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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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一點就要留疤了,你這是怎么傷成這樣的?”醫(yī)務(wù)室的年輕女人沖洗著林星手上的血,面露不解。 已經(jīng)是第三遍回答了,“水果刀?!?/br> 女醫(yī)生沒有細究,“削水果也不可能傷成這樣啊,你太不小心了?!?/br> 重復(fù)的工序,涂抹碘酒,纏上一層又一層的純棉紗布。 “好了,要注意近期不要碰水。” “以后要小心點,再長一點就要縫針了。”醫(yī)生一邊合上醫(yī)藥箱,一邊囑咐。 林星靠在椅子上,動了動手指,感覺到失血過后指尖微弱的麻。 “醫(yī)生jiejie也幫我看看唄?!敝茏由涕L腿交迭,理所應(yīng)當?shù)靥岢鲆蟆?/br> 醫(yī)生看著眼前帥氣逼人的小伙子,停下了整理就診臺的手,說,“你好好的要看哪里?” “我被人用書砸狠了,心口疼得厲害,多少也得輕傷十級。” 周子商從上到下一粒一粒解開扣子,露出了胸膛的紫青部位之后,又把上衣完全脫下搭在椅背,整個上身完全暴露在年輕醫(yī)生面前。 大學(xué)畢業(yè)沒兩年的年輕女孩子,看到眼前肩膀?qū)掗?,腹肌分明的大男孩,翻出了聽診器,按照程序發(fā)問,“心臟痛不痛?。俊?/br> “鉆心的痛?!?/br> 醫(yī)生聽了一會兒,“你這個心率正常啊,按理說心臟不應(yīng)該會疼啊。” 醫(yī)生繼續(xù)發(fā)問,“有既往病史嗎?” 林星抬眼看去,周子商胸前有一塊淤青,顏色較深,他轉(zhuǎn)過頭和她對視,“沒有,但我就是難受?!?/br> 女醫(yī)生戴上手套按上了心臟上方,“這里疼不疼?” “不疼?!笨粗中恰拔揖鸵桓膘o靜看著你裝”的表情,周子商下意識說出了真話,“不疼?!?/br> “那就沒事了。你這個應(yīng)該就是外傷,內(nèi)服外用點活血化瘀的藥兩天就散了?!?/br> 椅子離得有點近,旁邊人赤著上身散發(fā)出的熱氣傳過來,即便對于身體的痛感不敏感,但整個左手都流失了力氣,林星沒有移動椅子。 女醫(yī)生在病例單上龍飛鳳舞開了藥方,起身去隔壁拿藥。 周子商抓過林星右手按在淤青部位,“看到了嗎,你的杰作?!?/br> “好,抱歉。”林星語氣不咸不淡,很是敷衍。 周子商右腿腳踝搭在左腿膝蓋上,抓著林星的右手不放,林星動了動,被握得更緊,“可以先放開嗎?” 周子商跟聾了一樣,女醫(yī)生高跟鞋已經(jīng)在外面走廊響起,聲音不斷逼近,林星探出指尖在淤青部位用力按下,女醫(yī)生進門前,周子商松開了手,林星趁機收回。 “這個口服藥,一天三頓,一次兩粒?!?/br> “噴霧是每天一次,先噴紅色的,再噴白色的?!?/br> “好的,謝謝美女jiejie?!?/br> 動動嘴皮子的功夫,周子商不介意說句好聽的。 “我有點頭暈,能在您這兒歇會兒吧?!?/br> “可以,后面有床。你們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就行?!?/br> 女醫(yī)生離開了。 食困癥作祟,林星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耳邊是周子商拆包裝的聲音,困意漸漸襲來。 手里被塞了冰涼的噴霧瓶,林星又睜開了眼睛,周子商開口,“給我涂藥?!?/br> 林星找準噴霧出口,按下按鈕,細密的藥水打濕了周子商的胸膛。她拿起另一瓶,重復(fù)相同的動作。 放下藥水,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溫?zé)岬暮粑蛟趥?cè)臉,和昨天中午被他壓在身下的氣味如出一轍。 