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交好【肥更!】
方芮晚上被褚驍送到家,推開側(cè)門,后院罕見地?zé)艋鹜?,羅美香聽見開門聲,她把方芮喚進房間。 她和嚴康德一言不發(fā)坐在沙發(fā)上,嚴康德臉色極差,藏著隱隱的怒氣。 方芮預(yù)感到情況不妙,在他倆對面坐下,一低頭就看到了茶幾上放著的手機,流暢的線條,純色的手機殼,可不就是褚驍送她的那臺嗎? 她慌了神,迅速看向兩位老人,只覺得自己背地里干的事兒被已經(jīng)被他們摸得一清二楚。 “把手機解鎖?!眹揽档抡Z氣十分嚴肅,透露著說一不二的氣勢。 方芮頓時紅了眼睛,咬著唇不肯動作,解了鎖就會被看到她和褚驍?shù)暮险?、聊天記錄這些。 哦,好像也沒什么用,畢竟屏幕鎖屏就是他倆的牽在一起的手,按理來說她還可以狡辯是網(wǎng)圖,偏偏這張照片是穿著校服拍的,想看不出她在談戀愛都難。 眼淚帶著驚懼往下掉,羅美香難得地板著張臉:“現(xiàn)在知道哭了?和你談戀愛的是誰?” 問題直擊要害,方芮腦子一片空白,莫名的羞恥感讓她難受極了,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哭,喉頭卻因為壓抑而忍不住地打嗝,她哽咽著答非所問:“手機不是我買的?!?/br> 這可可憐憐的小模樣讓羅美香心軟,二老從小到大對她是嬌生慣養(yǎng),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大點聲說話她就掉金豆豆,慣會撒嬌裝可憐,卻屢試不爽。 嚴康德怒極的時候不吃她這套,語氣依然冷硬:“你爸回來也沒用,今天必須把事情交代清楚?!?/br> 方芮倔強地搖搖頭,向羅美香求助:“奶奶...” 她坐到她身邊,采取懷柔政策:“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你就好好說,這也不是什么大jian大惡的事兒?!?/br> 手機被嚴康德拿起塞到她手里,態(tài)度很明確,方芮知道拗不過爺爺,顫抖著手解鎖了屏幕,嘴上卻還硬著:“你這是侵犯隱私權(quán)!你不尊重我!” 嚴康德達到目的就懶得理會她的挑釁,他直奔相冊,大致瀏覽一番,很多張小貓小狗,或者一些風(fēng)景照,還有方芮臭美的自拍,往下劃拉了很久,才看到她和那個男孩子合照的背影,他越看越眼熟,不死心地找到qq,不太熟練地cao作一番,用默認賬號和密碼登錄。 界面第一個是班級群,第二個是劉佳寧,其它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來,他適當(dāng)給她留出余地,沒挨個點進去查,但太干凈了,反而顯得心虛。 他想著那張背影,心下一動,又把手機塞還給方芮。 方芮還以為他是找不出人要作罷呢,正暗自慶幸,結(jié)果就聽他說道:“打開褚驍和你的聊天記錄給我看。”他剛剛搜索了一下褚驍?shù)拿?,結(jié)果只出來班級群的相關(guān)信息,可見她沒給他備注大名,這更加可疑了! 聯(lián)系平日里這兩個孩子每周末雷打不動地一起在二樓學(xué)習(xí)和rou眼可見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他越發(fā)確定那個人就是褚驍。 方芮被嚇得“哇”一聲哭出來,緊緊握住手機揣到口袋里,再不說話了,只一直哭。 羅美香看著她急劇變換的狀態(tài),哭聲里是仿佛天都要塌了的絕望,竟覺得有絲絲的好笑,心想這孩子真是干不了一點點需要心機城府的事兒,別人輕輕松松幾句話就能讓她丟盔棄甲,用網(wǎng)絡(luò)時興的那個詞形容就是“破大防”。 這棵小豆芽在久經(jīng)沙場的二老面前脆弱不堪,既然找出是哪頭“豬”拱了自家的小白菜,后面的事兒就簡單多了,甚至心里都慶幸那頭“豬”是褚驍。 一年的接觸下來怎么著也算是知根知底,這孩子品行端正,學(xué)習(xí)也好,模樣也好,看相處時的談吐衣著,家世應(yīng)該也很好,還是低調(diào)的那種,總之樣樣都是一等一的拔尖,說不定自家孫女才是一頭“小豬”。 但嚴康德可不這么想,他現(xiàn)在只覺得褚驍是處心積慮,別有目的,缺心眼里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帶著方芮不學(xué)好,早已把他之前對褚驍?shù)闹T多褒獎拋之腦外。 