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受祿
書迷正在閱讀:不再期待的下雨天、微風(fēng)不燥,竹馬徐來、火音派、選擇、那年我們,青春待續(xù)、她是你姐 GL、快穿之松蘿纏枝(1v1 H) (簡)、《穿到女尊做廢人凰太女》、出界(GL)、薄荷糖
翠柳煙衫一襲,折腰微步高綰。 面若夾桃,似瑞雪出晴;眸如明珠,仿春水蕩漾。 然如此美人,此刻卻是發(fā)絲凌亂地正喘著粗氣,毫無形象地幾乎要癱坐在地上,精心綰好的發(fā)絲也翹出幾絲不美觀的雜毛來,淺淡的粉脂氣夾雜著夏日清荷的薄香,然無端散出的潮潮汗味卻打破了一切令人美好的遐想,瑤池仙一朝落入云端,打翻了人間煙火的水墨畫。 “可…可算找到你們了。” 雩岑怔愣著還未答話,手心卻被強(qiáng)塞而進(jìn)一個被手汗捂得濕潮的小瓷瓶,瓶蓋一晃間悠悠從內(nèi)散出一股極為熟悉宜人的清香來。 “這是…?”不知為何,聞著如此熟悉的清香,小姑娘情不自禁摩挲了幾下秘色瓷光滑的瓶壁,心內(nèi)卻難得泛起了些許猜測。 繼而便聽池喬摸著后頸不好意思解釋道: “這…這是今年祭花的彩頭,我別人都沒送,只給你。” 小丫頭臉色紅紅,昔日臉上影響顏值的塵土、淚痕盡數(shù)抹凈,一顰一笑間,柔美而大方,即使眼角泛紅,稍還帶著方才哭過的痕跡,妝發(fā)之間倒莫有幾分昆侖女仙的境意,流仙裙擺的輕紗無風(fēng)自舞,隨著望來的夜風(fēng)拂過她的手腕,留下極盡溫柔的觸感。 “昔日那些看不起人的寨門貴女現(xiàn)下可一個個都得哭鼻子去!”池喬毫不在意自身形象地叉腰狂笑,“雖說今日本是投票制,我剛剛悄悄從爺爺那偷了個花盆往那一放,又隨意抓了點種子埋土里,一開始那群丑八怪還笑我,不想蕭何哥哥一眼便看中了我那盆,說是什么非花非霧又是花是霧,端有大千之境,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便選上了吼吼吼吼!” “……” 不愧是能把一點點茶葉炒到千金的富商,可真能胡說。 “那那蕭郎,可是有傳聞中的好看?” “自是比傳聞好看得多啦!”小丫頭又是一番邊手舞足蹈邊磕磕絆絆描繪的模樣—— “他差不多…差不多有我家墻頭的老棗樹一半這么高…”池喬蹦跳幾下給她比了個高度,“嗯...還有皮膚,像是我家米缸里的白面那樣白呢!” “身上的衣服也華貴得不像樣,那花紋細(xì)得呀…還用金線一縷縷又繡了一層,鼻高眼擴(kuò),就像…就像,對了…就像我家門前養(yǎng)的那只大黃一樣眼睛大大的!” “…….” 一番絮絮叨叨的描述,雩岑捂著胸口,只覺胸口血氣不斷上涌。 所以說讀書真的很重要啊。 她突而不是很討厭玄拓當(dāng)年強(qiáng)行把她送去昆侖讀書了。 若是她當(dāng)初見過濯黎后,又跟其他人談起男人的外貌有多好看時用了什么眼睛像大黃狗一樣又大又圓,估計她還未出了清齋云府,就已經(jīng)被某個青要帝君死忠粉的花青謀殺在哪個小角落里。 不對…愛狗人士表示強(qiáng)烈譴責(zé)! 明明顯圣真君的哮天犬就很好看的嘛! “還有還有…他的眼睛顏色,真的像是晚霞那般好看呢!”池喬對著她一本正經(jīng)地比比畫畫,“總之…總之說不上來…”她側(cè)眸看了看立于小姑娘身后的零隨,“好似…好似比凌公子淺一些,但又像琉璃那樣亮亮的。” “比他還好看?”雩岑抱起胸來滿臉不信。 雖說零隨的相貌對比濯黎來說并不出眾,但好歹在上界群花叢中不落下風(fēng)的一朵,哪能被人間的一介凡夫俗子給比了下去。