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那人不能是究東
上課鈴聲響起,眾人紛紛回到座位上,卻掩飾不了內(nèi)心的激動。 先是姜蕎茵和徐究東分手這事傳得沸沸揚揚,cp粉心碎哀嚎,其他人亦是處于震驚中,卻搞不懂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路质帧?/br> 各種謠言眾說紛紜,其中徐究東腳踏兩條船這類的謠傳最多。 徐究東的粉絲因此炸了,紛紛站出來護航闢謠,他們的校草才不是這種人。 總之兩家粉絲互相在撕逼,誰也不讓誰,很熱鬧。 再者讓眾人震撼的是姜蕎茵的改變,褪下了甜美可人的形象,換上的是率性蕭颯的風格,特別是那兩簇櫻花粉的挑染很受注目。 又颯又美,配上那張精緻臉蛋更顯質(zhì)感,女孩們紛紛讚嘆。 姜蕎茵就算做了改變?nèi)藲夥吹乖黾?,她本人亦挺驚訝,更是樂于做自己。 徐究東本來就很自我,故他壓根兒不在乎這些,現(xiàn)在他最在意的只有溫朔,前前后后跟的緊,怕丟失似的一刻也沒離開視線。 很夸張的行徑,溫朔快被他煩的抓狂。 回想起方才,當他說完那句話時,徐究東忽地將他拉進巷子里,一手撐在他的側(cè)邊,一手捏住他的下頷,嗓音慵懶的于他耳邊低語,「如果要我別搶那就揍我一拳,這樣我便明白你的意思?!?/br> 溫朔錯愕抬眸,兩兩相望半晌,徐究東這才滿意退開。 好不容易撿回的心跳再次漏了拍,溫朔愣神的被他牽著手走進捷運站,聽到周圍傳來嘈雜的聲音這才猛然回神,趕忙抽離自己的手。 徐究東神情略感失落,但顧慮溫朔可能會在意他人目光的感受,倒沒再有任何動作,只用指尖輕輕觸碰他的掌心。 溫朔最后仍沒動手,理智和真心正在背道而馳,他快拉不住韁繩。 所以他煩躁的朝身后這人壓低嗓音罵,「滾,離我遠一點?!?/br> 「不行?!?/br> 類似的對話前前后后已重復(fù)了好幾遍,溫朔快找不到詞匯來趕人,只好加快步伐進入教室。 瞿溙本在和其他人玩鬧,一轉(zhuǎn)身便瞧見溫朔冷著一張俊臉進教室,而緊跟在他身后的徐究東神色倒是愉悅的很,太過反差的強烈對比,讓他停下了動作走向這兩人。 吳廷永亦發(fā)現(xiàn)了,他隨著瞿溙上前,率先開口問溫朔,「咱們學霸發(fā)生何事了?臉色好差。」 「沒事?!箿厮菲v的搖了搖頭,不愿說。 吳廷永和瞿溙對望一眼,示意換他問。 于是瞿溙上前搭徐究東的肩問,「究東,你又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開心?」 徐究東一聽好委屈,「我沒有,想逗他開心都來不及了,哪還敢惹他不快?!?/br> 溫朔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瞿溙來回打量兩人一陣后,忽然明瞭。 他用眼神詢問溫朔,他在追你? 溫朔竟然看懂了,先是搖頭又點頭。 瞿溙這就看不明白了,皺眉。 溫朔似乎在憋笑,瞿溙感覺被他捉弄了,索性把人拉了出去,不顧后方吳廷永的叫喚。 「阿溙你去哪?寒假作業(yè)不是還沒寫完嗎?」 「溙哥,作業(yè)還沒寫完呢?!箿厮酚朴普{(diào)侃他。 瞿溙嘖了聲,「我去,這小胖子喊那么大聲是怕別人聽不著嗎?」 停下步伐,見四周無人瞿溙劈頭就問,「他在追你?」 溫朔趴在陽臺欄桿上,淡淡說了句,「也許是吧。」 「開竅了?」 溫朔偏頭想了下,「不清楚,有可能只是一時興起?!?/br> 「喔,那你呢?」 沉默片刻,溫朔才悶聲啟口,「被分手了?!?/br> 瞿溙先是一愣隨即瞭然,他拍了拍他的肩,老氣橫秋地說,「下一個更好。」 溫朔笑了,卻是輕輕落下一句,「但那人不能是究東?!?/br> 他不做沒把握的事,包括愛情。 忙碌了一日終于迎來放學。 同樣的四人,同樣的笑鬧聲,很快的溫朔將無法再感受到彼此間的歡樂氛圍。 捨不得的情緒逐漸發(fā)酵,溫朔走上前勾住兩人的手臂。 吳廷永和瞿溙互看一眼,微微一笑。 瞿溙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會再去找你玩?!?/br> 「我也是會想你的?!箙峭⒂琅牧伺乃暮蟊场?/br> 溫朔紅著眼眶點頭,他亦會想念他們。 徐究東默默跟在他們身后,同樣覺得難受。 一個月后,原本的四人行將少一人,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將沒了溫朔的身影,再見面時大抵得好幾個月,甚至幾年后了,但他們相信未來某天一定會再見面。?當溫朔走出校門時,驀然愣住步伐。 