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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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來瞧一瞧看一看咯~” “…不成不成!,這位爺~這匹絲的造價便不止五兩金了…欸欸爺,別走呀,五兩金就五兩金,哎,給您了給您了,真是的,這價格連蠶絲本都進不來,真是賠死了——若是好您今后定還要帶人再來啊~” “祥料!祥料,好吃滴祥料,咯咯咯,康一康咯,異域來滴子然和咖麗…” “……” 車如流水馬如龍,大不過如此。 人群擁擠得幾乎摩肩接踵而過,一年一度的霓蘭節(jié)初始,前幾日喧囂的熱鬧也好似成為了陪襯,饒是綾杳來這青崖已有月余,但在這歡歌游燈之間,還是被這般的繁華深深所震撼。 黑暗之中,兩道身影深巷拐角的立在陰影處,一長一短的影子被燈火蔥蘢的余光拉出單薄的顏色,右側(cè)嬌小的人影此刻正氣呼呼地叉著腰,巷外的一道道人影擦著黑暗川流而過,卻無一人注意到此,而旁側(cè)紗布洇著血的高大身影端著手靠在墻邊,反倒卻是一臉?biāo)究找姂T般地悠哉游哉。 “不行…姑奶奶這就回去砸了那個破醫(yī)館?。?!” 小姑娘氣勢洶洶地捏著粉拳正欲往回走,回眸間卻正巧撞見某個男人確乎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無謂表情,臉上就差寫著‘看吧,你還不信’幾個大字,綾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若非她走之前某個男人傷口突然迸裂,看上去一副失血過度、虛弱得要死要活的模樣,她才懶得熱臉貼冷屁股! 那種情勢之下面對男人戲院當(dāng)家花旦級別的演技,綾杳一度覺得若是她狠心一走了之,男人勢必下一秒就慘白地死在她面前,給她以一生的道德譴責(zé),讓她的良心一輩子都不得安寧,更甚于若是缺胳膊少腿的,怕更是要下半輩子訛上她騙吃騙喝…兩人此番又不好再回去找古麗如何,于是某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花錢消災(zāi)的途徑。 問題的確很大。 待到綾杳強拉著某個堅決不進城的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尚在營業(yè)的醫(yī)館之時,她方才明白這花錢消災(zāi)的解決方案不僅出在她沒有錢并且不能用玄桓的名字賒賬之外,還有男人初始抗拒進城的那個理由。 兩人幾乎是剛一照面就吃了醫(yī)館的閉門羹。 狠狠蹭了蹭鼻頭上的落灰,揚起的沉灰令小姑娘狠狠連大了幾個大噴嚏,孰知旁側(cè)之人卻仿佛早便預(yù)料到般始終一言不發(fā),不信邪的她一路拽著男人抄小路幾乎轉(zhuǎn)過了城內(nèi)大半的醫(yī)館,便還強行敲開了幾家早便歇業(yè)的,孰知對方一見到他們的裝束便都好似碰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晦氣玩意兒般一臉厭惡地驅(qū)趕之,繼是匆匆忙忙地皺著眉關(guān)上了門,更有甚者還往他們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若非男人死死拽著她不要惹是生非,她早便連人帶門一齊暴打一通踩在腳下了。 “霓蘭節(jié)是伊波族的圣節(jié),今日自是不容他們眼里的不祥之人。” 男人在黑暗中的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仿若這般人人得而趨之的不公在他的眼里早便司空見慣,起不了什么波瀾。 “什么不詳!”小姑娘氣哼哼地指向街對面燈火光明之中那正與客切磋還價,滿臉笑意的異族面容:“那異族人不還是能正兒八經(jīng)地做生意!” “分明是針對你我!” “異族人自然可以?!蹦腥颂ы?,一清一濁的異瞳中倒映出斑斕街燈彩舞之中斑斕的光火:“叁分利的高額賦稅,他們趕著巴結(jié)還不及,如何會趕?” “所謂的不祥之人不過是背叛者與異族血脈相融的混血兒罷了?!?/br> 綾杳一霎那仿佛才明白那些醫(yī)館之人見到穿著異族女子服裝的她,加之明顯便是混血兒的男人的厭惡感緣何于此。 當(dāng)前的和諧相處不過源于異族客商的妥協(xié)與所帶之而來的巨大財富。 