時鐘已經(jīng)指向11,很晚了,羅美香撫著方芮的背幫她順順氣,提上書包把她送回二樓,又叮囑兩句就離開了。 方芮麻木地隨便給自己沖了個澡就躺進被窩,手機已經(jīng)交給嚴康德,也不敢去開電腦聯(lián)系他,腦子亂亂的,一邊想著早知道就把手機藏在衣柜里了,也就是早上走太急直接放在枕頭下,被羅美香收拾的時候翻到了,一邊想著明天被褚驍知道了會不會怪她太笨太不細心,最最害怕從此之后家里不允許她和褚驍往來。 她錘了錘身旁的企鵝抱枕,癟癟嘴又想哭,睜著淚眼泄氣地把被錘扁的企鵝揉了揉恢復(fù)原狀,惱自己真沒用,干嘛要把氣發(fā)在它身上。 小床上的人輾轉(zhuǎn)反側(cè),第二天起床嚴康德已經(jīng)開了超市門坐在收銀臺前,她埋著頭招呼也不想打就往外走。 嚴康德哭笑不得,趕忙起身提著買好的rou包和熱好的牛奶追上她:“好好吃早餐,在學(xué)校里也不要多想,周末把褚驍叫來家里好好談一談?!?/br> 方芮撇撇嘴,知道爺爺?shù)膽B(tài)度算是軟化了,順著臺階接過東西嗯了一聲便往學(xué)校趕。 巷子口陳瑾已經(jīng)等在那里,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嚇一跳:“你怎么了?” “被爺爺奶奶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什么了?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我和褚驍?shù)氖??!?/br> “這不是遲早的嗎?”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為他倆默哀,換劉佳寧在這里,高低得給他的背一巴掌:有這么安慰人的嗎??? 一上午方芮看似在認真聽講做題,卻一直回避褚驍?shù)囊暰€,按以前是人多眼雜,他也尊重方芮不想暴露的意愿,自然會忍著不去追問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兒。 但現(xiàn)在既然有人和李曉津打小報告,就說明班上知道的人肯定不少,他吃完午飯等在教學(xué)樓大門口,終于把她等來,一把拉到無人的停車棚,讓她背靠著墻壁,自己站在她身前遮擋呼呼的冷風(fēng)。 他捧起她的小臉,問:“昨天哭了?” 她眼中泛起淚意,鉆進他懷里靠著他的肩:“爺爺發(fā)現(xiàn)了?!?/br> 沒頭沒尾地,可褚驍立馬聽出什么意思,也想象得到她昨晚面對家里人的質(zhì)問有多害怕。 他心疼得不行,怪自己昨天沒有早早地和她通個氣,至少讓她有個心理準(zhǔn)備,誰知懷里的人甕聲甕氣地接著道:“是因為手機被爺爺奶奶發(fā)現(xiàn)了。” 褚驍稍稍松一口氣,還好還好,方芮是極看重老師對她的想法的,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被徐兵兩句話說哭,現(xiàn)在她只以為是家里人把他們抓現(xiàn)行,這要好哄得多,心里暗暗決定不告訴她昨天李曉津找他談話的事兒。 “爺爺說周末要和你好好談一談,不,是和我們倆?!彼е难?,抬著臉看他清晰的下頜線和深邃的眉眼,朦朦的白氣飄在兩人之間不一會兒就化為烏有。 他低頭啄吻兩下她冰涼的唇:“好?!?/br> “你會不會嫌我太笨,手機都藏不好?!?/br> “不會,怪我不應(yīng)該給你買?!?/br> 寒風(fēng)呼嘯,陰郁的天色里他的懷抱好暖和。方芮貪戀地汲取他身上的溫度,想到昨晚膽小如鼠的自己和此刻安定下來的心,終于破涕為笑:“本來就怪你。” 她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褚驍?shù)ㄆ椒€(wěn)的心態(tài)總是被她羨慕,他又何嘗不喜歡她單純可愛、忘性大的心性:“嗯,都怪我?!?/br> 終于磨蹭到了周日,兩人并肩回了小超市。 本來以為將會迎來狂風(fēng)暴雨,誰知后院沒有人,二樓客廳卻傳出歡聲笑語。 褚驍心下了然,方芮卻一頭霧水,聽聲音家里好像來了客人。 邊推開門,邊被褚驍幫她脫下厚重的外套,只見嚴禮單獨坐在角落的單人沙發(fā)上,正對電視的卻有四個老人,其中兩位自然是嚴康德和羅美香,另兩位方芮認出來是褚驍?shù)耐夤馄拧?/br>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看向身后的人,滿眼的“這是怎么回事兒?” 