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視刑警墜樓的大樓外，已經(jīng)拉起黃封條禁止任何人進入。

    頂樓露天區(qū)域，也有調(diào)查組的同仁正在採集線索。

    「為什么會這樣……」張筱蔓遲遲無法相信監(jiān)視刑警遇害。

    「筱蔓姊，法醫(yī)檢查監(jiān)視刑警身上傷口，發(fā)現(xiàn)死因是被短刀刺死，身重多刀后被扔下的?！?/br>
    吳志勇這時湊過來看法醫(yī)的檢查報告。他第一時間聽見是調(diào)查組的同仁遇害震驚不已，平時他與監(jiān)視刑警交情頗好，現(xiàn)在看見法醫(yī)報告，吳志勇忍不住悲從中來，滑下了兩行清淚。

    「到底是誰……」吳志勇憤慨的說。

    「吳志勇……」張筱蔓同樣感到難過，但她卻不知如何安慰吳志勇。

    忽然間，多出一個聲音在天臺。

    「從這邊掉下去的？」問話人是個穿著白襯衫、目測年紀與組長不相上下，他的顏面能夠讓人一眼記住，因為他擁有濃密的白腮鬍。

    張吳兩人同時回頭，發(fā)現(xiàn)白腮鬍男人正在天臺墻邊查看，接著張筱蔓認出這人，她馬上對吳志勇使個眼色，兩人緩緩靠近他，禮貌地點個頭，表現(xiàn)一種下對上的態(tài)度。

    他是檢察官，羅白清。

    「羅檢，你怎么會來？」吳志勇對檢察官總有些防備。

    「原本這案子的檢察官被換掉了，換我來調(diào)查?！沽_白清低沉嗓音說。

    「被換掉了……」張筱蔓少遇過這種情況。

    「恩，原本檢方認為只是感情上的狹義報復(fù)，認為警署可支撐調(diào)查，看起來警署是沒有這能力，現(xiàn)在案件越鬧越大了?！沽_白清看似嘲諷的言語，然而眼神中卻沒有敵意，他只是實話實說。

    「羅檢，那您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吳志勇不客氣反擊，張筱蔓使了個眼色給吳志勇，要他安分點。

    剛來的羅白清檢察官似乎沒聽見，逕直地走向剛剛拿著法醫(yī)報告的刑警，不由分說地便抽走報告，聚精會神地翻閱起照片。

    「哦？是背部遭刺。」

    接著又走到天臺墻邊，仔細端詳了一下磚墻上緣。

    「是從這里掉下去的?！?/br>
    羅白清掏出原子筆，對著掉下去的地方丈量了一下長度，又把頭探出頂樓天臺圍墻，大樓下是警方圍起的封鎖線，還有大批媒體，接著他抓抓白鬍腮沉思片刻。

    「背部遭刺怎么了嗎？」吳志勇問。

    羅白清凝視著吳志勇，然后繞著他走了半圈，吳志勇也面對羅白清轉(zhuǎn)了半圈，羅白清點點頭像是確認了什么，接著又做出個滑稽的突刺動作，模樣更像是在求婚單膝下跪，表情卻是無比認真。

    「你們有認識侏儒嗎？」羅白清問。

    張筱蔓與吳志勇只能面面相覷。

    「侏儒？沒……沒有?！?/br>
    有個刑警跑過來說：「羅檢，我們在下層樓垃圾桶找到這個?！梗稚献ブ该鲓A鏈袋，內(nèi)有一把尖刀，張筱蔓先是感覺有些眼熟，接著瞪大眼呼出聲。

    「這是……跟王凱威的短刀！」

    「就是王凱威這畜生干的！」吳志勇眼中要噴出火光。

    羅白清捏起夾鏈袋邊角，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又看看醫(yī)檢報告。

    「但上面沒有指紋。」羅檢又問，「死者墜樓前有什么異常的嗎？」。

    「監(jiān)視刑警墜樓前還有傳簡訊給我?！箯報懵a充說。

    「他寫什么？」

    「小心穿墨綠背心的人?！?/br>
    「恩，所以傳訊息當(dāng)下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沽_白清點點頭，很理所當(dāng)然般。

    吳志勇已是滿臉的困惑，但見羅檢像進入無我狀態(tài)，他也不方便被打擾，吳志勇只好搔搔頭走開。

    「監(jiān)視刑警的私人行為有任何不檢點嗎？或是，違法的事情嗎？」不一會羅白清又開口問。

    「沒有?！箯垥月f。

    「那就很奇怪了。」羅白清忽然說。

    「什么意思？」

    「這個連續(xù)綁架案犯人……忽然改變了犯案風(fēng)格。」

    「用硫酸凌虐上傳影片嗎？」

    「不全然是這樣?！沽_白清雖上了年紀，身材也略為走樣臃腫，但他的眼神依然是年輕睿智的，他換個說法：「原本兇手犯案的對象，都是一些犯罪的網(wǎng)紅，他似乎是說想要告訴社會一些理念，但現(xiàn)在……」

    「現(xiàn)在是沒有理念地在殺人，還是個正直的警察?！?/br>
    「恩，變了，為什么變了？」

    張筱蔓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明察秋毫的中年大叔，是個值得尊敬的對象，他在辦案時是全神貫注的，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剛畢業(yè)時認識的組長，那時組長也是年輕氣盛，傾盡全力在辦案。

    「我覺得一個貪玩的高中生，沒理由做到這種程度?！沽_白清用經(jīng)驗拒絕王凱威的行兇可能。

    「所以羅檢不懷疑王凱威？」

    羅白清沒說話，自顧自往下樓處走。

    張吳兩人對望一眼，趕緊跟上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