小安喜歡的積木玩具。 鈺華手牽小安的手,望著那堆東西皺起眉頭,「捷安,會不會帶給你麻煩?這些寢具不是都有了嗎?為何還要買?」 「不會??!可以替換用。而且我怕小安蓋大人的涼被不習(xí)慣會踢被子,這樣容易著涼?!菇莅餐浦嚫抨牼彶阶呓Y(jié)帳臺。 「我們只是暫住幾天,不會太…」 「我…希望能一直照顧你們?!菇莅策呎f話邊將東西放到轉(zhuǎn)動臺上等待結(jié)帳。 鈺華訝異的望著捷安,內(nèi)心翻騰,眼眶有些濕潤。 來到用餐區(qū)等餐時,鈺華上了趟廁所,捷安感到無聊地看向小安正專注玩著剛買的機器人,那神情像極了鈺華,只是小了好幾號且頂著帥氣的短發(fā),雙手撐著頭忘神注視。 小安覺得奇怪,擱置手上的玩具學(xué)起捷安的動作,「醫(yī)生阿姨!」 「嗯!」捷安對他微笑。 「你跟mama是很好的朋友嗎?」 捷安點頭,「是啊!好到想照顧你跟mama,一直到你長大?!?/br> 小安皺起小眉毛,「那要很久耶!這樣我就不能常??吹酵夤馄帕?。mama答應(yīng)我以后要搬到外公家那里,可以讓我每天看到他們啊!」 捷安伸手摸摸小安的頭,「小安,喜歡阿姨嗎?」 「喜歡?。 剐“残Φ瞄_心。 「真的??!我好開心喔!那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嗎?像我跟你mama那樣?!?/br> 小安大力點頭,「可以!我很喜歡阿姨。」 捷安再撫摸他的頭,「可是阿姨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全名喔!這樣好了。阿姨先自我介紹,你再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 「好!」 見小安帶著笑容點頭,捷安摸一下他可愛的臉頰,「我叫章捷安,是mama的高中同學(xué),所以跟mama一樣大,現(xiàn)在是醫(yī)生,可以照顧你們喔!換你了!」 小安點頭,「嗯!我叫呂崇安,今年五歲,幼稚園中班。很喜歡mama跟外婆、外公,不喜歡欺負mama的爸爸,以后長大會照顧mama?!?/br> 捷安始終掛著笑容,聽小安成熟的話語,心里感到唏噓,為鈺華跟乖巧的他不捨。 鈺華從廁所出來,遠遠地看到二人的互動,臉上流露笑意。 「在聊什么?好像很開心。」鈺華微笑撫摸小安的頭。 「mama!」小安對鈺華看的開懷。 捷安坐直身體看向點餐吧臺出現(xiàn)手上的單據(jù)號碼,起身并回話:「我們互相認識。餐點好了,我去拿就好,你顧好小安?!棺呷ツ萌∪说牟忘c。 「好!」鈺華看著捷安離開,轉(zhuǎn)頭擦拭小安帶有汗水的額頭。 離開賣場已經(jīng)接近一點半,捷安的車后面堆滿物品,就連后座也放置一些。 「這樣子你們好坐嗎?」捷安雙手插腰看著后座。 鈺華用手遮住陽光,「可以!」 「好!快上車吧!」 車子駛離停車場,小安靠在鈺華身邊已經(jīng)開始想睡午覺,捷安便看見鈺華抱著他輕哄起來。 這場景讓捷安感到心酸,也憶起母親之前的艱辛,于是重重深嘆一口氣,引來鈺華的眼光。 確定小安熟睡之后,鈺華抬頭看向捷安,「我的事讓你想起伯母嗎?」 「嗯!」捷安眼神流露不捨。 「捷安,我比你幸運多了。爸媽都還在,也有你跟小安,我并不孤單?,F(xiàn)在唯一的希望是陪伴小安長大,深信你一定會幫我度過眼前的關(guān)卡?!?/br> 捷安從照后鏡與鈺華對上眼,無語回應(yīng),將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來回搬二次,捷安才將車內(nèi)的東西移動到屋內(nèi),「熱啊!」