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們進度好快?！?/br>
    「剛好而已?！刮覔沃橆a看著杜允湘，「爸爸真的比較不一樣?！?/br>
    「然后呢？」

    「然后啊……」我思索了一下，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我們很甜蜜的渡過了半學(xué)期，升上了高三，面對升學(xué)壓力，我還是很高興有她在的?！?/br>
    「其他人知道你的事嗎？」

    「知道?！刮蚁肫鹆烁嵌魉麄兲拱讜r，胡智恩興奮的抱著我時的場景，「喔，說到這個，胡智凱就很哀怨了。」

    「因為剩他一個單身？」

    「沒錯?！刮胰滩蛔⌒α似饋?，「你不是問那個醫(yī)生是誰嗎？是陸誼琦之前的同學(xué)，說來好笑的是，他跟胡智凱在一起了?！?/br>
    下學(xué)期還有一場園游會，是每個班級為自己班上賺錢的時候。

    「阿辛！」

    我正在睡覺，坐在我后面的陸誼琦突然把我打醒，我側(cè)首瞪了她一眼，再看向前頭喊我的人，「干嘛？」

    「別睡了，你當(dāng)園游會攤子的主廚可以嗎？」

    「你確定？火爐前面很熱，我會脫外套喔。」

    「確定！班上就你廚藝最好了！」

    「那你們決定吧，我繼續(xù)睡了?！刮也艅偱肯?，身后的陸誼琦又輕輕的踢了下我的椅子，我抓了抓頭發(fā)，只好坐直身子，「還有什么沒決定的？快點決定?！?/br>
    我把一直沒有討論好的園游會細(xì)項決定好，剛好也下課了，教室人比較少，我轉(zhuǎn)身側(cè)坐，沒好氣的看著陸誼琦，「不能你要讀書就吵我睡覺吧？」

    「沒辦法，他們討論太吵了，沒辦法專心?！龟懻x琦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她就只有這種時候才會笑起來。

    「好亮好亮。」胡智恩走了過來，她跟陸誼琦坐在同一張椅子上，「阿辛你最近晚上都在干嘛??？看你晚上燈都很晚關(guān)?！?/br>
    「玩游戲，我最近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好玩的線上游戲，常常會沒注意到時間?！?/br>
    「我該跟叔叔通風(fēng)報信，讓他把你網(wǎng)路線拔掉。」

    「呵，是我爸拉著我玩的?！刮依湫σ宦?，看著胡智恩，「胡智凱應(yīng)該也有玩？」

    「是啦，通常我要睡覺的時候會聽到他在隔壁吵?！?/br>
    「難怪這幾天智凱沒來找你。」陸誼琦微瞇著眼，「今天能早點睡嗎？」

    「好啦。」

    放學(xué)后陸誼琦跑來我家，放學(xué)不馬上回家的理由是找我復(fù)習(xí)今天學(xué)的東西，而她的成績也證明了一切。

    這次期中考，我們兩個并列年級第一。

    老師都懷疑我們作弊，但是偏偏我們錯的題目都不一樣。

    「這樣懂了吧？」我坐在陸誼琦對面，我們之間擺了張小桌子，放著我們各自的講義還有鉛筆盒，「你寫數(shù)學(xué)的時候不能只記得公式，要想它背后的推導(dǎo)，這樣才不會遇到活用的題目就送老師分?jǐn)?shù)?！?/br>
    「我回去再看看?！?/br>
    「嗯?！刮掖蛄藗€哈欠，陸誼琦湊到我旁邊，「我想睡覺。」

    「今天晚上真的早點睡。」陸誼琦伸手捏著我的臉頰，又抱住了我的脖子，「你明天答應(yīng)我陪我出門的?！?/br>
    「知道啦，我記得?！刮胰嗔巳嗨念^發(fā)，乾脆地拉著她躺在地上，「到底為什么會對的那種什么文創(chuàng)市集有興趣啊？」

    「你去逛過一次不就知道了嗎？還有人會表演?！龟懻x琦枕著我的肩膀，「不然約會都只是去看電影吃吃東西?！?/br>
    「你不喜歡？」

    「喜歡，跟你在一起都喜歡?！龟懻x琦撐起身子，她的長發(fā)落在我的臉上，發(fā)梢拂過我的臉頰有些癢，「但是我也想要跟你一起做我喜歡的事?！?/br>
    我一時語塞，陸誼琦突然吻了下來。

