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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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雩岑懷里抱著一堆零零散散的小玩意,思緒卻是發(fā)著懵,手里抓著許久的糖山楂一口未動,太陽明晃晃地曬著,尚未走出幾步路,其上化掉的糖稀已然粘稠得沿著紅彤彤的山楂皮往下淌。 直至掌心微覺黏糊時,小姑娘才一個愣神反應(yīng)過來,忙伸舌去舔,誰知旁側(cè)屈身而來的身影卻是更快,當(dāng)著她的面搶先含下頂頭最大的那個山楂后,竟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側(cè)臉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唇舌交纏間將那粒裹著糖稀的山楂丸哺進了她的嘴里。 星幃雖較其余兩國民風(fēng)開放,這般大街上的接吻,還是瞬間將眾人的目光匯集,似還能聽到人群唏噓抽氣間,一些頗為蒼老的聲音拄拐敲地,指責(zé)‘世風(fēng)日下’的憤憤之聲。 又羞又氣,甚至顧不得拉上丟人現(xiàn)眼的男人,雩岑抬腳便光速擠出了圍觀人群,低著頭完全不知看路是何物,直直向前跑沒了影。 然如此在不到叁個街角的拐口,一只從深巷中突而伸出的腳卻將幾乎要把頭埋在地上走路的她直接絆倒,手中的小零碎包括那串已然化得差不多的糖山楂啪唧摔落了一地,小姑娘心里咯噔一聲,一道早已算好倒向的手卻早已順勢環(huán)上了腰際,抱著她摔入了深巷的陰影中。 她撞進一張臉不紅心不跳的厚臉皮里。 “放開!” 面色一沉,雩岑發(fā)力想要掙脫,卻被男人死死梏在懷里。 零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還走在她的前頭,甚至算好了她會胡亂走哪一條路,將她半路劫了下來。 “你總是下意識靠右行路?!毕袷菫榻獯鹚囊苫蟀?,男人抱著她沒頭沒尾地開了口,“孤親自己的夫人,算不得犯法。” 老臉依舊,解釋依舊是熟悉的理直氣壯。 說得好似上界的道理與規(guī)制都是他一手…好像還真是他一手制訂的。 雩岑想到一半,才發(fā)覺零隨這等性格自然不愿大權(quán)旁落,如今上界叁清勢力被擠兌,男人所及所管之處,莫不是成為零隨的‘一言堂’之地。 包括所謂為了上界儀容儀表的‘城中禁飛令’,又與那些城內(nèi)合法運營馬車的勢力,再大至她打車的‘滴滴飛雀’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聯(lián)系。 若論上界‘黑惡勢力’,腳踩正邪兩端的零隨恐怕無人出其之右。 究其所以然,男人始終對于一方勢力的打壓有著對癥下藥般的精準(zhǔn)打擊。 你善,我比你更善,世行險招,何事便都通通放在臺面上來講,一副笑臉相迎的模樣,卻但凡總有法子讓人下不了臺又撕不破臉,只得一步一步任其在勢力范圍內(nèi)擴張肆虐,如叁清;而惡,便簡單粗暴地比它更惡,用野蠻法子強行上位當(dāng)頭的手法簡直將前幾萬年廣被稱為‘罪惡之地’,眾仙避而遠之的芮棘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甚至于每年還能在‘樹文明,立新風(fēng)’的模范代表的激烈競爭中擁有強烈的競爭力,幾乎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簡直令人忘卻這地方不久之前還是茹毛飲血的惡犯聚集地。 只是某人向來是在人前極要面子的,除非故意打壓情敵,宣示主權(quán),平日就連普通小情侶上界勾手這件事都要斟酌幾分,只固執(zhí)又大男人地牽著她的手走在她身前小半步的距離,將可能碰到她的路人一一擋開,一副護仔的模樣,若說是夫妻,更像是父親帶著自家小女出門般地時時提防。 至于發(fā)乎情,止乎禮—— 那是不存在的。 雩岑望著跟前的面容,突而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真相。 零隨不要臉。 