癱坐在沙發(fā)上。 鈺華走出房間,關(guān)上門之前仍望了一眼房內(nèi)的小安,再轉(zhuǎn)身走去倒茶水。 「喝口水!今天讓你破費許多,如果是為了我們母子那真的不需要。」鈺華遞上茶杯并坐在捷安身旁。 捷安大口喝完,停頓一下再說:「別再說這些無謂的話!我說過要照顧你們,所以你們就在這里安心住下,在這里重新開始?!?/br> 鈺華轉(zhuǎn)頭看向她,「捷安,不方便吧!你不是有女朋友?任何女人都不會容忍自己所愛的人跟前任情人同在一個屋簷下,你能收留我們到開刀之前,已經(jīng)很好了,別去挑戰(zhàn)感情的極限。」 「從昨天到現(xiàn)在,你有看到她嗎?」捷安面對鈺華。 鈺華搖頭,「她回家對吧!」 「她跟我提分手半年了。我還在挽留當中!」 捷安低下頭去,鈺華不捨,將手搭在她肩上。 「你還愛著她,相信她會被你感動而回來的?!?/br> 「怎么是最需要安慰的,在幫助已經(jīng)淡然看待的人?」捷安苦笑一下。 「捷安,我清楚你的個性…」 「別再講我好嗎?」 二人陷入一小段的沉默,由捷安打破。 「明天去檢查,你心里應(yīng)該有底,報告會在二天后就會出來,要是有什么狀況,我會提前跟你說,只是醫(yī)院的規(guī)定還需要安排看報告,不過我會盡快安插病床給你?!?/br> 「嗯!我來到這里,就是將自己完全交給你?!?/br> 鈺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另一隻修長的手覆蓋上來,抬頭對上柔情的眼眸。 捷安帶著誠摯的眼神凝視鈺華,「謝謝你還會想到我!要是讓我事后才得知你的近況,我會無法原諒你!」 「捷安!」鈺華眼眶帶淚與她對望,再緩緩靠過去。 輕摟著鈺華,捷安再度沉默。 靠枕在令自己安心的懷中,鈺華閉上雙眼,「知道孩子如何取名?」 「說吧!」 鈺華臉上露出微笑,「還記得之前我如何叫你?」 捷安先是愣了一下,嘴角也上揚,「嗯!」 二人的記憶回到高中時期,那段一起上下課、討論學(xué)業(yè)的清純時光。 「小安,這題數(shù)學(xué)我解不出來,幫我講解好嗎?」 「老師要我拿作業(yè)去辦公室,好重。小安,幫我拿過去好嗎?」 「小安,你怎么沒撐傘就跑過來,要是感冒怎么辦?」 「為什么一直叫我小安?我比你高,而且也大你幾個月?!?/br> 鈺華伸手搔搔捷安的短發(fā),「因為你個性像小孩,我們在一起,我好像姊姊需要照顧你?!?/br> 回憶一小段時光,捷安再聽見聲音,「小安,記得你因為我被欺負而去跟別人打架時,看到你受傷的模樣,又差點被記大過,我整整哭了一星期?!?/br> 「都過了!沒事啦!」 「可是我一直介意在心里,要是你因此被記過…」 捷安撐開二人距離,見鈺華掛著淚痕,微笑輕拭再親吻額頭,「你也為了維護我,聯(lián)合被那名同學(xué)欺負的學(xué)生及家長一起到校長室,那時候的你很勇敢?!?/br> 鈺華露出笑容,卻看見捷安雙眉緊皺,伸手輕撫,「小安,我現(xiàn)在還是有你!」 捷安苦笑,看著眼前堅強的女子,心憐惜不已,也知道是她再次挺身而出的時候,無論如何一定要給他們母子一個安穩(wěn)的家、避風(fēng)港。 鈺華看著曾是令她依戀的臉龐,如今這么靠近,心迷離了起來,手輕輕的在臉頰滑動,觸碰看似堅毅的薄唇,見它微啟,著迷地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