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很滿意
「宮崎同學(xué),你的前臂要貼在墻上才行,這樣才靠得夠近啊?!?/br> 佐原背貼著墻,仰望著將身體僵硬地?fù)巫〉挠⒍?,毫無感情地提醒道。 「你都可以幫我校對情色場景的稿了,只是做做樣子應(yīng)該還好吧?」不怕殺人誅心似的,佐原輕描淡寫地提出了疑問,好像這件事本來就在情理之中一樣。 「不是,學(xué)長,我那只是順著字看過去而已,這要是碰到你的話??」 「我不在意。如果你在意的話,我也會小心不碰到你的。」 最好是都碰不到。英二絕望地想著,最終還是放棄了無謂的矜持,按照對方說的靠了過去。 「這樣呢?應(yīng)該可以了吧?」 「你覺得這個動作有辦法然而然地達(dá)成嗎?」 「如果兩個人都站著或在走路的話,應(yīng)該可以吧?但劇情是在室內(nèi),好像比較沒有這么做的空間?!?/br> 「原來如此,那如果是在地上呢?」 這次,佐原躺在地上,靜靜地看著撐在自己身上,努力別開視線的英二。 「好像??如果是坐著,攻去拿東西回來的路上臨時起意,好像真的做得到?!?/br> 「太好了,那列入備選。下一個要拿高處的東西,到廚房去吧?!?/br> 兩人移動到廚房,佐原打開櫥柜的門,停頓了一下,轉(zhuǎn)頭對英二說:「宮崎同學(xué),這個還是算了吧?!?/br> 「怎么了嗎?」 「仔細(xì)想想,身高矮的人家里,肯定不會把常用的東西放在拿不到的高處吧?根本不用攻來幫他拿啊?!棺粼J(rèn)真地說道。 聽完這番話,英二仔細(xì)想了想,覺得也不無道理。 「如果是要拿相冊那種,因為太少用到而收納在高處的東西呢?」 「寫回憶太麻煩了,隨便帶過的話又顯得有點(diǎn)刻意?!?/br> 佐原一邊說,一邊從英二身邊經(jīng)過。英二側(cè)身讓開了路,目送對方走回書桌前,坐回椅子上,轉(zhuǎn)過來說道:「你從背后抱我試試?!?/br> 「學(xué)長,措辭??」英二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走到椅子后面,彎下腰來,雙手?jǐn)堊×俗粼念i項。當(dāng)他站定時,正好和抬起頭的佐原從僅有幾公分的距離對上了視線。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如何?」 「感覺好油膩啊??」 佐原拍了拍英二的手,示意他松開,隨后往前靠在桌子上,似乎正思考著什么。 「書桌是辦公的地方,特地跑來辦公的地方親近是有點(diǎn)油膩。也沒有走在路上突然推到墻上的機(jī)會,除非兩人正站著吵架。目前就只有躺著這個備案啊??但那也要考慮到攻的性格才行,總覺得有點(diǎn)太過輕浮??」 英二看他這么認(rèn)真,忍不住開口問道:「學(xué)長,說到底,有需要這么較真嗎?讀者想看的說不定就是這種富有戲劇張力的油膩場景呢。漫畫里也很多這樣的,有時候雖然細(xì)想不太合理,卻還是會感到心動吧?!?/br> 佐原將椅子轉(zhuǎn)了半圈,面向英二。 「每部作品都有自己的特色,專門灑糖的、光從設(shè)定上就盡顯張力的,或是靠個性打造cp感,其他全由讀者想像的,每一個都有一套自己的準(zhǔn)則。只要從頭到尾都不出格,讀者就不會感到奇怪。」佐原又轉(zhuǎn)回桌前,在紙上隨手畫了一個細(xì)長的矩形?!高@套準(zhǔn)則會沿著劇情延展,如果作者在創(chuàng)作時,都無法說服自己這個情節(jié)的合理性,而且無法忽略它的不合理,下筆時必會有所保留。無法打動自己的作品,是無法打動讀者的。」 「但是,這在學(xué)長你身上說不通啊。你會被自己的作品打動嗎?」 「??嗯?!?/br> 佐原將筆的后端抵上了前額,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 「那么,接下來試試看,我個人認(rèn)為最自然的情境吧。」佐原站了起來,走到臥室前,將門板往里面推開,「對方留宿時,因為并肩躺著而發(fā)生的心動事件?!?/br> 英二瞇眼看著臥室里早已鋪好的兩張床被。 「??學(xué)長,請問這個是?」 「未雨綢繆罷了?!棺粼哌M(jìn)房內(nèi),在其中一張床旁邊蹲了下來?!敢驗槲覀兌歼€沒洗澡,就先躺在棉被上做做樣子吧?!?/br> 他拍了拍床,把英二喊了過來,開始下一輪的動作指導(dǎo)。事到如今,英二也大致上麻痺了,他說服自己這是在做平板撐之類的核心練習(xí),只要小心不要跟佐原對上視線就好。 雖然,這些其實也沒什么,只是在模擬跟取材,佐原也沒有二心。那副就事論事的樣子,好像一點(diǎn)都不在乎?? 但英二的羞恥心在乎。他忍住不看趴在他身下,一手被他按壓在頭頂,側(cè)過臉來,像隻死魚般盯著他瞧的佐原。 「??你在聽嗎?宮崎同學(xué)?」 「欸,??!有!」 「好,我剛剛說,你可以起來了。」英二聞言趕忙退到一旁,聽佐原說今天差不多到此為止,終于放松下來,躺倒在棉被上。他閉上眼睛,深深喘了一口氣,感覺意識有些渙散,想必是從剛才開始就太過緊繃的緣故。雖然佐原好像在一旁說了些什么,但英二認(rèn)為那大概是一些寫作上的自言自語,便沒有注意去聽。 正當(dāng)他安心地享受休息時光時,身上突然多了一個重量,迫使他睜開眼睛。 「佐原??學(xué)長?」 英二的整張臉唰地一聲竄紅,因為在他面前,佐原正跨坐在他的腰際,一手按在他胸膛上,挺直著背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我說,因為剛才都是以攻主動來考量的動作,我現(xiàn)在想試試看讓受主動的??」佐原重復(fù)剛剛說過的話,看英二似乎掙扎著想起身,便往英二的胸膛用了點(diǎn)力,將他壓回床上。 「別亂動,我還在思考??」說著,他伏下身,在英二耳邊,用略顯沙啞的嗓音低聲說道:「宮崎同學(xué)??你覺得怎么樣?像這種感覺,是你的話,會心動嗎?」 「??學(xué)、學(xué)長,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說??」英二緊閉著眼睛,無法掩飾聲音的顫抖,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抓住佐原的腰。 「咦?」 佐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英二整個人舉了起來,放倒在一旁凌亂的棉被上。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之后,英二飛快地站起身,衝進(jìn)客廳、拎起書包,到玄關(guān)踮著腳踩進(jìn)鞋子里。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英二就這么不見了,留下半張著嘴的佐原。 英二一路逃到一樓樓梯間,靠著墻深呼吸了幾次,慢慢地蹲了下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身上真的有一天會發(fā)生這種,他在稿紙上看了無數(shù)次的事。 他的身體,對佐原起反應(yīng)了。 一周過去,英二在校稿的時候,羞憤欲死地讀到了受把攻壓在身下,最后惹得對方落荒而逃的情景。