頂著不是自己的臉,大概這臉皮就可以放飛自我地飛灑了。 長眉珀目,不是什么風(fēng)流倜儻的花花公子哥,也并非那般風(fēng)神俊朗,在神族之中男人的容貌雖非濯黎驚艷,倒已然可以稱得上中上之等有余,在北尹時民風(fēng)爽朗,卻是拘謹(jǐn)有禮,走在街上人人能觀而看之倒也沒有大膽的敢上前sao擾,帶著零隨走至星幃后才知,何謂‘民風(fēng)開放’。 當(dāng)著她的面,湊近挨著男人主動求婚的女子她已見了不下十人,甚至于在男人表明自己已有家室之后,那些激動的少女已然排著隊自覺將零隨的妾位排到了幾十名。 以至于還有為誰做小十七、誰做小十八的位次當(dāng)街廝打起來的,待到這些人回過神來,兩人早已晃蕩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所以,這般愛排位次,愛叫哥哥—— 為何不去當(dāng)一百零八梁山好漢? 雩岑忍不住拈酸吃醋的后果,便是在某個清晨,驚叫跳起間發(fā)現(xiàn)自己身側(cè)睡了個完全不認(rèn)識的男人。 眉毛還是零隨的眉毛,眼睛也還是零隨的眼睛,甚至于五官排布都是一樣的,卻說不上來哪變了,又像是全都變了,平日就算擠在人群中依舊閃閃發(fā)光的男人搖身一變,平凡得像是隨手丟在了人群中,就直接淹沒得沒了影。 反倒令得雩岑這般在上界中長相平平、總是被遮掩在男人光環(huán)下的面容,干干凈凈地顯得在人群中頗為出挑,秉著處理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的思維理念,若不是她拼命反抗,恐怕她現(xiàn)下也已然被零隨灰撲撲地強行丑化。 雩岑掙脫不得,又走不得,只好鴕鳥地抿起嘴來一言不發(fā)。 “你近來心里想的都是別人,沒有孤?!蹦橙俗灶欁钥蓱z兮兮地控訴,卻不知放在平時頗為奏效的濾鏡,因為面容的問題效果大打折扣,卻還是不免讓小姑娘有些心軟,瞬然開始自我反思,近來的確自己因為心情不佳忽略了零隨許多。 “就連行房之事都屢屢拒絕孤?!?/br> …她可以收回剛才的心軟嗎? 雩岑自認(rèn)為臉皮厚,遇上這零隨這般老道的銅墻鐵壁也得甘拜下風(fēng)。 食過生rou的狼日日守著只肥羊卻大半月聞不到半點rou腥,素得都要開始吃齋念佛了。 雩岑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實際的大半部分,除卻她還未完全釋懷的心情之外,頂著那張陌生臉的零隨也頗讓人難以接受。 明明心里知曉對方便就是零隨,一旦親熱起來,依舊有些夾生的別扭感,甚至于在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她腦海中第一個飆起的卻是零隨易容后的面容,嚇得她霎時將某個剛剛上弦的男人一腳蹬下了床。 而在零隨眼里,總是將吃喝排在他前位的自己夫人,頭一回開始因為另一個男人食不知味,平價相等一下,簡直將對方都排在了他的前頭,就連對待往日喜歡的甜食都是一臉心事重重,雩岑雖未將璟書之死的罪責(zé)怪罪于他,但到底從心底令兩人產(chǎn)生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 趁著零隨注意力松懈的空擋,小姑娘趕忙掙脫,下意識便想溜之大吉。 “我要回去!” 被男人拽住,雩岑轉(zhuǎn)過頭去,卻對上男人波瀾的琥珀眸。 “你與孤的承諾…那場山火,便如此輕易做不得數(shù)?!?/br> 零隨的臉上滿是認(rèn)真,她卻突而啞然…這一路而來,男人為了令她心情緩和些,莫不何事何地都處處遷就著她,就連向來霸道的床幃之事也都是隨了她的意愿,包括今日本是可以直接略過暉城繼續(xù)前進,男人說要采買些東西暫住幾日,其實這一路,莫過于他為了討好她買的一堆零物。 他向來是不愛逛街的。 雩岑后知后覺。 就連零隨向來奉行的實用主義也為了遷就她煙消了去,他把她這段時日的一切看在眼里,他們因數(shù)次走散又再度相見的刻骨銘心,包括承諾的互不離棄… 結(jié)魂咒已失,若是她方才的逃跑又讓兩人錯失,她又該去哪里再把零隨找回來呢? 她突而有些后悔又后怕。 “對不起…” 小姑娘反手向下,主動握住了對方的大掌。 然哄鬧的人群卻乎令她倍感疲憊,雩岑低聲仍堅持道:“阿隨,我們回去好不好……” “條件?!?