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于盲》作者：貝婆

    凌云淵處理完事務(wù)，每夜回到寢殿之時(shí)，都會(huì)被月尋以天氣太冷，手腳發(fā)涼為由，日日纏著同寢。

    雖未夜夜交合，仍被月尋又摸又抱。

    好幾日的光景過去，這日，月尋從凌云淵的寢殿起身，感覺外面的天氣格外寒冷。

    宮女小魚拿著湯藥過來給月尋服用，語氣興奮的和她報(bào)告。

    “姑娘，今日是立冬，外面還落了初雪呢，可要出去逛逛？”

    月尋將湯藥喝完，又拿起桌上的甜點(diǎn)，緩了緩嘴中的苦澀，然后才開口詢問小魚。

    “殿下在何處？你去與他說，讓他陪我一起去逛逛吧。”

    “是。奴婢這就去?！?/br>
    小魚福了福身子，就快步往前殿而去。月尋便在屋內(nèi)等待。

    約摸過了兩刻鐘，小魚便回來了，小心翼翼的答復(fù)：“姑娘…太子殿下說…他還要處理政務(wù)，讓奴婢陪著你去逛呢…”

    “嗯…”月尋灰心的靠到椅子上，似乎早就料到凌云淵會(huì)拒絕。

    沉默了一會(huì)兒，又詢問小魚：“殿下在何處，你引我過去?！?/br>
    “這…太子殿下還在書房…他不允姑娘過去呢…”

    “書房內(nèi)可有他人？”

    “倒是無人?！毙◆~老實(shí)報(bào)告。

    月尋想了想，依然讓小魚帶自己過去：“你只管引我去，他若是發(fā)了脾氣，我會(huì)護(hù)你?！?/br>
    小魚無奈，月尋的話自然是要聽的，只好帶著她往書房而去。一刻多鐘后，便到了書房的偏門外。

    月尋沒有再進(jìn)去，輕聲和小魚吩咐：“你去和殿下說，我就在此處等他。他若不來，我只好進(jìn)去尋他?！?/br>
    小魚猶豫一下，才福福身子，再次進(jìn)到書房。

    書房內(nèi)，凌云淵正在處理案上的卷宗。見小魚又來了此處，心中有些惱火，冷盯著小魚，等她開口。

    小魚頭也不敢抬，小心翼翼走到書案前行禮：“見過太子殿下。姑娘在偏門處等您…”

    凌云淵語氣微怒，訓(xùn)斥道：“不是和你說過，不許帶她來前院?！?/br>
    小魚立即哆哆嗦嗦跪下，繼續(xù)說道：“姑娘說…太子殿下若不去，她便進(jìn)來找您…”

    凌云淵這才往偏門處望了一眼，月尋在這里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對著殿內(nèi)輕輕喚了一聲。

    “殿下，莫要責(zé)怪小魚。”月尋扶著門框，微微向殿內(nèi)靠近，柔聲請求：“今日下了初雪…月尋想與殿下同游…”

    凌云淵望著月尋，見她只站在門框外，似乎是不敢進(jìn)入。身上又衣著單薄，可憐兮兮的低著頭在殿外等待。

    看了幾眼，凌云淵起身走到月尋身邊，掐著她的面頰，讓她抬起頭來。語氣冰冷的質(zhì)問。

    “把孤的話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是嗎？你若是不想好好在此住著，便回到你的荷塘居去。”

    月尋緊張的咽咽口水，輕聲回答：“月尋并未進(jìn)入書房…”

    “滾回去。”凌云淵松開月尋的面頰，又對著殿中的小魚吩咐：“帶她回后院?！彪S后便要回到書案前。

    月尋趕緊拉住凌云淵的衣袖：“殿下勤于政務(wù)，將來定是位明主?！?/br>
    凌云淵面色一下陰沉下來，回身再次掐住月尋的面頰，怒氣漸生：“你說什么！”

    凌云淵手掌的力道頗重，月尋覺得面頰上一陣疼痛，閉了閉眼，依舊艱難開口：“若是沒了皇上，殿下便是那天下之主…”

    “月尋不知現(xiàn)下前朝是何情形，只知在殿下身側(cè)甚是安心，不愿再回到皇上的后宮…”

    面頰上的手越來越用力，月尋疼的閉上了眼睛，兩手難受的攀上凌云淵這只胳膊。

    “這話，孤可以說，宣晟王可以說。卻不該屢次從你的嘴中出來。”

    “你此前也在孤的面前提起，孤未罰你。”凌云淵滿臉怒氣，此時(shí)絲毫沒有半點(diǎn)心疼，將月尋的面龐重重抬著，嚴(yán)肅警告：“如今你再次提及，莫不是想死于孤的劍下?！?/br>
    凌云淵松開月尋的面頰，將她的雙手也一同掙開，直接步入書案前。

