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寒冷，大晚上的騎自行車到底是不合適，家里便給褚驍安排了司機接送。街口停著一倆黑色轎車，褚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和司機互相致意了一聲，車廂內(nèi)便安靜下來。

    這一天過得豐富多彩，車窗外閃過的燈光迷了他的眼，恍恍惚惚，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他拉開外層的羽絨服外套，掏出校服里放著的那封信，后仰背靠著椅背，抬手借著光模糊看清上面的字。

    司機從后視鏡看到他異常的舉動，貼心問：“少爺，需要為您開下燈嗎？”

    “不用?！毙〕请m然一到深夜路上就沒什么車輛，但到底還是要講交通安全。

    褚驍長舒一口氣，認真地將信封放進書包，準備回家找個地方放好。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可以稱之為卑劣，但是感情這件事上不僅講究先來后到，更講究成王敗寇，他不想出絲毫的差錯，但也不想拆開那封信品讀，更做不到直接扔掉銷毀。

    幸運的是那天晚上被符戈瞧見兩人拉手下樓后，學(xué)校里并沒有傳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可見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過，只是不再像之前那般時不時地找方芮搭話聊天。

    方芮也沒放在心上，和褚驍約定好了在學(xué)校低調(diào)行事，不公開兩人的關(guān)系。

    實際單獨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這么一來，兩人偷偷的小動作卻越來越多，比如褚驍發(fā)試卷的時候會輕輕撓一下她的手心，午飯后桌肚子里有時會多出瓶酸奶，甚至她經(jīng)期的時候還會有泡好的蜂蜜水。

    體育課也成了兩人絕佳的相處時機，小賣部旁的窄巷人跡罕至，褚驍在這里一次次地把她擁在懷里，一遍遍地吻得她臉紅心跳，這也讓她在他面前越來越放松，逐步適應(yīng)他在感情方面和他本身性格兼容得很好的“粘人”屬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褚驍也愈發(fā)忙了起來，每周日給方芮講完錯題讓她自己坐一邊練習(xí)，他都是趁這個時間做物理競賽題。

    方芮偶爾瞄上兩眼，發(fā)現(xiàn)特別深奧，他寫下的解題過程更是讓人看得云里霧里，從書間抬頭滿眼崇拜地問：“競賽都這么難??？”

    “嗯，還行，其實就是超綱學(xué)習(xí)，考的大部分都是大學(xué)物理和高數(shù)知識?！?/br>
    “聽著就很痛苦，你怎么做到的都?！闭Z氣驚奇。

    褚驍認真回她：“就是一件件地把事情完成就好了，能完成多少就是多少，不要心急?！?/br>
    “那我也這樣啊，我怎么不行！？”方芮憤憤不平，明明大家都是在學(xué)校待一樣長的時間，他都哪來的精力。

    “可能我比較聰明吧?！?/br>
    方芮早已經(jīng)掌握他說話的藝術(shù)，在她面前自夸的時候一般都是在暗喻些什么。

    “你在說我笨呢！”她撲了過去，扯過他的手就要咬他。

    “我可沒說。”褚驍壞壞地笑，手腕巧妙地轉(zhuǎn)個圈反抓住了她的小手，一拉，她就入了他的懷抱。

    粉撲撲的小臉只到他的胸口的位置，薄薄的衛(wèi)衣下是他有力規(guī)律的心跳。方芮抬起另一只手摸了上去，細細感受。

    兩人姿勢別扭，沒一會兒，方芮就感覺腰上無力，于是撐著他的胸口想坐好，誰知屁股下帶滾輪的辦公椅沒了著力點，因為她手臂的反作用力反而帶著她的下半身往后滑。

    “啊——”她驚叫出聲，下意識抓緊他的衣服想穩(wěn)住腳下。

    褚驍也看得嚇一跳，迅速握緊她的手臂，但抵擋不住她下滑的慣性。

    “嗯——”方芮眼前一黑，額頭似乎撞上了什么東西，一聲悶哼也從頭頂響起。

    她愣了兩秒，扭了扭脖子，撐著他的腿稍微抬起上身，眼前黑色的校褲左兜那一片斜斜地隆起了個小山包，她眨眨眼，就想抓上去：“這是什么？”