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池喬嘻嘻笑起來,“我可對別人的東西沒興趣,不過,他的身上有一種感覺,或者說有一種氣質(zhì)跟凌公子很像…” “唔…或許好看的人都這樣,不過仔細(xì)想想真嫉妒你!”小丫頭故意擺出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朝著雩岑做了個鬼臉,“若是我先碰見的凌公子,肯定便沒你什么事了!” “……” 默默想起兩人二人初遇的那場宴會,雩岑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還…還是不要了罷。 愕然間,遠(yuǎn)處歡欣的鑼鼓聲愈來愈近,眼見著方才穿街而過的花車又將到了近前,幾個身著婢女模樣的少女見著池喬的身影才突而像是放松下一口氣,半拖半拽著將她拉上了花車頂上的高椅,承滿鮮花竹籃接過,身為今年份圣女的小丫頭總算揚眉吐氣,見到心上人的同時又在昔日那些瞧不起人的豪門貴女間狠狠出了一把風(fēng)頭。 一捧花瓣憑月當(dāng)空,花車游過,厚厚地灑了她滿頭滿臉。 春日正盛的桃花花瓣似還殘留著幾分晨露的香甜。 眼見著眾人簇?fù)淼幕ㄜ嚌u漸消失在遠(yuǎn)處的拐角,細(xì)影晃動,在零隨輕輕摘下她發(fā)絲間的花瓣時,雩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跟著笑了一路。 她是為池喬開心的。 “為何為她高興?”男人向來不解女子之間微妙的情誼。 “自是為了她見到心上人而高興?!?/br> “見到孤呢?” 零隨晃著那雙盈潤的琥珀眸鎖著她的眼睛越湊越近,眼神迷離,便之差一下即將吻上她的唇時,卻被小姑娘紅著臉塞進(jìn)了一個瓷瓶,慌慌躲開。 “有…有人!” 這…這臭男人發(fā)情還真是不分場合! “這雪頂寒翠是我替你收的?!毙」媚锟粗^而補(bǔ)上一句,“這可是有功受祿?!?/br> “…你識得?” 男人輕輕拔開瓶塞,迎風(fēng)吹來的雪域之香便裹挾了他們身旁的一片空氣,但只晃著隨意看了幾下,便又將瓶塞堵了回去。 “又…又如何?”雩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本是上界獨有的茶?!辩晟难垌婚W,淡淡斂去眸內(nèi)或明或暗地某種情緒,“從前是專供三清的,先天帝在時,也常能得些品茗,而后神魔大戰(zhàn)其間毀去了大半茶園,如今便只在滄浪偏域留有一小部分老樹。” “那…那大概,或許是在昆侖時見過罷…我…我也不懂茶?!?/br> 不知為何,雩岑下意識間便想隱瞞自己下午曾見過那個什么蕭何的事情,總有些說不上來的直覺,明明那蕭何怎么想也大抵是個普通人族,可又隱隱卻感覺這人的來歷似乎不一般,甚至… 他曾與零隨認(rèn)識。 琥珀眸掃過,將小姑娘藏不住的一臉緊張情緒淡淡收入眼底,繼而卻是莞爾笑了笑,揉了揉小姑娘額間的碎發(fā),順勢將話題岔開,不再追問: “那燭燈你可還放?” “自…自然是要放的!” “可差一些便要燒完了。” 男人目光所指之處,某盞早已被自家主人遺忘在角落的蓮燈哭死在角落,燒化的紅淚盈著竹制的蓮心包了一圈,眼間便著便險險燒到了底,雩岑一震,趕忙一個激靈將紙鋪平,追著蓮燈最后的生命倒計時望著天邊的月亮思慮著頓了頓,繼而便似遽然想到些什么忙奮筆疾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