/br> “?” “你愿意繼續(xù)的條件?!?/br> 雩岑有些好笑,卻不知這男人何時如此愛往人堆里扎了,便隨口故意道:“好啊,除非你背我?!?/br> 其他人可做的事,他卻是做不得的。 零隨從某些方面可謂稱得上古板,就連大街上牽個手都羞羞掩掩,認(rèn)為拉拉扯扯不甚得體的人,又如何…… “欸欸????。?!” 話音未落,她卻被面前之人猛然一把背起。 雩岑還未反應(yīng)來,零隨已然背著她行出深巷,面色淡然地走在人群熙攘之中。 男人本就身材高挑,將她這般背起,本就不甚低調(diào)的兩人在人群中更是鶴立雞群,比方才當(dāng)街親吻招致的目光更為密集,零隨卻連臉色都未曾變化,自顧背著她一步一步向前逛去。 雩岑掙扎一番,男人卻是始終一言未發(fā),那雙手臂力道箍得緊緊得,牢牢將她固定在背上,小姑娘最后只得盡量靠在男人頸后伏低了身子,好讓兩人這般變得不那樣顯眼。 他們走過喧囂的人潮,走過繁華的攤集,又路過那當(dāng)街雜耍的戲團,雩岑本是會飛的,任何一個仙與神都會飛,已然與走路一般平常的事,然這般伏在零隨肩頭的視角,卻好似是任何時候都不一樣的。 真好…有人,正這般愛著她。 稱不上寬厚的背,好似托起了她的全部。 行道匆匆,待到黃昏唯暮,小姑娘只是乖乖伏靠在男人肩頭,小手從后環(huán)上零隨的脖頸,略去那行人探來的目光,這個世界,好似只剩下了他們。 “阿隨,我很開心?!?/br> 細碎的黑發(fā)與男人耳側(cè)的淺棕碎發(fā)廝磨,雩岑當(dāng)街側(cè)過臉來,貼著男人的臉主動印下一吻。 兩心交融,那層看不見的隔膜卻好似在無形之中,當(dāng)啷裂成了一地碎片。 且以真心換真心。 然雩岑當(dāng)下認(rèn)為這不過只是男人為了哄她的一場奇遇,卻不知這一背,已然漸漸邁過了盎然的夏,落葉的秋—— 直至在人族落下第一場初雪的時候,在布鋪門口等候許久的男人,依舊俯身熟絡(luò)地將她再次背在了身上。 細碎的雪,從初時的柳絮因風(fēng),再到一路漸漸的鵝毛飄灑。 雩岑小巧的鼻尖凍得微紅。 依稀著,好似一瞬回到了那年的寒漠。 依舊是在這樣的雪天,這樣的光景里,兩人本該平行的命運打結(jié)成一團,一齊落入了人族的冰河之中。 “阿隨,你看,下雪了。” 雩岑笑著,向著天空高高仰起臉,感受那冰雪飄融在臉上的奇異觸感,抱著懷里方買的布,將男人的脖頸深深摟緊。 “是啊,下雪了?!?/br> 又是一年的冬,而近在咫尺聳立入云的巨大山脈,人族與天族給它取了一個共通的名字,叫做不周。 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古稀的大荒,因為萬千生靈的活躍與辛勤,成為了這九州的繁繞中心。 細絮星點的力量,也能撼動那堅不可摧的大山。 雪愈下愈大。 街上行人寥寥,前頭回去的路已然漸漸被薄雪覆蓋,兩人行過之處,是飄零著的,一對又一對,踏過雪的痕跡。 雩岑未將斗篷的帽兜拉起,冷風(fēng)蕭蕭,寒雪漸漸,兩人相貼之處,保有那只屬于他們兩人的愜愜溫度。 漸漸的,飛雪飄忽,夾雜著料峭的風(fēng),彌留在來往行人的發(fā)絲間。 這地老天荒,這歲月更替,好似他們在雪中走著走著,便這般白了頭,攜手走過了一寸又一寸的時光。 “阿隨,何謂生死?” “萬物更替?!?/br> “之后呢?” “萬象更新。” “所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何出此言?” “因為我也會老會死啊?!宾пσ庥?,伸出一只手去,接那從蒼茫穹頂處無邊散落的雪色,“我曾想,若有一日,我即將年老色衰了,我一定前一步躲的遠遠的,讓你找不見我才好?!?/br> 仙會在壽命最后的一萬年或是幾千年間漸漸衰老,終以老朽模樣消逝于世。 零隨雖未上神,不與真神那般與天地同壽,但受其實力的影響,他的壽命依舊漫長到她無法望見邊際。 幾萬年后,他依舊容貌不改,風(fēng)華正茂,可她已朽朽老矣。 “可我后來又想,若是等我走了,你正好接續(xù)了其他的仙子日日相伴,豈不是給你騰了地方?…我得待到老,待到我死才好,若你將來變了心,我還可用我那老臉惡心惡心你。” “……”零隨起初不答,卻是之后斂了斂眸,輕笑道:“好。” “已有一妻,孤此生不會再娶?!?