過往的場景同今日交疊在一塊,熟悉的嗓音和人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陽光落在他的面上,柔和溫煦,如他這人一樣,叫溫朔瞧著有些恍惚。 可惜今昔已別,他悵然若失的喊了聲,「和然哥?!?/br> 蕭和然走上前來,微垂首望他,依舊是那張好看的笑顏,「我來接你了?!?/br> 溫朔點頭含糊嗯了聲,隨后朝后方三人揮手道別,「我有事先走了,明天見?!?/br> 徐究東這一次沒再跟上,杵在原地靜靜看他們離開,雙眸覆上淡淡憂傷。 正當他要轉(zhuǎn)身隨瞿溙和吳廷永離開時,溫朔卻奔了回來。 他拉住徐究東的手臂,把家里鑰匙遞給他,「沁姨今天加班所以去我家吃飯吧,自己開門進去,跟我媽說一聲我晚點回家。」 交代完畢后,他就又奔回蕭和然身側(cè),留下徐究東一人在原地愣神,緩緩勾起唇角。 「走了。」瞿溙在后方催促著。 徐究東樂呵跟上,方才的鬱悶瞬即一掃而空。 另一邊,蕭和然帶著溫朔去了平時常去的咖啡廳,挑了溫朔向來喜歡的位子坐下。 蕭和然記得他喜歡坐在窗邊,喜歡夕陽西下時染紅河堤的景緻,喜歡偏甜的咖啡,也喜歡吃小甜點。 他總是將這些細節(jié)都記得很清楚,一滴點也不遺漏。 點好餐后,蕭和然才輕聲問,「這幾天還好嗎?」 溫朔愣了會兒搖頭,「不好,見到你更覺鬱悶。」 蕭和然低頭苦澀一哂,「其實我也是?!?/br> 「那你還自找苦吃?!顾沉怂谎?。 「因為我不想和你斷絕關(guān)係,當不成情人還是能當朋友,況且我還有一些資料要拿給你?!故捄腿粚Υ郎厮返膽B(tài)度,確實如朋友一樣輕松自然。 溫朔投以困惑眼神,「什么資料?」 蕭和然從袋子里拿出一大疊資料遞給溫朔,「我之前提過的,我有認識一位日本朋友,他住在臺灣,是個很熱情的人,我大略跟他說了下你的狀況,于是他便找了日本高中課本給我,并大略將課程內(nèi)容翻譯講解給我聽,花了一點時間細細了解后,除了國文以外,其他科目的學習內(nèi)容有不少相似處,于是幫你做了資料統(tǒng)整,雖然是中文但仍方便做學習?!?/br> 「另外,高三后的升學壓力很大,大學就讀的科系也蠻廣泛,得謹慎挑遠,所以我把這位朋友介紹給你,倘若有任何疑問都可以跟他請教?!?/br> 蕭和然神情肅穆,一字一句道的詳細,就怕溫朔去了日本后得辛苦好一陣子,所以盡自己所能給予他幫忙。 大概是太過用心,溫朔眼眶一陣酸澀,凝睇蕭和然的目光始終沒移開,直至他抬眸。 蕭和然失笑問,「一直盯著我做什么?有認真在聽嗎?」 溫朔沉著嗓音問了句,「能把你追回嗎?」 拿筆的他手明顯頓了下,笑容逐漸加深,「可以,等你把徐究東自你心中剷除的那一日,我讓你追回來?!?/br> 聽到這三個字溫朔就是一陣心煩,「別提他了?!?/br> 「無論好壞,他在你心中仍有一席之地?!故捄腿簧焓秩嘀念^,「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br> 溫朔將他的手拉下,輕輕捏著他的指尖,「如果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呢?」 蕭和然垂眸,既然當初選擇退出,就不會再想還有如果。 于他們來說這個假設(shè)已沒意義,溫朔現(xiàn)在以為的喜歡,興許幾年后會成了青春里的問號。 為何當初會答應(yīng)他的表白?為何當初會喜歡這人?為何那時失戀時會難過到似乎天崩地裂? 接著淡然一哂,并擁抱當下的美好,過往只成云煙,成了幾年以后殘存的模糊記憶。 人的心臟只有一顆,他能給予的愛亦只有一人。 所以蕭和然并不后悔,儘管痛徹心扉,放手才是最溫柔的選擇。 「溫朔,我比你想像的還要愛你,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br> 溫朔咬了咬下唇,就是明白才難過。 「別咬了,也別再多想,我們不會斷了聯(lián)系,仍繼續(xù)關(guān)心彼此,好嗎?」蕭和然捏了捏他的臉頰,笑著說。 溫朔輕輕點頭,「待我去日本后,有機會再來找我?!?/br> 蕭和然勾了勾他的手指,「好,一言為定?!?/br> 心里橫著的那道墻總算慢慢在瓦解,溫朔也不再那么心傷。 換個方式相處罷了,他們?nèi)允潜舜说男撵`支柱。 很幸運的,幾年過后亦沒變,依然如初。 直至夜幕低垂,蕭和然才將人送回。 溫朔打開門入屋,卻見廚房里有兩個人在一塊兒忙活。 困惑看向胡雪梨,只見她聳了聳肩,笑的愉悅。 當他站至廚房門口,目光被正在認真抄筆記的徐究東給吸引,他換上認真神情,同溫青宇學做菜。 溫朔看了好一陣子,斂下眼掩去不亦察覺的落寞。 忽然之間,他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