當(dāng)這一切金玉其外的遮羞布被扯去,人們心底的痛恨和厭惡其實從百年之前的‘倭族之亂’至始就未曾停歇。 人們厭惡背叛者,而本族女子也并不會著異族服飾,一切的機緣巧合之下,不知情的小姑娘顯然而然被當(dāng)成了百年后依舊執(zhí)意‘叛族’的成員之一,與有異族血統(tǒng)的男人相結(jié)合,自然少不了人們的厭惡與唾棄。 綾杳稱之為—— 可以理解,但不能不生氣! “這是什么狗屁迷信!”小姑娘氣得就差腦袋冒煙,隨腳將腳邊的碎石子踢飛,狠狠在旁側(cè)的墻上砸出幾個坑來,然孰知話音未盡,眼前的人群不知為何忽而sao亂起來,慌慌間的避讓很快就將人擠人的狹窄街道上清出一條頗是干凈寬敞的空間,人群兩側(cè)的分立之處,兩人混亂間竟也隨波逐流地不慎卷入了人群之中,待至綾杳反應(yīng)而過,那由遠及近的樂鼓聲轉(zhuǎn)過街角須臾而至,遠見著,那中心被十二人高高抬起的神像旁似乎還有花童分立兩側(cè),往外拋灑著塞外貧瘠之地罕見鮮花花瓣。 人群若波起的潮涌般朝著那抬著的泥塑神像沿街不斷拋灑著錢幣,更甚有虔誠者屈跪下拜,雙手合十嘴里不斷念叨著什么。 “這是迎神,是霓蘭節(jié)最盛大的活動?!?/br> 那高大的神像緩緩愈近,身側(cè)的人群便更是sao動擁擠,人群之中綾杳相比于邊塞之人高大的身軀本就嬌小的個子更是不占優(yōu)勢,霎那間便被一堆人群聚集的汗臭狐臭擠得東倒西歪,差點跌倒之時好在一道突如而來的大掌恰穩(wěn)穩(wěn)扶住了她的后腰。 “迎神?”綾杳方還在氣頭上,下意識嘟囔,“這又是迎的什么狗屁神?” 然還未等話音落下,神像一路已至近前,近而觀之,面前略顯呆板的肅穆神情與她在中原之地所見的神像并無什么不同,小姑娘正墊著腳尖躲在人群后看著熱鬧,孰知面前之眾忽而朝著那游街的神像刷刷下跪,突兀間,兩道本就不甚顯眼的身影一下成為了眾矢之的。 人群一下轟然炸開。 還未等綾杳反應(yīng)而過,一道黑影便疾快地朝著她的面門狠砸而來,小姑娘下意識側(cè)頭躲過間,再度清晰的視線之中,一張張滿是厭惡嫌棄憤怒的臉辱罵著、隨手抄起各種雜物紛紛向他們砸來。 “…什么晦氣東西!——莫不是還想再被趕出城一回?!” “又是從哪混進來的狗雜種…!” “真是令人惡心!這等好日子沖撞了陛下…!” “垃圾……” “…….” 數(shù)不清的攻擊與言語辱罵霎那襲來,突如而來的變故令綾杳有些發(fā)懵,尚未得其意間下意識回眸望向身后之人,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小刀旋著利刃混在那無數(shù)朝他們砸來的雜物之中,夜風(fēng)中揚起的一縷青絲被圜轉(zhuǎn)著輕松斬斷,也同樣是那條手臂…可眼前一黑,小姑娘繼是被一道大掌狠狠摁入面前之人寬厚的胸膛之中。 …是太陽曬過的味道。 周圍的辱罵聲很是嘈雜,她卻只聽到了胸膛的悶震間帶起的熟悉的聲音: “我們該走了?!?/br> 男人的聲音很是平靜,仿是這般難聽的辱罵來說對他也很是尋常。 …就像他們一路吃不盡的閉門羹。 小姑娘像是在懷中霎那安靜下來,男人微微斂眸,側(cè)身間隨手用那染著血,如今已然被深深割斷的繃帶掩住新傷,欲走之間,懷中之人卻突而卯足勁一下掙脫出來,揮手的靈力便將那來襲的雜物霎那掃了個干凈。 而自顧遠去的神像并未應(yīng)這般的sao亂有何改變,一如那居于九重天之上,虛偽地只顧自己喜怒利益的神,從不問世間扭曲的悲喜與離苦。 靈波一震,綾杳卻是凌空抓起腳邊那把沾著血的利刃往那人群深處狠狠一擲,一陣抽氣驚呼間,便只見那泥胎彩塑的神像的一只胳膊應(yīng)聲而斷,重重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而那幾個抬轎人也似霎那驚詫之間未曾站穩(wěn),手忙腳亂地之中,那本就殘損的神像也東倒西歪砸在了青石板上,霎那裂成了好幾塊,露出內(nèi)里塑形的泥料與稻草。 “呸!姑奶奶今日就砸了你個虛偽做作的草包神!” 小姑娘仿佛終是出了氣般心情大好,孰知胳膊一緊,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男人硬扯著拋出了叁大步—— “快跑!” “欸欸欸!…我的娘欸!” 奔跑回眸間,方才兩人所站之處已站了數(shù)十拿著鋒利長刀的碩型大漢,一路聞聲而來的群眾亦也怒氣沖沖地手拿各種家伙事,霎那將一條窄窄的小巷擠了個水泄不通。 —————— 無獎競猜:那么杳杳砸的是誰的神像呢_(:*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