    「孩子們，我能進去嗎？」

    我跟陸誼琦同時愣了下，她坐回去方才對面的位子，拿起了筆，我則坐起身，「可以！」

    爸爸探頭進來，然后推開門，我才看到他手里端著的一盤蘋果，「打擾你們了？」

    「不會，謝謝叔叔?！龟懻x琦看著放到桌上的水果，抬頭跟爸爸道謝。

    爸爸以笑回應(yīng)，在離開的時候還順便幫我把門反鎖。

    呃……難不成剛剛爸沒敲門就進來了？

    「這蘋果真好吃?！龟懻x琦倒是愉快的吃著爸爸切好的蘋果，完全沒有意識到剛被反鎖的房門，「你不吃嗎？」

    「不吃，但想種草莓?！?/br>
    陸誼琦瞪了我一眼，刻意的拉了下自己的衣領(lǐng)，「性sao擾喔?！?/br>
    「剛剛是誰先動嘴的?！刮夷眠^了一塊蘋果，一口塞進嘴里，「吃完應(yīng)該就差不多送你回去了吧？」

    「是差不多?！?/br>
    我騎車載陸誼琦回去的，還是一樣，車先停在附近，再用走的。

    「你今天真的早點睡喔?！挂M屋前，陸誼琦又再一次囑咐了，「智凱敲你窗戶也要睡?！?/br>
    「我早點睡又不一定早點醒、噢！很痛！」我摸著自己被打的頭，「我會設(shè)鬧鐘，睡之前跟你說一聲好嗎？」

    陸誼琦點頭，她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在我頰上落下一吻，「回去小心?！?/br>
    隔天，我一大早就起來了。

    我承認(rèn)我有點興奮。

    「你們今天要出去玩??？」我在樓下做早餐的時候爸爸頂著一頭亂發(fā)走到我旁邊，「又看電影？」

    「沒有，今天要去眷村那邊逛文創(chuàng)市集?！刮胰讨敕职职籽鄣男n動，伸手關(guān)火，再把鍋子里的歐姆炒蛋分到盤子里，「而且你怎么也那么早起？」

    「你那么吵，我能不醒嗎……你還會做這種炒蛋啊？」

    「陸誼琦教的，我們家政課同一組?！刮野彦佔酉雌饋?，再走到冰箱那拿出了我前一晚弄好的紅茶，「快去刷牙洗臉啦?！?/br>
    「是是?！?/br>
    吃完早餐，碗盤交給爸爸去洗，我則上樓稍微洗了個澡，再換上要出門的衣服，「水、錢包、小包衛(wèi)生紙跟濕紙巾……那傢伙還會用到什么嗎？」

    以防萬一我?guī)Я藗€摺疊傘，雖然早上氣象預(yù)報說今天是好天氣。

    喔，路上要記得幫她買個熱可可。

    ……再買個早餐好了。

    「阿姨早安?！?/br>
    「早?！箒響?yīng)門的不意外是陸媽，她穿著成套的西裝，看來是又要出門了，「她還在睡，我去幫你叫她?！?/br>
    「阿姨今天還要開庭?。俊?/br>
    「律師的工作不是只有開庭，還有其他有關(guān)法律的東西，像是諮商?！龟憢屪屛疫M門，然后就往樓上走，過了一會才下來，「你們今天去文創(chuàng)市集？」

    「是。」

    「別太晚回來?！龟憢尩沽艘槐o我，「不過我不確定晚上幾點回來，可以的話你陪誼琦吃個晚餐？」

    「好，我會先帶她回來，沒看到阿姨在家的話我再帶她出去吃?！?/br>
    「那我先出門了，你在樓下等?！?/br>
    不是，阿姨，我現(xiàn)在是那么值得你放心的嗎？

    過了一陣子，陸誼琦才從樓上下來，穿著簡單的牛仔褲跟襯衫，外面再穿了件針織衫，當(dāng)然是上了淡淡的妝，「你好早來?！?/br>
    「是你睡太晚?！刮疫f出了一直提著的熱可可跟早餐，「給你。」