    “進(jìn)來?！绷柙茰Y冷聲對著月尋說道，然后又朝小魚喝斥：“滾出去領(lǐng)罰?！?/br>
    “是…”小魚哆哆嗦嗦走到月尋身邊，先將她扶入屋內(nèi)，然后才退出去，跪到了書房門口。

    月尋此時(shí)雙頰紅痕明顯，一只手輕輕捂著左臉，面上委屈：“殿下好狠的心…”

    “你不知分寸，現(xiàn)下不過是讓你痛一痛?！?/br>
    “小魚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不該遷怒罰她?！?/br>
    “她要罰，你也要罰?！?/br>
    凌云淵絲毫沒有要放過任何人的意思。月尋卻是心中另有打算，并不在意他會(huì)如何懲罰自己，反而更關(guān)心另一件事。

    “那殿下罰完了月尋，能再陪月尋賞雪嗎？今日是初雪，月尋看不見，想讓殿下描述給月尋…”

    凌云淵面上不悅，打量月尋幾眼：“你不關(guān)心孤要如何罰你？”

    “殿下不理月尋，就是對月尋最大的懲罰?！痹聦⑹址畔?，微微低著頭。

    凌云淵見她似乎還在等自己懲治她，心中怒火倒是下去了大半。

    思慮片刻，又喚了小魚進(jìn)來：“去將她的披風(fēng)取來?！?/br>
    “是?！毙◆~不用再罰跪，連忙往后院跑去。

    凌云淵走到月尋身邊，淡淡說了一句“跟緊”，便繼續(xù)往書房外走。

    月尋反應(yīng)過來，立刻胡亂抓住凌云淵的衣袍，滿臉喜悅：“殿下是要帶月尋去賞雪嗎？”

    凌云淵不答，只穩(wěn)步向外走。月尋便乖巧的拉著他的衣袖，一路跟隨。

    兩人去到后院，凌云淵帶著月尋慢慢悠悠的往一處園子里逛。

    此時(shí)天色明亮，空中還不斷地飄著細(xì)雪。園中已被覆蓋了一層薄雪，卻還未到天地白茫茫的程度。

    月尋有些冷，快走幾步抱上凌云淵的胳膊：“殿下，我們到了何處？”

    “梅園?！绷柙茰Y掙出胳膊，轉(zhuǎn)而摟上月尋的肩膀：“此時(shí)正在落雪?！?/br>
    月尋慢慢走著，伸出手將雪接到手心上?？裳┮唤佑|到掌心，便化為一顆水珠。月尋感受不到，只覺得手心微涼。

    “月尋曾經(jīng)在外乞討時(shí)，有一年大雪淹城，街上人影寥寥。月尋沒有銀錢，險(xiǎn)些餓死在那個(gè)冬日。”

    月尋輕聲感慨，面上有些憂傷：“自那以后，月尋就想進(jìn)宮來，也過上有暖衣飽飯的日子?！?/br>
    月尋正說著，小魚從兩人身后漸漸靠近：“太子殿下，披風(fēng)取來了?！?/br>
    凌云淵從小魚手中接過披風(fēng)，揮揮手讓她退下。然后幫月尋將披風(fēng)披上。

    “你如今已經(jīng)過上了這樣的日子?！?/br>
    “是啊，可宮中的日子與外頭比，似乎也無甚差別?！?/br>
    凌云淵見她心事頗多，詢問道：“為何覺得無甚差別？”

    月尋跟著凌云淵往前走，腦中回憶：“從前在宮外時(shí)，總有人欺我目盲，將我好不容易討來的一些銀錢全部搶走。”

    “我無力反抗，只能餓著肚子，沒日沒夜的乞討。就連想好好安睡一下時(shí)，也總被人從屋子里趕出去，露宿暗巷?！?/br>
    “如今進(jìn)了宮，雖有了暖衣飽飯，宣晟王、皇上，甚至是他的后妃，依舊不斷有人欺我?！?/br>
    凌云淵轉(zhuǎn)頭凝視月尋：“后悔嗎？”

    月尋搖搖頭：“不悔?！彼伎计?，繼續(xù)說道：“宮中有人欺我，也有人在護(hù)我。紀(jì)公公一直在尋找，此前，我也曾多次受他照拂…”

    月尋話語停頓一下，謹(jǐn)慎問道：“不知殿下…是想做護(hù)我之人，還是欺我之人？”

    她停下腳步，轉(zhuǎn)向凌云淵，等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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