    褚驍慌忙扯過衛(wèi)衣下擺遮住，又把她扶正，長腿一勾，被推出去的辦公椅便滑了回來，他雙腿大開，方芮就這么被他和椅子包圍著。

    “不要什么都亂摸?！彼暰€平穩(wěn)，可方芮愣是品出一股危險的氣息，看了看他不自然的表情，猛地反應(yīng)過來剛剛看到的是什么，又想起之前很多次接吻小腹被他身下頂著的觸感，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褚驍也是第一次戀愛，內(nèi)心其實很局促，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沒有他擔心的排斥和厭惡，他松口氣，咳了咳，解釋道：“方芮，這只是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br>
    “那不管它會不會疼？”她好奇很久了，話也就脫口而出，說完還垂目偷覷了兩眼。

    屋子里頓時鴉雀無聲。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說什么？

    方芮恨不能縫上自己的嘴。

    他挑挑眉，將她的小動作都瞧在眼底，低低地笑：“還好，不管它會自己消下去的，不過謝謝你的關(guān)心。”

    這都什么和什么！說得好像她很想管一管的樣子，方芮覺得自己就像噴氣火車，頭頂都要冒煙了。

    褚驍見好就收，把人摟了過來抱在懷里，親了親她的嘴角，溫柔道：“不用害怕，我們還小，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br>
    方芮被他緊緊抱著，感受到他比之方才明顯加快的心跳，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嗯，我知道?！?/br>
    忙碌著就到了12月下旬，期末考的成績出來了，高二一班、二班總共60個人，方芮首次擠入了前10，嚴羅二老開心得不行，特別是羅美香，見了褚驍就和見了親孫子似的，怎么看怎么喜歡。

    方芮還為此吃飛醋：“奶奶都沒好好表揚我，凈夸你了。”小嘴撅得老高，像只吃不到魚干的小貓。

    他啄了啄送上門的紅唇，失笑：“叔叔不是給你獎勵了？”

    嚴禮回家就被方芮借成績的事兒薅走了1000大洋，這對她來說可是一筆巨款，頗有長這么大第一次憑本事掙錢的新鮮感。

    “好哇，原來你是看上我的錢了！”她皺皺鼻子故意找茬。

    “嗯，所以你要怎么感謝我的幫助？”

    “本小富婆可以考慮包養(yǎng)一個男高中生替我寫作業(yè)考試。”她眼睛咕嚕嚕轉(zhuǎn)，像是真的在想這件事的可行性。

    褚驍托著人抱坐到自己腿上，失笑：“你就是這么謝謝我的？”

    “哎呀，前面是免費試用期嘛，有成效了之后才開啟付費模式?！闭f得有理有據(jù)，方芮自認為這個邏輯無懈可擊，晃了晃垂在他腿邊的小腿，顯然是把自己給說得興奮得意了。

    但褚驍開辟出新賽道，質(zhì)疑她：“都男高了，就做這些？”

    “那你還能干嘛？”方芮長這么大也只有學(xué)習(xí)這一個苦惱，學(xué)霸男友如果真的能被錢收買，那自然首當其地用來沖搞定最痛苦的事情。

    她穿著羅美香親手織的毛線衣，胸前是一只可愛的小熊，疑惑睜圓的眼睛如出一轍，可愛單純，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答錯了另一種形式的男友版“送命題”。

    褚驍頭一次對自己的容色產(chǎn)生懷疑，但又迅速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把她不標準的答案歸咎于她氣人的功夫與日俱增，當然也有自己出題超綱的原因。

    “方芮，能不能有點志氣?！蹦罅四笏指袠O佳的臉頰，默默下定決心要幫她拓展知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