    「你怎么突然買熱可可？」陸誼琦坐到我旁邊，拿起了三明治。

    「你那個快來了，沒算錯的話?！刮铱粗懻x琦，伸手幫她把頭發(fā)往后撥，「阿姨讓我?guī)闳コ酝聿?？?/br>
    「喔，那她今天又要很晚才回來了。」陸誼琦眼里突然閃過一絲的期待，「你要在我家煮嗎？」

    「也不是不行啦……」

    「那你乾脆睡我家？」

    「不行，自從在一起之后我就覺得我的人身安全有些疑慮?！刮铱粗胱嵛业年懻x琦，她果然手馬上伸過來，只是我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笑，「再看看，我也要跟我爸講。」

    「叔叔怎樣都可以吧？」陸誼琦輕哼一聲，收回手乖乖地吃著早餐。

    「還是要講一下，不然他會擔(dān)心?！?/br>
    我們果然是早到的，人不多，原本破舊的眷村外墻被畫上五彩繽紛的顏料，連雜草什么的都被清除，眷村中心是顆大樹，市集便是圍繞著這棵樹向外延伸的。

    爸爸出門前把相機給我，讓我拍了很多張陸誼琦的照片。

    「這里人好多啊?！龟懻x琦拉著我，看著一旁排隊的人潮，「要排嗎？」

    「我們前面還沒繞完，等等再回來吧。」

    結(jié)果誰知道，繞到前面，就知道那個大排長龍的攤子是誰了。

    「叔叔怎么在這？」

    「我也很好奇?！刮铱粗谑斟X的周姐，拉著陸誼琦走了過去，「周姐?！?/br>
    「嗯？你們怎么來了？」周姐抬頭看我，眼神又看向我跟陸誼琦牽著的手，陸誼琦還想收手，只是被我抓住，「哎呀，在一起啦？」

    「我爸怎么在這？」

    「你爸高中美術(shù)班的，不知道嗎？」周姐叫來了一個同學(xué)負(fù)責(zé)收錢，自己則走出來跟我們交談，「美術(shù)班的同學(xué)想了個人體彩繪來參加這個市集，知道你爸是大學(xué)長，就問他能不能幫個忙了?！?/br>
    我才在納悶為什么我爸會那么早就醒來，還說是我動靜太大，明明就是自己有事情啊。

    「那……」

    「我？記得我是學(xué)管理的嗎？」周姐自信一笑，指著排隊隊伍，「一點網(wǎng)路上的宣傳，再加上臺灣人愛排隊的心態(tài)。」

    我忍不住點頭，好吧，我很佩服。

    畢竟身邊的人也是因為網(wǎng)路宣傳才說要來的。

    周姐回去忙，我爸也在忙碌中，我就拉著陸誼琦悄悄離開了。

    「爸爸說過皮膚也是畫布，甚至比起那些所謂的藝術(shù)品，更為永恆、更有意義?！龟懻x琦在一個金工的攤位面前停下，仔細(xì)的端詳那些首飾，「你的刺青雖然是要擋傷疤用的，對你來講沒什么意義，但是對叔叔來講很重要吧。」

    「是啊。」我眼光一掃，突然看到了一個項鍊，造型是坐在月亮上的貓，「老闆，這個多少錢？」

    「590?！?/br>
    「我要這個?！刮覐谋嘲锬贸隽隋X包，把錢遞出去后接過了項鍊。

    「那條項鍊很不適合你?！?/br>
    「又不是我要戴的，我要送人啦。」我手臂突然被捏，我看著身旁的陸誼琦，故意吐舌，「啊，不過可以的話，我希望背上的刺青可以刺一個對我有特殊意義的。」

    「背上？」

    「上次的刀傷，我還沒想好要刺什么?！龟懻x琦自己買了一枚戒指，羽毛造型的。

    「刺個精忠報國好了?！?/br>
    或許是因為陸誼琦在身邊，時間過得特別快，下午三點開始有人演出，她拉著我去看。

    我對表演真的沒什么興趣，但是身旁的人看得入迷，而我只是一直看著她的側(cè)臉。

    「阿辛?！?/br>
    「嗯？」

    「下次換你彈吉他給我聽吧?！龟懻x琦轉(zhuǎn)頭看著我，跟我對到眼神時她愣了一下，又笑了起來，「你不認(rèn)真看表演看我倒是很認(rèn)真。」

    我傻笑，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表演結(jié)束，我們驀然的發(fā)現(xiàn)，胡智凱一個人很哀怨的坐在角落吃東西。

