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辦公室，方芮后知后覺地開始不好意思，邁開步子想逃回教室。

    “跑什么，”褚驍出聲，“商量一下?！?/br>
    方芮不得不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不敢抬頭。

    走廊來來回回地經(jīng)過了幾個學(xué)生，兩人長相突出，又一起從辦公室出來，方芮還紅著一雙眼睛，更是招得人忍不住地來回看。

    褚驍無奈，再陪著方芮在這站著，明天怕是要變成校園新聞，于是拽起女孩細白的小臂，拉著人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又“噔噔噔”地爬上了最頂層的小瞭望臺。

    這里鮮少有人光顧，因為曾經(jīng)有學(xué)生學(xué)習(xí)壓力過大，試圖從這里跳下去過，學(xué)校當天便找人把看臺用防盜窗封得死死的。

    二人站定，方芮迷惑：“你拉我到這來干什么？”

    “商量我們怎么互幫互助?！?/br>
    方芮更迷惑了：“那直接在教室坐下來說就好啦，為什么要在這兒？”

    褚驍一時也回答不上來，看著眼前的女孩因為哭過而變得粉粉的眼皮，眼睛濕潤瑩亮，rourou的臉頰也彌漫著一股紅意，像一顆水蜜桃，掐一把便會流出甜香的汁液。

    “好可愛?！瘪因斎滩蛔〉男脑骋怦R。

    “教室大家都在學(xué)習(xí)，不想吵到別人?！瘪因斚肓讼氲莱隼碛?，松開方芮。

    方芮用手環(huán)住被他抓過的地方，心里再次驚嘆褚驍?shù)氖趾么?，圈住她的小臂輕輕松松，確實如劉佳寧所說，感覺能被他一拳打死。

    褚驍握了握突然變空的手，也不再浪費時間，大課間就30分鐘，快要上課了，便簡單和方芮說了下自己的想法：周日下午找個地方坐下來互相解疑，這之前先總結(jié)好問題到時候可以節(jié)省些時間。

    方芮連連點頭：“那周末我們?nèi)W(xué)林街的那家肯德基吧”

    褚驍眼皮一跳，看方芮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用詞，只輕輕點了點頭：“周日下午1點見。”

    鈴聲在這時響起，兩人快步下樓進了教室上課。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10點下課，劉佳寧和方芮收拾好書包一起走出教室，下了一層樓和等在拐角的陳瑾碰上面，三人閑聊著往校門口走。

    “可可，你可要抓住機會一舉拿下年紀第一?！眲⒓褜幰呀?jīng)知道了方褚二人組隊的事兒，一天緊繃的學(xué)下

    習(xí)下來，總算找到時間向方芮傳授自己的“真經(jīng)”。

    “什么機會？”陳瑾疑惑。

    “女孩子說話，男的不要插嘴。”劉佳寧慣性地去堵陳瑾的話。

    方芮因為這事兒一下午都有點兒心不在焉，一想到今后會有很多機會和褚驍私下接觸，既緊張又興奮，擔心因為做不出題笨到褚驍，又希望利用這個機會拉近二人的關(guān)系，但又覺得這個希望渺茫。

    褚驍?shù)挠⒄Z成績可不差，只是不是最拔尖的而已，李曉津那么說其實也不過是找個理由讓方芮心里好受一點兒，本質(zhì)上還是褚驍在一對一地幫助方芮。

    想到這兒，方芮又開始鄙夷自己，都什么時候了，還想這些，就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不辜負老師的一片心意。

    株寧這個小城就這點好，拐個彎兒碰到的人里邊兒十個得有兩個多多少少有點關(guān)系，李曉津其實是羅美香以前的學(xué)生。

    羅美香性格熱情，對待教學(xué)也態(tài)度飽滿，任教期間關(guān)愛學(xué)生，學(xué)生們都很喜歡她，李曉津便是在她的影響下變得熱愛英語，并順利考取了這個方向的大學(xué)，畢業(yè)后也到了城西任教。

    嚴羅二老帶著方芮在學(xué)林街安家之后，方芮又碰巧進了李曉津的班級，一碰面，場面便歡快異常，方芮本身就性格討喜，雖然不是那種積極表現(xiàn)的學(xué)生，但上課認真，也從不給老師惹事，踏實努力，李曉津便越發(fā)地喜歡她。

    劉佳寧和陳瑾二人嘻嘻哈哈地打鬧一陣，才發(fā)現(xiàn)方芮一臉心事地一言不發(fā)。

    “怎么了，可可?！眲⒓褜幣牧伺姆杰?。

    “沒事兒，就是最近一直沒考好，心情不好。”方芮回過神，沖二人笑了笑。

    陳瑾沒心沒肺道：“急什么，還有近兩年的時間呢，我都不急你有啥好急的?！?/br>
    劉佳寧一聽就不樂意了，兩人又開始拌起嘴。

    方芮看著兩個認真吵架的好友，心情也變得沒那么壓抑了，把煩惱拋之身后，喊道：“別吵了，等下去我家吃關(guān)東煮！”

    “啊啊啊啊，就知道可可最好了！”劉佳寧尖叫著撲在方芮身上。

    校外昏黃的街燈照在三人身上，影子被拉長互相迭在一起。

    一道推著自行車的身影遠遠地墜在三人身后，褚驍探究的目光落在陳瑾身上，這男的似乎一直都和方芮關(guān)系很好，已經(jīng)看到好幾次兩人有肢體接觸了，甚至還經(jīng)常給方芮送早餐，褚驍一時說不清心理是什么滋味。

    看前邊的幾人拐進那條熟悉的小巷了之后，褚驍把書包甩上肩，腳下一蹬，黑色車身便載著少年駛離了學(xué)校。

    剛剛回到家，外公外婆已經(jīng)睡下了，褚驍吃完外婆溫在保溫盒里的蝦餃，收拾完碗筷，輕手輕腳地進房間，摸開燈，拿上睡衣進了房間里的浴室。

    打開噴頭，一整天的課下來，饒是褚驍也感到身心疲憊，溫水淋在身上仿佛也帶了涼意。

    把排列組合的單詞和變換的公式趕出大腦，褚驍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天的一幕，少女的骨架纖細，但每一處都攀附著一層白rou，比他見過的那些干瘦的女生都要多一份說不出的味道，校服敞開的領(lǐng)口是他從未探索過的領(lǐng)域。

    褚驍搜刮大腦里儲存的詞匯，最終想到了“骨rou勻?！彼膫€字。

    高中女生已經(jīng)到了愛美的年紀，即使是學(xué)霸班，褚驍也時常能聽到班上的女生為體重臉蛋煩惱，一會兒是腰上多了二兩rou，一會兒是臉上長了顆痘。

    褚驍?shù)故菑奈慈徱曔^這些，平時和年級里的同學(xué)、好友打球的間隙，或者窩在家里一起打游戲的時候，男生會互相討論班上的女同學(xué)，葷素不忌，言辭語氣間春意盎然，甚至下流齷齪。

    褚驍都默默聽著，沒興致參與他們的討論，看過幾次好友分享的A片，再結(jié)合課本上學(xué)到的生理知識，偶爾晨起莫名的勃動，褚驍也都任其消下，燥意止不住了才會自己動手，但每次自慰后都有股散不去的空虛感，并沒有其他男生追逐的飄飄然升天的快樂，他也就失了對這事兒的好奇和專注。

    然而此刻，褚驍想起“方芮”兩個字偶爾出現(xiàn)在那群男生里的形容，心頭怎么也平靜不下來，噴頭的水仿佛也變得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