褚驍輕輕笑著不做聲,仿佛早已知道。 屋子里的幾個人也都停下交談,看著他們,羅美香率先開口:“回來了啊,快進來?!?/br> 她被褚驍牽著一起坐在電視機前,依然搞不清楚狀況。 雖然去過褚驍家,但她從沒和他外公外婆打過照面,今天能認出來完全因為她仔細看過他房間里和一家人的合照,褚驍還一一給她介紹過。 “外公外婆好?!彼呒t著臉先叫人。 “誒,你好。”裴民松笑得和藹可親,宋慈也細細打量對面的女孩,身量纖細但養(yǎng)得骨rou勻稱,面部飽滿,唇紅齒白,血氣充足,嗓音清亮,坐姿端正,也懂禮貌,心里暗暗滿意。 “可可,不記得裴爺爺了?你小時候被他抱著逛過公園呢?!?/br> 啊啊啊? 方芮對這事兒完全沒印象,所以這是兩家人很早就相識? “那時候她才兩歲多點,不記得很正常?!彼未日f著把手中有點年代感的一張照片遞給她。 接過后,褚驍也湊過來仔細看,只見年輕版的裴民松身材高大,懷里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是方芮,她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眉心點著一顆紅點,扎著兩個小麻花辮,煞是可愛;他左手還牽著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小男孩,正仰著頭看不知在看什么,帶著嬰兒肥的側(cè)臉依稀能看出和現(xiàn)在的褚驍如出一轍的鼻骨和頜角。 方芮震驚得不行,她看看照片,又看看褚驍,怎么會! “有一次你奶奶要上公開課,你爸得去外地開會,只能我?guī)е闳ソ逃稚习?。”正在這時嚴康德開口解答她的疑惑,“你鬧騰,坐不住,一會兒要吃糖,一會兒要看動畫片,偏偏局里臨時也要開會?!?/br> “把你一個人放在辦公室我不放心,這位裴爺爺又恰好帶著褚驍來教育局辦事兒,他就幫了我個忙,抱著你去旁邊的南星公園遛彎,你看什么都新鮮,園里有攝影師在采風(fēng),就花錢給你們?nèi)伺牧藦堈?,洗出來一家一張,居然保留到了現(xiàn)在,你們倆也成了同學(xué)。” 緣分真的過于奇妙,她以為她和褚驍?shù)母星橐呀?jīng)是各種機緣巧合的產(chǎn)物,沒想到還有更加讓人驚喜的等在這里。 褚驍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他昨晚只簡單向裴宋二老交代了一下情況,請他們今天一起來嚴家討論,起碼看起來正式一點,畢竟去學(xué)校的話,老師都傳喚雙方家長,私下協(xié)商沒道理把“燙手山芋”只扔給嚴家處理。 驚喜的是出師已捷,兩家早年間交好,只是嚴康德和裴民松所處部門不同,后來更是因為工作調(diào)動,還互相搬了家,才很可惜地在方芮小學(xué)二年級失去了聯(lián)系,更何況褚驍小時候是由爸媽帶,初叁才搬去緹香小鎮(zhèn)。 敘完舊,兩人的早戀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不再是問題,而是鏈接兩家的橋梁。 飯菜嚴禮叫了大飯店的外送,服務(wù)員擺放好離開后,一屋子人圍坐著,繼續(xù)侃天侃地,聊這些年的滄海桑田。 褚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帶著笑意,方芮悄悄在桌下牽住他的手,明明沒有喝酒卻好像也醉了,醉在這快要砸暈她的幸福里。 下午裴民松得去醫(yī)院做個康復(fù)訓(xùn)練,吃完飯就告了別,羅美香回了趟房間,出來的時候把那部手機還給方芮:“晚上不能玩太晚,要早點休息?!?/br> “知道了奶奶,我沒有一直玩手機!”方芮有了底氣就什么也不怕,怕羅美香不相信,所幸她不怎么和褚驍在qq里膩歪,想膩歪的時候也多是直接打電話,她點開和褚驍?shù)南⒖蚪o羅美香看,劃拉下來居然大多數(shù)是向褚驍問問題,對面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復(fù)。 叁個成年人算是徹徹底底放下心,知道他倆不僅沒耽誤學(xué)習(xí),反而互幫互助,那這早戀也沒什么好置喙的了。 ———————— 發(fā)現(xiàn)數(shù)據(jù)好像沒啥規(guī)律,我還是胡亂更新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