/br> “往后呢?” “往后便是亡妻,不該再娶?!?/br> “你這話說得太早?!宾п划?dāng)嬉笑隨語。 “孤卻嫌說得太遲,反讓我妻視若笑談?!?/br> 雩岑一愣,男人側(cè)過頭來,熟悉的琥珀眸淡澈得好似雪天的太陽。 “君王之道,若朝令夕改,何談威信?!?/br> 雩岑心頭卻猛然有些發(fā)酸,卻啞笑著在男人轉(zhuǎn)過來的臉上落下一吻,有些哽咽著輕道:“那我便等你?!?/br> “君令不改,若等遲些…改了也是好的。” 側(cè)耳伏在男人的背上,這句話說得很輕,飄薄到或許她自己都未曾聽見,隨著卷來的風(fēng)雪一齊吹散在冬日的氣息里,枯容的樹枝上空丫丫,崎嶇地站著幾只胖嘟嘟的鳥雀。 又是漫長飄雪的冬。 ……… 靠著緊閉的窗,雩岑放下手中的活,側(cè)身拿過手邊小幾上的剪子,將多余的燈芯剪短了些,燭火晃動幾下,屋內(nèi)霎時變得更亮堂了些。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寒冷的冬,更托顯室內(nèi)的暖意。 在人界待得太久,或許就連習(xí)慣于依靠燭火照明雩岑也漸漸忘了,上界還有持久明亮又環(huán)保的靈燈之事。 待到住到明日,他們便要再度啟程,登頂不周,不過是六七日的功夫。 從未與回到上界如此接近,兩人卻意外沒有任何的喜悅,抑或是,另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深深將她與零隨桎梏其中。 就像沒有人考慮過的往后,現(xiàn)下也沒有人再度提起。 心亂如麻,一如她無法給零隨往后的什么承諾,零隨不但身為天帝…又與濯黎共事,男人亦然不能光明正大將兩人目前的關(guān)系披露在外。 終點愈近,這般心慌的感覺便愈發(fā)充斥膨脹,催生之下,兩人幾乎日日在床笫之間抵死纏綿,像是互相反復(fù)確定對方的位置與溫度,唯有激烈飛濺的體液,互相交融的性器,與深入對方口中交纏的舌尖,才能令這等感覺有了片刻的舒緩。 雩岑在長達半年的路途之中也閑來自學(xué)了一些昔日都無甚耐心琢磨的女紅,一開始雖磕磕絆絆滿手是傷,待到度過‘萬事開頭難’之期后,倒也像模像樣能做些什么簡單的衣物,初冬尚好,再至深冬怕是刺骨。 零隨自失了靈力后本就怕冷,后來雖好了不少,但每逢這個季節(jié)的小姑娘思來想去,還是在今日白日央著男人一齊去裁了些厚實的布頭,想要在深冬到來前給零隨做一件合適的衣裳。 錢,自然是不缺的。 且不論當(dāng)時離開臨峣之時燕驍給了多少,再加上當(dāng)年零郁所給的那一大袋,恐怕支撐兩人淡薄的開支也是綽綽有余了。 成衣隨處可見,自家夫人縫制的衣裳卻是獨一無二的。 雩岑自裁了布回后便在小幾旁一直未休地忙活到了夜?jié)鈺r分,繡花針輕挑,婉轉(zhuǎn)地在衣料間穿梭,坐在厚被里捂了半晌的男人催了又催,燭火撲滅,不過半刻,高高隆起的被褥響起兩人交迭歡愛,晃動床架的吱呀聲。 雩岑緊攀著零隨肩頭,濃濁的氣息在兩人口齒間交纏,被褥黑暗之中,粗硬粉紫的roubang一次又一次抽插進出著小姑娘濕噠噠正不斷噴濺著粘膩yin液的嫩粉rouxue,前一次滿滿射入的白濁jingye在cao干中被一股股帶出,糾纏的嫩rou緊緊吸咬著男人的roubang,直至不知是多少次的沖刺cao弄后,深深插入宮口的馬眼再一次噴吐出濃白的精水兒,高潮之中的小腿緊緊夾著男人的窄腰,腳背繃緊,最終在兩人又一次的舌吻后深深睡去。 微微疲軟卻依舊可觀的roubang輕輕抽出,零隨熟絡(luò)地用一個特別雕制的小壺嘴般的玉蓋塞入xue口,將還未來得及滲溢而出的眾多體液通通堵在了雩岑的花xue之中,輕輕摟過纖腰,男人隨后將下巴輕輕墊在懷中之人的頭上,抱著她如往常一般,合上眼,一齊沉入了夢鄉(xiāng)。 然片刻之后,琥珀色的長眸卻是突而睜起,徑直側(cè)臉看向窗外。 一道人影閃過。 微微斂眸頓了頓,繼而抬手點上懷中之人的睡xue,雩岑呼吸漸沉,卻不知身側(cè)的男人已然輕輕起身,將被子掩實后,披衣抬腿走出了門外。 —————— (?)`ω′(ヾ) 抱歉抱歉來遲了,????打好大綱的一段劇情忘了個干凈,翻之前各種伏筆想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