    「你們終于發(fā)現(xiàn)我了?！?/br>
    「你怎么會來？」

    「來保護我妹啊！結(jié)果跟丟了?！购莿P沒好氣地說著，他的眼神停在我跟陸誼琦牽起的手上，「這里一堆情侶，你們還是最閃的?！?/br>
    「蛤？」

    「你啊！你剛剛看誼琦的眼神多火熱啊！」胡智凱幽怨地看著我，然后吃完了他手里的地瓜球，「都不考慮一下孤身一人的朋友。」

    「我又不知道你對這個有興趣。」胡智凱一臉傷心欲絕的看著我，讓我忍不住往他頭上一打，「少用那種見色忘友的表情看我?！?/br>
    「好了。」陸誼琦無奈地嘆了口氣，「智凱你跟我們走吧，一個人看上去真的挺孤零零的?！?/br>
    真是的，半路撿到電燈泡。

    我們繞回去爸爸的攤子，人比較少了，爸爸看上去是好不容易坐下來休息，他看到我們?nèi)齻€的時候皺了下眉頭，「智凱啊……」

    「叔叔！」

    「阿姨不在？」我看來看去沒看到周姐，又看著在吃棒棒糖的爸爸。

    「去逛街了?！拱职种噶艘慌缘娜龔堃巫樱疽馕覀冏?，「怎么樣？體驗下人體彩繪？」

    我搖頭，畢竟自己身上都有刺青了，胡智凱跟陸誼琦則是點頭。

    「好哩，同學(xué)！這個男生要人體彩繪就麻煩你囉！」爸爸隨口叫了一個學(xué)生過來，是女孩子，然后胡智凱就被人帶走了，「陸同學(xué)，我就幫你畫囉，你想畫在哪里？」

    「手臂吧?！龟懻x琦看了我一眼，指著自己的左手前臂，「就這邊，跟她刺青差不多風(fēng)格的?！?/br>
    「嗯……剛畫完袖子不能拉下來，不然會沾到顏料，怕你著涼，改畫手背好嗎？」爸爸已經(jīng)拿起了畫筆，他拉過了陸誼琦的手，「不過著涼了似乎也不錯?。孔尠⑿琳疹櫮??！?/br>
    「爸！」

    「叔叔！」

    「開玩笑的?！拱职中α似饋恚鹆岁懻x琦的衣袖，「她那風(fēng)格的沒辦法很快畫完，不過我想好一個適合你的圖案了?！?/br>
    我待在陸誼琦旁邊，看著陸誼琦白皙的皮膚上被畫上了顏料，爸爸時不時的轉(zhuǎn)著她的手臂調(diào)整方便下筆的角度。

    「我們家阿辛比較我行我素一點，她如果惹你生氣了或什么你盡量打她沒關(guān)係，讓我代勞也可以。」

    陸誼琦笑了出來，「叔叔，她對我很好的。」

    「哎呀，不對你好怎么追你？」

    「我就說了我沒追……」

    「剛出院馬上追到市區(qū)，這還不是追？」爸爸輕輕的挑眉，他換了個顏色，在他描繪出來的黑色線條內(nèi)涂上顏色。

    我語塞，陸誼琦笑的可開心了，她另一隻空著的手牽住我，「叔叔，她真的沒追，我自己都覺得挺意外的，關(guān)于我們在一起的事?！?/br>
    「但是陸同學(xué)啊，不是我在說?！拱职钟衷贀Q了個比較深的顏色，「我們家阿辛這副德性，你怎么答應(yīng)的？」

    爸……有你這樣損自己女兒的嗎？

    「你說在學(xué)校一副不良少女的樣子嗎？」

    「不只在學(xué)校吧？」

    「也是?！惯@兩個人可以不要一直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面前說自己壞話嗎？「阿辛，我想吃吉拿棒，你去買一下好不好？」

    「喔……」

    沒走多遠(yuǎn)我就遇到了周姐，她看到我先是挑眉，「干嘛一臉悶悶不樂的？」

    「我爸跟陸誼琦聊得可開心了，一直在攻擊我。」我看著她手上的東西，自發(fā)的幫她提過，「姐，陪我去買吉拿棒?！?/br>
    「你被攻擊什么了？」

    「大致上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概念，然后我是牛糞?！怪芙惴浅]禮貌的笑了出來，還是大笑，讓我忍不住往前加快了幾步。