林星睜開眼睛,“你現(xiàn)在的距離讓昨天的抱歉好像是我的錯覺一樣。” “原來你還記得?!?/br> 周子商發(fā)現(xiàn)她眉尾有顆黑色的小痣,兩條眉毛毛流感很強,單看她的眉眼,有種具體的生動。 “那你記不記得,你喝醉了之后的事?!?/br> “是因為那些事,你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嗎?” “你怎么知道?!绷中菙Q眉轉(zhuǎn)頭,撞進了周子商的一對深不見底的黑眸。 他微微離遠了一點,“看來你中指的傷,確實是你故意割的。” 林星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詐自己。 周子商善于抓住他人話里的漏洞,前天晚上她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還在腦海里,中午站在那里,手指不停流血,還有空關(guān)心哭泣的許清清。 眼前的這個人,身上好像有許多秘密。她大概不像林父林母表現(xiàn)出的那么受寵愛,從她的反應(yīng)來看,也沒有多少孺慕之情。 “你接近焰歌,有什么目的?” “害我拐三條街買創(chuàng)可貼,你割破自己的手指,就是為了讓他心疼嗎?!?/br> “今天的事他會給你解決掉,那幾個人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家里倒臺也就是兩個月的事,也絕無可能有機會報復(fù)你?!?/br> “所以,你今天有恃無恐?!?/br> “那天在火鍋店,你是在和他打電話吧,想他想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寫不動作業(yè),我看你吃得挺開心啊。怎么我親你的時候,你也不躲?” “你和你的秦越哥哥曖昧不清。你現(xiàn)在和焰歌在一起,怎么,還要玩腳踏兩只船的戲碼嗎?” “你敢讓焰歌知道你的破事兒嗎?” “你知道他知道了你會死得多難看嗎?” 林星忽的笑了,她看著周子商,眼神涼薄,“那就讓我死得很難看吧。你似乎知道一切,你的心就是你的世界?!?/br> 活動了下左手的指節(jié),屈起四指,唯余被包扎的部分露在外面,她沖周子商比了個中指。 氣氛劍拔弩張,褚焰歌推門走了進來。 抽出椅背上的上衣扔在周子商頭頂,“你要點臉?!?/br> “老子在抹藥”,說話間周子商套上了襯衫。 褚焰歌抬起林星的左手看了一眼,就著林星仰頭靠在椅背上的姿勢朝她的唇親了上去。 他伸了舌頭,他居然伸了舌頭,憑什么。周子商在心里想。從褚焰歌的側(cè)臉,可以看到他的舌頭在翻動。 衣服穿好后,他的好兄弟也結(jié)束了舌吻,周子商摳下六顆藥,一股腦咽了下去。 但開始咳嗽,這時褚焰歌才似乎想起了他,接下一杯水遞了過去,也沒忘給他的小女朋友接上一杯。 掀開他的衣領(lǐng)看了一眼,“這么點兒傷還吃藥,你好意思?!?/br> “疼啊?!?/br> “你哥打你了?” “床上的傷。”周子商瞥向他,故意挑起一側(cè)的眉毛。 “許清清呢?”林星看著褚焰歌。 “她回寢室了,你要去找她嗎?”褚焰歌蹲在她面前。 “你對那三個人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br> 林星看他面色無虞,站起身,“我先走了。” 褚焰歌攬上她的一側(cè)肩頭,簡短的介紹,“我兄弟?!?/br> “兄,弟?!绷中窃谏嗉鉂L過二字,沒有看周子商,嘴角彎彎勾起隨即就放下,如同一陣風(fēng)離去。 “解釋下,什么時候的事?” “年初。” “深藏不露,現(xiàn)在才跟我說”,“你不想想她的企圖?” “她從沒過問過我家的事,我在第一次看見她就喜歡她了”,“商子,我是認真的?!?/br> 周子商摩挲著噴霧瓶表面,“行?!毕袷钦f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