    「等等我啦！」周姐追了上來，她親暱的挽住了我的手臂，「他們只是在開玩笑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只是爸爸感覺像問陸誼琦很細(xì)的東西，關(guān)于我們兩個的事。」

    「辛哥就是個大木頭，你媽有時候耍一點小孩子脾氣，明明只要哄一下，他卻可以被你媽弄到生氣，去外面惹事回來被我爸揍?！?/br>
    「他感覺不像啊，還沒在一起之前還一直懷疑我跟陸誼琦的關(guān)係?！?/br>
    周姐思索了一下，「在你們運動會后開始的？」

    「差不多那個時間吧。」

    「喔，因為那是我說的啊?！怪芙爿p輕的笑著，「辛哥那種堪比阿里山神木的大木頭才不會那么敏銳感覺得到。」

    「蛤？你怎么看出來的？」我接過了吉拿棒，跟周姐往回走，「而且我都沒意識到原來我喜歡人家?！?/br>
    「我不是說你跟你媽很像嗎？」周姐揉了揉我的耳垂，「所以我當(dāng)然知道，你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加上我去送飲料的時候陸同學(xué)一副警戒的樣子，怎么看都是互相喜歡的?！?/br>
    「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不知道你們怎么在一起的?！?/br>
    「就……那時候剛出院，很想去見她，就去市區(qū)大海撈針，買菸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瓜肫痍懻x琦絮絮叨叨的唸著我，我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很可愛啊，當(dāng)她罵我的時候?！?/br>
    我們回去，爸爸剛好結(jié)束了陸誼琦的人體彩繪，他在陸誼琦手臂內(nèi)側(cè)畫上了紫丁香。

    「辛哥，收一收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周姐看了下手錶，「阿海他們也差不多該回來幫忙收拾了?！?/br>
    「阿辛！」

    我轉(zhuǎn)頭，看到的是穿著連衣裙勾著阿海手臂走過來的胡智恩，「哎呀，好亮?！?/br>
    「什么啦！」胡智恩跑了過來，把阿海丟在后頭，「叔叔！我也要畫！」

    「好??！我早早就幫你想好一個圖案了，想說你怎么都沒來這里?！拱职謳洑獾男α似饋恚倏聪蛞慌赃€在被畫背的胡智凱，「智凱啊！智恩來了喔。」

    「欸？」胡智凱錯愕的轉(zhuǎn)頭，「死小孩！剛到底跑去哪啦！」

    「跟屁蟲！我約會你跑來亂干嘛！」

    「大姐頭，我們就開始收東西囉。」阿海的小弟倒是勤快，確認(rèn)后面不會有客人之后就幫他們美術(shù)班的同學(xué)搬器具。

    「阿辛，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等等就回家了。」

    我點頭，陸誼琦走到我旁邊，我把手里的吉拿棒拿了一份走，剩下的丟在攤位上，「爸，剩下的給你們吃喔?！?/br>
    在帶陸誼琦回家前，我又帶著她去海邊散步，冰冷的海水打在我們的腳上，「所以，你跟我爸聊了什么？」

    「沒什么啊，就是一些間話家常?！龟懻x琦抬頭看著我，「對了，叔叔問我你打算讀什么大學(xué)，我說你沒跟我談過?！?/br>
    「我爸不會是說什么遠(yuǎn)距離很累諸如此類的話吧？」

    「你還真的答對了?！龟懻x琦用指腹搔著我的手背，「所以呢？你之后想要做什么？」

    「我喜歡思考，不喜歡被規(guī)則束縛……所以可能會讀比較沒出路的科系吧？」

    「亂講，每個系的出路都很廣的，就看你要怎么走?！龟懻x琦安靜了一下，「我以為你想去讀室內(nèi)設(shè)計?！?/br>
    「是有考慮，但是我還沒想好?！刮铱粗约翰弊由蠏熘南鄼C，「不然我去學(xué)攝影好像蠻不錯的。」

    「反正……都還有時間考慮?！?/br>
    「你呢？」

    陸誼琦笑而不語，她只是停下腳步，踮起腳尖在我唇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